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崔琰抬手就是一耳光,“老子忍你很久了?!?/br> 三皇子只覺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他卻沒當做一回事,扯出了個怪異的笑容,“出氣了沒有?” 崔琰勾了勾手,“右邊?!?/br> 三皇子果然把右臉湊了過來,崔琰卻狠狠沖著他腹部踹了一腳,“出其不意,你這兵法算是白學了?!?/br> 喬叔權頓感無奈,他~呻~吟了一聲,揉了揉傷處,感覺一片青紫肯定免不了,但傷筋動骨卻是絕對沒有可能的事兒。他站直身體,繼續誠懇道:“我對不起你,所以當年老大逼宮的時候,我都沒反抗,說你二哥叛變也不是我的初衷……倒是最后,譚燕留下的那批人都被我陪葬了。奇怪的是,那批人如今卻連個影兒都沒見到?!?/br> 崔琰聞言,還真就笑得出來,心道,哼,你也小瞧安王了吧。 ☆、51發表 原本早該出現在喬三身邊的jian細,如今仍舊不見蹤影……這說明安王府里潛伏著的那位是條大魚! 看來得趕緊見上安王一面,崔琰垂眸不語,心底卻做了決定。 她有個神奇的屬性,那就是在涉及公事時自動進入“絕對冷靜”狀態。話說回來,單看譚燕這位大能在京城多少皇族權貴身邊都布下眼線和jian細,甚至還通過這些人影響到皇帝的決斷……對付這個人若是不冷靜那絕對必輸無疑。 喬三此刻猜不透崔琰在想什么,也十分識趣地閉住嘴,坐回椅子默默地按揉起腹部的傷處。 崔琰余光掃過,特地去書架上取了止痛化瘀的藥膏遞給自己上上輩子的丈夫,“給你?!?/br> 喬三接過藥盒,略有不解,“這就完了?” 崔琰奇道:“那你還想怎么樣???”說著,她詭異一笑,“你想躺平了任我毆打,還是干脆想我幫你‘剩蛋’快樂一下?” 這個諧音喬三沒聽出來,他的注意力全在崔琰的臉上——這個笑容落在喬三眼里卻是無比燦爛動人,至少在他記憶里,自己這位皇后對著他露出由衷的笑容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喬三終于從懷念之中回過神來,惆悵道:“你比九叔可好說話太多了?!彼嬲胝f的是,你比以前也開朗鮮活多了。自己那高貴又淡漠的皇后內里原來是這般模樣,前生竟全沒機會體驗一二,究竟是誰的過錯更多些?思及此處,喬叔權也有些恍惚了。 三個月之前,喬三在崖底被部下救回,昏迷一夜之后再恢復神志之時,便被一擁而入的前世經歷震驚得恨不得再昏過去,恰在此時,聽說他蘇醒而第一時間前來探望的九叔只瞄了他一眼,便冷冰冰道:“看來你已經全想起來了?!?/br> 喬三壓了下自己的傷口,靠著痛楚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咬著牙坐起身來,承認得十分痛快,“是?!?/br> 喬湞滿意于侄子如此識時務,“你是我的侄子?!?/br> 這句話喬三聽懂了:因為你是我的侄子,我會保全你。 喬湞繼續言簡意賅,話里有話,“你也只是我的侄子?!?/br> 喬三的頭腦足夠他聽出九叔的隱臺詞:如果你不知進退,我會舍棄你。 于是喬湞這簡簡單單的三句話就把喬三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燒成飛灰了。 三皇子喬叔權將這段兒經歷給崔琰一說,崔琰直接來了一句,“強權即真理?!奔热粐鴰熞呀浢靼椎亟逃栠^喬三——喬三這種聰明人響鼓不用重錘,她沒道理不放心。端起茶淺抿了一口,她輕聲道:“你說,太子身邊也有譚燕的人吧?” “明擺著的事兒?!眴倘鸬盟?,“宮里是父皇的地盤,九叔不方便把手伸得太長吧?” 喬湞分明打算干預廢立,這還不叫“手伸得太長”嗎?