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別有洞天載真經
待到前方那道忽隱忽現的白色身影停下來時,身后的二百來人已然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大霧彌漫、光景幽暗的峽谷內部。 這處峽谷深埋蝎王山脈深處,同時遠離杏林池,頗為隱秘。 當眾人回首望去,只見一片霧蒙蒙的灰色再尋不出來時的路。 此次若非隨著那道白色身影緊追至此,想來在場的所有人即便繼續在杏林池修煉一二十年也未必能夠尋到如此隱蔽的地點。 不過不待眾人在此休息片刻,那道挺拔的白色身影之前的一處峭壁,竟是在轟鳴聲中自行裂開,一道猶如擇人而噬的黑暗空間憑空躍至眾人眼前。 那人毫不遲疑,依舊幾個閃爍之間消失在了黑暗門縫之內。 時至此時,緊隨那道白色身影緊追至此的眾人依舊不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么,隨著來到此處,看著周圍不停陰暗下來的場景,眾人心中那份不安終是開始緩緩躁動。 只是眾人心中明白,既然已經來到此處,那便已經別無退路,只能寄希望于接下來的行程一切順利,畢竟在怎么說,這也是江湖名門杏林池內。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眾人依然紛紛選擇進入此地。 蘇井然此刻心中亦是凜然,畢竟這和自己了解到的正常情況下的入門程序有著頗大差異。 要知道當時入門可有一千人之多,可是最終卻僅有兩百來人被莫名其妙的帶來此處,還是遠離杏林池的一處秘地,如何能夠不讓蘇井然起疑。 雖說即便真的遇到危險,他蘇井然憑借著琉璃生機甲可以在‘十丈真無敵’的武夫領域之內全身而退,但是這二百來人可怎么辦。 要知道即便再多一倍的登龍武夫,在他大哥莊熊手底下都未必能夠撐過一炷香的時間,更別說這位令蘇井然都遍體身寒的白衣強者。 何況天知道這道這道漆黑的大門之內是否還有其他的超脫境強者,畢竟這么諾達一個山谷,里面絕不會僅有白衣中年一人在此。 但是此刻看著眾人不斷進入的身影,蘇井然也只能硬著頭皮帶著徐長安進去了,接下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黑色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行走在漫長隧道里的眾人只能隨著前方白衣人傳來的輕微腳步聲緩緩前行。 只是終歸看不見任何東西,令眾人感到頗為不安,只能加快步伐緊跟著前方的步履聲,以緩解眾人壓抑的氣氛。 蘇井然與徐長安已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景,特別是徐長安已經算是久走夜路的???,在這樣黑暗壓抑的空間內竟能分心去憐聽周圍眾人的腳步聲,走的那個叫輕松寫意,而蘇井然更是簡單直接將神識推開十丈距離,腳下的大道便如同白晝一般。 不知時間流逝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兩個時辰,黑暗的前方終是漏出一許光明,眾人終是看到了久違的光芒,只是可能眾人再也不想繼續呆在黑暗中,竟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而那本就錯雜的腳步聲,在此刻更顯的焦躁。 當眾人急不可耐的沖破黑暗,世界突然變的不再一樣,只見諾大的空間之內盡是一片鳥語花香,山青水秀,不遠處的小河處更是波光粼粼桃紅柳綠。 此處儼然一副別有洞天的谷內世界,眾人抬頭仰望盡看不見環繞四壁的山巖之高度,更看不到峽谷上方之蔚藍云天,除了密密麻麻一抹綠色再無其他視野。 此處似乎是一處密閉的峽谷,但卻有溫暖的陽光照射于谷內,羲和的清風四處張揚,實屬一處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洞天世界。 不過人界地貌千奇百態,蘇井然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了,只是杏林池這樣一個武道門派,竟能尋覓到這樣一處有幾分仙家氣象的秘地,確實令蘇井然別看眼界。 當眾人終是平靜下來之時,發現那位白衣中年悠然的立于一處河邊,正靜靜等著眾人緩緩集結。 當眾人迅速來到此人身后之時,只見那位白衣白褂的封天都依舊不疾不徐的自顧自的說到“你們可曾知道我是誰?” 眾人皆是搖頭答道“不知?!?/br> “那你們可曾知道,我要你們來此干什么?” “不知?!?/br> “那你們可曾知道,來到此地是否伴有莫大兇險?!?/br> “不知” 那白衣白褂的封天都依舊不曾轉身,只是依舊擺弄著手中不知何時折斷的柳枝緩緩說道“你們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為何要隨我來此?!?/br> 眾人聽到此處皆是一陣沉默,然而終歸是有人站出來說話道“您是杏林池德高望重的前輩,晚輩們是才剛剛入門的外門弟子,聽從您的囑托也并無不可吧?!?/br> 封天都終是轉身看了那位說話的弟子一眼,只見那人越眾而出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的白衣身影。 不過轉眼之間也不見封天都有何動作,眾人直覺一股冷徹骨髓的寒意一掃而過,那人竟是瞬間跪伏于地面痛苦難當。 