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注定
一個人要多惡劣,才會拿別人的清白取樂? 她不知道,但靖瑄就是這么做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對靖瑄是畏懼里藏著喜歡,那么現在,畏懼吞沒了她所有美好的臆想。 心中喜愛的,情動的,歡愉的,皆被掏得干凈,留下一個黑窟窿,恐懼裝滿深淵。 她能怎么辦? 她想逃,可皇宮是個巨大的牢籠,讓她出不去,卻可悲地擋不住靖某人開閘而入。 夜半三更。白日皇宮的喧囂熱鬧被幽深靜寥替代,掖庭里點了零星幾盞宮燈,展示著道不清的落寞。 祝妙菱再回來時,蘭馨看見的她便是一副被人欺負狠了的模樣。 襟扣掉了兩粒,k腿褶皺,一向梳得嚴整的發髻散了幾綹。最令人不容忽視的是,丫頭臉色煞白,雙眼紅腫得像核桃,仍止不住嗚嗚嗚的哭。 此情此景,大事不妙。 “丫頭,你、你怎么了?” 蘭馨小心翼翼問著,聲音都在發顫。而祝妙菱抬眼,看是蘭馨,一股腦扎進她懷里,方才還算克制的低泣此時就像洪水沖破閘口,猛然傾瀉而出。 “哇嗚嗚嗚嗚嗚——” 隨著小姑娘的哭聲逐漸高亢,蘭馨約莫猜到發生了何事,忍不禁鼻頭發酸,跟著落下清淚。 “莫哭,莫哭?!碧m馨強撐著出言安慰,哽咽的嗓音卻無絲毫說服力。 同為婢子,除了惺惺相惜,蘭馨待祝妙菱還多了一份對年幼者的愛護。小丫頭哭得這般撕心裂肺,想是不情愿為之的,更加令人心疼。 只是,無論她情不情愿,事情總歸發生了,不能要丫頭平白犧牲。然則,這皇宮中,能行欺辱之事者,僅天子、侍衛。 (請支持正版作者圍脖@如意po) 若是天子,她能上龍榻便是翻身做主子,不說封妃,即便撈個貴人做做,都b嫁與尋常百姓家強千百倍。但若遭的侍衛,這虧就白吃了。 思及此,蘭馨稍稍推開她,一面替她抹眼淚,一面正色問道:“那人……是誰?” 她聲音輕輕的,幾個字說得坎坷,是充斥著沉重的關切。 小人兒止了哭聲,雖仍不免抽抽搭搭。她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對方,心道,自己還什么都沒說,蘭馨卻都明白了。 也是。唯有蘭馨懂她,會在意她的感受,b那“壞人”貼心多了。 祝妙菱心間一暖,小手愈發摟緊了她?!癹iejie?!?/br> 蘭馨暗嘆了口氣,輕拍了拍她的背,“先回我的話?!?/br> “是……”祝妙菱張了張嘴,欲出口的名字不知為何令人喉頭發澀,聲音都要啞了。 她咽了咽口水,停了半晌,才怯怯地道:“靖瑄?!?/br> “靖瑄?”尋常人不敢直呼將軍名諱,蘭馨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問:“是即將與公主成親的威武將軍?” 提及對方要成親,祝妙菱又想哭了。她眼里蓄著水光,滿心委屈,“嗯?!?/br> “這……”蘭馨兀自思量。 這答案,始料未及。她竟是遺漏了,宮里還有一位將軍。 話都說穿了,蘭馨隨即就聯想到丫頭之前的古怪,嗔道:“好呀你,你前幾次失蹤便是和將軍暗度陳倉去了吧!” “……” 未免太精明了,見微知著。 見她不回話,蘭馨一副了然的模樣:“不說話,即是默認了唄?!?/br> 暗度陳倉數回,那便是小丫頭也對對方有意。何況那人是將軍,亦不吃虧。 蘭馨思路清晰,順嘴道:“讓將軍納你做妾罷?!焙锨楹侠?。 “……?” 怎么回事?蘭馨剛才還為她打抱不平,眼下卻一副她是賺到了的樣子。 少女紅著眼眶,徐徐解釋:“我、我是不知情之下,才和她那樣的……” “那你現下知了。除了做將軍的妾,還能如何?” 蘭馨自然是為她好,橫豎丫頭都失身給對方了,不如趁此脫了奴籍,好過于宮中虛度光y。 