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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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賾從諫如流,果真披了衣裳,往銅爐處暖了會兒手,這才又上床來,一只手去捏秦舒腰間的軟rou:“也就你敢這么使喚我了?!?/br> 秦舒抓住他的手,恨恨道:“你怎么整天想著這事兒?” 陸賾翻身壓過去,勾住秦舒的下巴,笑:“丫頭,陰陽交合,乃是天地之道?!?/br> 秦舒也覺得真是奇了,饒是自己上輩子那么愛玩,也沒有日日惦記這件事的時候,還是這男人跟女生天生就不是同一種生物。 昨日身上那些紅痕還沒消呢,要是今兒又來一遭,她可受不住,哼了一聲:“我覺得我現在比外頭那些小丫頭還不如,更不用說在園子里當大丫鬟的時候了?!?/br> 陸賾停住,他是向來聽不得這種話的,自以為跟了自己,自然是千好百好:“說什么胡話?你怎么不如了?” 秦舒橫他一眼:“外頭那些小丫頭還有個歇息的時候,我嘛,主子想什么時候要就得什么時候要?!?/br> 陸賾一時愣在哪里,悶著聲音笑起來,又想起昨日這丫頭,說什么每次自己都只顧自己舒服,見她此刻一雙秋水眸盈盈,忍不住情動,低頭吻了下去。 他吻得極溫柔,像湖水里的鯉魚輕輕地碰上來,又忽而遠逝,不一會兒,秦舒便雙眼迷離,呼吸急促起來。 秦舒在這種事情上,是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的,伸出一只手去環陸賾的脖子。 偏偏陸賾好似好折磨她一樣,直磨得她唇間忍不出露出低聲喘吟,這才湊在她耳邊問:“丫頭,可舒服了沒有?” 秦舒眼角眉梢都是胭脂色,水光瀲滟,聽見這句話,撇撇嘴:“一點也不舒服……” 一句話未完整講完,陸賾微微動了動身子,便聽得秦舒一身驚呼。 他此刻忍得頗為辛苦,見秦舒此等艷色,也覺得十分值得,伸出手去刮了刮秦舒的鼻梁:“口是心非?!?/br> 自然是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出自唐牛嶠) 一番事了,饒是冬天,因著銅爐炭盆也是暖氣熏熏,兩個人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累的,額頭上都出了汗,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 陸賾披了衣裳起來,叫外頭送了熱水起來,親自絞了松江棉帕子,遞過來給秦舒:“你就講究多,那些丫頭進來替你擦身子本就是應該的,偏你不愿意?!?/br> 秦舒微微橫他一眼,坐起來背對著他自顧自細細地擦了一遍:“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將心比心,倘若叫我去服侍旁人這樣的事,我也是不愿意的?!?/br> 陸賾接過來帕子,扔進銅盆里,才要吹燈就叫秦舒叫?。骸跋葎e吹燈,等她們把避子湯送來,我喝了再睡?!?/br> 陸賾只覺得這句話刺耳,收了手,坐到床邊,試探道:“其實倘若你能生個女兒,同你一樣貌美嬌俏,那是再好不過的?!?/br> 秦舒怕冷,攏了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腦袋來,聽得這句話,當下嚇得從床上坐起來,連表情也僵硬了,只怕自己這么說出來,反而激得他的逆反之心,抿出一個笑:“爺這是拿我尋開心?” 陸賾一根手指挑了秦舒一縷青絲在那兒纏繞,聞言頓住,笑笑:“何以見得?” 不該笑的時候偏偏笑了,秦舒如何能不知道他,想了想道:“天底下難道還能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嗎?