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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金牌調解員[快穿]在線閱讀 - jiejie,雙修嗎(九)

jiejie,雙修嗎(九)

    盤坐在冰面上打坐的星隱剎那間怒斥了一句:

    “住嘴!”

    “憑你也配?”

    比起最初任由那些心魔的奇怪聲音在耳邊叨叨的放任模樣, 在這些心魔化出實體之后, 星隱能感覺到她們對自己的威脅。

    她張開五指, 反手就朝著自己的身后抓去,試圖將那個膽敢在她耳邊堂而皇之肖想她心上人的家伙直接掐死。

    星隱的動作迅疾如閃電, 以一種常人無法躲避的速度直接出手——

    然而對方比她的動作更快。

    幾乎是在星隱出手的剎那,原先在她身后的人就化作一道輕煙消失在了原處。

    而后,室內的另一處地方,同樣的身影又驟然出現。

    兩個與她一模一樣的聲音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對她笑道:

    “說中你的心事, 惱羞成怒了?”

    “也是,我若是你,我也要擔心,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能藏起來不讓所有人看的寶貝,居然被自己的心魔所覬覦, 這可如何是好?”

    “你以為你原先從捷徑走上的修行路一帆風順, 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嗎?不,你每掉一個境界,原先你避過的問心路,就會再一次浮現出來——就像如今,你已經從大乘掉到了分-神, 她是你合體期過不去的心魔, 而我,是你分-神期的心魔?!?/br>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 其中一個人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惡意在其中:

    “現在的你, 似乎打不過我們倆吧?”

    兩個人都對她笑的得意, 一人是她無法脫開的妄念,一人是她所有的欲念化身。

    星隱被她們兩個說中心中所想,唇線緊抿,漆黑的眼中是一團殺氣,一副恨不能將這兩人除之而后快的神情——

    哪怕她們倆,不過是她的化身。

    她閉了閉眼睛,開口道:

    “我道心堅定,問心無愧?!?/br>
    至于這兩個心魔,她想,不過是她如今境界不穩,一跌再跌的結果而已,并不需要太在意,只要她想到辦法再修行,只要她想到辦法……

    她們都會消失掉。

    星隱神色岔了岔,又閉上了眼睛,不去管這兩個代表她七情六-欲的心-魔化-身。

    未等她重修功法,那兩人便已聽見她心中的想法,呵笑一聲:

    “你的功法問題出在哪里……旁人不知,你自己還不知嗎?”

    “你分明是無情者,如何能修有情道?”

    “若是你當真不在意這點,又如何有她的出現,又如何能有我的存在呢?”

    兩道與她如出一轍的身影一左一右地繞到她的兩邊,各搭上了她的肩膀,左邊那人笑語吟吟,眼中的黑色在慢慢退卻,竟成為通透的紅色。

    右邊那人雖也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臉上卻少了一分欲,卻也不是星隱那般冷淡的模樣,神色中反而戾氣深重,好像曾蒙受了什么枉死冤屈,一心向生,不愿為任何東西彎折似的,臉上的嘲諷意味十分重。

    聽了兩道聲音的話,星隱微闔的眼眸稍稍睜開了些。

    她之前利用了一些小手段,用比九洲這界更高的文明模仿修士的靈力運轉方式,就連動手的招式都經過了一分一毫的計算,毫厘不差。

    人人都說她是天資聰穎,就連九洲其他的大乘強者,都對她的力量甘拜下風。

    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從來沒走過問心一關。

    她的大乘期,是偽大乘。

    大乘后期與渡劫期之間,修士要面度的天劫,劫雷中不僅包含修士對己身的理解,更有修士所修的道的理解。

    誰也不知道,她曾試圖沖擊過渡劫期……

    然而失敗了。

    當時代表這個世界至高法則的天道問了她一句:

    “爾非人、非怪、非鬼、非靈,凡根已斷,無來處,無去處,本是無情者,緣何修有情道?”

    天道的一句話,直接問到了她的心底里。

    戳中了她最不愿被提及的傷痛。

    星隱心中涌現出巨大的悲愴,然而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那個問題。

    滿腦子都只剩一句話……

    她為什么就不能修有情道呢?

    星隱仍未得出答案,天道卻已經知曉了她的迷茫,于是劫雷降下,在她的根骨中埋下了答案。

    天道不允她成仙。

    所以,她不僅不會變得更加強大,反而要在修煉的過程中時時面對這個拷問,問自己為什么堅持要修有情道。

    明明,無情才是她要走的路。

    ……

    星隱從回憶中趟過一遭,走神也只是剎那,在身旁兩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她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話:

    “何謂有情?何謂無情?”

    問出之后,她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低聲問道:

    “若我以原先的人族身份來修行,是不是就會被天道所接納?”

    沒人能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星隱又想起花白禾來了。

    她經受天道那一問的緣由……

    都與那人相關。

    星隱的欲念,都因她起,執念,也全是她。

    “若不是你對她的欲-念太深,哪來的我?若不是你對當年之死的執念太深,哪來的她?”

    靠在她左肩上的那個眼珠子通紅的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右邊的那個家伙。

    仿佛還嫌對星隱的刺激不夠似的,她又補了一句:

    “你是否在想,若是你當年沒出那一場意外,你二人早已平凡相守一世,何至于淪落到如今這飄零境地?”

