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屈yin威家業轉為空,幕后人黑手屠袁
襄陽城外,袁家莊。 袁氏自從搬來襄陽后,就一直十分低調。袁家現任家主袁韜是個比較膽小的人,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懂得知足。只賺該賺的錢,其余的錢一個子也不拿。早年間,他的父親為了保全袁氏,將家中所有的錢糧“自愿”貢獻給了梁何都,這才換了袁家十余年的清凈日子。 到了袁韜這一代,家里百余口人吃飯都是問題了,沒辦法,袁韜只好做起了倒賣藥材、木材的生意,在那年頭,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特別是世家改行做商人,更會被人瞧不起。袁韜飽受了當地人的白眼,好不容易才湊足錢在城外買下了一大片荒地,以供族人居住。 再后來,袁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業務也越來越廣,漸漸已經開始壟斷襄陽附近的一些生意渠道了。家中的日子自然也好過了許多。但古話說得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瞅著袁家發展的蒸蒸日上,就有不懷好意之人開始惦記了。 這一天,袁韜還是和以往一樣起了個大早,在書房內檢查昨日的賬本。袁韜歲入中年,身體微微發福,兩鬢也添了幾縷rou眼可見的銀絲。雖說整體是偏臃腫了些,但精神還算不錯,若再年輕個十來歲,定是一個壯小伙。 “主子!主子!不好了!”就在袁韜琢磨著今天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城轉轉時,屋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股刺骨的冷風猛地灌進了房間,讓袁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怎么回事?如此莽撞?”袁韜定睛看去,原來是自己的老管家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當下不悅的責問道。 “主子外面外面,”老管家滿臉的慌張,磕磕巴巴了許久,才把一句完整的話給說完,“外面有好多官兵??!咱們的幾個大門都被封了!” “什么?!”袁韜大驚失色,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來到門口。果真,屋外除了呼嘯的寒風,還夾雜著陣陣的人喊馬嘶聲。 “老王你你你快找個矮墻翻出去!去城里找蘇奕大人!”也不是凍得還是緊張的,袁韜也開始有點結巴了,“快去問問,去問問發生什么事了!” “是是!那主子,您” “我在這拖著!你快去??!”袁韜急得聲音都變了,連聲催促道,“要是沒事兒,就趕緊回來,知道不?” “得嘞,小的這就去,您可得保重??!” “快去!” 趕走了老管家,袁韜在原地呆站了十幾息,呼吸才慢慢平穩了下來。隨即粗粗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著,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前院走去 “這位軍爺不知咱們犯了什么罪,還請您明示您這樣無端把我們關起來,是是犯犯法的啊” “老東西,唧唧歪歪沒完了是吧?還他媽犯法,瞧見爺手里這刀了沒?這他媽就是法!去把你們當家的叫出來!別人老子不想見!” 一來到前院,袁韜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族人們被楚兵趕鵝似的趕在了一個死胡同里,剩下幾個年紀偏大的族中老人被單獨拎了出來,安置在不遠處的小涼亭里。四面八方都有重兵把守,涼亭中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正歪坐在一塊石墩上,袁韜看他的這個狀態和衣著,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就是領頭的了。 “不知軍爺大駕光臨,小人未曾遠迎,恕罪恕罪!”袁韜整理了下面目,滿臉笑容的躬腰迎上前去,“敢問” “你就是袁韜?這里的當家?”大漢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袁韜,驕橫的質問道。 “是是是,正是小人,”袁韜點頭哈腰的回答道,“不知軍爺怎么稱呼?” “老子姓胡,單名一個昌!”胡昌自報了姓名后,用打量物件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袁韜,“嗯好家伙,穿得還不孬,怪不得能生個叛徒兒子!” “軍爺什么話?”袁韜心中一驚,聯想到近日自己在城中聽到的那些傳聞,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來者不善吶!但事已至此,袁韜只能硬著頭皮裝傻了,“小人只有一子,還是在宮中給陛下喂馬,一直盡心盡力,何來叛徒一說???” ”嗯,喂馬喂到他媽的北平去了!“胡昌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譏諷道,”陛下好心好意給他一個升遷的機會,要不是聽說他和世國的丞相是師兄弟,否則這么好的差事哪輪得到你家的狗雜種?現在倒好,你兒子呆在北平不愿回來了!還說要在那做大官!袁家主,我可得提前恭喜你了啊,后半輩子你就可以跟著兒子享清福了!“ ”軍爺!軍爺這事只是風傳,不可盡信??!“袁韜頓時急了,他已經從胡昌身上感受到了nongnong的殺意,趕忙辯解道,”犬子一直是忠心于陛下的!絕不會做叛徒!請您回稟陛下,這件事之中一定有誤會!“ ”哦?是嘛“望著袁韜著急慌張的模樣,胡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做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袁家主所言也不無道理,如果其中真的有誤會,那我必須得上奏陛下了。咱們可不能冤枉了無辜之人啊,你說是吧?