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林山,你有家人嗎?
看著他沉靜的目光,黎昕舌尖舔了下唇珠,“我的意思是,有參與?!?/br> “你想讓我怎么辦?” 溫世堯眸光閃了閃,反問。 黎昕動動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有些無所適從,垂著頭,將剛剛被他捏著的手收回,兩手交叉,放在座位前的臺板上。 溫世堯停頓了下,眸光清遠,沉聲說道,“那你就不要讓我知道,自己捂嚴實了?!?/br> 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過去的事,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何必自尋煩惱。 黎昕唇角淺淺壓了下,心下有些索然。 自己雖說的隱晦,可他稍一細想,就能知道是什么事。 現在不發,只是還沒看清始末罷了。 況且她不說,總有別人會說。 車子徐徐停下,酒店門廊前的光線投射進來,將兩人的視線范圍拉長。 彼此被黑暗團團籠住的臉,緩慢析出。 十分鐘的路程,卻像是走了很久。 “下車吧?!蓖nD了下,他開口,伸手拉住車門拉扣。 車門被拉開條縫兒,冷冽的風順著擠進車內,將暖意驅走。 受傷的手背在渾然的光線下,仍能看得清那道細細窄窄的傷口,此刻已然結了暗紅的痂。 心像是被蜇了一下,一隱一閃地疼。 黎昕打了個冷顫,維持著原先的姿勢,沒動。 溫世堯回頭預拉她,看她臉色不對,沉聲問,“怎么了?” “你手……”她囁嚅了聲,在他沉靜的視線里,又不想太低眉順眼,閉閉眼干脆問出口,“你手怎么受的傷?” “所以你就為這事兒糾結了一天?” 她的話讓溫世堯啼笑皆非,唇角勾了下,將門拉緊,回到座位。 合著昨天突然變臉,不是因為他不斷震動的手機,而是因為手上的傷。 那前面的一系列爭辯,拐來拐去甚至不惜把陳年舊事都拖出來,就只是為這個問題做鋪墊? 他的溫太太,怎么那么可愛? 黎昕怪異地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不情愿地“嗯”了聲。 溫世堯低頭看了眼傷口,只是道普通的劃傷,實在不明白她生氣的點在哪兒。 將手擎到她眼前,解釋,“昨晚在餐廳,郭組長喝醉了,我去扶的時候,被他用來剔牙的牙線尖頭劃了一下?!?/br> 聞言,黎昕有些不適地咽了下口水,“那你那么晚回來……” “吃過飯,等他吐完后,又送回家?!?/br> “那沈辛蔚昨天搬家……” “她前幾天和我說,住在酒店老是能想起那天的事,心里怕,我就讓鄭明軒幫她搬到了河景園?!?/br> 黎昕張嘴還欲再問,溫世堯淡淡睇了她一眼,又補上兩句,“她的手是被剪刀剪到了?!?/br> “我不是每回出去都要見她,沈修風馬上回來,很多事我就不必插手?!?/br> 讓他堵得無話可說,黎昕伸手摸摸鼻子,表情怏然。 未免也太巧了。 溫世堯伸手捏她的臉,“所以你有問題直說是有多難?” “被剪刀剪一下,也得跟你報備?” 黎昕垂眼,細聲細氣地嘀咕,此刻她還未卸去妝容,小巧的臉蛋兒化了精致的妝,眉目如畫,額間梅花狀花鈿靈動而嫵媚。 微微嘟起的紅唇,讓整個人鮮活明亮起來。 溫世堯看著她嬌嗔的模樣,突然覺得心內一片柔軟。 這樣的黎昕他見過,在二十三歲那一年。 春末夏初的時節,陽光不烈,云腳蹣跚,她穿著白鞋百褶裙,站在溫家別墅外的柏油路上,站在溫月面前,滿目嬌嗔地拿著課本輕輕拍在溫月肩上,高高扎起的馬尾隨著動作在腦后輕晃。 日光灼目,她將手微微彎起弧度,搭在額前,未施脂粉的臉上,眉間一抹清秀,仿佛掠盡平生春暖花開。 那模樣,看了就讓人歡欣。 捏臉的動作變成撫摸,微燙的掌心貼著薄薄的皮膚,在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中,黎昕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著實酸。 不自在地向后抻了下身子,轉移話題,“劇組進度太趕,我實在沒精力往返,最近都要住酒店,你以后不用來接我了?!?/br> 住酒店?這可還行。 溫世堯瞇眸,若有所思道,“看來我要考慮撤資了?!?/br> 這窮山惡水的,都快到臨省了,他最近又忙到恨不能連軸轉,也不能天天把時間耽擱在路上。 況且,還想著等兩天讓她請個假,一起出趟國。 “撤吧,反正片酬我都收了?!?/br> 黎昕毫不在意地開口,眉目間的傲嬌勁兒又漸起,“我可先聲明,進了我口袋的錢啊,你就別想要回去了?!?/br> 說著,伸手敲敲前后座中間的隔板。 劉冰聽見聲音,麻利地下車,將門打開。 “讓讓,”她伸腳輕點了下溫世堯的腿,貓著腰率先下車,接過劉冰手上的房卡,回頭對他擺手,彎唇笑,“路上小心,回去早點休息?!?/br> 那架勢,是沒有絲毫要留他的意思。 都一點半了,她就準備讓自己這樣跋山涉水地回去? 溫世堯跟在后面下車,長腿邁開,幾步便追上她。 手臂越過她肩膀,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她圓潤的肩頭,將那沒心沒肺的女人抓進懷里。 “你跟來干什么?”黎昕瞪眼,“別搞得像特殊優待似的,剛進組第一天就有家屬探班,不像話吧?” “閉嘴?!?/br> 溫世堯沒好氣地壓低聲音,眉間不滿濃重。 攔著她進了電梯,一路行至套房。 *** 夜色深濃,林山將車駛進別院,通過內后視鏡看了后座的男人一眼,語氣擔憂,“先生,劉老身邊的向先生一直在打電話找您?!?/br> 莫正謙淡淡“嗯”了聲,仍舊閉著眼不說話。 對于他無所謂的態度,林山有些急了,“這次停牌的事,已經擺明是溫總所為,您總要有所應對,才能讓劉老寬心啊?!?/br> “林山,你有家人嗎?” 莫正謙似乎并未聽進他的話,反而問得有些突兀。 “當然有啊,”錯愕過后,林山如實回答,“我父親當年欠債跑路,后來母親也離家,這些年阿公阿婆也陸續升天,所以家里現在只剩下我和meimei?!?/br> 他和莫正謙是生死之交,所以一直以來毫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