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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扶星這輩子沒慫過誰,她打小就拔尖兒。條件高、成績好,就是性格不夠討人歡喜??墒撬坏貌怀姓J,剛進來的這一男人,讓她的腿軟了那么一秒。 可是面子更重要些。她壓著心里頭的晃蕩走過去那單人沙發里頭坐下,然后雙腿交迭,一副不好惹的樣兒。她自以為裝的挺好,沒成想眼前這男的就靠她一個眼神就已經給她扒拉的差不多了。 蘇容靳就不愛講話,也不愛笑。他沉默著抽煙,‘咔’一聲開了打火機,又不知道在手機里搗鼓什么??傊?,弄一圈,就是不搭理她。 故意晾她呢。 沉扶星緩過來勁兒也都沒搞懂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媽的,大半夜喊過來就是挨他女人打,然后看他氣定神閑抽煙的唄。她不大爽,又深知搞不過跟前的男人,只好安靜坐著抽煙。 她自認是個很能沉得住氣的女人,她的傲慢從不摻假,可饒是再能沉得住氣也受不住他給的這種壓迫感。 沉扶星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后掀起眼皮子,“蘇先生好沒有時間觀念哦?!?/br> 四下寂靜,面面相覷。 Resent也是個不摻水的傻子,他見狀,立刻出口阻撓,“喂!你這女人!” 后頭話被沉扶星截回去了,她朝他吐一口煙,手扳住沙發扶手,眼神有種不可名狀的威脅。 蘇亞丁和蘇斯瞬間看向蘇容靳,暗暗罵句糟糕。 可恰恰好,怪就怪在這兒。 蘇容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當沒聽見一樣,渾身上下散發著與世無爭的感覺。他看她一眼,沒理。 沉扶星見狀,順桿子往上爬,她看他沒吭,開始不確定他的身份。 Ribbon介紹她來的時候說的清楚,上家是個來自委內瑞拉的軍火商人。姓蘇,名容靳。她還上網搜過,沒能搜出個什么東西,背景神秘,唯一找到的張照片還是模糊的背影。做軍火的沒幾個手腳干凈的,既然找她來了,估摸著就一只腳就踩進監獄大門。 桌上皮質煙盒里頭露出來了煙絲,被她抓個正著。沉扶星看著來癮了,下巴一點,“煙借我根?!?/br> “……” 蘇容靳掀掀眼皮子,當真把給煙遞給她。隨后才開口,“你膽子很大?!?/br> “多謝夸獎?!?/br> 其實是自信,她知道眼前這男的需要自己辦事兒,而且能重金給自己從中國挖過來,說明她沉扶星是不可或缺的。 人吧,貴在有自知之明,也毀在有自知之明。有些東西是碰不得的。她明明早早料到了結局,卻硬著頭皮踩了進去。 其實說白了,她來這一趟,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想到這兒就不開心了。 沉扶星手臂撐在膝蓋上,給煙塞嘴里咬著。煩了幾秒。然后腦袋側過去,懟到他那頭。黑色蠶絲襯衫胸口大敞,露出的肌膚白而細膩。 “借個火?!彼踔难?。 蘇容靳沒借,冷冷看她,自然也瞅見她胸口大敞,和乳間半大綠豆大小的褐色軟痣。 沉扶星撇撇嘴,靠回去,“小氣?!彼弥形闹v的。 既然不愿意扯淡,那么就別講廢話了,她問,“Ribbon跟我說你們的項目沒有時間限制,成功為止。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成,只要我能達到你們的標準,剩下的錢我立刻就能到手?!?/br> 他沒講話,有那么一瞬間氣結,源頭在于這個女人沒由來的膽大包天。 