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有所變化
“醒了?” 趙鈺染正望著宋銘錚出神,他的聲音悠悠響起。 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她忙收回打量他的視線低頭,看到他是和衣躺著的,襟口位置都皺了一片。 是她靠的嗎? 就又要往后挪。 他的手掌跟了過來,直接貼在她額頭,沉吟道:“似乎是不燙了?!本o接著又問一句,“好好的,怎么就發熱,林太醫說你是驚邪,能有什么事情讓你憂慮至此?” 趙鈺染沒法避開,含含糊糊地回道:“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在貢院忙的,出來就吹了風?!?/br> 分明就是推脫之詞。 宋銘錚眸光緊緊鎖在她臉上,看得她越發心虛。 心里在想著他和自己都是同樣重生的,那他是否也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還是說,他帶著前世記憶,卻仍舊愿意守護她。 不管是那樣,她對他的愧疚只增不減。 宋銘錚確定她就是心理藏著事,可她這張嘴,不愿意說的,怎么也不會說。 罷了,還是不逼迫她了。 他再想想辦法從有異樣的地方查就是。 他的手就到了她耳朵后,不輕不重地捻了她耳垂一下:“再睡一會吧?!?/br> 趙鈺染哪里還睡得著,縮著腦袋悶悶地問:“昨天那個書生是怎么回事?” 林太醫不讓她多cao勞,他也怕她多心。 事情到了現在,還是跟她說了,讓她心里有個數比較好。 “你可還記得齊王?!?/br> 他考慮片刻,視線落在她身后的淺藍帳子上。 懷里的人輕輕嗯了聲。 他才把當年齊王謀逆的事情一點一點說來。 趙鈺染是聽過當年的兄弟相伐的舊事,所以帝王如今對兒子的管教十分嚴格,只要碰觸底線,會鐵面無私給與懲戒。 “后來齊王雖然是死了,但送走了血脈,之前是一直追擊到西北。我這些年都在替陛下暗訪,只是沒有任何消息。如今抓的那個人,說他的主家是在江南,前陣子主家來接了一個在京城的人到南邊去,那個人就是吩咐讓他買兇的?!?/br> “他近來欠了不少銀子,所以暗中接下了,是瞞著他主家,結果還是被那些寇賊供出了特征。而他的主家這幾年已經在朝堂里培植了不少勢力,只是他們接頭的方式十分隱秘,沒到一定的職位,根本不知道哪些是他們自己的人?!?/br> 趙鈺染聽明白了,坐起身,驚道:“那個主家,就是齊王的血脈?!” “可能是?!?/br> 她就又想到前不久廖公公手中的司禮監出了事,江南制造局亂七八糟的。 同樣都是江南。 除了這些,她又問道:“那他們來京城接什么人?那個人其實就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你去的?” 那天失火不是偶然。 她聰明得很,宋銘錚微微挑了眉,手指又捻了她耳珠一下。 “不知道,這事會繼續查的,而且人已經離開京城有些日子,估計要廢些心思?!?/br> 其實和斷了線索沒有什么區別。 那個書生也不知道再多了。 趙鈺染明白事情如同曇花一樣,和宋銘錚說:“那個書生還活著嗎?活著的話,放回去吧,讓他閉嘴,如若他能錄取,就讓他當官!” “你想要引蛇出洞?” “是的?!彼X得還是可行的,“不是說他本就欠了銀子嗎?那天動手抓他的理由正好是這個,反正是打了一頓,丟回去。他想要活命,肯定不敢跟他主家說被審出東西來了。我們讓人監視他看看?!?/br> 雖然是守株待兔,但也比單單大海撈針的追查強。 宋銘錚點點頭,倒覺得也行。 他松開她,撐著坐起來:“我去陛下那里,詢問陛下的意見?!?/br> 他的衣袖自她身前拂過,夢里他遠去的身影讓她突然又心頭一揪,下意識是去拽住了他那片袖子。 他被扯得一頓,疑惑的回頭。趙鈺染恍惚過來自己在做什么,當即松開手,壓住翻涌的情緒,緩緩朝他露了一笑:“你去吧,我再歇會?!?/br> 她笑容來自內心,即便是淺淺一笑,亦有著讓人舒心的暖意。 宋銘錚心頭重重跳了跳。 不知道為何,他莫名覺得趙鈺染是在依賴他,可又像是不敢表現得太過明白。 有什么時候就在一夜之間不一樣了。 他遲疑了片刻,伸手再去探了探額頭。 體溫是正常的,沒有燒啊。 趙鈺染被他再探額頭的動作鬧得愣一下,旋即明白他這舉動有著探究,臉頰當即升起熱度,杏眼瞪得溜圓地剜他。 心想:他才燒壞腦子了! 宋銘錚被瞪,知道自己暴露意圖了,看她微紅的臉頰,沒忍住低低笑了兩聲。 “我一會就回來,給你帶糖?!?/br> 一會她就該喝藥了。 這話讓趙鈺染更惱了,都恨不得啐他一口。 真是把她當小孩子哄了嗎?! 可在他一本正經看過來的樣子里,撲哧就笑了,心里甜甜的。 宋銘錚見她終于笑了,嘴角也往上揚了揚,眸光溫柔似水。 不管她怎么了,這樣的她更加鮮活,讓他更是恨不得摟到懷里耳鬢廝磨一番。 可惜他是個勞碌命,活該為她cao心兩輩子。 宋銘錚去了見帝王,成喜過來給她送了米粥,伺候她用過,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成喜又跑了進來,神色忐忑地給她遞上一封信。 “殿下……那個在御膳房,淑妃的親信,又給您送信來了?!?/br> 淑妃? 趙鈺染眉頭皺了皺,神色凝重。 王敏涵又想要做什么? 又給她來信,還是她父親在京城的時候。 她接過信,沉凝中慢慢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