爺這么說,倘若現時一時不慎有了,生下女兒自然是沒有什么,生下的要是兒子,那豈不是庶長子。爺是知道國公府的家規的,便是大老爺那樣的人,生下大爺之前也不曾有過庶出子女?!?/br> 大老爺年輕的時候又何曾閑下來過,只是那時候老太太管著家里,不拘是誰,一律灌了避子湯,便是一時不慎有了,也灌了落胎藥的,這樣嚴防死守,才不叫一個庶出的兒女生在嫡子前面。 陸賾聽她一字一句說的都是實情,可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一樣,冷著臉,半晌都說不出話兒來:“你倒是懂事?” 秦舒見他這個樣子,只是說一說,并非是真的要自己生孩子,松了口氣,臉上的笑也真切了一些,哄道:“明年春天,爺迎娶夫人進門,待夫人生下嫡子,奴婢那時倘若有了身孕,自然是生下來的?!?/br> 陸賾臉上無半點笑,忽然外頭有人稟告:“大人,避子湯送到了,可要立刻端進來?” 秦舒也顧不得他現在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孩子是萬萬不能有的,當下沖外面道:“端進來吧?!?/br> 丫頭用托盤端進來,剛剛走到床邊:“姑娘?!?/br> 秦舒伸手去端,還沒碰到碗,就見陸賾站起來,撫落那藥碗,嚇得小丫頭立刻跪下:“大人?!?/br> 陸賾呵呵笑兩聲,捏著秦舒的下巴,見她臉上都是驚懼之色,問:“叫你孕育我的子嗣,你便這樣害怕?這樣的不情愿嗎?” 秦舒一只手緊緊抓住床單,鼻間都是nongnong的湯藥難聞之氣,心里有些絕望起來:“爺現在一時興起叫我生下庶出子女,將來爺娶妻納妾,不知多少兒女,總有對我厭煩的一天,到那時候又叫我如何自處呢?” 陸賾知道她說的是實情,但是他深恨的也是她只知道說實情,竟然沒得半點情分。倘若一個女人肯為這男人生孩子,那自然是有情分的,可惜,這丫頭卻沒有。 陸賾盯著秦舒,問:“今兒外頭來了個人,說是你的舊相識,姓徐,你可知道是誰?” 秦舒見他轉了話頭,一時說起什么姓徐的,當下哪里想得起來:“姓徐?” 陸賾見她想不起來,咬牙提醒:“一個老男人……” 秦舒全然不記得那日溫泉池子里發生的事情,自己說過什么話也統統不記得,不說問一個姓徐的老男人,只怕你直接問她基金公司的小徐,她也是記不得名字的,當下搖搖頭:“不記得認識這么一個人,說是有什么事兒嗎?” 陸賾見她神色不似作假,問出另外一個名字:“阿宴是誰?” 這個名字,前世今生,秦舒算起來已經快二十年沒有聽過了,她尚能自持,卻忍不住抬眉,微微露出驚訝之色,頓了頓道:“我自幼在園子里,何曾認識這么多的外人,這個名字連聽也沒聽過,大爺不信,自可去查證就是?!?/br> 陸賾聽了她這番話,斷定她必定認識這個叫阿宴的人,前面那姓徐的只怕是真不認識,他冷哼一聲:“查,我自然會派人去查的?!?/br> 說罷,便從衣架上拿了袍子,走到門口吩咐:“以后,不必給姑娘熬避子湯了?!?/br> 他說罷,便見秦舒癱軟在床榻之上,一臉蒼白,當下心里堵著一口氣,狠狠踢開門,往旁邊書房去了。 大門一開,門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就被吹了進來,那丫頭跪在地上發抖:“姑娘?” 秦舒揮揮手:“把藥碗拿出去吧?!?/br> 待聽得門合上的聲音,秦舒這才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口里小聲的念道:“阿宴,阿宴……”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不知自己什么時候說出阿宴的名字,竟然叫陸賾聽過去了,或者是做夢,不不不,自己很少說夢話的,便是在園子里碧痕同自己一同睡了許多年,也不曾叫她聽了去。 