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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仙人的目光落定在床上看書之人的面孔上,緩緩的,勾出了一個輕蔑的笑意。 丟了龍蛋又如何? 他失了這么大的職,也好過有些人沒了內丹、不能修煉,幾百年上千人的還留在凡間做個窮苦無依的普通人。 “岑羽啊岑羽,你當年天分最高又如何?” 仙人留下句哼笑的低吟,像是心理徹底平衡了似的,滿足地消失了。 仙人前腳剛走,緊跟著,岑羽原本看著書的眼睛轉向了床邊。 他要是沒看錯,剛剛那里站了個男的? 那神情,分明是認識他,看來是原主從前認識的舊相識。 可惜他穿越過來,沒有獲得原主的記憶,并不知道那人是誰。 但岑羽看人分明,哪怕是余光,也瞧的清楚,那隱身的半透明男人,神情里有輕蔑,眼神里有倨傲。 這么看來,要么是仇人,要么是以前與原主不合。 更像是特意過來看他如今混得有多慘的。 那那男人的目的一定達到了,消失之前看著還挺高興的。 岑羽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繼續看書,他實在過于洞悉人性,因此心底非常清楚,一個混得特別好的人,怎么可能從如今混得這么慘的他身上尋找平衡或者存在感? 只有一種可能—— 最近倒霉了,倒大霉了。 岑羽繼續看書,邊看邊心態穩健、自娛自樂地想:哥們兒,這大冷天的,你也讓我平衡了。 第2章 岑羽一直覺得,人只要活著,就要不停整合調整心態。 甚至認為,人活著,活得不是這個人,其實是心。 一個人活得如何,其實就是心態如何。 心態好,才能活得漂亮。 所以岑羽自打穿越,不管是冰水里泡著,還是見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時時刻刻都在調整內心。 等調整到最佳狀態,也就是如今,他已經能做到各種淡然、不動聲色了,還會偶爾自娛自樂,給自己找點樂子。 就是這后山的冬日實在太冷了,積雪厚重,寒風繁復,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小木屋里呆著,床榻上臥著。 本來這么臥著,有煤取暖,有書相伴,無人叨擾,也挺舒服的,壞就壞在不知道因為什么,從前幾日開始,岑羽的肚子就很疼。 還不是吃壞肚子的那種疼,而是墜脹的疼法,一抽一抽、一陣一陣的,實在難受。 怪的是,暖和一點,疼痛感就會些微的減弱幾分,岑羽便用注了熱水的湯婆子焐在肚子上,間或多喝熱水。 等到夜里睡下了,喝不了熱水,湯婆子也冷了,岑羽縮在一半暖一半涼的被子里蜷縮著身體,迷迷糊糊地把手往枕頭旁一伸,摸到個溫熱的硬物,直接撈進被子里按到小腹上,一陣陣平緩的溫熱向小腹傳來,再蔓延向四肢百骸,終于,身上暖和了,一夜好夢。 次日,岑羽才發現他夜里抱著什么睡的。 一個球。 一個玉質的、半個足球那么大的通透潤澤的球。 這球起先就在床上,圓圓的一個,也看不出具體作用,既然是原主的東西,岑羽便留著那球在床上,反正也不占地方。 經過這一夜,岑羽再看那球,覺得或許是什么取暖用的法寶。 果然,岑羽不碰,那球就是涼的,岑羽一碰,那球就會散發源源不斷的溫熱。 這么好的東西,又恰逢這么冷的天,岑羽自然把球時時刻刻地揣著,手涼捂手,腳冷暖腳,肚子疼了焐肚子,睡覺了暖被窩。 給他的冬日死宅日常平添了許多暖意。 也剛好,能讓他這個前擼貓館老板手里多點東西能摸一摸、順一順。 于是岑羽近來看書的時候便多了一個習慣,邊看邊擼球,邊擼球邊跟球分享一下今日所讀。 比如此刻,岑羽看的是《四大神獸》里的龍神篇,也是這本書里字數篇幅最少的一篇。 說龍神,因戰而生,戰歇則眠,臥于蒼山,蒼山有龍洞,洞內有龍窟,龍神前十萬年,長眠于此。 岑羽邊看邊順著手里的熱球,低聲給球描繪書里龍神的模樣,就像前世邊擼貓邊看書那樣:“說他是‘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br> 書中配了張彩墨畫的龍,岑羽看著,跟他前世在影視劇里見過的龍的樣子沒什么不同,只是這書里將龍畫得更霸氣更栩栩如生一些。 岑羽:“唔,挺酷的?!?/br> 焐在被子里的球忽然微弱的亮了幾分。 岑羽專注地看書,沒注意到球。 他看到書上寫,天地大亂平息之后,各族生息繁衍,龍神又去睡覺了,這一覺錯過了父神造生息泉,也錯過了神族的第一波繁衍,等龍神醒來,鳳族的子孫滿地跑,虎族也全是虎崽子了,氣得龍神把與龍同源的蛟族狠狠打了一頓。 岑羽又給看笑了,換了個順球的姿勢,如同給貓撓下巴那樣摸著,邊摸邊道:“這龍神還挺有脾氣的?!?/br> 被窩里的小球又閃了閃。 岑羽接著看。 之后便是他之前在《天齊地壽》上看過的內容了:父神為龍族只有一條龍深感內疚,為神龍捏球造蛋,造了數不清的龍蛋,想要龍族也有繁衍和生息。 然而不等親自孵出第一條小龍,父神便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