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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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秦舒在國公府園子里見過許多,她望著陸賾:“是我不叫她們侍候的,她們只是聽我的吩咐,你要罰就罰我好了,不要打她們。她們年紀小,打上二十板子,只怕一兩個月都下不來床。倘若你覺得她們服侍得不好,叫她們走就是了,何必打她們?!?/br> 陸賾笑笑:“這不相關的人,你倒是時時刻刻替她們說情。主子使性子,她們不勸著,反而縱容主子,如何不該罰?”說著他慢慢解開衣襟上的扣子,一步一步靠近:“我本想著你年紀小,一時轉圜不過來,也是正常的,雖知道,越是縱容你,越是叫你生出自戕的念頭?!?/br> 秦舒坐起來,一頭青絲如瀑,她泡皺的手指微微顫抖,自知是絕躲不過去,道:“你叫我服侍你,豈敢不從。只是那兩個丫頭,實在可憐,放了她們吧?!?/br> 陸賾把衣裳甩在一旁,撫下掛帳金鉤,深深淺淺的碧玉色帷幕緩緩落下,他撫開外衫,握著秦舒白圓的肩頭:“你再替她們求情一次,就多打一板子?!?/br> 不一會兒,一陣大風把虛掩的窗戶吹開,磅礴的大雨打破窗紗,啪啪地打在臨窗的小瓷瓶上,就連屋子中間的拔步床也叫風吹得響起咿咿呀呀的聲音來。 正所謂:象床穩,鴛衾謾展,浪翻紅縐,香汗漬鮫綃,幾番微透。梅萼露、胭脂檀口,從此后、纖腰為郎管瘦。(周邦彥《花心動》) 兩人事了,已經是傍晚時分,陸賾穿了衣裳,見秦舒渾身無力躺在一邊,又見剛才她并不抵觸,十分饜足,笑:“昨日撩~撥我時候,不是挺囂張的,這么一會兒就受不住了,可見是個沒用的?!?/br> 他說了這一句,并不見秦舒答話,拉了拉床角的鈴鐺。 一時之間丫鬟魚貫而入,捧燈的捧燈,端水的端水,有人打開帷帳:“大人,姑娘,要起了嗎?” 昏黃的燈光頓時斜斜地飄進來,秦舒只覺得刺眼,她背對著陸賾躺著,被子拉到腋下,只露出一片光滑的脖頸來,不過此刻那潔白如玉的肌膚印了大大小小紫痕,聽陸賾對她道:“叫丫鬟服侍起來吧,用過飯再歇著?!?/br> 第25章 避子湯 好一個嬌嬌兒 秦舒累得連眼眸也不肯抬, 下面鈍鈍的疼,懶懶道:“我現在不想吃飯,你叫她們把熱水放下就出去吧?!?/br> 陸賾皺眉:“如何能不用飯?”隨即一想, 便又笑起來, 對著丫頭侍女揮手:“你們下去吧?!?/br> 走下床來,親自擰了帕子, 給秦舒擦拭:“你真是個怪脾氣,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是主子, 她們是奴婢, 無論怎么服侍你, 都是應該的。事后服侍你又不愿,按照這些大家大族的規矩, 主子敦倫,貼身的丫鬟本就是要在旁服侍的?!?/br> 這話實在太過直白,秦舒只覺得難堪, 又見他拿著帕子進前來,忙攏住被子, 微微蹙眉, 只覺得惡心:“不用了,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是主子, 我是奴婢, 何曾叫你來服侍我?” 陸賾得償所愿, 又見秦舒懶懶地, 溫順非常,只覺得這是情趣罷了,一時并不在乎什么主子奴婢的, 道:“你又何曾出過什么力氣,倒累成這樣?” 