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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母親,你要把我許給表哥?”阮菱一臉吃驚,聲音都下意識抬高了幾分。 沈從染一臉愁容,通紅的眼眶證明了她此時的猶豫。 她嘆了口氣:“菱兒,母親也只是問問那你的意思,沒有逼你。翻了年,不說太子殿下,就會有上門提親的,若是推諉不過,你的身子,娘怕你受欺負,至少你表哥不會?!?/br> 提到那事兒,阮菱眼眸里的光一下子就黯了幾分。 她身子輕輕倚在榻上,語氣軟淡:“女兒這輩子本就不打算再嫁人了。這有何難,若有誰相逼,女兒出嫁做姑子就是。母親沒有必要為了我非要表哥硬娶我,這于我于他,都不公平?!?/br> “傻姑娘!”沈從染站起身,有些怒其不爭道:“做什么姑子,母親還在世,你忍心拋開我么?何況你表哥那兒也不算為難,他自幼便是寵著你來,今日出去一天你也算見到了,而且你姨母也自會去跟他說。女人這一輩子最需嫁的就是一個對你好,勝過你對她好的。娘不想你日后受苦?!?/br> “母親,您在讓我想想吧?!?/br> 沈從染也不在逼迫她,掀開暖閣的簾子,出門了。 阮菱嘆了口氣,眉梢微蹙,環著膝蓋,靜靜偏頭看向外頭的銀月。 若嫁給表哥,倒是能免了太子那頭。她對表哥雖不反感,可若是做夫妻,一時間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時隔多年,他是否有心儀的女子,他的脾氣秉性如何,他的抱負理想又是什么。夫妻結合便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事兒。她對蘇哲不夠了解,她實在無法心平氣和的答應這門婚事。 “姑娘,歇下吧?!蓖忸^傳來清音的叮囑,隨后外間的蠟燭熄滅了兩根。 阮菱揉了揉太陽xue,實在是睡不著,靠著美人榻,漸漸怔出了神。 * 翌日,眾人在花廳用了膳,沈從染讓下人備好了禮品,沈從心回京,不能不去看望母親。 阮菱昨夜直到天亮才睡著,在屋里磨蹭了好久才出門。 她穿了一身豆綠色的襦裙,上身配著鵝絨斜襟坎肩,最外面披著一層白狐皮,發髻間別著昨日蘇哲買的和田玉鑲金海棠步搖,更襯托著那張小臉白皙如玉,明媚嬌憨。 蘇哲站在抄手游廊下,一時間驚艷到有些怔神。半晌,他實話實話道:“菱meimei今日的打扮,真好看?!?/br> “表哥說笑了?!比盍鈩e開了目光,有意無意的,像是在疏遠。 昨晚沈從心找蘇哲說了訂婚的事兒,蘇哲知道,姨母肯定也與表妹說了。眼下她這般反應,也實屬正常。 他看著阮菱嬌小的背影,眼里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小小年紀,難為她了。 今日是臘八,沈府上下十分熱鬧,沈從染等人的馬車停在府門外,小廝見是從前的二姑娘三姑娘,頓時迎進了府。 花廳內,大娘子王氏,三房柳氏,還有沈霜沈月在陪老太太說話。 沈從染一群人進了廳,老太太的目光頓時落在沈從心身上。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她顫巍巍道:“心兒?” “母親!”沈從心亦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聲音,哭著跑過去。她“撲通”一聲跪在老太太面前:“女兒不孝,這么多年才來看您?!?/br> “我的心兒,母親想你啊?!鄙蚶咸~顫了顫,眼淚就跟著掉下來。 母女多年終得相見的戲碼再次上演,王氏的心已經麻木了。 她冷眼看著抱在一起的沈老太太和沈從心,縱然內心沒有波瀾,可攥著扶手的指尖到底白了又白。素日她鞍前馬后的侍奉著老太太,晨昏定省,不敢有一日懈怠。如今看來,竟不比這多年未見,半點孝道不進的女兒。 呵,親女兒一來,她這兒媳倒是要靠邊站了。 王氏心里冷笑一聲,不過,她也無所謂,反正沈老太太也不是她的親娘,她本來對老太太就沒什么感情。雖說這他公公沈太傅留下的府邸是她們大房在住,可這不也侍奉孝道了不是,再者說,這兩個外嫁的女兒還時不時領著小的來打秋風。 王氏眼下的表情,簡直是精彩極了。 那邊,阮菱不能失了禮數,攜著柔軟劑依次向王氏,柳氏請安:“舅母安好?!?/br> 王氏不冷不淡的應了聲,倒是三房柳氏熱絡的招呼著她們坐。 小輩里沈霜上來陪客,她主動坐到阮菱身邊。 上次阮菱來沈府,為了陪她去偷看顧將軍,還被太子發現叫到廳上問話,雖然最后顧將軍無視了她,可阮菱這份恩情,她不能不記。 沈霜難得放下驕矜的性子,主動拿一塊糕點遞過去:“四meimei,天寒地凍的,今年就在家過年吧?!?/br> 沈霜的小心思太過明顯,她本是個被嬌縱慣了的閨閣小姐,如今竟舍得拉下面。阮菱笑了笑,她自問沒這個本事,若不是顧將軍……阮菱接過糕點,淡淡笑了:“jiejie不必介懷當時之事。你是我姐妹,我自然希望你求得幸福?!?/br> 提到幸福,沈霜明艷的小臉頓時蔫了。她站起身,把阮菱拉出了門。 “meimei,我還想求你一事兒?!鄙蛩f的小心翼翼,明亮的大眼睛不斷觀察四周道。 阮菱示意她說。 “再有兩天就過年了,萬國朝賀,福樂公主遠嫁北夷,今日是她回京的日子,現下應該到城門口了?!?/br> 福樂公主,阮菱若有所思的念這幾個字,不待她回想,沈霜又說,可這次的聲音較比之前十分扭捏:“聽說是太子殿下親自去接呢。meimei,你陪我去看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