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舅舅
安酒酒一怔,隨后心里有些暖暖的。 果然,那家伙就是嘴巴毒點,心里還是關心她的…… “大小姐,早餐都給您準備好了,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安酒酒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吃過早餐,這會兒看到熟悉中式早餐,頓時感覺胃口大增,比平時還多吃了兩個,劉嬸在旁邊看著也覺得開心。 吃到一半的時候,安酒酒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竟然又是昨晚那個號碼! 安酒酒臉上的笑容幾乎瞬間就凝住了,拿著手機回臥室接起來。 剛剛接通,手機里就傳來男人低沉的冷笑聲:“連我的信息都不回了,誰給你的膽量?司霖沉嗎?” 安酒酒咬著唇,臉色泛白,聲音卻有些冷:“我不覺得我們有見面的必要?!?/br> “是嗎?”男人聲音微沉:“看來你更希望我直接去找司霖沉?” 安酒酒握住手機的手驟然縮緊:“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聲音也陡然變得凌厲:“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安酒酒,你記不記得你四年前承諾過我什么?” 安酒酒沉默。 “如果你不記得,我不介意……” “記得?!彼渎暣驍嗨脑?,聲音全無溫度:“永遠不再跟司霖沉聯系?!?/br> “呵,”男人冷笑了聲:“所以,才四年時間,你就違背了自己的承諾?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對司霖沉的感情?!彼D了頓:“既然你自己不能……” 意識到男人后面可能說的話,安酒酒一著急,幾乎是脫口而出:“姝姝病了!” 男人聲音頓了兩秒,才繼續追問:“這跟你和司霖沉復合有什么關系?” “姝姝得了白血病,迄今為止找不到合適的骨髓?!?/br> 男人聲音微凝:“司霖沉的骨髓能匹配?” “不能?!?/br> “那你還……”男人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么,脫口而出:“你想用臍帶血救姝姝?” “沒錯?!?/br> 手機那頭,男人沉默了幾秒。 隨后,淡漠的男聲不疾不徐傳來:“姝姝生病的事情,為什么不跟我說?” 安酒酒面無表情:“跟你說有什么用?我缺的又不是錢,是骨髓?!?/br> “我是姝姝的舅舅,說不定能……” “不能?!卑簿凭浦苯哟驍嗨脑挘骸拔覍Ρ冗^你之前在醫院里留下的記錄,醫生說匹配不上?!?/br> 男人徹底無話。 “姝姝的病我會讓人核實,如果真像你說那樣,我會讓人幫你給姝姝找合適的骨髓?!?/br> 安酒酒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如果骨髓真的那么好找,她也不會走投無路回國來找司霖沉。 不過既然他愿意幫忙,那多一個人找,至少也多一絲希望。 “這段時間我可以不管你,但是一旦你懷上了司霖沉的孩子,就必須立刻離開他,否則我不介意四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遍,明白嗎?”男人聲音低沉,卻透著陰冷,仿佛一只毒蛇在人耳邊嘶嘶地吐著蛇芯。 安酒酒臉色越發地蒼白,聲音冷漠中透著倔犟。 “你放心,如果真的懷孕了,不用你說我也會立刻離開?!?/br> 男人冷笑:“但愿如此?!?nbsp;掛掉電話后,安酒酒站在窗邊只覺得頭重腳輕。 江城地處南方,通常來講是沒有暖氣的,但安酒酒從小就比較怕冷,所以當初司霖沉在裝修別墅的時候,特意叫人設計了地暖,從深秋開到初春,暖和到安酒酒壓根不想出門。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家里的暖氣似乎開得太足了,烘得她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 她忍不住打開窗透了會兒氣。 從窗口望出去,剛好看到別墅的后花園。 花園里那些樹都是當初剛搬進別墅時她親自種下的,種的時候還是跟她腰差不多高的小樹苗,現在已經成了高她兩三倍的小樹林。 短短四年,人是物非。 就好比她跟司霖沉,明明誰都沒有變,可終究回不去從前了。 安酒酒在臥室里一待就是半天,連劉靜來叫她吃午飯,都推說沒胃口。 劉靜想著她早上吃得晚,沒胃口也很正常,便也沒有多想。 直到吃晚飯時,安酒酒仍舊待在臥室里,有氣無力回應說不想吃飯,劉靜才察覺出不對勁,推門進去一看,卻見安酒酒窩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紅得有些異常。 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明顯就是發燒了,而且燒得還不低! 劉靜邊趕緊給司霖沉打電話。 