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算了。要是那種被你聽了就麻煩的話,就不選這里了,我知道你嘴嚴。你要說什么?” 于是玲子用略帶迷惑的表情張開嘴, “就在不久前,我有聽說過‘電擊器’會讓耳朵燒傷?!?/br> 淺間將身體轉向她,“真的嗎?什么時候的事?” “不是說了是不久前么。大概也就兩三天前的樣子,聽年輕人談起的?!?/br> “他們說過,‘電擊器’會導致燒傷嗎?” 玲子搖搖頭,“那些孩子們好像也不知道詳情的樣子。不過好像現在流傳著奇怪的傳聞?!?/br> “傳聞?” “傳聞說有能讓‘電擊器’提高功率的方法。如淺間先生所言,平常是很微弱的電流,但通過那個方法可以導出很強的電流。比迄今為止的‘電擊器’要強很多倍的刺激,麻醉感也不是若有若無的。不過,說這些話的孩子也不像自己體驗過。只是說用提高功率的‘電擊器’玩的時候,會有耳朵被燒傷這種事情?!?/br> 淺間重新看向照片,這么說起來,燒傷的痕跡看起來很像夾子的形狀。 “提高功率的‘電擊器’啊?!?/br> “這名被害者是很認真的專門學校學生,我不認為她會使用‘電擊器’。就算用了的話,多半是被犯人唆使的,或者是被強迫使用的?!睉魝}說道,“也就是說犯人自己極有可能癡迷‘電擊器’?!?/br> “如果那樣的話,怎么樣才能篩選出犯人呢?” 淺間的問話,讓戶倉皺緊眉頭?!笆前??!姄羝鳌诤谑猩舷胭I多少有多少,讓經銷商阻止購買者幾乎不可能……” 淺間將杯子拿在手里,在將它放到嘴邊前看著玲子,“說那些話的人,見過提高功率的‘電擊器’的實物嗎?” 玲子一邊洗東西一邊歪過頭去,“我聽他們說的感覺應該沒見過,好像是其中一個人從哪里聽來的傳聞?!?/br> “這么說的話,也許還沒上市呢?!?/br> “網上查查看吧?!睉魝}開始cao作電話。 慌慌張張移動手指的戶倉,不久就如同放棄了一般嘆著氣。 “不行啊。試著查了幾個網頁,好像都沒有相關的情報流出?!?/br> “有意思?!睖\間喝掉波旁,將空了的杯子放在吧臺上,“要是犯人使用的是還未在黑市上販賣的物品,那就成了相當大的線索了?!?/br> “去秋葉原碰碰運氣嗎?” “不,是淺草橋?!睖\間猛地站了起來。 三十分鐘后,淺間他們到達了一幢老舊大廈的二樓,這里原本好像叫“東京都安心生活研究所”,還放著一塊怎么看部讓人覺得可疑的牌于。狹小的屋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電子儀器和光學儀器。 “淺間先生知道‘高電器’的事情真是讓人吃驚啊。好像連生活安全部及組織犯罪對策部的人,都還沒撈到詳細的情報呢?!?/br> 滿口黃牙說話的,是擁有所長頭銜叫做鹽原的男人。這個事務所,除了販賣防盜商品以外,也接受找出竊聽器及偷拍攝像機的工作。不過,淺見掌握他們背地里販賣黑市商品的把柄。 “那個機器叫做‘高電器’嗎?” “是超級電擊器的簡稱,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罷了?!?/br> “那個叫做‘高電器’的東西,在哪能買到?你這也能買到嗎?” 對于淺間的問題,鹽原用力擺擺手,“饒了我吧,我只干正經買賣的。并且,被稱為‘高電器’的東西應該是不存在的,是由普通的‘電擊器’改造出來的?!?/br> “能導出強電流嗎?” “簡單來說是的,不過也沒那么容易,因為‘電擊器’本身就是個相當麻煩的工具。因為要讓大腦通過電流受到刺激,提升功率的話,也并不是把電池換成大的,或者是提升電壓而已。由于需要相當的技術,一般人就不必說了,就算是販賣‘電擊器’的經銷商也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br> “誰能改造呢?” 淺間一問,鹽原一邊冷笑著,一邊撓著已經有些謝頂的頭,“要回答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難度啊。