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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菱眉梢抬了抬,太子也會去,太子去了,那么顧將軍是必然要到的。 眼下也顧不得沈霜,阮菱當即搖頭拒絕。她躲著太子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還去看他呢?! “meimei,好meimei?!鄙蛩е氖直垩肭笾?,神情楚楚可憐:“就一次,最后一次了!” “真的?”阮菱架不住她撒嬌,猶豫道。 沈霜胸有成竹道:“真的,我這次還設計幾個人,我要他們假裝刺客偷襲,最后我趁亂求救于顧將軍?!?/br> “只要他救了我,他就得負責?!鄙蛩垌Я亮?,似乎已經看到英雄救美的一面了。 阮菱看著她,心里多了一分憐憫。倒覺得此行應該去一趟,至少,讓沈霜徹徹底底的死心也好。 不然她總惦著,念著,還與上輩子一樣,成了老姑娘也仍不愿放棄。 沈霜不知,所有人也不知,可阮菱知道,顧將軍的心里住著一個姑娘,那就是福樂公主。 上輩子公主和親遠嫁,顧將軍一直未娶,沈霜也癡癡等著。她們就這么一個等一個,何時是個頭。 “走吧?!比盍鉁蕚浠厝ト∩吓L,無奈道。 花廳里的蘇哲注意到了這一幕,匆匆跟老太太打了個招呼,也跟了上去。 福樂公主回京,太子殿下率了近衛隊親自去接。 除去帝后祭祀游街,大楚再也沒有這樣盛大的場面了。今日的城安街被圍堵的水泄不通,開封府派了差役并于兩側隔開百姓,開辟出來的道路供福樂公主和太子的車馬行駛。 沈霜拉著阮菱,一點點從最外圈擠到了最里圈。 兩人把著差役冰冷的□□,揚起小臉眺望著。 最前邊騎著高頭大馬,頭戴紫金冠,一襲繡著五爪金龍的墨色冕服正是太子裴瀾,眼眉如畫,鼻梁高挺,嘴唇削薄,那張極盛似畫的臉寫滿了太子殿下的尊貴威儀。 阮菱心里的弦有一瞬動了動,她頓時挪開了目光。 此刻的她就如同周圍的百姓一樣,最低階最不起眼,生來就只能高高仰望著他們。 似是心有感應一般,那前邊高頭大馬的人回了下頭,余光正對上阮菱的眼睛。 四目相對間,阮菱咬唇,眼睫抖了抖,太子卻掀起唇角,笑的意氣風發。 阮菱當即低下頭,將自己埋在人群里。沒看見,他什么都沒看見,隔了那么遠,他怎么可能看見自己呢? 沈霜眼尖,阮菱都看見裴瀾了,她也一眼就看見裴瀾身后騎馬的顧將軍。 驕傲的眼眸一下子就溢滿了柔情,朝思夜想,她太久沒見到顧將軍了。 沈霜打算朝不遠處她找來那幾個黑衣刺客使眼色,可卻怎么都沒找到。她疑惑間,就聽見人群一陣sao動。 不多時,就聽見一聲護駕,最前邊的太子調轉馬頭,飛快的朝福樂公主的馬車趕去。 阮菱拽了拽沈霜的袖子,低聲道:“快去啊,顧將軍就在那邊呢?!?/br> 沈霜懵了,她腳踝有些軟。她明明還沒跟刺客使眼色???怎么就動起手來了。除非,除非這不是她找的那批! “meimei,是真的有刺客!”沈霜哆嗦的說出話,心涼了一截。 她怕了,真的害怕了。 阮菱偏頭看了眼沈霜,見她眼光呆滯,嘴唇慘白,就知她說的不是假的。 阮菱頃刻攥上沈霜的腕子朝后跑。 若非沈霜找來的,那就是刺殺福樂公主的。那些刺客都是刀山血海拼出來的,殺人不眨眼,若挨上了就難逃性命。 跑!阮菱心里只有這一個字。 太子帶著人馬將福樂公主的馬車團團圍住,福樂掀開車簾,瓷白明艷的小臉也有一絲慌亂,可到底是一國公主,聲音卻是穩得:“哥,好像有刺客?!?/br> 裴瀾看向慌亂的人群,眼里似是在找什么。 他手持長劍,唇邊掛著譏諷,語氣不疾不徐,像是在聊家常:“許是你從關外帶過來的?!?/br> 福樂不高興了,紅唇一倔:“那還不是為了回來見你。母后死了,我再沒回過大楚。若不是你傳信,想要我參加你大婚,你以為我想回來?” 此刻的福樂,再也不是那個為兩國修晉之好而和親的一國公主,只是一個和親哥撒嬌的meimei。 “顧忍,看好公主?!闭f完,太子就下馬朝百姓動亂的地方掠去。 “不是,哥,你不管我啦?”福樂瞠目結舌,她伸著脖子喊:“有刺客啊喂!我可你親meimei?你確定?” 可那抹黑色的身影一瞬就消失個干凈。 福樂小拳頭砸向窗框,漂亮的眼眸翻了個白眼。身側的侍女云繞怯怯道:“公主,咱們還是回到馬車內吧,您這樣太明顯了!” 顧將軍接了裴瀾的吩咐,策馬到了福樂跟前。先前還氣焰十足,極其囂張的福樂看見那張俊顏頓時手顫了顫,遽然縮回了車廂內。 車外的顧忍也是眼眸一黯,握著韁繩的手緊到發白。他持劍穩穩的守著馬車,像是在守護一件神圣的寶貝。 與所有寫爛了的話本子一樣,每一個公主身邊都有一名侍衛守候著。 福樂公主的那位就是顧忍。 顧忍年少入宮,因為家族的優勢,他成了太子跟前的一等近身侍衛。福樂和裴瀾皆是先皇后所生,三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福樂身份尊貴,被先皇后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她偷溜出宮,顧忍陪著她,事發敗露,顧忍連挨了幾十個板子一聲不吭,在福樂還想出宮時卻仍然縱著她。遇見危險時,他永遠把福樂的命看的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