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3;○#10123;1.c 二
蘇容靳趕到實驗室之前出了個事兒。 老白徒弟犯蠢。 實驗開始第二輪的時候,Resent因為接了個電話,不小心把一種料放了雙份兒。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轉過去看器皿,才意識到這一點。蠢不要緊,重新開始就成了??墒穷I導等著看成果,重做是沒可能了,現在能想到的辦法想了個遍。只剩等死。 沒多久老白推門進來,一聞味兒就知道出事兒了,他媽的混合出的味兒不正啊。 于是喊來Resent一通罵,“等下Andrew就到了,我看你怎么辦!” 恨鐵不成鋼。 Resent還是小,遇事兒慌的不行,除了求饒就只??蘖?。 老白到底心腸子軟,他想了半天,辦法一個個pass掉,最后給心思擱到了對面角落里站著抽煙那女生身上。 “Helen?”他脫下手套口罩,cao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依著記憶力喊出她的名字。 沉扶星靠在墻上,眼懟著門,瞧他一眼,吐口煙?!坝惺聝褐闭f?!?/br> 又看回去門口,等著什么一樣。 老白也不拐彎抹角,扯半天跟她學歷相關的東西總的還是一個核心:學歷說你厲害,但是你怎么證明呢?要不這樣吧,這批貨里頭多放了一料,算是毀了。你能有什么辦法給變調的味兒糊弄過去的話,說明你真有能力。 知道外國人都愛假惺惺的那一套自大說辭吧?老白就玩的很好。沉扶星聽的直笑,上挑的眼線連帶著都變了形,她用手指撥了撥睫毛,覺著這老外挺有意思。長著一張中國臉,cao著一口英國話,裝著一個外國逼。 想著覺得好笑,沉扶星呲一聲,給煙吸肺里頭。不要命的抽法。隨后敲敲煙身,這才瞧他,“你老板請我來幫忙的,如果信不過,可以喊你老板給我開了?!?/br> 她話說的還算溫和,表情和姿態卻給人一種‘老娘不需要跟你們證明,懂嗎?’的自信。 老白可算意識到這娘們兒的毒辣了,頭開始被Ribbon帶來的時候他看她那吊兒郎當樣兒還覺著不靠譜,可這會兒她這傲勁兒一出來,估計還真有點兒把戲。 Resent見狀急哭了,一一米九的大老爺們兒,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整個實驗室都回蕩著他焦躁不安的嘆氣聲。 沉扶星安靜抽煙,被他焦躁絕望的氛圍弄的有點兒火。她給煙狠狠暗滅在矮幾的煙灰缸上,扯了扯領口,單手拽著凳子就往試驗臺走。一臉陰翳,不爽的很。 給Resent和老白嚇壞了。 “Get away.” Resent躲開。 沉扶星坐椅子上,戴上手套護具,取出一部分樣品,擱鼻尖一聞就知道怎么回事兒。她似乎是想了一會兒,轉身去原料柜翻騰半天,最后叼著根煙回來了。另一只手里還拿著瓶本不屬于這東西的化學試劑。 老白看到上頭標簽,瞬間明白她的辦法?!澳苄袉??” “試試唄?!彼笙聼?,食指戴著的黑色戒指在光下挺晃眼?!胺凑话l現了死的也不是我?!?/br> 料加進去,又加熱幾分鐘,味道出來,還真就被遮了些許。 她干完這事兒還是那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臭樣兒,在水龍頭下頭洗了洗手,轉身回了那沙發旁邊。 這會兒不跟迎賓小姐一樣站著了,人窩進沙發里,馬丁靴往茶幾一踩,黑色短到大腿根兒的短褲,兩條大白腿光禿禿的落倆大老爺們兒眼前。硬是沒人敢多看一眼。 沉扶星窩了會兒,門被人推開,進來一穿著姜黃色抹胸長裙的女人,女人一臉媚意,還挎著只昂貴的愛馬仕鱷魚皮包。整個人都掛著有人罩著的傲慢樣兒。 原本是沒啥的,畢竟都是同類,也談不上看得慣看不慣??墒沁@女人一上來就是一頓罵,指著沉扶星,說你這婊子用你這么臟的屁股坐我昂貴的沙發,你趕緊起來! “你這婊子不配坐我的沙發!”緊接著還特生氣去指控老白,“你們怎么沒攔住她!這Andrew買給我的,怎么能讓這骯臟的中國女人坐???” 