既可以說誰也不能,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誰都能做到?!?/br> 淺間瞪著鹽原的臉,“你在耍我嗎?” “我說的是實話。原本最開始將‘高電器’的傳聞擴散開來的,是某條奇怪的郵件。郵件發給了正在販賣‘電擊器’的經銷商,內容是知道能讓現在的‘電擊器’提高功率,詢問想不想購買那個情報?!?/br> “發件人是?” “因為是封奇怪的郵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全都不清楚。在那封郵件被發來不久,關于‘高電器’的傳聞就開始擴散。也聽過可能會導致耳朵燒傷這樣的傳聞。也就是說某個經銷商購買了情報吧?說改造‘電擊器’誰都可以,就是這么一回事?!?/br> 淺間和戶倉對了對眼神后,再次將目光投向鹽原,“你知道是哪里的經銷商買的嗎?” 鹽原抱起雙臂,使身體看起來更加圓潤,“我不知道?!唠娖鳌窍喈斅闊┑纳唐?,也許會出現因事故而死亡的人。在能確定會造成何種程度的影響之前,應該會隱瞞自己在販賣?!?/br> 淺間點點頭,他覺得這有可能,“謝謝,告訴了我很多事。如果知道販賣‘高電器’的經銷商的話,你就聯系我吧?!?/br> 鹽原舔舔嘴唇,“那么,也請告訴我。讓淺間先生有所行動的話,應該是‘高電器’與殺人事件有關聯吧?“ “這還不知道。一個多月前被殺的女子有可能使用過‘高電器’,僅此而已?!?/br> 說到半截鹽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個月?那還真是奇怪啊?!?/br> “為什么?” “因為,那封奇怪的郵件大概是三周前發過來的,一個月前‘高電器’應該還不存在。要是存在的話,那就不是經銷商做的東西了,而是由發件人自己,或者是認識的人做的東西?!?/br> 第三十章 從車站駛出的公交車是最后一班。除了神樂和鈴蘭外,乘客似乎都是當地的中年男女。神樂他們坐在后面。和之前一樣,鈴蘭坐在窗邊,但外面一片漆黑,不能享受到田園風光的美景。 大約二十分鐘后公交車到達目的地。雖然車很破舊,但是車費可以使用電子貨幣支付。付了兩人份的車費,神樂下了車。 路雖然鋪過了,但是沒有類似街燈的東西,只能靠月光來照明。鈴蘭緊緊抱住神樂的胳膊。 “沒事。來過很多次了,閉著眼也能走到?!鄙駱酚檬汁h過她的肩。 實際上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進入岔路的小臺階。代替門牌立在那里的是一塊空白的招牌,那就是記號。 登上臺階后,出現一幢兩層術質建筑。雖然設計成木屋的樣子,但材質并不是木頭,里面是極為普通的歐式住宅。 郵箱的下面,放著一個什么都沒有種的花盆。挪開它,可以看到埋在土里的塑料盒子。打開蓋,取出放在里面的鑰匙。 “真——厲害,感覺跟真的藏身地一樣啊?!扁徧m高興地說著。 神樂用那把鑰匙打開正門。入口處旁邊就是配電箱,拉上閘盒,室內充滿了溫暖的燈光。 一樓是起居室和餐廳及廚房,二樓有兩間西式房間,房子雖然小,但對兄妹二人而言,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心靈平靜下來的地方。神樂來這里時,第一次看到了蓼科早樹的笑顏。 留下看似對起居室很感興趣的鈴蘭,神樂上到二樓。雖然房間有兩個,但兄妹二人并不分開使用,其中一間是臥室另一間則是研究室。神樂打開研究室的門并打開燈。 沿著墻壁放著巨大的桌子,上面陳列著計算機的終端機,和在新世紀大學醫院他們的房間很相似。 神樂走近一臺終端機,啟動計算機。上個月,悄悄離開醫院的蓼科兄妹,在這里做了什么呢?有必要查明事實。 這之后的一個小時,他一直在和終端機進行拼搏。但可惜的是,就算再怎么努力地尋找,也沒能發現兄妹做過什么的跡象。唯一查明的,僅僅是上個月這個計算機被啟動過罷了。 神樂低語道,“估計是那時就已經把數據全部消除了。那就沒辦法了?!?