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身邊的人們顯然也看到了他,有人想叫他,被另外一人阻止了:“等等吧,阿思總是要一個人喝一會兒酒的?!?/br> 喻年這會兒也無法冷靜地去比較他和記憶中喻悅的異同,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的側臉看。 不遠處的演唱臺上一個長發女子在彈琴,配著柔和的唱腔…… hélène, je m'appelle hélène…伊蓮,我的名字叫伊蓮…… je suis une fille…e les autres…我是一個女孩,像其它女孩一樣…… 旋律讓人迷戀的一首法文歌曲,似乎很適合在這樣的場景循環播放。 hélène, j'ai mes joies mes peines…伊蓮,我有我的歡樂和痛苦…… elles font ma vie…e la v?tre…這就是我的生活,就像你的一樣……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我想找到愛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只想找到愛情…… 喻年聽不懂法文,所以也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只是莫名覺得她唱歌的心情和自己此時的心情一樣,有著淡淡的希冀和憂傷。 是不是他又有什么所謂呢? 這個人也一樣能吸引自己的視線…… 然而,還是會想,如果真的是他就好了。 阿思喝著酒,和調酒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修長的手指撫摸酒杯杯身,偶爾淡淡地笑,嘴角的弧度帥氣得讓人暈眩。 約莫過了一刻鐘,他才轉過頭來,看向這邊。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扎在女人堆里那個傻愣愣的喻年…… 他的視線頓了兩秒,然后站起來朝這里一步步靠近,姿態優雅得像一只逼近垂死獵物的大貓。 喻年被他的氣場震得不能動彈,覺得這十六年來,都沒有這樣驚心動魄過——僅僅是看著一個人走向自己而已…… 身邊的人們給阿思讓座,像是原本的小星系闖進了一顆大太陽,所有星星都改變軌跡圍著他轉。 原本的星系中心喻年也成了新太陽的附屬星球,還被吸得最近最牢。 阿思坐到喻年身邊,靠得很近,大腿幾乎貼到了一塊兒,他看著喻年,問了一句和靜一樣的話:“新來的?” 這個人還有一樣能讓人沉淪的特質,聲音——磁性的嗓音讓人聽著耳膜鼓動,心尖發麻。他一開口說話,別人就會盼著他不要停下來! 見喻年愣著不說話,他自顧自往下說:“我是阿思?!?/br> “阿思……”喻年不由自主地出聲叫他。 男人用酒杯碰了碰喻年手上的自由古巴,玻璃相觸發出清脆的響聲,又收回去,抿了一口酒,問:“你叫什么名字?” 喻年:“……” ann托著下巴嗤笑道:“阿思,你這樣亂放電是犯規的,瞧這孩子都被你震傻了?!?/br> 靜道:“呵呵,阿思的魅力無人可擋?!?/br> ann一副大姐大的風范,介紹道:“這人是我帶上來的,叫阿音?!?/br> 阿思笑瞥了喻年一眼,不再撩他。 一個女人湊過來,貼在阿思身上問道:“最近好么?有什么好玩的事說說讓我們聽嘛!” 阿思:“最近啊,還是那樣,看稿子,播音。前幾天有一件糗事,不知道你們愛不愛聽。臺里收到一封情書,是學校里女生寫給她暗戀對象的,指定要社長在周四的情感天地播誦,原本這應該是副社長的活,偏偏這一周她感冒嗓子不好,于是就只能我來念了,呵呵,女人的情書里總是有幾句“溫文儒雅”、“玉樹臨風”之類贊頌男人的詞,這話從我嘴里說出來呢,叫別人聽見了,還真以為我在跟一個男人告白呢……” 眾人都笑了起來,又有人說:“如果是你,就算跟男的告白,對方也不會拒絕的吧?!?/br> “男人么?”阿思看了看喻年,似笑非笑道,“他這樣的,我還可以考慮考慮?!?/br> 喻年:“……” 靜說:“你別認真,他一向愛開這種玩笑?!?/br> 阿思問:“你是ann的弟弟?” 喻年搖頭,有點懵。 ann一陣曖昧地笑,只喝酒,并不道破。 阿思了然道:“你怎么一直都不說話?你不說話,她可不付你錢?!?/br> 喻年:“……付錢?” 阿思挑眉:“是啊,只要陪她們聊天,說點讓她們開心的話,就能賺錢喔,你不知道嗎?” 