崔琰忽然明悟:太子身邊的問題,喬湞這是坐視不理的意思了?一會兒送走喬三,她又該和未婚夫好好交流一下了。 之后,兩個人的話題轉到了新式手弩之上,喬三獲得了不同檔次、也最為精準的武器數據,這才心滿意足地告辭——皇帝和太子尚在,大家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這完全是心照不宣之事。 吩咐守在外間的莊莊去請國師,崔琰坐在案前,喝著弄琴新倒的姜茶,望著窗外開始飄起的細細雪花——拜開國國師所賜,大晉的玻璃價廉且質優,小康之家都用得起,富貴人家的玻璃無非更為純凈透亮而已。 “在想什么?這么開心?!?/br> 崔琰這才發覺喬湞居然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她的身后,雙手還輕輕搭在她肩上,看起來正要替她按摩肩膀,她笑了笑,“開國國師真偉大?!?/br> “你也很偉大,”喬湞真誠道,“我以為你會好好出次氣?” 崔琰伸手握住喬湞的雙手,“尤其是你已經替我事先敲打過他?” 喬湞默然,他也不是很有把握,未婚妻是否喜歡他提前插手。 “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一直覺得越是平靜待他,就越代表我釋懷得徹底?!贝掮蝗缱约核f地那般語調和緩,“二哥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你看,我連報復的意義都不復存在,又何必再為出口氣這種理由浪費精力和時間呢?當然,崔家的新式武器三皇子大約是無緣拿到最新也最好的型號了?!?/br> 喬湞終于神色輕松起來,說道:“我放心了?!?/br> 崔琰當即表示了不滿,“你怎么跟養閨女似的護著我?好歹我也算見過市面,經過風雨了好嗎?” “那不一樣,難道受過委屈再受委屈就不委屈了嗎?”喬湞想了一下,還是道,“我沒孩子,揣摩不出慈父究竟是什么心情?!?/br> 繞口令居然說得如此利落,又如此貼心,崔琰覺得必須鼓勵一下,“咱們生一個,你不就知道了?!?/br> 喬湞聽了,嫣然一笑,“我得加把勁兒了?!?/br> 崔琰拉著喬湞的手,輕輕晃了晃,又道:“對了,太子身邊有譚燕的人?!?/br> “我知道。正是因為連身邊之人是否忠心、得用,太子都分辨不成,我才覺得他不該坐上龍椅?!?/br> 沒能辨別出譚燕布下jian細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太子一個,因此崔琰還是說了句公道話,“聽起來真像遷怒?!?/br> 喬湞頓了頓,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了,“沒錯?!?/br> 崔琰特地回首好好端詳了喬湞的臉,不由感慨道:“您……也有任性的時候,真讓我大開眼界?!?/br> 面對心上人時,國師總是異常實誠,“小時候,就算耍起性子也沒什么人搭理?!?/br> “我理你,”崔琰起身環住了喬湞的腰身,“我喜歡你撒嬌?!?/br> 兩個人足有三四個月沒有“深入交流”過了。只是一個吻而已,崔琰下面就已經水流成河了。她一邊憤恨著自己似乎被發掘得越來越~饑~渴,一邊配合地舒展開一雙長腿,任由未婚夫埋首她的隱秘之地用手指輪番耕耘…… 在□、快感紛至沓來之際,她還能想起當年在天朝時追過的坑:黑洞受跟巨根攻叫囂你總沒法用腦袋干我!崔琰此時只想吐槽,腦袋的確沒戲,但舌頭可以,因為喬湞就在這么做,還把她舔吸得飄飄欲仙。 喬湞看起來只有不到三十,身體還是比不過十七八的小伙子,一夜七次什么的他在起床時也得眼前發黑,但只要求個兩三次的話當然手到擒來,還保準花樣繁多絕不重復。 