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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鏡清認錯倒是快,“我輕我輕?!?/br> 他這次真輕了,把她腳抱在懷里,一只手握著,一直手手掌貼在腳踝處,開始認認真真按了。 只是為什么會沒有絲毫感覺呢,紀圓偏過頭一看,見他埋著個腦袋,怕控制不住力道,隔空按摩,連皮膚都沒有接觸到呢。 不按了不按了,爬爬爬。 她抽回腳站起來,手里拎著本書往外趕人,“回你屋去,我要睡覺了?!?/br> 許鏡清被攆出來了,屏風后燈一下滅了,他聽見她噓噓梭梭上床的聲音,只能灰溜溜回到靜室。 這人一旦享受過更好的,再回到從前,就怎么都適應不了。 靜室內黑不溜秋,冷冰冰硬邦邦,他平躺在上面,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僵硬。明明是早就習慣了寒冷和痛苦不是嗎?明明剛才在寒松林還毫無所覺,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 許鏡清睡不著也不想睡,怕做夢,睜著眼睛干躺著。鼻尖嗅不到味道,身體感覺不到舒適溫暖,欲望開始無限放大。 他起身,赤足在黑石磚上焦躁來回踱步,突然耳朵一動,靜室內只余一道殘影。 翻過竹籬笆正在爬窗的葉靈予被人揪住后領飛起來了,怕打擾師妹睡覺,他還知道走遠一點,找個聽不到慘叫聲的地方。 葉靈予被扔在地上,許鏡清問她:“你做什么?!?/br> 葉靈予爬起來,呸了一口竹葉,不理他,轉身就要往回走。許鏡清展臂攔住她,“師妹歇下了?!?/br> 葉靈予說廢話,“我就是來找她睡覺的,當然要等她歇下才來了?!?/br> 許鏡清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她不跟你睡?!?/br> 葉靈予笑了一下,叉腰站在那,“她不跟我睡難不成跟你睡???” 許鏡清面不改色,“她不跟你睡,你要想睡,我可以奉陪?!?/br> 葉靈予說:“我呸!誰要跟你睡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睡著偷襲我!” 許鏡清負手而立,語氣淡淡:“我不需要偷襲?!?/br> 怎么地,這口氣,還有點瞧不起人。 葉靈予大拇指抹了抹嘴角,“少廢話了,來比劃比劃,誰贏了誰就跟師妹睡唄?!敝浪隙ㄒ芙^,她又搶著說:“我知道你很久沒練劍了,修為停滯了,瓶頸了,嘿嘿,那就不用劍唄,赤手空拳過兩招,怎么著?敢不敢???” 她最近這幾年老是跟消厄寺的武僧打架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挨打中偷著學了一套拳法。練了好久,感覺很不錯,比軟劍用著舒坦,就是一直沒機會實驗威力。 她轉著拳頭在那jian笑,反正她睡不成誰也別想睡,今晚就耗這兒吧。 許鏡清凝眉,似在沉思,半晌道:“只拼一掌?!?/br> 只拼一掌,那就是拼修為了,一個想打消耗,一個想速戰速決。 說來也是稀奇,一到打架,智商盆地突然就拔高,不上當。 葉靈予也不傻,乘其不備繞到他身后重拳出擊,許鏡清似乎早有蓄力,轉身一掌拍出,已經各自有了選擇。 談不攏,或者說一開始就不是在商量,只是告知對方自己使用的招數,至于對方應不應戰都無所謂,打他丫就完事。 掌拳相擊,圓形氣勁蕩開,葉靈予知道他肯定是拼修為的,那一拳已經是全力以赴。 他活得比她久,修為自然也比她深厚,但消厄寺的拳法一向走的剛猛路子,巨力推著她飛快往后退,鞋底子都快擦出火花,在將要被推至山坡邊緣時,葉靈予感覺他力量減弱,腳步一錯剎住車,竟還真勉勉強強接住了。 “一掌,大師兄?!比~靈予嘴角勾起一個笑,心里正得意,對面人突然收掌,恭敬喊了一聲二師叔。 葉靈予臉色一變,轉頭望去,身子一歪腳一滑,人直直從山坡上滾下去,一邊滾還一邊咆哮,“??!你……你他媽不講武德……” 許鏡清輕撣袍袖,“葉師妹,你讀書少,可能還不懂什么叫兵不厭詐?!痹捳f完人輕飄飄飛起來,回家睡覺去咯。 第十九章 睡在我上鋪的師妹開花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剛好可以照到床上,曬得人暖洋洋的。 書案上的蘭草沐浴在晨曦和微風中,經過一整夜修養,已經精神不少,但被許鏡清那大力金剛爪捏壞的部分已經徹底蔫巴壞死掉了。 植物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哪怕枝干上只剩一片葉子,埋土里澆點水,曬曬太陽,又精神抖擻了。 她躺在床上,揉著心口,感受那顆藏在心竅里的小珠子。沒有名字的木系珠子,甚至都不知道用途,像種子深埋在土壤,它在等待什么呢。 人躺在床上,好像也變成了一株植物,呼吸間自然吞吐著靈氣,連頭發絲都透著暢快。 這種奇妙的感覺前所未有,是因為那顆珠子嗎。 她伸出手,桌上那株蘭草也回應著搖了搖花梗,像在打招呼。 “嗯?”紀圓坐起來,呆愣片刻,試著動了動手臂,疼痛感減弱了很多,似乎已經好透了,只是因為太久沒動彈,有點僵硬。 撩開裙擺一看,原本腫大的腳踝也消了不少,試著轉動腳腕,有緊繃的拉扯感,但走路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比上次還好得快些。 許鏡清立在屋門口不知多久了,這會兒感覺到師妹醒了,才站起身大搖大擺進來,往屏風旁邊一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