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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玦深吸了一口氣,慘白著臉,推開了窗子往外看了看,一個縱身,跳了出去,腳輕點樹枝,飛出了墻外。 若是忽略他白花花的肚皮,和隨風飄搖著如同海草一般,被陳望書撕破了的衣衫條,那還是挺帥氣的。 現在,陳望書只想拿出一根打狗棍,遞給他,高呼一聲:丐幫幫主,華山論劍不? 待人不見了蹤影,陳望書領著白瓷小心翼翼的處理掉了他留下來的所有痕跡,方才坐在窗前,把玩起那個裝著金瘡藥的白瓷瓶來。 第40章 夫人猴急 她上學的時候,很喜歡轉筆。不光是轉筆,書兒本兒帕兒的,都不在話下。 若是給陳望書一個支點,她覺得自己個能夠轉動地球。 裝著金瘡藥的白瓷瓶,在她的手指尖飛快的轉著,幾乎只能夠看到殘影,一旁的白瓷抬了抬手,又膽戰心驚的放下了手。 陳望書用余光瞟著她,手陡然一頓,白瓷瓶兒穩穩的夾在了手指間,像是優雅的夾著一只女士香煙。 可惜白瓷不懂,這里也沒有人會給她點煙。 陳望書將藥瓶放在了桌子上,與桌面接觸的那一瞬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屋子里安靜極了,陳望書看向了白瓷,“你今日做得很好?!?/br> 白瓷手輕輕一抖,走了過來對陳望書行了大禮,“奴在被送來姑娘身邊之前,大娘子特意尋人教過這些。只不過姑娘穩重又得體,從未用到過奴?!?/br> 陳望書只是看著她,靜靜的聽她說。 并非她太過咄咄逼人。只是,她雖然是穿書過來的,腦海中卻是有原主的記憶。原本的陳望書,在未出嫁之前的的確確是個有分寸的大家閨秀。 偷偷出門去逛逛市集,已經算是出格的事情了??墒前状山袢諔獙Φ氖炀毘潭?,讓人忍不住懷疑,原主陳望書不是北齊臥底,那也是大內密探。 隨便走上個天臺,就要上演無間道了。 可她知曉,陳望書不是。 那么白瓷,就有些不合常理。 她聽著白瓷的話,睜圓了眼睛,“阿娘訓練你這個做什么?” 白瓷有些尷尬。那神情仿佛像是少女被人問,哎呀,你坐過的椅子怎么紅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的說道,“我家中本是大娘子家的世仆。大娘子年少的時候,跟著父親四處游歷,當時趕車的車夫,便是我阿爺?!?/br> “大娘子性子跳脫,據我阿爺說,那會兒她沒有少惹事,他們經常在一個地方呆不久,便撒丫子跑了,被人放狗追,那都是常有之事?!?/br> 她說著,又咳嗽了幾聲,聲音變得更小了,“大娘子生了大姐兒……” 陳望書的大jiejie在這府中是個忌諱,白瓷說到這里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大姐兒性子同大娘子如出一轍。有一回大娘子領著她回娘家,主君……也就是大娘子的父親,二姑娘您的外祖,擔心這樣下去,同陳家結親不成反結仇……” 陳望書無語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她覺得她此刻應該噴出來。 她剛穿過來就覺得古怪,陳清諫是陳氏一族嫡枝的長房長子,為何在祖父陳北去世之后。陳家的族長,不是他,反倒被二房的給奪去了。 李氏性子莽撞,又有些傻白甜。老太太平日里,也不大愛同她議事。于世家而言,選來做幼子媳婦,那是合適的??勺鲎趮D,尋常人都不會這樣選。 更不用說,人精一般的老太太。 想來當年他外祖父,演了一場好戲,成功的騙了婚,把李氏嫁了過來。想著一個閨女就排山倒海了,這個閨女生了四個娃,萬一個個肖母,那陳家豈不是要被禍害得雞犬不留? 白瓷輕輕的咳了咳,“大公子穩重,不需要善后。是以最后我們四個人,選了兩個,進了府。一個是我,一個是長歌公子身邊的霜露?!?/br> 陳望書點了點頭,心中松了口氣。 她就怕這里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兒,到時候她自作聰明的上躥下跳,萬一給人當猴耍了,那就惱人了。 李氏的確是在同一年,給她同陳長歌添了身邊人。而木槿這是老太太給的。從東京逃亡臨安一路兇險,剛開始安頓下來的那一陣子,很多貴族家中,都配備了武婢。 便是沒有功夫,那也要有二把子力氣,方便夾帶人逃跑。到了后來,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事兒漸漸的又叫人給忘記了,反倒嫌棄武人粗鄙不得體,帶出去有失體面。 陳望書身邊的木槿,倒是一直沒有換過。白瓷是后來來的。 原主做事不大出格,陳長歌常年不在府中,白瓷同霜露幾乎沒有什么明顯的用武之地,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李氏便從未提及。 陳望書扶起了白瓷,十分的高興,“你越能耐,我越高興。今兒個若非有你,怕不是那小公爺便藏不住了。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是為了救人,但還是沒有糾葛的好?!?/br> 白瓷一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遲疑了一會兒,方才又說道,“姑娘聰慧。那顏小公爺實在是并非良配,京城中但凡有點聲望的人家,都避之不及。若是那渾人借著這救命之恩,非要賴上姑娘,那就糟了……” “姑娘有所不知,大娘子曾經為姑娘擇婿,將城中門當戶對的公子哥兒,列了一個清單。這打頭被劃掉的那個,便是顏小公爺。還是主君親手劃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