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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承受得起,但別的女子卻不能。 阿蠻見她不肯松口,也只好作罷。 玉鸞并沒有在意這些小事。 因為她提出要去為薊蘇求平安符后,桓惑便又交代了另一件事情給她。 他要她代他去看望在霽霧庵為亡故的楚夫人抄寫經書的楚鸞。 玉鸞也答應了下來。 玉鸞去霽霧庵的一路上并未見到過薊蘇出現過的蹤跡。 這讓她心里一點底都沒有,愈發懷疑起薊蘇的用意。 至霽霧庵,玉鸞經師太引入,專門請了一枚平安符。 之后她向師太提出要去看望后院禪房的楚鸞,師太去傳話后,卻回絕了她,只說楚女郎無心接見外人。 玉鸞對此若有所思,這才從霽霧庵里出來。 霽霧庵前石階經人灑掃過,干凈無比。 只是不知怎地,一個侍女匆匆撞上玉鸞,接著腳下一滑,更是將身后的女郎給沖撞上了。 虧得其他下人眼疾手快,將那女郎攙扶。 玉鸞跌坐在石階上,還未反應的過來,那侍女便吵吵嚷嚷上來拉扯著她,“你這人走路長沒長眼睛呀?怎么看都不看就直接沖撞了我家女郎?” 玉鸞見過蠻不講理還沒見過這么蠻不講理的。 這人自己撞了上來不同她賠個不是不說,還倒打一耙? 玉鸞正要開口,卻發覺腰上一麻,身子仿佛也跟著僵硬了起來。 她心口微驚,這侍女摔倒竟是有意而為之…… 玉鸞詫異朝這侍女身后的正主看去。 被沖撞了的女子是個年約十四五的年輕女郎,對方穿著精致,容貌亦是嬌柔明媚。 她拂了拂潔凈無比的裙擺,并不說話。 侍女半是威脅地對玉鸞說道:“這里人多眼雜,這位女郎是不是該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向我們家女郎賠禮道歉?” 今日天氣很好,宋殷被meimei央求著經過霽霧庵時,要帶個桃花符給對方。 meimei情竇初開,不知道看上了哪家郎君,與其搞這些花里胡哨的符紙,還不如直接告訴他那個男人名字。 結果他的提議換來了meimei的一個腳印兒。 宋殷頗是不情愿地來了。 他臉上掛著青青紫紫的痕跡,見路過的女子時不時朝他看來,他頓時忍不住含胸駝背,自卑不已。 被打的鼻青臉腫并非他所愿,是他技不如人,可他知道,表兄對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只是回憶起自己的鼻青臉腫是表兄打的,宋殷頓時又心生澎湃,立馬挺直了背,不再庸人自擾。 畢竟這天底下有幾個人能被表兄親手打的鼻青臉腫?宋殷一想到這個就覺得這一點都不丟人! 霽霧庵取完了桃花符。 宋殷騎著自己的棗君“噠噠”地在青青草地上慢走。 棗君是一匹棗紅馬,是他模仿表兄的玄君取的名字。 宋殷發現棗君自打叫了這個名字之后,便好似也得了玄君的三分神韻,時而勇猛無比,讓他很是歡喜。 宋殷懷著淡淡悠閑,走到了離霽霧庵不遠的涼亭附近,卻見涼亭里有兩個女郎在。 他正要回避,定睛一瞧發現其中一個竟然是那個讓表兄腿軟到走不出深林的妖女玉鸞。 而另一個被她用鋒利石頭抵住臉的女郎竟然是極有可能成為表兄未來妻子的董氏女郎董如眉! 玉鸞面前的女郎是董石樟的meimei。 眼前這個眼睛通紅的小女郎瑟瑟發抖,她身后方才還尖酸刻薄的仆婦們都縮在涼亭的角落里不敢再靠近半步,生怕這個惡毒的女人毀了自家女郎的花容月貌。 玉鸞被這董如眉設計弄到涼亭里。 起初董如眉很是蠻橫,要為阿兄討回公道,讓玉鸞跪在地上繞著她爬三圈大喊自己是賤貨,不然就要毀了玉鸞的臉。 玉鸞常年在外,如她這樣蠻不講理的女郎又怎會沒遇見過呢? 次數多了,該扮弱的時候扮弱,該下狠手的時候下狠手,幾乎都沒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這些女郎畢竟受過禮義廉恥的教導,所以玉鸞面對她們時,倒也不覺棘手。 玉鸞暗暗嘆了口氣。 她其實真的也不是很閑,不大有這種時間陪這些年輕的女郎玩誰是賤貨的游戲。 她正要繼續說話,但聽一聲細微地“嗖”聲,她的腕上驟然一麻,不知被什么東西給擊中,令她手中的石頭也脫手而出。 那些仆婦見她驟然放手,趕忙一擁而上將董如眉掩在身后。 玉鸞心生遲疑,就聽見個熟悉的聲音從涼亭外傳來:“好你個毒婦,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傷害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郎!” 玉鸞同眾人一起轉頭看去,就看見了宋氏郎君宋殷。 雖然此刻的宋殷是鼻青臉腫的模樣,但他華麗的著飾、身后跟著的五六個家仆浮夸的陣仗,以及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仗義氣勢,都叫人知道他絕非是個尋常公子。 董如眉認出他是郁琤的表弟宋殷,當即做出梨花帶雨的模樣帶著家仆躲去了宋殷身后。 “宋郎君,她……她剛才好可怕,還想毀了我的臉呢?!?/br> 董如眉握著一只帕子擦了擦臉上被石頭碰過的地方,很是后怕。 宋殷見這董氏小女郎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愛,更是怒從心起,憤怒對玉鸞道:“你怎如此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