秦舒忽然想到,昨日在溫泉池子里,陸賾好像是說過,喂自己喝了半壺酒,這么一想便立刻膽戰心驚起來,醉話又哪里記得。 說一個阿宴的名字到沒有什么,只怕叫他知道這個身子里裝著的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生出一些神神鬼鬼的是非來…… 秦舒躺在床上,想著陸賾這個人真是十分能忍,倘若不是因為這避子湯的緣故,今夜他也不會問出阿宴的名字來。 她本以為自己肯定睡不著的,不料這樣迷迷糊糊想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52章 米鶴壁 絕此路途,不做此念 第二日, 一大早,秦舒還未醒,便有丫頭捧著衣裳進來:“姑娘, 大人吩咐奴婢給姑娘穿戴, 吩咐了馬車,仿佛是要出門?!?/br> 秦舒掀開來, 才發現托盤上是一套月白色的男裝,有些懵, 問:“可說了要去哪兒? 丫頭搖頭:“并不曾說?!币幻嬗痔嵝亚厥妫骸肮媚? 奴婢看著大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比昨天晚上還不好?!?/br> 秦舒梳洗過了, 連早飯都沒用,便被人催著到了大門口。 陸賾立在哪里, 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秦舒穿著一身月白色男裝出來,頭發束起來, 插了一根玉簪子,清麗絕倫, 與往日嫵媚嬌艷大不相同。 他一時看得眼睛發直, 又見她鼻子尖凍得通紅, 把自己身上的鶴氅解下來, 替她披上, 淡淡道:“上車吧?!?/br> 秦舒扶著他的手, 上了一輛寬大的馬車, 安安靜靜坐著。抬眼去望陸賾,見他從中間的抽屜里拿出一本卷軸,扔過來:“認得這幾個人嗎?” 秦舒拿起來翻了翻, 見是幾個男子的畫像,只是是黑白水墨工筆畫,她遲疑著搖搖頭:“不認得?!?/br> 陸賾道:“這幾個人姓徐,都是你見過的,據他們說,同你只說過幾句話?!?/br> 秦舒一時非常之震驚,她又翻了翻,只有一個人面熟,其他的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陸賾淡淡道:“那日你在溫泉池子,情動之時,喚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阿宴,一個叫小徐,我派人去查了,你身邊沒有叫阿宴的??茨愕纳裆?,這幾個姓徐的,也并非你口中喚的那個小徐?!?/br> 秦舒的臉色霎時便白了下來,見陸賾后仰,屈肘打量自己,她低頭理了理思緒:“大爺是覺得我在揚州的時候,同別的男人有染?” 陸賾勾起一抹冷笑,緩緩搖頭:“你沒有?!?/br> 秦舒微微抬頭,見他抄起一柄扇子,往前來,點了點秦舒的胸口,篤定:“身子沒有,可是心里卻已經有人了。你最好守住嘴巴,叫我知道那男人是誰,你覺得他難能活得了嗎?” 秦舒聽了,心里默默道: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在我還沒告訴他的時候,他就死了。 這么一想,秦舒情緒漸漸低沉起來,又想起昨夜沒有喝避子湯,憂心忡忡。 這幅憂心忡忡的表情,在陸賾看來自然為了那野男人擔憂,一時又罵自己:“人是到底在自己身邊,又管得了這些?白說這些話,什么用也沒有,只是叫自己扎心?!?/br> 一時又后悔起來,這丫頭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只做長久的水磨工夫就是了。 兩人各想各的,一時都無話。 不知行了多久,外頭聽見丁謂的聲音:“爺,到了?!?/br> 秦舒跟著陸賾下得車來,見是一戶青墻黑瓦的門戶,二尺來寬,斑駁的木門,外頭掛了兩盞燈籠,巷子里一個人都無,顯得鬼氣森森。 丁謂上前叩了叩門,口稱:“京城故人?!?