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被打屁股
西三所走了水。 趙鈺染第一反應是那里關著豫王,她嚯一下就站起來:“去看看!” 宋銘錚亦收回手,下意識就覺得此事有異。 正想著,又聽聞趙鈺染吩咐:“讓禁軍和錦衣衛把守各宮門,不管是誰進出宮,都必須徹查到底!” 是的,趙鈺染首回反應也是豫王在出什么妖蛾子。 豫王多智,不然前世也不會在一應皇子前偽裝那么久,最后還能假造圣旨,差點登上極位。 她在想這是不是金蟬脫殼之計。 宋銘錚見她都安排下去了,心中有些自嘲地笑笑。 她從來都是一個冷靜到極致的人,他一生中,也就見過她兩次失態。一回是揭穿了她女兒身,還有一回是她將派往西北。 沒有一點機警,她又如何能還坐穩這個位置。 趙鈺染一路快步往西三所去,遠遠就能看到濃滾滾的煙,將半邊的天空都遮蔽成了灰色。 她邊走邊問乾清宮的勤快,知道內情的禁衛回道:“陛下歇下了,所以沒敢驚動,亦沒讓大喊,已經全力救火?!?/br> 她頷首,腳下不停,袍擺快速的上下翩飛,來到地方時發現整個西三所都被籠罩在火光中。她遠遠站著,都能感受到大火的炙熱。 濃煙將她嗆得咳嗽了兩聲。 一方帕子遞了過來。 “殿下先捂住口鼻,這煙嗆多了,于身子有害?!?/br> 她抬頭,正好看到宋銘錚低垂著看他的眼眸,眸光一片平靜。剛才在下棋的時候,他似乎是想抓她的手...... 思緒一飄而過,她到底是接過他的帕子,指尖有意無意地輕輕劃過他手心,讓宋銘錚瞳孔的光跳動了一下。 “謝皇叔了?!?/br> 她捂住口鼻,再度凝視著火光,看著來來回回救火的眾人不語。 里面還困了不少宮人,痛苦的慘叫聲不斷回響著。 可是外頭的人進不去,里頭的人出不來,觸目驚心的人間地獄。 趙鈺染捏著帕子的手來不斷縮緊,死死盯著宮門。 她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火勢眼見著小了些,錦衣衛的大部隊在此時趕進宮來,谷天瑞見到沖天的火光臉色亦是幾變。 他見到太子就立在宮門外,上前道:“殿下可有傷著?” “我是著火后來的?!?/br> 谷天瑞見她雙眼神熏得發紅,勸道:“這里雜亂,別沖撞殿下了,還是到別處先歇息,等到火滅了......” “天瑞,宮門守著了嗎?各處的宮門?!?/br> 她打斷他的話,谷天瑞一思索,心中一凜:“都已經守著的,包括一些偏僻的宮殿都叫人把守著?!?/br> 趙鈺染總算放下心,但還是一動不動站在那里。 一個時辰過去了,濃煙里終于不再見明火,這是西三所被燒了個干凈。發黑的橫梁斷狼藉的砸倒著,宮道上擠滿救火力盡和僥幸逃出來的宮人,多數身負燒傷。 趙鈺染早讓太醫院的人過來救治,此時見火滅了,直接邁開腿就往里走。 宋銘錚忙跟上:“殿下,火滅了,余溫卻也能把人燙傷?!?/br> “我不親眼去看看我放心不下!” 但都燒成這樣了,又能看到什么。趙鈺染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宋銘錚知道她的性子,只能命人拿東西清掃出一條道,夠她一人通過就足哆,他小心跟在她身后。 漆黑的火場里散落各種東西,有殘瓦,有被火熔不了的瓷器,有還能辨認出是人形的焦尸。 她憑著記憶往關押豫王的地方走,谷天瑞已帶著人在尸首中翻看,可是面目全非,也只能從一些隨身燒不化的東西來去做判斷。 終于,谷天瑞翻到一個胸前嵌著塊玉佩的尸身,撥下玉佩再三看過后,確定這就是豫王的遺體。而且從身高來判斷,亦是與豫王一樣。 趙鈺染看著那個玉佩,知道豫王是有個玉佩不離身的,她讓人去交給麗嬪。 宋銘錚見她還是有著疑心的樣子,一時也不好判斷,低頭一看,發現她袍子不知什么時候被撩黑一大片,鞋底似乎也爛了。 他想也沒想,一手就握住她胳膊,把她往外帶。 趙鈺染此時也到極限。 她親手殺過叛軍,但面對這種情景又是另外一種沖擊,刺鼻的rou焦味早讓她胃里翻江倒海。 宋銘錚拽著她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反抗,直至走到沒有宮人的宮道拐角,她再受不了一把甩開他的手,撐著宮墻干嘔不止。 宋銘錚見她小臉蒼白,眼角都凝著淚珠,突然又去拉住她的胳膊,然后身形一變竟是背朝她背了起來。 趙鈺染本就頭暈惡心,被他這么一背更加難受,略虛弱地掙扎:“放我下來,一會吐你身上!” “那你就吐!” 他根本不容她反抗,因為她亂動,居然還抬手直接在她屁股拍了一下,挺重的一下。聲音在趙鈺染耳邊回響,羞人的地方傳來疼痛,讓她一陣目眩,幾乎是羞憤欲死。 “——宋銘錚!” “臣在?!?/br> 他硬生生頂了兩個字回來,氣得她要從他背上跳下來。 他果然知道了,不然哪里敢這樣對她! 他是有持無恐。 然而,早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的宋銘錚冷笑一聲:“殿下如若不想被人看到臣再有什么不敬之舉,殿下還是乖乖地呆著比較好?!?/br> 他、他......趙鈺染氣急之下,一張嘴就咬住他肩膀,她知道都咬著他脛骨了,他卻仍是一聲不吭背著她往前走。 她牙都酸了,最終又喪氣地松開,一言不發用額頭抵在他背上。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她本就是要試探他的,本也有別的打算......其實這樣才是正中她下懷不是。 她一瞬間似乎就安靜了下來,宋銘錚留意了她一下,發現她好像是妥協了,腳下走得更快。 太子被肅王背回宮,所有人都嚇一跳,成喜被甩在很后面,侍衛也跟不上,根本沒發現肅王和太子之間已經較量了一場。 趙鈺染見到宮人都圍上來,淡聲吩咐:“去拿藥酒來,吾傷著腿了?!?/br> 當即就有機靈的轉身就跑,其他人打水的打水,還有去給太子找換洗衣裳的。 宋銘錚一路背著她到了內寢,將她放到床沿坐下,低頭就要去脫她鞋子。 她本是想縮腳的,生生止住了,而是朝他似笑非笑地說:“皇叔這是要親自幫我抹藥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