一女人嬌嗔道:“啊,你太過分了,再拐帶一個,你是想讓我們破產嗎?” “會么?趙氏二小姐,米家千金,柯董的掌上明珠……”阿思勾著嘴角緩聲道,“我的公主們,你們平時喝一杯咖啡的價錢就是我一餐飯的十倍,說破產什么的,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嗎?” 喻年聽得云里霧里:阿思跟這群女人是利益關系?他們不是朋友么? 女人們顯然被這句話給取悅了,“到底是誰在博取誰的同情啊……”那個被指為米家千金的米小姐望著阿思,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地認真道:“你賺得還不夠么?聽起來好像很可憐的樣子,要不要我們給你加時薪?” “嘖嘖,果然女人就是心軟……” 阿思轉向喻年,表情狡黠得像只狐貍,“你看到嗎?她們就是這樣好騙?!?/br> 喻年:“……” ann點了根煙,吸了一口,說:“你可別帶壞人家小朋友,他還未成年吧?!?/br> 阿思無辜道:“我也才二十歲吧,怎么感覺你們已經把我當成大叔了呢?!?/br> 二十歲?!喻年不敢相信:這人看起來非常成熟的樣子??! 看一個人的年齡,往往通過外表、行為、語言來判斷。阿思的外表可以介于十八歲至二十八歲的任一年齡,但是他的行為和語言以及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足以讓人迷惑,讓人無法窺測他的真實年紀。 “你說笑喔!”性格有些豪爽的趙小姐道,“那些大叔怎么跟你比啊,你可是永遠不老的完美情人誒!哎,要是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阿思摸著杯子,說:“可以啊?!?/br> “啊,啊,你說真的嗎?!” 阿思眨眨眼說:“只要不被你的未婚夫發現?!?/br> “……” 喻年覺得,如果阿思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那他就真是個完美的表演者。 表情姿態、行為談吐……每一點都完美得出神入化。 有時他溫柔如水,仿佛能包容一切,讓女人們感受到被情人寵愛著的滋味;有時他又像個孩子,撒著男人會撒的嬌,滿足著他們的母性心理。 …… 哎,真是無法想象,幾個小時前,自己還在那個木偶人女高中生家里講非謂語動詞的分類和it的用法,現在竟在酒吧里聽這群“上層社會”的人打發時間聊天。 喻年猜測著阿思的真實身份:二十歲,按理說還在上大學。 他的談吐讓他跳脫于那些三流學?;蚴腔靵y的社會場所,而且之前也聽他說到“校臺”、“播音”之類,也許是學校電臺的主持人,至于什么學校就猜不到了。 而現在,他應該是陪這些吃了飯沒事干的有錢女人們聊天來賺錢的。 雖然知道是按“時薪”算,但女人們離開前塞給阿思的錢還是讓喻年瞠目結舌。 以紅色為單位,有的給一張,有的給一疊,給多了,阿思還會湊過去給一點肢體接觸,親親臉頰抱抱腰,做得都極其自然。 走的時候ann特別關心地問了句:“阿音,要我送你回去嗎?”看著對方嘴角掛著的曖昧笑容,喻年有點背脊發涼。 阿思忽的攬住喻年的肩膀,對ann比了個手勢,道:“我跟他一起回去?!?/br> ann聳聳肩:“我看起來很像壞人么?” 喻年:“……” 女人們走后,靜也離開了,只留下喻年和阿思。 已經快到十二點,喻年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然還沒有一點不安,覺得只要這個人呆著,就算不回去也無所謂。 阿思叫了兩杯蘇打水,和喻年坐在寬敞的沙發上,面對面聊天。 “你……” “你……”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 阿思笑了笑:“你先說?!?/br> 喻年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呵呵,”阿思道,“小孩子第一話總是會問,你哪個學校的?!?/br> 喻年:“……” 阿思:“科大?!?/br> 哇,是科大的,果然不出所料,這個人很厲害!如果是喻悅的話,應該也有能力考上科大的吧。 “我……”喻年正想自報家門,就聽阿思道,“你是京大的吧,剛才小文跟我說了,你多大了?” 喻年:“十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