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你來我往
趙鈺染沒能回避,便落落大方繼續拾步往前。 王夫人見到她,已經扶著女兒退到朱紅的宮墻邊,低頭彎著腰,再恭敬不過。 她目不斜視從母女倆身邊經過,卻是聽到啞啞的一聲:“太子殿下?!?/br> “臣女不會怨您?!?/br> 居然是王敏涵跟她說話。 她步子一頓,余光掃去,王夫人已經緊張地去捂住女兒的嘴。而她也看到了王敏涵紅腫的臉頰,嘴角還有著血痂。 她就一愣。 這是怎么了? 難不成是王貴妃私下責打了?! 怪不得王貴妃去殿前哭,而王夫人明明在宮中,又沒有去謝恩。 然而她要避諱,不管看到什么,她都沒有立場去說,更何況王敏涵對她還有別的感情。 她不動聲色目視前方,再度拾步而去。 王夫人在她走遠后,眼淚又落下來了:“你是瘋了嗎?還敢跟太子說這種話!” 王敏涵卻是抬起頭,搖搖看向那個走遠的背影,眼中酸澀難忍。 她看向空中的太陽,吸了吸鼻子,露出個笑來:“母親,所謂的親人恨不得活活打死你,但外人卻起碼不會落井下石。如若這個時候,陛下將我賜婚給太子,那我才錯看了太子,所以……我說這話有什么錯?” 王夫人真要被這個女兒嚇死,忙捂著她嘴拉著她離宮。 王敏涵也不反抗,任母親將自己帶離這個打碎了她尊嚴的皇宮,但她終究還是會回來的! 王敏涵走過那朱紅的宮墻。墻角因為常年曬不到太陽,被其它地方的顏色一襯,就變成了深暗的紅,如同快干的人血。 這座皇宮,可不就是拿人血浸著,泡著,維持著一批又一批人的光鮮。 她咧了咧嘴角,露出個笑容來。 趙鈺染回到東宮,見宋銘錚還跟在身后,直接就下了逐客令:“我要午歇了?!?/br> “臣下午還得再去內閣,就借殿下的屋子也歇一會吧?!?/br> 她轉頭,張嘴就要拒絕,哪知他看得透透的,補了句:“殿下肯定不介意?!?/br> 這、這人! 以前怎么沒發現他臉皮那么厚呢,恐怕比王廣清拿石頭砌的城墻都還厚! 她一拂袖,直接進了寢殿。 成喜想跟,卻被宋銘錚攔住了:“剛才我把殿下氣著了?!?/br> 成喜聞言知意,當即后退,說:“那奴婢給兩位殿下去準備茶點奉上?!?/br> 宋銘錚頷首,趙鈺染已經踢了鞋子上床,扯了被子就躺倒,還把頭給蒙住了。 宋銘錚也不上前,而是去了隔了屏風的炕那邊,坐下看向落滿陽光的窗戶,也不知道是在出神想什么。 成喜進來,就見到一人睡下了,肅王卻在窗邊發怔。 心想太子這氣得有點狠呀? 去浙江的時候兩人也有發小脾氣的時候,但總不會不說話。 成喜把東西放下,彎著腰離開。 宋銘錚很悠閑地捏起一塊糕點,往嘴里一放,發現甜得齁人,眉堆皺了皺。再低頭去看,發現這就是他府里的廚子做的。 還是給她留著吧,一會吃光了,她更氣了。 他就把手里那塊吃了,喝了一碗茶才減去嘴里那股甜味兒。 莫名的,就讓他想起剛才在炕上,將她摟在懷里親吻的滋味。 她才是糖做的,能甜到人心里去。 想著,卻是又自嘲的嗤笑一聲。 他可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居然能退讓到這種地步。罷了罷了,這便是他的命,她就是天生來克自己的。 趙鈺染本來是想避開宋銘錚,哪里知道沾了床,睡意還真的上來了,以至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被人抱在懷里。 她低呼一聲,要推開抱住自己的人,他胳膊卻如同鐵鉗似的,根本推不開。 “不再睡一會?!?/br> 他沙沙的聲音在耳邊,呼吸灼熱,將她的臉頰都撩得一片嫣紅。 她心頭怦怦跳動著,努力讓自己平靜,咬著牙說道:“肅皇叔這就自薦枕席了?” 他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慢半拍說:“那你就當是,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好?!闭f著,手還在她腰間輕輕摸了下。 帳子里發出啪的一聲,是趙鈺染一手就扇在他手背上。 “起開!” 臭流氓! 宋銘錚倒還真的乖乖聽話拿開了,似乎還要坐起身,可哪里知道,他竟是翻身將她壓得結結實實。 他這么一壓下來,她悶哼一聲,下刻唇就被堵了。 他的吻激烈又纏綿,舌頭頂得她連嘴都閉不上,只能發出細碎不滿的聲音。 她的臉又憋紅了。 宋銘錚不得不停下來,讓她喘口氣,轉而去親親吻她的唇角,啞著聲音說:“一會去了內閣便不過來了?!?/br> 雖然很想每日都廝混在她宮里,可是實情不允許。 趙鈺染恨不得他現在就趕緊走。 她的嘴是什么好吃的東西嗎,每一回都啃得她舌頭發麻,唇發腫才作罷。 她怒視瞪著他,卻是換來他的低笑,輕輕貼在她耳邊說:“下次教你怎么換氣,你就喜歡了?!?/br> 她喜歡個屁! 趙鈺染抬腳就頂他,宋銘錚反應快,當即翻身下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真碰壞了,以后你要后悔的?!?/br> 他流氓痞子一樣說著葷話,叫趙鈺染都要替他臊得慌,心里狠狠呸了他一口! ** 在王敏涵出宮后,后宮一眾妃嬪都知道了王家女居然要被納進宮來,還直接就封了妃。 這事叫人大跌眼鏡,而不少人還都去王貴妃宮里打探,這個時候王貴妃是個什么表情。 王貴妃去了帝王那里一通哭,卻是連殿門都沒能進去,就被廖公公著人給請了回去。 帝王根本不愿意見她,而這圣旨已經下了,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王貴妃回到宮里就躺倒半天都起不來床,宮人稟報有人在宮外探頭探腦的時候,直接又氣暈了過去。 事情最后的結果叫人出意外,穆王得知后都不知道該同情興王還是該取笑。 他們的父皇英明著呢,真不是他們這些小崽子能斗得過的,然而王家一次一次地以為能因為恩寵就能將帝王攏在手心里。 大錯特錯啊。 就是不知道,父皇會將誰許給他。 但不管是誰,大婚之后,他便能到封地去了。 穆王倒是突然憧憬以后的生活。 然而興王府卻是如同災難一般,府里的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谷天瑞收到探子說興王在府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說了些不敬的話,自然是要稟告給帝王的。 宣文帝沒理會,只問谷天瑞事情調查得如何。 谷天瑞說:“肅王殿下說字跡可能是從內閣流傳出來,要查卻也難,微臣無能?!?/br> 事情到最后就成了無頭公案,宣文帝揉揉額頭讓他退下。 谷天瑞準備出宮回府,那么巧,在宮門口遇到宋銘錚。 對方只是淡淡掃他一眼,就離開了,他握了握刀柄,沉著臉離開。 宋銘錚坐在光線昏暗的馬車里,閉著眼不知道沉思什么。 回到肅王府,他下馬車來,吩咐心腹說:“叫人偷偷散播谷家準備要給四少爺說親的事?!?/br> 心腹一愣。 谷家四少爺,谷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