司霖沉正在開會,手機調了靜音放一邊也沒人注意到,劉靜沒辦法,只能給安酒酒換衣服帶她去醫院。 安酒酒雖然燒得迷糊,卻還是模模糊糊睜開了眼,因為說話吃力,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劉嬸?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大小姐,你發燒了,少爺手機暫時沒人接,我先送你去醫院?!?/br> 誰知道向來連發火都綿里藏針的安酒酒,此刻卻突然變得像個小孩子似的,固執又不講道理。 “我不去醫院?!?/br> 劉靜目瞪口呆,這么任性的大小姐,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是大小姐,你燒得這么厲害,不能再拖了……” 回來第一天安酒酒就發燒,這已經讓劉靜感覺十分自責,如果再因為她照顧不周讓安酒酒燒出什么毛病,恐怕她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 “我真的不想去醫院,”安酒酒的聲音雖然有些輕,語氣卻很堅持:“劉嬸,你去幫我找找退燒藥,我自己喝點藥就行?!?/br> 這…… 如果光吃藥就行的話,那還要醫院做什么? 劉靜猶豫不決,然而安酒酒卻打定了主意不去醫院,所以說完這話干脆又縮緊被子里了。 劉靜雖然是個保姆,但干的都是輕巧的活,又不可能像個男人那樣硬把安酒酒從床上拽起來,所以只能下樓去給她拿藥。 好不容易伺候安酒酒把藥喝了,劉靜正準備去弄點酒精給安酒酒擦身,司霖沉卻回電話了。 “劉嬸?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接到司霖沉的電話,劉靜總算松了口氣:“少爺,大小姐發燒了,而且燒得不低,我本來想帶她去醫院,但她說什么都不肯,只好給她喂了點退燒藥?!?/br> 司霖沉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昨天才剛崴了腳,今天又把自己弄發燒,那個女人是豬嗎? 半個小時后,司霖沉趕回淺水灣,進門后直接往二樓臥室走,邊走邊問劉靜:“她怎么樣?” “剛吃過藥,溫度退下去了一點,不過還是在燒?!?/br> 司霖沉抿唇,腳步越發地快,幾乎是兩步并一步走進安酒酒房間。 安酒酒還在昏睡著,小臉縮在被子里,似乎正在發汗,通紅的小臉上一點點往外沁著汗珠。 劉靜見狀趕緊道:“我再給大小姐擦擦汗?!?/br> 不想司霖沉卻道:“我來吧,”說完直接將桌上水盆里的濕毛巾撈起來擰干,坐到床邊,貼著安酒酒的臉細細地替她擦汗。 余光看到劉靜杵在原地沒動,他想了想又道:“劉嬸,你去煮點粥吧,待會兒她要是退了燒,估計還是得吃點東西?!?/br> 劉靜聞言立刻回神:“哎,我這就去?!?/br> 司霖沉將安酒酒的小臉擦完,又將被子掀開一道縫,將毛巾伸進去沿著她的脖子往下擦。 大概是掀被子的時候灌了點風進去,安酒酒的身子瞬間瑟縮了下,兩只小手也下意識抓住司霖沉的手不讓他繼續往里。 司霖沉只覺得好笑。 醒著的時候天天想著睡他,現在燒糊涂,反倒還害羞起來了? “安酒酒,你松手?!?/br> 他聲音原本就低沉,此刻更是溫沉地像大提琴的尾音在她耳邊淌過,溫柔到蠱惑。 安酒酒雖然沒醒,不過顯然聽到了他的話,很快就老實放開了手。 司霖沉將她脖子、胳膊、手臂都細細擦了遍,考慮到她現在不能受寒,到底還是沒有掀開被子擦其他地方。 安酒酒臉上潮紅一點點退下去,人也安靜了下來,不過還是在昏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噩夢,細細的兩條眉毛皺成了一條線,嘴巴張張合合的,像是在叫什么。 司霖沉微微瞇起眼,貼到她唇邊想聽得更清楚些。 誰知道下一秒,兩瓣溫熱的唇就直接貼到他耳朵上了。 與此同時,女孩兒低柔地跟細雨似的聲音,也飄進了他耳朵里。 “……哥哥?!?/br> 司霖沉渾身一怔。 安酒酒的mama只有她一個女人,嫁到司家后也沒有再生育,也沒跟娘家或者前夫那邊聯系過,所以安酒酒口中的哥哥,從來都只有一個人——司霖沉。 所以,她這是夢見了他? 司霖沉嘴角微翹,然而笑意還沒到眼底,眉頭又皺了起來。 夢到他至于這么痛苦嗎? 看著安酒酒眉頭緊蹙的樣子,司霖沉心里又氣又疼,果然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司霖沉見她嘴唇干到有些脫皮,就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唇邊,連叫了好幾聲,安酒酒才迷茫地睜開眼,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跟鉆石似的,一眨不眨盯著司霖沉。 “阿沉哥哥?” 司霖沉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收緊,沉默一秒后才嗯了聲:“喝點水?!?/br> 安酒酒聞言乖乖將嘴巴張開。 司霖沉:“……” 她還想要他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