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正好
“有人?!?/br> 黎昕站在離他一臂遠的距離,回得淡然。 男人回過身,下巴精短的胡茬有些顯眼,配合著棱角分明的五官,氣質斐然。 見她一臉的防備,他有些尷尬地將手從拉桿上拿開,聳聳肩,“以為你進房間時把箱子忘在外面了,想提醒一下?!?/br> “那謝謝了?!?/br> 黎昕頷首,菱唇微微收緊,眉目間有種拒人千里的疏遠。 她想快點結束談話,以免站時間久了被過往的人認出,再拍下照片發到網上去,又不知會引起一番什么樣的言論。 尤其是夜里,和個男人在酒店房間門口站著,不引人遐想都難。 思及此,黎昕拉起箱子想進門。 男人站直身體向門外挪了步,空出地方讓她過。 黎昕進門后順手甩上門,門闔上之際,他又伸手擋了下,嚇得黎昕發根都有些麻木,僵著脊背回頭,手上的力度絲毫不敢放松。 似乎對她草木皆兵的模樣感到好笑,男人一側唇角勾了勾,聲線柔和,“對了,你手機剛剛一直在響?!?/br> 黎昕松了口氣,再次謝過他,關上房門,又層層上了鎖。 門外男人抬手撫了下差點被撞到的鼻尖,無奈地搖頭笑笑,向著隔壁房間走去。 黎昕脫了外套,身子重重跌進柔軟的床鋪,室內淡橘色墻紙在明亮光線的映襯下,有種恬淡的感覺。 她雙手裹著臉頰狠狠搓了下,長長舒了口氣,隨后舉著手,黑眸盯著無名指的排戒,神情有些恍惚。 分手地太倉促,她到現在還游離在狀況之外。 陽歷新年的那天晚上,在臥室談到這枚戒指時,她分明在溫世堯眼中見到過幾分情動。 那是他很少流露出的柔軟面,讓她驀然覺得,這五年的等待不虧。 可不久后,他卻利落地簽了離婚協議,輕描淡寫地和她說,抱歉。 他在她生命中所占比重太大,分開就如同皮rou分離,撕扯開的部分密密匝匝地痛。 種種過往,黎昕甚至不敢深想。 她起身,想找些事情打發時間,卻又空虛地無事可做。 在房間四處轉了一圈后,才想起剛剛那個男人說起她有未接來電,黎昕在外套里摸索著拿起手機看了眼,仍舊是厲虹和劉冰的電話,還有因為聯系不上她厲虹發來的一連串牢sao。 仍舊沒有期待中的那個人。 黎昕將手機扔到床上,從箱子里翻出換洗衣物,向著衛生間走去。 她今天情緒低迷,實在不想面對他人,不如泡個澡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留到明天解決。 *** 醫院 黑色轎車停在貴賓通道外的停車場,車里的人隱在暗處,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沉默地盯著忙里忙外的醫護人員,和剛剛被抬上擔架的溫世堯。 坐在駕駛席的支平搖搖頭,無奈地撫著下巴,“看樣子劉長松已經知道溫世堯暗中調查他的事。不過,我始終不明白,好好的事,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錯?” “因為那天要搶照片的人原本是我,但林山將我的動向通知給了向子陽,結果照片被向子陽拿到手?!?/br> 后座的莫正謙淡聲回應,沉郁的五官隱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緒,“想必,劉長松已經知道向子陽與溫世堯起沖突的事,他本來戒備心就強,現在深入一查就能知道,有人在暗中收集他的資料,結合幾年前的事,種種巧合,自然聯想到溫世堯身上?!?/br> “他應該還不確定調查自己的人與溫家有沒有確定關系,但寧枉勿縱,現在也只是警告一下,若是溫世堯做的,他受到威脅自然會因為恐懼而放手?!?/br> 支平嘆了口氣,感慨道,“這溫先生夠慘的,這邊家里還有理不清的事,那邊還要應付劉家?!?/br> “理不清什么?障眼法而已?!?/br> 莫正謙抬抬下巴,聲音冷漠毫無感情可言,“不過也好,劉長松這邊正好有他頂著,暫時還懷疑不到我頭上,趁著這段時間,你去蔡文華手里把照片拿到手,放到網絡上去?!?/br> 聞言,支平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手指對著剛剛看過去的位置凌空指了下,略微尖細的嗓音在車廂內有些突兀,“可這樣一來這件事就再也捂不住了,一張照片并不足以對付劉長松,反而會惹惱他,只怕他會下死手對付溫先生……” “你只管做就是了,其他事不需要你過問,別忘了你為什么還能坐在這里和我聊天?!?/br> 莫正謙打斷他的話,微微垂著的眸子透著果決,“我已經打聽出來,蔡慶華沒有把照片送到證物處,而是私下里找人處理,你以前跟過他,應該能找到?!?/br> 支平雖仍有不滿,卻噤聲不再言語。 他因為查到劉長松洗錢的事而被劉長松下令做掉。 而莫正謙之所以私下將他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補林山的空缺,而他早年在體制內的工作經歷,更是可以加以利用。 可莫正謙這人性格陰郁多變,亦正亦邪,即便整日跟在他身邊,支平也猜不出他下一步到底會怎樣出手。 也罷,支平短短嘆了口氣,誰讓他攤上這事兒了,愛怎樣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