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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景尋直接把手機塞進了褲子口袋里,猛干了一口冰可樂后就站了起來。 “先生, 我們繼續出發吧!” 就這樣, 他們在動物園里滯留了整整一個下午。 一直到傍晚,都還沒來得及去下一個地方逛, 他們就被叫回去吃飯。 夏季天氣炎熱,但山林里有樹木遮蔽,還有從山頂流淌下的泉水, 使得山上的溫度直接比地面要低了很多。 等到太陽落山,院子里更是清涼一片。 景尋他們先回屋沖了個涼,又在流水聲和陣陣蟬鳴中跟沈爺爺一起吃過了晚飯。 沈逸燼的工作狂屬性顯然也是從他爺爺那里繼承來的,飯后沒一會兒,兩個人就自然而然地談起了公司里面的事情。 他們沒有要避諱景尋的意思,景尋也不方便離開,就只好在一旁聽著。 又過了一會兒,沈逸燼要回屋去參加個挺重要的視頻會議,于是改為景尋陪著沈爺爺聊天,再順便下一盤圍棋。 圍棋景尋是拿手的,只是不輕易下。 一是以前沒什么多余的精力下這個,二是也很難碰上對手。 包括上次下雨、沈逸燼心情不好他陪對方下棋的時候,景尋更注意的也是對方的情緒變化,精力完全沒放在棋盤上。 不過沈爺爺的實力明顯不賴。 雙方剛落了十幾個子,景尋就看出不同了。 他不由挺直脊背稍稍正色起來,認真對弈。 沈爺爺雖然沒有他腦筋轉得快,但畢竟下了一輩子棋,經驗老道,這讓景尋罕見地找到了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一直下到晚上八點多,勝負參半,景尋覺得再待下去就要打擾老人家休息了,這才起身提出離開。 “行?!鄙驙敔敽茱@然也下得頗為盡興,他說:“阿燼那邊估計還沒忙完,我讓人送你回去?!?/br> 景尋趕緊表示不用這么麻煩。 他們院子就在隔壁,外面又有路燈又有彩燈點綴,一片燈火通明,什么都看得清,不用送。 不過沈爺爺堅持,景尋也不再推辭,最后還是上午被沈逸燼叫“全叔”的管家和他那個還在讀書的兒子一起送景尋回院子。 走在回院子的石板路上,全叔的兒子突然忍不住開口說道:“嚴先生你可真厲害,老爺以前可是國手,下棋拿過獎的!” “……是嗎?” 景尋聽了,步子下意識一頓,手也不自覺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剛剛下棋的時候他倒真沒想過這一點。 他總覺得正經對弈時故意退讓是對對手的不尊重,但因為以前跟他下棋的基本都沒有贏過,時間久了,沒人愿意跟景尋下,景尋也不愿跟別人下。 剛才是難得找到了對手,他更加不會主動讓步,但沒想到……原來沈老先生是那樣厲害的人物嗎? 那自己……是不是不經意間暴露了什么? 不過暴露就暴露吧,對沈爺爺也沒什么需要瞞的。 景尋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往回走。 反而是那青年因為多嘴,又被他父親批評教育了。 “怎么哪哪兒都有你?!” 青年是被罵習慣了,他嘿嘿笑了一下,根本沒往心里去。 倒是這位嚴先生,突然讓他覺得有些高深莫測。 青年也喜歡圍棋,他小時候還被沈老爺子親自指導過,剛剛老爺他們下棋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旁邊圍觀。 覺得這位嚴先生不一般,除了他竟然能在下棋上跟老爺勢均力敵以外,還因為嚴先生的氣質。 那種始終都如水般平靜平和的姿態……不是下了很多年棋的都練不出來。 他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同為青年的人身上見。 …… 到了院子門口,景尋向這父子二人道謝,并表示麻煩他們了。 全叔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表示不用謝,那青年則主動上前給景尋推開了院門。 跟他們道別后景尋走進了院子,院子里依舊是燈火通明,他遠遠地就看見正站在房間內打電話的沈逸燼。 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沈逸燼的眼神依舊是冰冰涼無悲無喜,可隔了這么遠,景尋卻都能感受到對方散發出的那股子戾氣。 …… 除此之外,他似乎還從未見到先生有表情這么兇的時候。 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景尋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鞋帶松了,走得又還有點兒急,于是尷尬的事情發生了,景尋右腳踩上了左腳的鞋帶,一個后仰,就在青石板路上摔了一跤。 本來摔一跤也沒什么。 可無巧不巧,他的尾椎骨還磕到了剛剛進門時的臺階上…… 劇痛從尾椎處傳來,腦袋一瞬間變得空白,冷汗唰地流了下來,景尋突然有點兒站不起來。 不過他也沒喊疼,比起喊疼這會兒顯然是走路竟然能摔跤更讓人覺得發懵,尤其是視野里,沈逸燼已經大步跑了出來…… “景尋!” 他喊他的名字,明明屋子距離院門還有一段距離,但沈逸燼還是一陣風一樣出現在他面前。 快到景尋根本沒有時間克服疼痛自己爬起來。 沈逸燼也沒有立即扶起他,有傷筋動骨可能的,的確不能說扶就扶。 可沈逸燼的做法更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