等了半晌,見她又不回話,蘭馨便順著往下猜:“難道你想做妻?” 教她這一說,方才還沉浸在失身的難過里的祝妙菱,立即有了新的煩惱。 她長嘆了口氣,心里糾結得猶如蜘蛛結出了盤絲洞。 做豪門大戶的妾,何嘗不是婢子的大好出路,可她不想做妾,與人共侍一夫。也不想做妻高攀對方,畢竟人家堂堂將軍,與公主確實相配,她哪敢癡心妄想。 更何況,靖瑄只、只是喜歡與她做那事,并不是喜歡她吧……否則怎會既要與別人成親,又與她不清不楚的。 ……那女人,終究僅是登徒子,貪歡一晌罷了。 廂房里留的一臺燭火逐漸燃盡,少女幽幽吐露心事,昏黃的光線在燭芯燒g后,驀然陷入黑暗。 一夜的紛擾歸于平靜。 被褥拱了拱,蘭馨躺下,打趣道:“那等你年滿出宮,隨意找個鰥夫湊合過吧。他不計較你是否h花閨女,你也不卑自個兒貧賤?!?/br> 祝妙菱跟著鉆進她被窩里,蹭著她的體溫取暖。 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跟著說笑,少女語氣幾分認真地回道:“……嗯,也是個法子?!?/br> 月光透過薄薄窗紙流灑進來,她們挨在一起說著小姐妹間的悄悄話,無話不談。丫頭心思單純,將心事敞開,說完也就不惱了,就當從沒碰見過靖瑄,安生過好自己的日子便罷。 (請支持正版作者圍脖@如意po) 不知是讓蘭馨安慰好了,還是自己想開了,祝妙菱日漸回復到以往的自己,無欲無求,沒心沒肺,除了偶爾想起女人令人心動的眉眼,一切都好。 宮里依然為公主的婚事忙前忙后,幾日后蘭馨罰期滿,該回清寧宮,邊哭邊道是要故意犯些小錯,再回掖庭來。祝妙菱含淚笑罷,倆人依依惜別。 隨后祝妙菱向敖公公申請不外出,公公已被她時不時走丟鬧得頭疼,爽快答允。不僅她不出門,靖瑄也再次消失了,一如飛雁掠過湖面,轉瞬了無痕。 如此兩不相見,互不打攪,甚好。 掖庭里僅剩了祝妙菱一人留守掃灑,她手執掃帚,正起了勤快勁兒,不一會兒落葉、細沙、果皮等穢物便裝得簸箕半滿。 “嗬,有人嗎?掖庭可還有人?” 人未到,聲先到。閹人特有的尖細嗓子朝院內喊道:“婢子蘭堇在不在?” 一聽是叫自己的,祝妙菱丟下掃帚趕忙上前,邊小跑邊應:“在在,奴婢在?!?/br> “多大個事,還得灑家親自跑一趟?!焙Z氣抱怨地努了一嘴。方停步,便見一小婢子迎面而來,模樣周正乖巧。 定了定眼,他再是確認道:“你便是蘭堇?” 祝妙菱不知對方來意,但見他身著圓領窄袖紫袍,手持拂塵,品階應當不低。 她恭敬應道:“是,奴婢蘭堇?!?/br> “那你可聽好了?!焙c點頭,娓娓道:“明昌公主擢掖庭婢子蘭堇為媵侍,二月初九公主大婚之日,蘭堇隨迎親儀仗入公主府。吉服一會兒有婢子送來……” ———— 媵(ying):附贈、送的意思。 媵侍:貴女的陪嫁丫鬟,若男方有“需要”,媵侍是有義務侍寢的。其地位高于一般丫鬟,但次于妾,需辦過官方手續才是妾。 媵妾:即貴女陪嫁過去給男方的小老婆,地位僅次于正妻,高于男方原有或后納的其他妾。 為便于解釋,搬古文釋意,里面的“男方”是通指,各位看懂就行。 #所以,你說小妙菱慘不慘,被對方pua得患得患失,哪怕糊里糊涂失了身也不忍罵對方負心渣女。本以為躲遠點就好,誰知又要被強行卷入對方的婚事做第三者(▔,▔),而且連妾都算不上。(啊說到這里我都替小蘿莉難過…… 但是,虐小白兔的不是我,是靖某人。 * 那夜,靖瑄在鐘樓里將小白兔再次吃g抹凈后,倒算貼心的送她回掖庭。只是臨走前,在她耳邊咬了一口,低聲道: “你以為,我會就此放過你?” …… 你們想想小白兔聽完后會是什么表情。不能說瑟瑟發抖,只能說當時就想原地去世。肆②ωɡs.C哦м(42w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