/br> 聽不到樓下的動靜,也沒感覺鈴蘭上樓。也許她不想妨礙他工作吧。 不經意間想起從白鳥里沙那里聽來的話,蓼科兄妹和某位美國的數學家發過郵件。那封郵件到現在也沒有發現。 神樂按著鍵盤。難道,蓼科兄妹是在這里寫的郵件嗎? 有了。 在郵件所在的文件夾里,的確留有上個月寫郵件的記錄。收件人叫做基爾·諾依曼,當然內容是英文的??粗鴥热?,神樂感覺全身變得火熱。郵件翻譯過來,內容如下: “雖然花了點時間,補全系統終于指日可待了。有了這個,應該能提取出‘白金數據’。終于能修正錯誤了。這是我們懺悔的產物?!?/br> 第三十一章 這是一家在一棟環境臟亂的大樓地下一層的酒吧。淺間踩著窄小且昏暗的樓梯下去,戶倉跟在后面。 打開盡頭的門,在吧臺有幾位客人的背影并排著。房間內充滿了香煙的煙霧,估計是使用了不具備健康標準的空氣清潔器。 調酒師穿著花哨紋路襯衣,目光尖銳地瞪向淺間他們。比起歡迎顧客,更像是戒備沒有見過的人一般。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調酒師的表情,吧臺邊好幾位客人回過頭來,這些面孔都算不上友善。 戶倉走近吧臺,“叫勝山的家伙來了么?勝山悟郎?!?/br> 調酒師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你們是干什么的?” 戶倉從上衣內口袋里掏出警察手冊。這時調酒師厭煩地皺起了眉,“那人沒來?!?/br> 淺間發出很大的咋舌聲,“我知道勝山在這里,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告訴我誰是勝山的話,既節省了我們的時間,也不會讓這個店有什么麻煩。怎么樣?沒壞處的?!?/br> 調酒師縮縮肩,“不好意思,我從不一個個地打聽客人的名字,就算問了也記不住。不如你自己找?” 戶倉轉過頭,沖淺間苦笑。 “那就這么辦吧?!睖\間說道。 就在這時,坐在里面桌于邊上的一個年輕男子站了起來。他一邊撓著頭,一邊邁著懶散的步伐。和淺間對上眼神,說了句“我去廁所”。廁所門就在入口處的旁邊。 年輕男子伸手去拉廁所門,但就在下一瞬間,他用另一只手打開入口處的門,飛快地跑出酒吧。 “給我追?!痹跍\間命令前戶倉就已經跑了出去,踏上臺階的腳步聲連店里都能聽到。 “刑警先生,不追嗎?”調酒師問淺間。 淺間沒有回答,看向里面的桌子。幾名年輕人零零散散地坐著,坐在最邊上的一個人,將編織帽重新向下壓低。 淺間大踏步的走近編織帽男,“能把帽子摘了嗎?” 男人用狠狠地目光瞪向淺間,但是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將裝在易拉罐的啤酒倒進玻璃杯里。編織帽的下面,露出長長的頭發。 “聽見了嗎?我讓你把帽子摘了?!?/br> “干嘛啊,大叔。跟我沒關系吧?!?/br> “有沒有關系我來決定。你快摘了?!?/br> “有完沒完!”男人用手拽過淺間的衣領。 淺間抓住那只手的手腕,用力地按壓他的大拇指。男人發出呻吟聲搖晃著身體,淺間從他頭上拽下帽子。耳朵露在長發的縫隙間,耳垂上有小小的燒傷。 “你就是勝山吧?!睖\間沖那個耳朵說道,“裝的真像啊。讓手下代替自己跑出去,打算在我們追出去的時候跑嗎?” 勝山沒有回答,淺間加大抓著他的手的力度。 “疼死了。我什么都沒干啊。刑警能這樣做嗎?” “煩死了,閉上嘴跟我來?!?/br> 拽著勝山的手腕,淺間走出那家店。勝山雖然抵抗,但光有個頭沒有力氣,手腕很細,身體也很輕,登上臺階的時候跌倒在地上。 “你帶著‘高電器’對吧。從哪到手的?”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br> 淺間拉著勝山那只帶有燒傷的耳朵,“我可是知道你在顯擺那事呢。趕緊招了?!?/br> “店名我忘了,在秋葉原的某處。隨便進了個店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