/br> 過得一會兒出來個男子,妝花云緞飛魚服、鞘裙排穗繡春刀,見著陸賾便跪下:“十三見過世子?!?/br> 陸賾伸出扇子點了點他的肩膀:“不必多禮,領我去見米鶴璧?!?/br> 秦舒跟著陸賾進去,大堂擺放著一大幅岳飛的畫像,上寫‘百世流芳’四個大字。 秦舒一進來,便覺得此處陰冷,隨著陸賾走過長長的甬道,在一間屋子里站定。 他揮了揮,旁邊便有人把手里的食盒交給秦舒,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br> 那名錦衣衛遲疑道:“世子,米總督性子暴虐,又對陛下又怨懟之心,只怕……” 陸賾微微擺手:“無妨?!?/br> 里面傳來洪亮的笑聲,笑過后道:“李十三,論氣魄你遠不如京城的阿九,可見錦衣衛的陸瑛也幾分識人的本事,才叫你長長久久留在江南?!?/br> 李十三卻也不生氣,只搖搖頭,沖陸賾拱手:“世子,京城已經下了令,除夕前要押了米總督到詔獄,最遲明日就要動身了?!?/br> 詔獄,奉詔治獄是也,自本朝以來,進得去錦衣衛詔獄的,便沒有完整身子出來的事情。 陸賾嗯了一聲,推開門,大步進去。秦舒拿著食盒連忙跟上,剛進去,便見門被外頭人關了。 屋子里很簡陋,不,是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中間鋪了一張草席,中間有一人盤腿坐在地上,形容整潔,陡然睜開眼睛,笑:“我知道,你終究會來見我?!?/br> 今日的陸賾穿著并不華貴,不過一身青色的仕子襴衫罷了,他撩開下擺盤腿坐在米鶴璧的對面,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樣:“奉壽先生,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秦舒打開食盒,見里面只有兩壇子酒,當下拿了出來放在兩人身前,退后幾步,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 米鶴壁揭開酒塞,灌了一大口酒:“別來無恙否?呵呵,老夫,只是須發白了些罷了?!?/br> 他打量陸賾,又喝了一大口酒,問:“狀元公昔日對老夫道,呼樽來揖客,揮塵坐談兵1。今日,赴任閩浙不過半年,便有明汀大捷,斬殺倭寇勁旅。陛下又親自下旨加封你兵部左侍郎、左都御史,不止浙江、福建,就連南直隸的兵務都統統歸你轄制,山東、兩廣,甚至是湖廣的兵也任由你調遣?!?/br> 他一邊說一邊哈哈笑起來:“內閣行文各省,言道:東南帑藏,悉從調取,天下兵勇,便宜征用2,真是好威風的江南王啊?!?/br> 秦舒聽了這話,免不得心里一跳。 陸賾微微搖頭:“奉壽先生,浮名而已,何須掛懷?!?/br> 米鶴壁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狀元公又知不知道,這位老jian巨猾的內閣首輔可是大大坑了你一道,明著叫你下江南,做手握重權的一方封疆大吏,可只要你待得上幾年,在這輕歌曼舞的江南生了根,那就再也入不了閣,將來又遑論首輔之位?!?/br> 陸賾見米鶴壁癲狂的樣子,微微嘆息:“我知道,大齊朝,歷代的內閣首輔,并無一人出自地方督撫、也并無一人出自布政使,我從京城來地方,便已經絕此路途,不做此念?!?/br> 米鶴壁驚訝:“三公三卿,三元及第的狀元郎,翰林院苦熬數載,西北巡邊也有功勞,又得圣心,只要留在京城,將來何愁不能入閣呢?“ 陸賾并不回答他話,言辭懇切:“我來江南時,有一個貴人對我說,米鶴壁為人耿介、才具妥慎,只可惜時運不濟,才叫三起三落,一事無成?!?/br> 聽得這句判語,米鶴壁愣住,眼眶里泛出淚花來,問:“那位貴人還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