見他不吭,沉扶星又開始窺探他。 最顯眼的莫過于他腦袋上頂著的銀白色頭發,像是挑染出來的一樣,有點像漫畫里頭的病嬌男。心下漸漸起了歹心,她不大敢再去看他。 看多了會很想睡。 “項目開始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她接著說,“門口站著的這傻逼,讓他能滾多遠滾多遠。只要我在這兒,他就得滾?!?/br> 說的是Resent。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的,但是這傻子是真的傻,她不是很想被氣的二十來歲就長滿臉皺紋,太不值當了。 “聽Ribbon說你研究生剛畢業?”他終于開了口,手按在沙發扶手上,垂眸看煙盒。 這個時候提起隱私,太不正常了。沉扶星立刻斂了玩意,正襟危坐,一臉謹慎。 “是?!?/br> “還保研上的對吧?” “對?!奔俚?,她其實沒考上研究生。資料是編的。但不是怕學歷不夠人不用嘛,人之常情,社會常態。其實有些時候吧,人這物種也挺好玩的。就比如她到各個國家去拿大獎,可就是連一區區的研究生都考不上。 “很好”他點點頭,嘴角浮笑,好像在夸她,但又不像。 總之,他扯了些題外話,然后喊來包扎好傷口的被沉扶星搞得鼻青臉腫的女人。 女人一進來就是股婊子的氣兒,先痛苦流涕的賣慘,然后指控犯人,最后說親愛的我好愛你,你得幫我報仇哇。額頭的紗布滲血,洋裝臟亂的掛在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是個人都會憐惜的不是嗎? 蘇容靳任她哭鬧,勾勾手指喊她過來,嘴角勾出來的弧度蠻溫柔。他一勾手女人就跟狗似的上來了,且他依舊保持得了那副清高寡然的態度。 他的手輕輕撫動著女人的長發,一下一下的,給沉扶星撫的頭皮發麻。 畢竟給人女人打了,萬一這男的真就替自己女人出氣可咋整。 這么想著,沉扶星坐不住了。 “是她打的你嗎?”他的手指撫上女人臉頰,沒有光彩的眼卻望著這邊。 女人點頭,依舊喊著要他幫自己報仇。 “你怎么打的她?” 沉扶星幾秒后才意識到他問的自己,于是心眼兒抖了下。她冷哼著裝牛逼,“打的就是她?!?/br> 這女人太能裝,明明就很怕啊,還硬是裝作腰桿子很硬的樣子,靠著叁分姿色在這兒買弄傲氣。 “你用的煙灰缸砸的她對吧?” 沉扶星一愣,周圍人也一愣。 只見他人起身,似有似無撫了撫膝蓋上的灰塵,隨后近一米九的身影蓋在沉扶星跟前。他逆著光,睨她,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西裝扣,脫下,隨手丟在地上。實驗室的青白色瓷磚,落上去的時候聲音悶響,又伴著脆。袖扣磕絆的音兒。昂貴的聲音給沉扶星聽的有點心疼??上уX了。 她費力地抬眼看他,逐漸被壓迫,被靠近,然后被奪走呼吸。 見她終于是露出馬腳,蘇容靳停了。他笑的很猖狂,多多少少有點刺耳。然后又喊手下叫上來一餐車的酒,洋酒,白蘭地,黃色液體,瓶體看著就跟水晶似的亮堂。沉扶星看著這一車酒,隔著老遠就聞到了資本主義腐臭味兒。 錢的味道可太他媽的香了。 蘇容靳來勁兒了,手折起襯衫袖扣到小臂的位置,先左邊后右邊,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感覺。 沉扶星外強中干,一瞅這架勢就慫了,腿軟站不起來,就窩在沙發里頭裝傻。 緊接著遞過來的就是瓶白蘭地,通體明亮,燈光照著真是美死了。這么美麗的酒瓶子不應該拿來毀壞她好看的臉。 “拿著?!彼剿?。 沉扶星同他對視幾秒,竟從里頭看出來了不屬于這雙眼睛的柔和,對她的柔和。 