未了,他正打算緩緩撤出來,心尖子的白皙雙腿還緊緊纏在他的腰上,他便以為眼前的愛人仍舊意猶未盡,正要再來點~愛~撫親吻做緩沖,好等命根再次蓄勢待發之時,崔琰哼了一聲,隨著喬湞微微前探的動作眉頭也擰成了麻花,“腿麻了……唔?!?/br> 喬湞的技巧更多還是靠天生,這做到一半腿抽筋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于是趕緊討主意,“怎么辦?” 崔琰又哼了一聲,“掰吧?!?/br> 喬湞兩手端著崔琰的小腿,在揉捏中緩緩往下送。 你動作這么慢,我更疼了啊,崔琰把心一橫,“長痛不如短痛,你來吧?!?/br> 喬湞照辦,手下稍微用力……然后崔琰便毫無意外地“嗷”了一聲,震得正在廂房里說話的莊莊和弄琴都跟著一驚,隨即擔心起來:國師可不像太粗放的人啊…… 同時這豪邁的一聲慘叫也把喬湞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又是摸額頭又是摸脈搏,“沒事兒吧?!” 崔琰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她醞釀良久,才有力氣說話,“你力氣大得……有點不科學啊……”說著,一努嘴兒,“還不給我好好揉揉?!?/br> 國師滿懷歉疚的傾情服務直接讓崔琰舒坦得睡了過去。喬湞也不見外,拉上被子,未婚夫妻兩個大被同眠,都睡得十分香甜。 晚飯前,二人才起床梳洗更衣,此時莊莊來報,“二少爺正在來小姐院子的路上?!?/br> 崔琰和喬湞對視一眼,想法一致:這么早就回來了? 等崔珩進屋,看了眼氣色極佳的妹夫,以及眼含秋水笑意盈盈的meimei,斟酌了下,才道:“小妹身體尚弱,還請國師體諒?!?/br> 喬湞這回算是知道為什么前兩世那兩個侄子多少都看崔珩不順眼了:這位親生二哥護妹護到連~房~事都忍不住要提醒一二。 崔琰眨了眨眼,也不避諱,“二哥,國師待我很好,很溫柔,也很體貼。再說,”她不由莞爾,“我會是吃虧的人嗎?” 喬湞也微笑道:“二哥盡管安心?!甭犅?,二哥這稱呼都叫得如此順暢。 崔珩嘴角一抽:心道這妹夫除了年紀大了點兒,別的地方還真沒挑兒了。他拱了拱手,“都是一家人,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最疼的就是這個meimei,她自小到大心眼忒多,鬧得身子骨不太爽利,還有心底總有股戾氣、狠勁兒需要人和風細雨地慢慢化解……總之,將來就要勞煩國師了?!?/br> 崔琰聽得嘴角也跟著抽了下,知妹莫過兄么。 喬湞也感慨不已:在前兩世里兩個侄子坑了崔珩,崔琰可不就是決絕地要跟丈夫同歸于盡?喬三干脆就是被兒子逼宮最后郁郁而終;而喬四也因為長子得了母親和舅舅的勢力而落下了個心病,再加上愛妻含冤薨逝,他也一樣落落寡歡地活了三年,只是一場風寒就沒能讓他再爬起來…… 把話說開,三人就越發坦蕩,也越發言談甚歡,吃過飯還一起喝了茶,喬湞心情舒暢地告辭回府。 第二天上午,喬湞依約再次拜訪,身邊的一個眼熟的跟班卻換成了易了容的安王殿下。 彼此見過禮,崔琰便上前揪了揪安王的臉皮,居然手感極佳,比起天朝的硅膠也相差仿佛,她不由贊道:“這個真厲害!” 安王咳了下,瞄向他親九叔——喬湞顯然正滿臉笑意地欣賞著心上人的調皮舉動。安王終于覺得侄子喬睿是個厚道人,勸他順著九嬸當真沒有一個字的虛言,他不由郁悶道:“九嬸,您玩壞了侄子還怎么回去啊?!?/br> 喬睿雙肩微顫,看了眼九爺,發覺人家巋然不動,默念安王叔您繼續自求多福,自己則兢兢業業地裝起雕塑。 前兩世的自己大約不會給安王這種性情妖孽,身材壯士,行事荒唐的男人什么好臉色——臉蛋恕她無法評價。