說著掀開被子,秦舒本就難受,當下捏著被子一角坐到床角,也沒什么好脾氣:“都說了不用,你趕緊出去,我正難受著?!?/br> 她語氣生硬,懶得應付,偏偏陸賾并不介意,見她擁了被子過去,露出一小塊兒帶血的床單。 陸賾愣了愣,頓時明白過來,難怪當時她就直喊痛,還當她年紀小,難免矯情罷了,卻不想是頭一次,他一把把秦舒摟過來,悶悶發笑:“好一個嬌嬌兒?!?/br> 秦舒聽得這一句“嬌嬌”,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具身體本就較弱,起先怕他用蠻力,也是自己吃虧,只好順從。她談過不少男朋友,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也并不在意,只當被狗咬了一口罷了。 陸賾把秦舒打橫抱進了湯室,本來是說著給她清洗,不料見著那丫頭叫水汽一蒸,白里透紅,嬌不能勝,頓時心~癢不已,又半是哄半是強迫的要了一回兒。 秦舒本是在病中,這具身體又是頭一次,這樣叫他強了兩回,出得湯室的時候,雙~腿打顫,幾乎不能站穩,叫丫鬟扶了出來,坐在飯桌上,見都是些葷腥重油之物,略微用了兩口,便實在吃不下去。 陸賾見了,親自夾了一塊兒魚rou,勸:“你合該多用些,渾身沒有幾兩rou?!?/br> 秦舒也想多吃,她本是愛吃魚的,昨日這河鮮也是鮮美,她夾了一塊兒到嘴邊,便聞得一大股腥氣,控制不住地干嘔起來。 秦舒這一日并沒有用過什么東西,什么也嘔不出來,丫鬟端了茶水來漱口,撐著桌子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陸賾揮手,吩咐:“把魚端下去?!庇肿哌M前來:“我替你把脈瞧瞧,本就在病中,白日里丫頭們昏了頭,叫你在湯池里泡得水都冷了許久?!?/br> 秦舒默不作聲,默默伸出手去,兩根纖長帶著筆繭的手指搭上來,過得一會兒便聽他道:“你這身子看起來以前就算不得好,稍有受風受雨便是要吃藥的。我寫了藥方來,你要連著吃,等好一些了,再用補藥進補?!?/br> 秦舒只覺得腦子昏沉沉的,全身也酸疼非常,她無可奈何的嗯了一聲:“我困了,想去歇息了?!?/br> 陸賾見她滿臉倦容,知是要得她太狠,當下命丫鬟扶了她去歇息。往書房里看了半晌的公文,這才往內室里來。 他料想那丫頭必定困極了,便輕手輕腳地脫了衣裳,撩~開帷帳,果然見一張恬靜的睡顏,他正要掀開被子,就見秦舒睜開眼睛來。 秦舒在這里哪里能夠睡得安穩呢,陸賾不過剛剛掀開帷帳,她便醒了。 陸賾伸手去撫那張小~臉,不過幾日卻見消瘦了許多:“快睡吧,看你這眼下青黑,便是沒有睡好的緣故?!?/br> 秦舒望著他,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忘了,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爺還是叫人熬了避子湯來吧,我喝了,才睡得著?!?/br> 旁人說這話,陸賾只會覺得其人知進退,但是從秦舒嘴里說出來,他便很不舒服,他打量秦舒,見她眉間微蹙,不見半分的哀怨之態,道:“你倒懂事?” 秦舒呵呵,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大~爺當我是什么人?