前頭話還能忍,畢竟有一些老外的傲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刺耳話她也沒少聽??墒恰a臟的中國女人’這幾個字兒著實讓人聽著不舒服。 沉扶星腿剛放地上,一聽她說這話,脾氣也上來了。她給煙往地上一丟,狠狠踩滅,原本還忍著,想說能用嘴還是別動手。 “能好好說話嗎?” “你這樣的女人不配和我說話!你穿這么sao還不能罵你了?你到底來做事兒的還是賣身的?” 呦。 給臉不要臉了對不對。 沉扶星不是善茬,更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她被人寵了這么些年,就聽不得難聽話。臉色瞬間難看下來,舉著煙灰缸說你他媽再講一句? 那女人到底有人撐腰,說這是我男人的地界兒,你知道我男人誰嗎你?在哥倫比亞,他想要你命就是勾勾手指的事兒?!拔疫€就罵你這中國婊子了你能怎樣?” 她話說完了,笑的狂妄自大,仗著人高胸大,恨不得給胸杵沉扶星腦袋上。緊接著一巴掌扇上沉扶星的左臉,火辣辣的疼,就跟鞭抽了一樣。 下一秒。落那女人腦袋上的是一堅硬的水晶煙灰缸,硬的很,使勁兒砸都他媽不爛。 沉扶星扯住她頭發,兇狠的要死,腳踹著腰部給人按倒在地板上。還特地用力轉個圈兒,攥得更緊。煙灰缸照額頭砸,一下不夠就來兩下,直到額頭見血才喘著粗氣松開手。 “打的就是你這外國婊!” 她打夠了,‘啪’一聲給煙灰缸摔那女人身上上,得到一聲痛吟。女人捧住腦袋倒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看著要多慘有多慘。 沉扶星看著她那樣兒就解氣,解完氣之后才考慮后果。結果人還沒想出來個對策,門又被人推開。 前頭走著的一男人穿著一身挺拔西裝,寸頭,眉眼如鷹,肩膀寬闊雄厚,連包裹在西裝褲里的大腿都帶給她一種緊繃感。 蘇容靳看了眼這個喘著粗氣站著的一女人,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那個,表情硬了幾秒。 “Andrew——”倒在地上的女人瞬間委屈求庇護,捧著額頭哭喊著自己要毀容了,你可得給我報仇出氣。 沉扶星不傻,一看就知道倆人的關系,她表情上還是不慫,但是后背額頭都是汗。 老白和Resent早嚇傻了,躲在蘇斯后頭直擺手,說我倆沒敢攔,女人打架可太瘋了,太恐怖了。說老大,你這女人也狂啊,一巴掌扇人臉上,眼都不帶眨的。 蘇容靳就盯著沉扶星臉看,喊手下給地上趴著的女人抬走去包扎去,還沒忘提醒哭嚎的女人,“別吵?!?/br> 他還笑了。 盯著沉扶星笑的,那笑容有點恐怖,準確來說,他這么一張臉出現笑的表情本來就很恐怖。 沉扶星被他盯的頭皮發麻,佯裝低頭揉臉,硬是沒敢看他。就聽著男人點了煙,打火機聲音‘咔’一聲,怪刺耳。她視線順著他腳湊過去,一雙孟克鞋賊他媽刺眼,他好像是往前頭走了幾步,看起來沒有氣憤的感覺,反而轉去一邊的實驗桌。 果不其然。 她就瞧見他取出樣品,在鼻尖聞了一下,沒表情琢磨。 就這幾秒鐘,給老白和Resent嚇的冒一身冷汗,他們背對著,看不見。 好在最后他什么都沒說,轉去看別的項目,老白才感激一般望向沉扶星。 可是沉扶星根本沒他們那么輕松,她在他側后方,看到了他把那東西塞嘴里了一點兒,隨后隱約勾了勾唇,然后望向她這邊了不到一秒。 她皺起眉,連臉上的痛感都忽略掉。 一時間竟然不確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沒有發現? 蘇容靳轉一圈,跟逛游園會一樣,這兒聞聞那兒摸摸,看著悠哉游哉地,但是剩下的人都不敢放松精神,因為知道照他的性格早就摸清楚情況了。那鼻子練出來的,一聞就知道要成品的是什么貨色。 他轉完回沙發坐下,又點起一支煙,隨后才看沉扶星。 “站著干嘛?!?/br> 沉扶星一愣。只見他笑了笑,下巴點了點旁邊單人沙發。 “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