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好事將近
有艷冠京城之名的王家女要被納為妃,此事第二日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當日在場的勛貴夫人們忍不住私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起這件事。 滿京城誰人不知道王敏涵是內定的興王妃,結果成了興王的小娘,可不是叫人大跌眼鏡,更何況宮里已經有一個王家女了。 那就是王貴妃,如今再納一個,都在紛紛猜皇帝是什么意思。 有人就說肯定是忌憚王家兵權,直接把王廣清的嫡女捏手里,警告興王和王家。 也有人說,或者這是王家的算計。 如今興王失寵,再送一個王家女進去,又年輕貌美,想要再奪回恩寵。那樣興王和王家仍舊能回到以前的地位。 眾人七嘴八舌,但不管是哪個一猜測,興王最終都是成了笑柄,王家也被鄙夷。 除去這個,眾位夫人最關心的,便是誰能落到太子家里去,可惜宣文帝在下了這一個旨意后兩三天都沒有動靜,要叫她們嘴里都要急出來泡來。 偏偏眾人越著急,宣文帝那邊越發沒有動靜。 趙鈺染在宮里,除了上朝就在內閣盯著戰報。 首輔因為有了先前被宋銘錚撞見藏戰報的事情,再也不敢妄動,每天巴巴等著自己探子回消息。 然而,幾天過去,倒宋銘錚那頭先得到了消息。 趙鈺染正坐在內閣給自己臨時加的位置,拿著筆在臨摹一本大家的字貼,就見宋銘錚的親兵神神秘秘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她堅著耳朵,卻是一個字也沒能聽見。 見到宋銘錚讓人離開,她又忙低頭繼續練她的字。 哪里知道,因為剛才注意力不集中,未寫完的字上就滴了濃墨。 宋銘錚側頭,便見著她懊惱皺著眉頭,站起身來,來到他身邊腰彎一看。 “殿下剛才走神了?想什么?” 他的寬袖落了些許搭在好桌案上,布料上那用銀線繡的暗紋似水光一般輕蕩。 她收了筆,把紙準備揉了。 哪知他一手卻是制止:“殿下不要了,就賞給臣吧?!?/br> 一張寫壞了的紙,他要來做什么? 這幾日宋銘錚倒又恢復正人君子一樣,沒有與她過于親近,也沒再動不動就賴在東宮。 除了與她商議事情,基本不見他,仿佛他有什么事情在忙。 他突然靠近,身上那似松似竹的熏香就闖入到她呼吸里,這種被他氣息包圍的感覺,就像是被他摟在懷里一樣。 她忙定了定神,嘴角一扯說道:“肅皇叔要來做什么,前陣子皇叔的字才流了出去,被人拿來做文章呢?!?/br> 她向來說話刻薄,總愛刺他兩句,真是能把他氣樂。 “怎么,殿下以為臣要拿了你的字去做什么文章?”他說著,傾身在她耳邊說,“即便算計,那也只有一種……” 他話里有話,又因為靠得過近,就讓人無端覺得旖旎和曖昧。 趙鈺染一把抽出紙:“若以后出了什么事,那必然就是肅皇叔做下的了,到時皇叔可別喊冤?!?/br> 逼著他下軍令狀一樣。 在她抬手間,袖口往上滑,她細白的手腕便露了出來,還有那條藏在袖子里的長命縷。 宋銘錚低低笑了聲,伸手接過,指尖劃過她的掌心。 趙鈺染也瞧見東西露了出來,忙裝作不在意地將手放下,被他輕撓的手心guntang。 宋銘錚細心將字吹干,疊起來,收入寬袖中,這才不再賣關子,跟她說事:“王廣清沒有打敗仗?!?/br> 沒有? 她倏地抬頭,是驚訝。 不想軟軟的唇那就么掃過他的下巴,讓他當即瞇了眼。 她心思不在這上頭,只追問道:“確認?那他為什么要放假消息給首輔?!?/br> “恐怕那就是王廣清與首輔的私事了,又或者,是在算計我們。我的人到了陜西聽到的就是說要吃了敗仗,人心惶惶,如若不是潛伏進軍營,恐怕不會知道真相。而且軍營的布防可以說是連只蒼蠅都不想放進去?!?/br> 若不是他這探子擅長易容,還真不一定能知道事情真相。 算計他們。 趙鈺染低頭,細細推敲這句話。 很快就明白了。 王廣清是想借著引起首輔懷疑,那么他們肯定會察覺,然后再去調查。 如若進不去軍營,但是聽到百姓們說吃了敗仗,又都是一片兵荒馬亂,百姓們要遷移。那多半就信了。 所以首輔的人去探,恐怕也只能探到這些。 到時候,她和肅王會怎么做。 自然是要問責,然后稟明父皇,最終便是父皇也會派別的將領去。 那這一去的結果,就是原本打著勝仗的陜西軍都得對朝廷寒了心,對她這太子也是恨的。 她會累得父皇軍心盡失! 那必然就埋下了禍患! “王廣清果真狡猾,居然連首輔都利用了!” 趙鈺染抿了抿唇,沒想到是這樣的算計。 宋銘錚嗤笑:“大難臨頭各自飛,王廣清與首輔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系,一但這關系因為權勢而分裂,那又有什么不能昨用的?” 她聞言,明亮的杏眼突然放了光,那皎潔的目光,叫宋銘錚條件反射的先皺眉。 她又要算計什么? 每當她有主意的時候,便是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果然,他就聽到她說:“這是送上來的機會,正好讓父皇能將陜西軍的心再拉得靠近朝廷。去給父皇稟此事,父皇給王廣清送去的要納他女兒為妃的圣旨也沒走多遠,還能再派個人去追,好加上幾句話?!?/br> 加上幾句話。 宋銘錚一琢磨,就明白了。 她真是只小狐貍。 王廣清想要讓帝王失軍心,她就偏以勝仗的原因讓陛下把納妃的事情,歸于是王廣清的功勞,是給他們王家的榮耀。 士兵可不會想那么多,再有人一煽動,那可不就是王家再度復寵的訊號。 王廣清恐怕得氣吐血! 趙鈺染站起來,微笑著往外走,宋銘錚跟在她身后,失笑搖了搖頭。 真不怪前世自己栽她手里。 可是……她到現在也沒發現自己知道以前的事情,他行事得要更小心了。 不然,他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會付之流水。前世兩人是你死我亡,如今說他是一直愛著她的,換了他站在她立場上,也不會去相信。 宋銘錚心里存了個對自己的警告,陪著她去了乾清宮。 路上,趙鈺染倒是聽件了奇事,是成喜報上來的。 “殿下,近來都沒見到谷千戶,恐怕千戶好事將近了,這才忙得都沒顧上給殿下來請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