一個暖床的丫頭罷了!難不成大~爺對著服侍的丫鬟們說幾句‘我是主子’,我就真的成了主子嗎?這時不喝避子湯,倘若真的一時不慎有了子嗣,將來落胎,難受的也是我自己?!?/br> 這話的確是事實,陸賾聽了雖覺得刺耳,但也無可反駁,他這時覺得秦舒有一二分可心,承諾道:“你既跟了我,哪里又沒有終生可靠?將來主母過門,生下嫡子之后,你自然可得一男半女?!?/br> 秦舒坐起來,云鬢削肩,溫暖昏黃的燭光照在她澄澈的面容上,叫人陸賾想起云樓上,卷簾后的黃昏瘦美人。 他略有恍惚,便聽得那丫頭譏誚道:“一男半女?呵呵,這話實在叫人發笑,仿佛是給我的恩典一般?!?/br> 陸賾也知道,這丫頭骨子里素來有些離經叛道:“你不想生?” 秦舒笑道:“生下一個孩子,叫他將來知道,他父親強虜民女,母親是被jian~yin才生下他的,這又有什么好?” 陸賾氣極反笑:“你說得不錯?!碑斚铝脋開帷帳,大聲吩咐:“叫人熬了避子湯來,越快越好?!?/br> 等候在外面的丫頭聽了,立刻去廚下尋了藥婆子熬了避子湯端了,奉了進去。 秦舒端過來,絲毫沒有猶豫,閉了氣,一口氣喝光了。 陸賾見秦舒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忍不住道:“你要知道,這避子湯也不是全然有用的?!?/br> 秦舒擦了擦嘴角,背過身子躺下,并不理他。 陸賾為之氣結,他何嘗在別人那里吃過這樣的閉門羹,偏偏這個丫頭軟硬不吃,你對她和顏悅色,她反而冷眼譏諷你。你若用強,她又不掙扎,只一雙眼睛冷冷瞧著你。 陸賾坐了半晌,披了衣裳出來,見丁謂在門口守著,嘆氣:“你說想憑兒這樣的丫頭,究竟是怎么養出來的?” 丁謂雖然只是個護衛,但是跟著陸賾引來送往,自然是知道一二:“爺其實也知道,收服這樣的人,要拿她想要的東西吊著才好。只是爺一遇見憑兒姑娘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叫她幾句話一激,便只顧著生氣?!?/br> 陸賾聽了,望著茫茫江面不出聲。 第二日,陸賾還未如何,秦舒已經是病了,患上了咳疾,整個人怏怏不樂,毫無精神,昏睡了大半日,叫人扶起來喝了藥,又睡了大半日,連飯也不曾正經吃過,只叫丫鬟喂了一碗燕窩粥。 只是喂了一碗燕窩粥,倒吐了半碗,直吐得臉色發青,好似快要背過氣一般。 如此過了兩日,咳嗽不見好,反而有加重的趨勢,晚間吃藥的時候,那藥氣味兒熏人,竟然叫嗆得咳出~血來。 陸賾知道她這是心病,一面停了船,叫人下去請好大夫來,一面同她道:“你也不必做出這幅樣子來,等明年春天王家小姐進門的時候,我自然放了你去。倒時候,賞了金銀給你,回南京也罷,另去什么地方也罷,都由你?!?/br> 秦舒坐在床~上,叫丫鬟墊了后靠,一勺一勺喂藥,整個臉色蒼白得不行,聽得這話,連眼眸都未抬一抬,只抬起一只袖子:“我吃不下了,放在一邊吧?!?/br> 那侍女不敢,去瞧陸賾的臉色,見他負手而立,一雙眼睛冷冷盯著秦舒,道:“接著喂,吐了一口,就再去端一碗來?!?/br> 秦舒依舊不正眼看他,接過侍女手里的藥碗,一口氣喝了,淡淡道:“我累了,出去吧?!?/br> 侍女瞧了瞧兩個人的臉色,忙不迭退了出去,門口等著奉茶的侍女拉著她問:“里面如何?” 