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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書有些汗顏,不,你們不知道,我就希望他賴上我啊,不賴按著他的頭都要賴! “而且……”白瓷猶疑了很久,還是說道,“而且,顏小公爺從小到大,身邊的刺殺,便沒有斷過。那扈國公府就是龍潭虎xue,姑娘可千萬要離得遠些?!?/br> 陳望書聽得心驚,按照這樣的說法,那顏玦能夠活到現在,還真是一把辛酸淚了。 “你如何得知?” “您外祖父同母親早年云游的時候,同扈國公還有顏玦的母親,有過一面之緣。我祖父當年給他們趕車,認識了顏玦母親身邊,一位姓唐的女使?!?/br> “那女使如今便是顏玦身邊的掌事mama?!?/br> 陳望書還欲多問些,就聽到木槿噔噔噔的跑上了小樓,她啪的一聲推開了門,直喘著氣兒,“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我的姑娘!” 陳望書見她慌慌張張的一腦門汗,遞出了帕子,之前扛顏玦的時候,都不見木槿慌的。有什么比天上下人更大的事? 木槿拍了拍胸脯,氣順了些,“姑娘,真的不好了。扈國公府遣了中人登門,要給你同顏小公爺說親了!” 陳望書猛的站起了身。 我勒個去,這扈國公夫人是有多猴急啊,她是有多差???才讓一個惡毒后媽,趕著搶著,生怕過了這個村,便沒了這個店,錯過這個爛人,就找不到下一個爛人,配給討厭的繼子??! 怎么辦,事到臨頭,感覺自己被冒犯! 第41章 做媒好難 陳望書差點兒直接上手掰,方才勉強的壓下了自己上翹的嘴角。 雖然感覺被冒犯,不過沒關系,待她嫁過去了,天天冒犯回去,豈不快哉? 不等她回應,白瓷已經啪的一下打在了自己的嘴上,她眼中泛著淚光,瞅著就要嚎啕大哭,如喪考妣了。 “都怪我這張烏鴉嘴,提什么不好,偏生叫姑娘遠離那顏衙內。我家姑娘好好的一朵鮮花,竟是被牛糞惦記上了?!?/br> 她說著,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陳望書的手,“姑娘莫怕,老太太同夫人,定是不會應允的。怎地能讓我們姑娘,才出了虎xue,又進狼窩呀!” 陳望書心中在吶喊,不不不,你們都感覺不到顏玦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么?就那臉,花見了都不好意思開了,你怎么忍心把他比作牛糞! “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親會為我做主的,不必憂心。木槿你不要一驚一乍的,且去前頭聽著風聲即可?!?/br> 陳望書的話,叫木槿同白瓷一下子淡定了下來。 木槿點了點頭,快步的走了出去,白瓷走到床邊,替陳望書鋪好了床榻。 陳望書忍不住給她豎起了大拇指,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畢竟白瓷之前都說了,她在歇晌,做戲可不是要做全套的。 至于前頭提親之事,她雖然緊張,但絕對不能去。 她可是京城里首屈一指守規矩的賢良淑德之人,女則標兵,怎么可能去做那等偷看之事讓人看低了? 先前是她要低頭謀劃,如今魚已經上鉤,輪到她拿喬了。 就是這么欠揍! …… 陳家的花廳里,承恩伯夫人端著茶盞,悄悄的四處打量著,打一進門,她便后悔了。 這門親事面上瞧著門當戶對,可真細究起來,那是哪哪兒都不般配的。 不說這個,就拿兩府這陳設而言,便是極為不同。那扈國公府配得上囂張跋扈四個大字,且不說門前的戰神像,威風凌凌的石獅子,就說那花廳的墻上,都掛著千金難尋的名家書畫。 只不過,就扈國公府那雕梁畫棟極盡奢華的風格,讓人覺得遲早有人,他們能把畫上的貓眼子扣下來,給鑲上玉石;能把仕女圖里姑娘的衣衫扒拉了,給她穿上真的綾羅綢緞。 再看陳家,墻上掛著的字畫,乍一眼看去,一個都不認識,只覺得不凡。 仔細看那印鑒,才發現個個件件都不輸扈國公府。 這種靜靜的炫富,乃是真正有底蘊的世家大族,最愛做的事。 為的就是讓那些無知的人,先嘲諷,后被打臉,最后無地自容。 承恩伯夫人輕嘆了口氣,她們曹家雖然不比陳家歷史悠久,但也稱得上一句數代繁榮,只不過因為十年前的戰事,已經中落,需要依附他人了。 今日扈國公夫人托她做中人,她還當是個好事,滿口應了,可一進陳家大門,心便涼了半截。 同樣是中落,她們曹家是雞蛋吧唧一下掉地上,直接碎了;陳家是風箏從天上掉下,他還掛在樹梢頭呢。 “你嘗嘗看,這是你家鄉的茶。我記得當年,你母親最愛喝這個了。一晃都是這么多年,同你母親來我家念女學的事,仿佛還是昨日之事?!?/br> 承恩伯夫人眼眶一紅,她母親當年沒有來得及南下,留在北地。前些年已經仙逝了。 老太太家中的女學,當年聞名天下,貴族家的姑娘們若是能夠去那女學里念上幾年,定是身價倍增,更好談婚論嫁。 “虧得老夫人還記得,我母親后來經常念叨,說雖然只去了女學一年,但終身受益?!?/br> 她說著,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的確是家鄉茶。 不但不名貴,反而十分的偏門鮮為人知,也就只有當地人,才好這一口,如今南北僵持不通往來,她也許多年都沒有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