封天都緩緩說道“勇氣可嘉,可惜不知禮數?!?/br> 眾人聽此皆是一陣凜然,然而終歸是要有人出來說話的,另一位身形健壯的外門弟子依然越眾而出,只是身形謙卑,端手做輯的詢問道“我等無知,還請前輩明示?!?/br> 封天都終是不在理會眾人,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我一直在等待你們眾人之中有人能出來質疑我,可是從始至終,你們只是屈服于我的武道威勢之下,遵從強者命令而已。從不曾提出心中疑惑。是不敢?還是不知?你們心中早有答案。何謂武道?是踏著前人的血與汗不斷前行的終極之路,是不斷打破身前業障勇猛精進的無悔之路,是以身立道踏碎虛空凌駕上蒼的霸王之路,而爾等的表現真是令我大失所望?!闭f完之后,竟是有意無意的看向了徐長安的位置。 說到底這位出身“清白”,并無其他目來此學藝的徐長安才是封天都最想看到的那個人,畢竟這么好的先天條件說不定在這場他已經謀劃許久的武道升遷之中也能有一席之地,然而他依然令自己大失所望,不過轉念一想,畢竟慧根及悟性本就“極差”也算沒在意料之外。 封天都不在感慨,而是對著眾人繼續說道“帶你們來這里,是為了將你們培養出最優秀的弟子的,只是能否抓住這次機會,便只能看你們自己了。在這片地下世界之內有十二幅壁畫,壁畫之旁有十二篇經文,這十二門功法皆是人間一流,你們可以在這里任意選擇,隨便修習。但是我奉勸各位最多只能揀選其中一門最適合自己的修行,當有人能將其中一篇經文練成,便可以來此找我,我便將你帶到相應的另一處地下世界,繼續修行你所練成的壁畫的后續經文。要記住你們在此的時間只有三個月,若是三個月依然無所收獲,那便回到杏林池,繼續做你的外門弟子吧?!?/br> 待到言畢,封天都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蹤。 從始至終,眾人依然不知道這位白衣白褂的中年人是何許人也,在杏林池內有何地位。 只是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這里可是有著十二篇一流功法等著眾人選擇。 在封天都憑空消失之后,眾人盡是做鳥獸四散,即使是那到底不起痛苦萬分的武者,依然掙扎了片刻之后沿著空間四壁去搜尋封天都口中的一流功法去了,畢竟來到杏林池中絕大多數人都是為了更高深的武學典籍和杏林池這個背景而來,要知道大部分武人散修能有一本屬于自己完整的三四流武功典籍便算是萬幸了何況這里是哪令人夢寐以求的一流功法。 當眾人散去之后,只有蘇井然和徐長安依然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畢竟二人是來尋找令戰力提升立竿見影的武道法門的,可不是來此修習武道功法的,畢竟沒什么功法能抵得過三年之后即將出世的至強仙院的驚世典籍,畢竟那才是天下之最。 只是蘇井然回頭,那條幽暗的隧道竟不知在何時已然關閉,而蘇井然若想在那位超脫境強者不察覺的情況之下帶著徐長安重返杏林池,再悠然自得尋找武道閥門,已然成了南柯一夢。 心念至此,蘇井然無奈的看著徐長安,他們至少又要再次浪費三個月的光景,只是已然別無選擇,二人只能在此苦中作樂。 但好在徐長安已經自己尋到了一條變強之路,這三個月的光景也不算太難熬。 然而徐長安畢竟少年心性,既然來此走了一趟,必定就要去看看那些令眾人艷羨不已的十二種一流經文到底有何精彩。 不多時,徐長安便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壁畫之前,只見此壁畫之上畫著一副人面鳥身,耳掛青蛇,手拿紅蛇沐浴在萬千雷電之中肆意咆哮的奇異場景,而旁邊則篆刻著一篇金色經文,名叫《電刑》。 經中記載此乃根據上古巫神翕茲所演化的一篇雷電武學,一旦練成便可以內息演化雷罡而戰斗,練至最深處可憑借rou體承載上蒼雷罰而不死,更能借住雷電的力量滋養己身,只要習練者資質足夠強大,根骨足夠強硬,更是可以在不跨入偽武神的行列之中,強行提升體質,端是神妙異常。 蘇井然亦是來此,看到經文上所述,不斷嘖嘖稱奇,仙門中人有雷罡正法,有馭雷秘術,可那都是駕馭使用雷電,何曾間過以自身硬抗雷電的更是吸收滋養己身的說法。 就算有,那也絕對不是他蘇井然目前所能接觸的奧秘,然而武道區區凡俗,竟能在武神武仙之前便可以rou體凡胎熬煉雷電,這是何其夸張的事實,若是不是經文夸大其詞,便真的是武道一途另有天地。 要知道世間雷電本就剛猛,更有天罰之意,何謂天罰?上蒼懲罰,那是何其霸道剛烈的力量,然而卻有人能借之為淬煉己身,而非磨礪己身,那是何其恐怖的境界,這不得不讓蘇井然側目。 只是蘇井然畢竟是仙門修士,對于這些武道門徑并不敢過多斷言,畢竟超脫境強者已經足夠威脅到山上仙門修士的性命了,他蘇井然還不至于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肆意評判傳承了數百萬年的武學門徑。 畢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怎么敢隨意斷言別人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論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