那個搖搖頭:“病著的那位,今兒沒有同大人講一句話,無論大人說什么只當沒聽見。大人的臉色黑得嚇人,叫我出來,我就趕忙出來了。只怕,那二位一時鬧起來,病著的那位倒沒有什么,只叫我們吃掛落?!?/br> 另一個道:“咱們在這官場上也不知侍候過多少達官貴人,這樣的倒是頭一次遇見,妻不妻,妾不妾的,這樣的發脾氣使性子。聽說這位大人不僅是浙閩總督,還是國公府的世子,病著的那位竟然不在乎。我上回進去奉茶,見大人同那位說話,那位偏偏不回答,只冷笑?!?/br> 倆個人一邊小聲說話,一邊下去了,其中一個噓了一聲:“你不知道,我看那姑娘并不想跟著大人呢,剛剛聽見大人說什么回南京去的。她這個病,大半都是自己想不開,又不曾好好吃飯吃藥的緣故,大人剛剛都發脾氣了?!?/br> 兩個人竊竊私語,不一會兒,又聽得秦舒咳嗽聲傳來,互相望了望,叮囑:“咱們都要小心些,上回柿兒萍兒叫打了二十板子,只怕回去也得不了好的?!?/br> 第26章 病漸深 婦人見短,不堪學道…… 船從南京出來, 行得三五日,又連綿下起雨來,秦舒精神不濟, 又犯懶, 一日日躺在床上,不出門去。 藥是每日里照常吃的, 開始覺得難吃,一碗藥總要分個三四次才能喝光。到了后來, 丫鬟每每端來, 不過晾上一盞茶的時間, 便眼睛也不抬, 不多說一個字,就喝了下去。 這日, 秦舒精神好了一些,咳嗽雖然還是沒有減輕,但是人卻不昏昏沉沉了, 自顧自穿了衣裳起來,坐在臨窗的小案邊看書。 看了一會兒, 那字密密麻麻, 眼睛便累了, 見著一旁擺了云子, 吩咐丫鬟:“去拿棋盤來, 我下下棋?!?/br> 那丫頭名叫春喜, 這幾日同秦舒混熟了, 曉得她這個人雖然不愛說話,性子卻是極好的,有事犯了錯也并不罰人, 那日受罰的兩個姐妹也賞了傷藥,她有心勸解:“姑娘一個人怎么下棋,不如我去請了大人過來?” 秦舒并不講話,推開半扇窗戶,帶著腥味兒的江風緩緩而來,這時候是黃昏時分,正見半江瑟瑟半江紅的美景,她呆呆瞧了一會兒,又咳嗽起來。 春喜拿了棋盤過來,趕忙要去關上窗戶:“姑娘,趕快關上吧,大夫說了,你本就有風寒,后面又沒有好好將養,拖成了肺痹,是萬萬受不得風的?!?/br> 秦舒擋住她的手:“滿屋子的藥味兒,熏得腦子疼。我又不開多久的窗戶,只露一個縫兒,透透氣罷了?!?/br> 春喜見她這樣透透風,反而精神要好一些,便也依了,一面拿了披風來披上,勸:“姑娘,萬事要想開些。你只想想我們這等丫頭,本就是罪宦之后,在這官船上服侍,倘若叫誰瞧上,帶回家去,不拘妻妾,總是難得的好歸宿?!?/br> 秦舒望著她,嘆氣:“原來如此,你家里犯什么罪了?” 春喜道:“我父親本是河陵縣丞,那年起了水患,死了數萬百姓,這才叫治罪了去?!?/br> 秦舒聽了默默不語,又聽春喜勸:“不怕姑娘笑話,我本就是庶出,姨娘早就去了,平日里艱難度日,自問沒有享過什么富貴,可一朝大難臨頭,受苦的份卻有我。我剛被發賣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命不好??墒呛髞碛腥烁艺f,你覺得自己命不好,可還好好活著,一日三餐比好些莊戶人家還強上一些。那些受了水患的人,大多生前無哪日吃得飽飯,死后連尸體遺骸也不知去哪兒尋,這才是真的命不好?!?/br> 她勸人,并不說秦舒該如何如何,只說自己,這樣并不叫人反感,反而叫人聽得進去。 