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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便宜師尊語氣淡淡,絲毫聽不出來開玩笑的意思。顧懨彎腰等了半天,見門內沒有別的指示,就是叫他熬藥,只好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拿著抓好的草藥去了隔壁。 傅寒嶺即便常年閉關不出來,但是明光閣中東西卻依舊齊全,隔壁藥爐中什么工具都有。 顧懨之前沒熬過藥,在傅寒嶺沒有指示之后他便從乾坤袋里找了個簡易的熬藥方法,仔細看了眼確認沒有紕漏之后,才指尖燃起火,將藥材分批放下去。 兩人只是一門之隔。 傅寒嶺在吩咐下去之后便支著手靜靜的等著,一直到過了會兒微微嗅到了一股焦味兒。這焦味兒雖不大,但對于五感通靈的化神修士來說便十分敏感了。 他睜開眼來皺了皺眉,還是回過頭去說了句:“火太大了?!?/br> 微微有些沉然的聲音順著墻壁傳來,顧懨搖著扇子的手頓了頓,指尖靠近藥爐又收了些火回來,房間內的燒焦的氣息總算是淡了些。 好在這次抓的草藥多。 在將壞了的重新倒掉之后顧懨又換了一爐來,這次終于掌握好了火候。 傅寒嶺察覺到空氣中再沒什么怪味兒之后終于閉上了眼。然而過了會兒爐子卻“砰”的一聲炸了。 原來是顧懨看其中火勢太小,藥汁并未煮出來,忍不住加大了些火。卻沒想到剛才已經焦了一次,底子脆弱的爐子竟然受不住炸了。 在藥汁炸開的一瞬間,顧懨反應過來迅速躲開,但是衣物上卻還難以避免的被染上了些墨色的湯藥。 最心愛的紅衣被扯的東一塊西一塊,顧懨額頭跳了跳,只覺得這爐子是專門與他作對。 傅寒嶺在隔壁忍了忍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在過了會兒顧懨拿了個新藥爐將最后剩下的一撥藥草放進去時,抿唇淡淡道:“中火慢熬?!?/br> 顧懨知道炸爐瞞不過傅寒嶺,便隔著墻勉強應了聲,只是眼尾抽搐著看著燃起的火焰。 其實也不怪他一直熬不好藥,修士修習了五行術法之后,這些金木水火土都能隨意調控,但是顧懨的火卻不是一般火。 他覺醒了九尾之后身體里的便是狐火,和尋常的靈火并不一樣,使用方法也有些區別。 那碗清心凝神湯總共熬了三次,天都快黑了才徹底熬好。 傅寒嶺甚至覺得覺得這湯已經不能叫清心凝神湯了,或許叫眉心一跳湯更好。 最后一爐時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小徒弟實在沒有熬藥的天賦,要不算了吧的打算,沒想到顧懨緊急關頭還熬了出來。 只是那湯的顏色……著實有些不好。 傅寒嶺垂眸喝了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在底下顧懨身上黑一塊紅一塊的模樣下,還是不忍辜負將湯全部喝了下去。 只是難得的,座上劍修握著藥碗的指節有些泛白。 “師尊好些了嗎?”顧懨抬頭舒了口氣關懷。 傅寒嶺將藥碗放在一旁,抿唇道:“無事?!?/br> “今日有勞你了?!?/br> 這話說出來,想到隔壁炸了一次又焦了一次的爐子,難得連臉皮厚的顧懨都有些不好意思承認。 然而傅寒嶺這個師尊今日卻尤為好說話,或許是聽著炸爐聲疲憊了,他轉眸看向他開口:“各人天賦不同,你天賦或許在修煉?!?/br> 從顧懨進來傅寒嶺就發覺他突破了,這樣的速度竟與他當年不相上下。 “為師還未恭喜你突破?!?/br> 低沉好聽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上,傅寒嶺的目光似落在了他身上。 在帶著淡淡壓迫的目光下顧懨垂下眼身體放松下來:“都是師尊教的好?!?/br> 顧懨本是已經放下了心的,可是說話時從余光中看到傅寒嶺袖中的雪團時卻還是忍不住眨了眨眼。 所以,第二次了。 這人帶著他的尾巴毛究竟做什么? 顧懨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問出來,只好憋在心底。傅寒嶺看著顧懨低著頭,指尖微微頓了頓:“阿懨是什么時候突破的?” 這問題本是應愉悅回答的,但是便宜師尊受傷了,顧懨眼中動了動這時候只好裝作掩下對師尊擔憂的樣子道:“前日的時候突破的?!?/br> “從鳴鳳城回來后弟子這幾日一直在閉關修煉,這才僥幸突破?!?/br> 顧懨說這個的時候不徐不疾,一點也不慌,他之前擔心傅寒嶺查問,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洞府傀儡娃娃始終維持著靈氣,掌教還有周問都知道他閉關的事情,沒有人會想到好好在洞府中呆著修煉的人,會突然變成禁地中的小狐貍。 紅衣青年桃花眼中斂去神色,看起來坦坦蕩蕩,就連眼中的擔憂都十分真誠。 傅寒嶺微微皺了皺眉,隱約覺得有一絲不對,但這一絲情緒一閃而逝,便連他自己也沒有多想。 只與顧懨說了幾句,便開口讓他這幾日每日去山下抓藥熬好送過來。 一聽到這幾日都要熬藥。 顧懨低頭剛準備告退,眼中擔憂便霎時僵住。萬萬沒想到在見識了自己的技術后,傅寒嶺竟然還敢讓他再熬幾日的藥。 顧懨皺起眉心中有些糾結。 他今日一直收斂著氣息才沒叫狐火的與眾不同被發現,若是這幾日一直在這里熬藥,萬一什么時候沒收住暴露了怎么辦? 但是為師尊熬藥侍奉師尊對弟子來說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顧懨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理由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