只是“ ”軍爺有話但說無妨!小人一定配合!“見事情似乎有所轉機,袁韜宛如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欣喜的問道。 ”只是這要查起來,很麻煩啊“胡昌一邊兩眼觀天,一邊伸出粗糙的右手食指、大拇指、中指來回搓動著。 暗示成這樣,袁韜再不懂那就真是傻子了。遲疑片刻,袁韜試探性的舉起了手掌,”這個數?“ ”哎!袁家主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胡昌大手一揮,正義凜然的說道,”茲事體大,為了防止有敵人密探破壞,還請袁家主貢獻出這里的宅院,以及各個倉庫里的東西,好讓我們全力以赴的去查案!還家主一個清白!“ ”什么?!“袁韜萬萬沒想到胡昌的胃口這么大,居然想一口氣吞掉自己的所有家產,這不是要他的命嗎?當下急忙搖頭,”軍爺,您要什么我都能給您!但唯獨這片地,是我們族人賴以生存的地方??!您這你這是要斷了我們的族脈??!“ ”哎喲,還急眼了,“胡昌戲虐的笑道,”老小子,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F在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把房屋地契交出來,否則,再等一會,爺等得不耐煩了,你家中這些個年輕的小娘子我也得征收!聽說袁家主只有一個兒子,你這身體明顯不行??!不如叫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們幫幫你,等到明年的現在,保證叫你袁家兒孫滿堂!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周圍的楚兵哄堂大笑,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對被圍的那些侍女和妾室動手動腳,就差一聲令下了。 ”你!你!“袁韜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想要破口大罵,卻沒有那個勇氣。良久,袁韜心中無盡的憤怒和憋屈只能化作了一聲長嘆,”既然如此,小人還有什么辦法?這里的一切都可以歸軍爺。但您得先保證,不能動我袁家人一根汗毛!否則,你什么也得不到!“ ”當然,袁大人為大楚所作的貢獻,我們可都看在眼里呢,“胡昌笑著拍拍手,身旁的親兵從懷中摸出一塊金黃色的玉帛,扔在了袁韜腳底下,”這是陛下給您寫的感謝信,回去裱起來,說不定以后還能做傳家寶呢!“ ”謝陛下?!霸w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玉帛,苦澀的回謝道。 ”袁家主別喪氣啊,你該感到慶幸,“胡昌又指了指另一旁的親兵,”我這里還有一道皇詔,是關于貴公子勾結他國、將袁家滿門抄斬的,您今天要是說錯了一句話,那給您的,可就不是感謝信了!“ 袁韜低著頭,默默無語,任憑胡昌奚落。胡昌干笑了幾聲,覺得有點沒意思,才慢慢站了起來,大手一揮,招呼道”小的們!搬家了!“ ”搬家咯??!“在楚兵們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袁氏族人恥辱的走出了本屬于他們的家,臨終,他們連私人物品都不得收拾,就這么”干干凈凈“的走了。因為按照規定,不論私物公物,從現在起都已經被他們”自愿“貢獻給大楚了。 絕不能這么久算了!袁韜雖然膽小,不愿惹事,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現在自己被逼得家破人亡,此仇若不報,誓不為人! 但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袁韜努力壓下仇恨,他手下還有近百余人眼巴巴的瞅著他,必須先把他們安頓好了,才能去思考如何奪回家業。 襄陽是不能再去了,去了就等同于自投羅網。好在袁家在城外還有一些田地,以供租給貧苦百姓們耕種。在這些田地周圍,有幾片貧農們自己蓋的房子,現在漫天大雪,種不得地,貧農們都進城討其他的活干了。正好就有許多房子閑置了下來,袁韜一行人才得以暫時落腳。 ”依兒~哼呀~~“袁家宅院中,胡昌在書房里一邊翹著二郎腿烤火,一邊哼著小曲,好不快活。 ”胡將軍?!?/br> 突然,一聲沙啞的呼喚聲從胡昌身后傳來,胡昌愣了一下,猛地蹦了起來,一把搶過立于一側的佩劍,緊張的環顧四周”誰?!裝神弄鬼,出來!“ ”胡將軍好記性啊,今日在荊州得了勢,就忘了舊主嗎?“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個黑衣人慢慢的從昏暗的屏風后走了出來,悠哉悠哉的坐到了胡昌原來坐的地方。 ”鶴使?“胡昌瞇著眼看了半天,突然鬼叫一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人小人胡昌,拜見鶴使!“ ”好,很好啊,“被稱作鶴使的人桀桀笑了起來,”吃著別人家的rou,還能記著舊主的狗,你也是難得了?!?/br> ”小人小人有今天,全靠鶴使大人一手提拔!“胡昌咽了咽唾沫,獻媚似的問道,”不知鶴使來此有何指示?“ ”指示談不上,只不過你今天奉了梁何都的命令來抄袁韜的家,怎么讓他們跑了?“ ”這鶴使容稟,梁何都的原話是若那袁韜肯服軟,就不必追究太深,饒他一命,讓他再替大楚不,替楚國賺錢;若他不服,再論抄家滅族!今日那袁韜雖說看上去十分惱火,但但最后他還是認命了,您說,我已經拿了東西,再動手抄家,是不是有點太“ ”糊涂!“鶴使瞪了胡昌一眼,”你知不知道,只有袁韜死了,主上才有理由出兵楚國!那梁何都居然連漢朝遺老之后都敢動這真是再合適不過的借口了!“ ”是是是,您說得是!“胡昌連連點頭,但隨即又犯迷糊了,”但現在人都已經放走了“ ”你帶人去追上他們,送他們全族歸天,“鶴使側頭看了看窗外的銀色天地,喃喃道,”你出了莊子,往東走一段路程,就會看到一片被雪覆蓋的田地。袁韜一族,就躲在那里?!?/br> ”遵命!小人這就去!“胡昌頷首領命,當下不再多言,起身便向外走去。 聽著屋外士兵們集合的嘈雜聲,鶴使輕聲笑了笑,隨后便再次無聲的消失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