秦舒打開檀木棋盒,見里面的棋子,白子潔白如玉,溫潤發光,黑子烏黑透亮,拿起一個對著光瞧竟然呈現才墨綠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永子。 秦舒抬頭,見春喜依舊望著自己,道:“你說得對,世上的人各人自有各人的苦,我這點苦實在不值一提,實不必做出自怨自艾的樣子來。你說話不像沒有讀過書的樣子,在家里請過先生嗎?” 春喜笑笑:“并不是,我家里門戶小,又是女孩子,哪里讀過書?只是以前常常去山上聽溫陵先生講學罷了,先生講學也不收錢,誰想去聽便去就是。他講話詼諧明白,又不像那些讀書人瞧不起三教九流。因此,去聽他講學的人越來越多?!?/br> 秦舒翻開一本棋譜,一邊打譜,一邊按落棋子,發出清音,她正聽得有趣,突然見春喜沒了聲音,道:“接著說,聽起來倒是有趣?!?/br> 春喜正說得順暢,見著大人悄聲進來,忙行禮:“大人?!?/br> 陸賾掀了簾子進來,見秦舒不像往日懶懶得躺在床上,反而起身坐著,只是形容依舊憔悴,一截袖子空空蕩蕩的,透出幾分瘦骨嶙峋的意味兒來,他坐到棋盤一邊:“怎么想著下起棋來,你想下棋,喚了我來陪你下,就是了。一個人下棋做什么?” 秦舒猛一見他,正預備說話,叫風一嗆,不迭聲的咳嗽起來,半晌都止不住。 春喜忙端了熱茶來,又去撫后背:“姑娘去躺著吧,你今日坐了許久,又說了許多話?!?/br> 秦舒喝了大一杯熱茶,這才止住咳嗽,道:“我沒事,再坐一會兒,就回去躺著?!?/br> 陸賾瞧瞧了打開的窗戶,訓斥道:“本就是要靜養,如何開窗見風,你是如何侍候的?” 春喜本就膽子小,同秦舒也不過熟悉才多說幾句話,見陸賾訓斥,當下就跪了下去:“大人恕罪,姑娘說滿屋子藥味兒難聞,這才叫開了個縫兒,透氣的?!?/br> 陸賾生平最恨這些丫頭婆子做錯了事情不認,反而推給主子,當下沉著臉道:“拉出去,打上十板子。再狡辯一句,再加十板子?!?/br> 秦舒出聲,道:“大爺瞧我不順眼,打我罵我就是,何苦罰我的丫頭?這船上本就一個她合我的心意,只為了不關窗戶這件小事,未免太苛責了。我悶了許多日,不過想瞧瞧外頭的景色?!?/br> 從那夜以來,秦舒病了之后,日日躺在床上,連話也不曾對陸賾講過半句。有時去瞧她,只見她昏睡,有時她醒著的時候去,也并不見她搭理人。 請了名醫上了船,把脈之后,只說這病兇險,要細細養著,平心順氣,不可勞頓積郁,待不咳嗽了,這病才算見好。倘若一月之內咳嗽不見好,這病只怕是好不了的。 他聽了這老大夫的話,并不肯相信,當下停了船,叫人又請了幾位名醫來,都是一樣的說辭,說是風寒沒有將息好,加重之后轉成了肺痹。 肺痹,陸賾讀過幾本醫術,也會尋常把脈,自然是曉得這病兇險的,也暗自后悔起來,那丫頭脾氣倔強,一時并不肯接受,自己長她多少歲,又何苦一時氣來強逼她? 因為記著大夫的醫囑,要叫她靜心將養,每日只進來瞧一次她,見她并不想見人,也不多進來打擾。她懶懶的,賭氣不肯同陸賾講話,也由得她去了。 這時節聽得她對自己講話,雖然語氣生硬,是給個丫頭求情,也覺得比往日那般視而不見要好。 陸賾瞧了瞧秦舒,她臉上消瘦了許多,面頰無一點多余的rou,一雙幽幽的眼睛襯得又大又黑,他伸手把窗戶關上,對著春喜道:“下去熬了燕窩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