架勢有點天雷勾地火起來,沉扶星的欲望被這個渾身散發著死氣的男人勾起來了,她往他領口望進去,看到了性感的喉結和勾人的鎖骨。他的膝蓋緊緊頂著她的膝蓋,摩挲著,搞起火星子。 長指順著冷空氣攀爬上她溫熱的唇瓣,花了下唇的口紅,然后又是上唇,都被這個要人半死不活的動作搞掉了。 她也快被這人半死不活的表情搞死掉了。 沉扶星有一種病態的審美,她喜好一切看起來不會屬于自己的東西。她日夜耳濡目染,久而久之擁有壯而茁的征服男人能力?,F下卻順帶被懲罰了一記天外有天的超能力者,他比她的能力更高強,只是一記眼神,一個動作,就將每個功夫演化為溫吞的詛咒,她就只能乖乖求饒。 被下降頭了。 兩個人以一種曖昧的姿態倒在沙發上,沉扶星就跟魔怔了一樣,仰靠在沙發背上,身前站著一個妖男,她渾身被看熱了。 唇上的手指按壓著,又倏然撥開她的唇瓣擠進去。他在撥弄她的唇瓣,她一瞬不瞬盯著他看,觸及到硬指會條件反射瑟縮,軟舌緊緊包裹住他的手指,一起起舞。 他的女人和手下還在旁邊站著,而她就這么光明正大的跟眼前這個絕色勾搭上了,你說這事兒爽不爽? 反正沉扶星很爽。 她的虛榮心和心跳在劇烈的得瑟,蟄伏在他的身下。 他撫著她的唇,探下的身子像是匍匐和跪拜,唇貼唇的最后一記動作之前,妖女被反殺—— “這么好看的嘴巴不應該說謊?!彼庾∷南骂M,拇指粗糙而有力量。 沉扶星剛剛才陷入他眼里,又被這句話猛地拔出。 他講完這句話,抽出手指,把拇指上的津液堪堪塞進口中,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看。 與其說是在看,不如說是鎮她心里的邪念。 “拿著?!彼畹?。 沉扶星手抖著,是種被人扒開了看的不安全感,連帶著欺騙人后的恐懼,她攥住酒瓶子,黑色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后背冒冷。連羞恥心都來不及起反應。 他退開,喊來Resent和剛那女人在她跟前站著,隨后開口,“來,剛怎么砸的,現在就怎么來?!?/br> “不是想聊合同嗎?”他俯身捏起根手工包煙優雅塞進嘴里,抽出打火機點燃,煙氣順著他嘴巴往上頭飄?!霸野?,砸完我跟你聊?!?/br> 沉扶星不愿意,這人是個變態,她整個人被恐懼包圍起來,抖得不行。 那外國婊子和Resent雙雙跪地,哆哆嗦嗦的求饒,腦袋磕到地板上,音兒脆的跟他丟地上的水晶袖扣一樣好聽。 也不知道水晶酒瓶子砸腦門上是不是也一樣好聽。 “不愿意啊?!碧K容靳睥睨著她,揉揉眉毛,無奈說句好吧,“那你走吧?!?/br> 沉扶星一愣,又聽他笑,“違約金我會找Ribbon要,畢竟你是他的人?!?/br> “給你叁秒的時間考慮?!?/br> 沉扶星胸口劇烈起伏。 其實說白了吧,還是錢的事兒。 她來這兒是為了錢,走不了也是因為錢。就像所有人都說她不知足,錢夠用就好了啊,干嘛那么拼命??墒撬麄兌畟€屁,沒人了解她的為難,他們只會罵她拜金和不要臉。 “一?!?/br> 她的手緊緊攥起。 “二?!?/br> 沉扶星閉了眼。 “叁——” ‘嘭——’ 酒瓶子直愣愣落Resent腦門上了,他縮在地板上求饒,哭的跟個無家可歸的野狗一樣。 沉扶星怕自己心軟,先敲了難下手的。隨后又一酒瓶子砸外國婊子腦袋上,脆的很,放炮一樣的響。 “沉扶星?!彼诤八?,用很標準的中文。 沉扶星手抖了一下,緊接著澆到她腦袋上的是一整瓶的白蘭地。 蘇容靳笑的特混蛋,拿捏著標準的普通話喊她。 他說沉扶星,“祝你畢業快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