如今么,認真往來一下,覺得這也是個可交之人,崔琰聞言笑道:“玩壞了,九嬸就找人給你看病唄。咱們先說正事兒,你府里那群鶯鶯燕燕處置得如何了?” 按捺住“難道我的病終于有治了”這份驚喜,安王果然正色道:“圈定了三個人,再往下深挖,侄子就怕打草驚蛇了?!?/br> 崔琰看了看喬湞,才道:“你府里的是條大魚?!?/br> 喬湞也道:“譚燕自從京城被圍便消失無蹤,八成是去了北面。咱們跟北邊戰事不休,你從你九嬸這兒拿點手弩回去,你府里的魚肯定咬鉤?!闭f著,指了指喬睿,“你可是從遼王那邊弄到的?!?/br> 安王一臉喜氣,央求道:“九嬸,那手弩事后能賞了侄兒嗎?” 這似曾相識的神態和語氣喲,崔琰一擺手,“等等,你這招是跟仲樞學的嗎?” 安王也坦白道:“這幾個月,侄兒仔細揣摩了仲樞弟言行,自覺略有所得?!?/br> 但就這份七竅玲瓏心崔琰就很難拒絕他,“當餌的手弩不會是最好的,事成之后九嬸送你幾支最頂級的手弩和幾樣新式小玩意兒吧。不過……你大約還得挨頓揍?!?/br> 安王也覺得自己皮糙rou厚,挨打換殺器十分劃算,所以聽了崔琰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歡天喜地。 得了空,崔琰則悄悄和喬湞說道:“讓仲樞替他手術,你看可行嗎?” 喬湞看了崔琰良久,才大笑道:“你想開創喬氏子孫凈身先河嗎?” 旁聽到九爺和主母對話的喬睿雖然沒怎么弄明白前因后果,但雙腿之間就是莫名其妙地涼了一涼。 ☆、52發表 婚書到手,只差儀式,崔琰也有底氣問得更多也更深,“對安王有什么想法沒有?” 喬湞道:“這孩子有些才干,品行尚可,值得培養?!?/br> 這就是說安王得到暗部記名了? 崔琰順勢建議道:“帶他做個小手術去吧?!痹谶@個時空下,也有宗教存在類似于“割禮”的儀式,只是教眾多生活在定地甚至更南的地方,于是她又說道,“正好唐家兄妹還欠我人情?!?/br> 媳婦兒主動搭把手,喬湞十分受用,自是痛快應允不提。 半個月后,例行面見九叔時,安王走在國師府的走廊上,脖子冷不丁地挨了一手刀,在徹底昏過去之前,他心中反而松了口氣:當時~裸~身參見九嬸的報應終于到了,再不用提心吊膽了…… 等他蘇醒,第一眼看見的正是天花板,而第二眼就是他九叔,安王這才發覺自己胸膛以下全無知覺,他居然也無慌亂,只是一臉無辜地眨著眼睛,請他九叔施恩來個解釋。 喬湞把侄子的反應看在眼里,贊許道:“定力不錯?!?/br> 安王嗓子沙啞,但顯然溝通毫無問題,“九叔謬贊了,侄兒不信能在九叔府上出什么意外??v然是九嬸要教訓侄兒,撐死不過一頓臭揍……也是侄兒活該?!?/br> 話音剛落,掌聲響起,崔琰從屏風后走出,由衷贊道:“咱們的全身麻醉還不是太過關,這個時候他應該腦子并不太清醒,卻能說出這么一番有條理的話??梢晕灾厝瘟?,小湞湞,你說呢?” 安王一怔,隨即狂喜,“多謝九嬸!侄兒在這兒給您頓首!” 被搶了風頭的喬湞滿臉笑容,把崔琰拉到身邊坐下,“給你的任務可不輕松啊。你的對手是譚燕?!碑斨鴲廴?,國師都會非常有耐心,不會像往常一般經常只說幾個字,隱含的內容全靠聽眾腦補,而是說得十分詳細清楚,“放心,不會讓你空手套白狼,暗部會全力支持你?!?/br> 崔琰也笑道:“九嬸也會盡我所能地幫你?!?/br> 原來,暗部派出的探子隨著商隊終于來到金臺汗國的王都,并借著參見太后的機會接近王帳——然后他們見到了聲名赫赫,迷倒了先帝并幾乎傾了大晉的譚燕。這位大能如今正是人家太后的……姘頭……還在大晉時,譚燕用后面伺候先帝,等到了金臺汗國,又能拿前面侍奉太后,可謂一人兩用,方便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