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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國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無奈的笑了出聲,“你啊你!還是你們讀書人厲害。你猜想的沒有錯,顏玦就是顏玦,是我同阮安的兒子?!?/br> 扈國公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抱歉的看向了顏玦。 “阿爹當年因為助紂為孽,引狼入室,害了大家,陷入了巨大的內疚之中。當時恨不得戰死沙場,以來抵消我的過錯?!?/br> “于是,林十一來尋我的時候,我雖然心疼你,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他,完成先帝下達給黑羽衛大統領的最后一個任務?!?/br> “那便是庇護先帝最后的一點血脈?!?/br> “先帝的幼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又是寵妃所生,因此深得他的喜愛。這里頭的彎彎繞繞,我自己個是想不明白的,都是林十一抱著孩子來到營中,方才同我說的?!?/br> “他來的時候,懷中的那個孩子,其實已經斷氣了。他們一路上,遭人追殺,那孩子身嬌rou貴,身體十分的虛弱?!?/br> “沒有堅持到南地,便已經一命嗚呼了?!?/br>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先帝的兒子已經死了?” 扈國公一愣,有些抓狂的撓了撓頭,“不是!我是說林十一抱來的那個孩子,已經死了?!?/br> 第353章 先帝之謀 陳望書心中一緊。 她記得很清楚,母親李氏生長歌時,傷了身子,后來便再也沒有生育。小弟長歌也身子時常不好,那會兒大哥長宴跟著父親讀書,她養在祖父身邊,平日里時常都住在開封府的后衙里。 而母親的全部心思,都花在調理小弟身體上。 后來來了南地,長歌病了很久,再出來卻是大好了,上樹抓鳥荷塘摸魚,他都健步如飛。是以,后來她才懷疑,親弟弟早就已經被掉了包了。 倘若如今的陳長歌,是先帝托孤給陳清諫的兒子,那么真正的陳長歌呢?她的小弟呢?會不會就是扈國公口中所言,那個“身嬌rou貴,在路上已經斷了氣”的孩子…… 扈國公撓了撓頭發,見掉了幾根下來,慌忙的將斷發放回了頭上。 若是頭發也沒有了,那他當真是剝了殼的雞蛋了! “我并沒有見過宮中的皇子,是以不知曉他究竟長什么模樣?!膘鑷蝗徽f道。 “這些都是林十一告訴我的。我雖然名義上是黑羽衛大統領,但其實只是管著青山寨,同如今陳清諫他們管著開山軍,是一樣的?!?/br> “官家真正信賴的人,一直都是林十一。在官家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在官家身邊了。齊人突襲,官家認定身邊出了內jian,不敢輕信于人?!?/br> 扈國公說著,略帶嘲諷的笑了笑,“若非那孩子,在抱過來的時候,已經死了。林十一大約也會一口咬定,那就是官家的兒子。叫我拿玦兒的命去替他?!?/br> “因為他便是這樣,要求陳家人做的”,扈國公說著,看向了陳望書。 “官家臨終之前,親手寫下詔書,蓋上了玉璽,封了幼子為太子,叫他繼承大統。并將那孩子,連同圣旨一道兒,托付給了陳府尹的長子陳清諫?!?/br> 雖然之前她同顏玦早就推測出來了,可聽到扈國公這么說,陳望書依舊是覺得,出離的憤怒。陳家人再怎么忠心,那你也不能夠逮著這一家子人,拼命的殺??! 他在逼迫陳清諫,讓陳長歌替太子死的時候,陳北帶著自己的兒子們,正在對抗齊人,最終戰死沙場。 扈國公說著,嘆了口氣,對著陳望書說道,“你父親愚忠,我雖然這么說他,但后來我對玦兒的所作所為,也同他無異?!?/br> “陳清諫的幼子,陳長歌同小太子,乃是同月生人。小太子的母親,同你母親李氏,乃是血親。是以兩個孩子,生得有幾分相似?!?/br> 陳望書聲音一顫,忍不住接道,“長歌小時候體弱,多半是被我阿娘,拘在房中,不敢假于人手。除了滿月同周歲,幾乎沒有出現在人前?!?/br> 扈國公并不意外,他點了點頭,“林十一說,官家抱走了陳長歌,然后讓陳清諫通過宮中的密道,偷偷的帶了小太子出宮。以陳長歌的身份,將他養大成人?!?/br> 說道這里,陳望書原本模糊的記憶,開始有些清晰起來,隨著認識的人越來越對,對于過去得事,回憶得越來越多,她如今已經鮮少有剛剛穿過來時,需要有人提及,然后記憶方才從腦子中浮現的感覺了。 齊人來襲的時候,祖父陳北牽著她的手說,“望書,回到你阿爹阿娘身邊去罷。你自幼沒有長在父母身邊,你阿弟聰慧,是個命格貴重的。 父母眼中看到他,難免會疏忽于你,但是望書,雖然祖父不在你身邊,但是你要記得。你也是有人偏愛的,祖父不能照顧你了,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顧好自己。對不對?” 年幼的陳望書并不明白這一切是什么意思,現在她卻是明白了。 命格貴重四個字,是什么含義。 一路上,陳清諫同李氏,的的確確是一心護著陳長歌,處處以他優先的。好在南下安定下來之后,李氏倒是一碗水端得很平,并沒有讓她受過半分的委屈。 “齊人闖進宮中,那定是要驗看尸體的,本來是要拿陳長歌替太子死??墒枪偌遗R了改了主意,他叫人給陳長歌微微易了容,又喚了張筠年還有你三叔等人進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