    “承認吧,你恨不能將她揉進你的骨血里,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br>
    “承認吧,你恨不能將當年害你遭那一場難的人千刀萬剮,才能解你如今非人非怪非鬼非靈之苦?!?/br>
    與星隱如出一轍的兩道聲音在她的耳邊出現,念咒般地不斷重復這些內容,仿佛希望下一秒就見到她墮入修羅地獄,拋卻所有的理智……

    入魔。

    ……

    是日。

    聞道閣中。

    花白禾從冰水中睜開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間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在體內流淌,讓她不至于像是最初進入冰桶時那般瑟瑟發抖。

    如今,哪怕系統給她將桶中那些已經融化的水重新凝成冰,讓她坐在其中,她也不覺得寒冷,反倒有些愜意。

    這感覺,讓她隱約地意識到自己的《冰肌玉骨》功法入了門。

    花白禾極為高興,連毛巾都懶得拿,從冰桶中起身之后,抬手就給自己掐了個法訣,直接將身上多余的水汽給除干凈,抬手召來旁邊的衣袍,穿的整整齊齊之后,就往星隱平日里住的偏殿方向而去。

    心底滿是雀躍。

    她現在已經很能適應修行的節奏了,甚至在沒有名師教導的情況下都能夠自己學習功法,急不可耐地想要得到某人的褒獎。

    都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星隱也該出關了吧。

    花白禾強壓下自己身后那根無形中在得意搖晃的尾巴,背著手踱步到星隱的偏殿中,東看看,西看看,想等著這人出來,與她邀功。

    花白禾想,自己每一次需要那人的時候,她總會出現的,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吧?

    就算是受了傷,這么長時間了,自己也沒在她的跟前晃,也乖乖的什么事情都沒做,那人怎么也該養好了吧?

    閑來無事,搖擺嘚瑟的花白禾還不忘荼毒一下之前剛與她共苦的系統:

    “統兒,你說我要是把這部功法修煉大成了,到時候我跟星隱滾床單,會不會像是兩個大冰塊之間的碰撞?”

    系統:“……我不想猜?!?/br>
    那畫面里太多馬賽克,系統拒絕去想象。

    花白禾被它的語氣逗笑了,片刻后開口道:

    “嗯……那我們要是泡在熱乎乎的溫泉里這樣那樣,豈不是‘冰火兩重天’的新鮮玩法?”

    系統:“……”

    系統憋不住了,發了她一張表情包:

    “【我看你是癩-蛤-蟆日青蛙,長得丑還玩的花.jpg】”

    花白禾:“……???”

    她生氣的對系統說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美貌!”

    系統:“……”

    它不想再跟花白禾腦子里的那些廢料對話,太累了。

    花白禾跟系統你來我往對懟了好幾圈,然而整個偏殿里空蕩蕩的,某個聞道閣的主人沒有半點要現身的意思。

    似乎羞于食言,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準備鴿到地老天荒的模樣。

    那一日,上午時還興致勃勃的花白禾,到了下午跟系統的話就少了,等到晚上的時候,沈望這段時間的修行完畢,掃了掃自己住的房間,把聞道閣的主殿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凈凈,正準備來孝順地幫師父的房間打掃時,正好就看到了花白禾。

    “師妹?”

    沈望看著她,面上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是想師父了,還是修行的功法上遇到了什么問題,想找個人解惑。

    前者沈望無能為力,后者……

    沈望想了想,這個鋸嘴葫蘆難得主動開了口:

    “前些日子我去問掌門部分修行事宜,宗門中的二長老見識廣博,于修行一道上的指點通俗易懂,師妹若是也有不懂的,不妨先去問問二長老?!?/br>
    “以免師父近日不出關,再耽誤了你的修行?!?/br>
    沈望只知道之前凝光跟他一塊兒出來的時候,選了一本功法帶走,卻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功法,而且自己這幾日修煉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見過凝光拿著問題去執事堂討教過掌門和長老。

    他還惦記著星隱之前交代給他的話,相當地把凝光這個師妹放在心上,就擔心她閉門造車,成日窩在聞道閣內不出去,又因為太黏師父,所以憋出什么毛病來。

    沈望剛想到這里,就聽見對方對他微微一笑,回道:

    “知道了,師兄?!?/br>
    “師父這屋子交由我來掃便是,師兄早些休息吧?!?/br>
    沈望看著她,點了點頭,后來忽然又補了一句:

    “我聽章掌門所言,門中弟子在筑基之后,便可與金丹、元嬰之后的弟子結伴出行,領山門近處的任務做了,一來可替某些依附宗門而生的散修、凡人們解決苦惱,揚我門微;二來,也可讓低階弟子們增長見識,鍛煉能力?!?/br>
    “若是師妹想去,明日我便去執事堂領兩塊外出的牌子來?!?/br>
    聽見沈望的話,花白禾笑了笑,對他點了點頭:

    “是師兄想出去吧?”

    沈望眼睛眨了眨,沒什么表情地張口答道:“非也?!?/br>
    他知道凝光從進門的時候起,就與星隱老祖的關系好得多,沈望這段時間漸漸觀察,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當年能被買來,也是沾了凝光的那一份緣。

    但他并不在意這個。

    星隱和合歡宗對他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會竭盡所能地回饋對方的這一個救命之恩。

    聽見沈望的回答,花白禾保留意見。

    不過,她看了看沈望腦門頂上至今還是零的情感進度,又想到宗門里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謝青呈,也不敢讓沈望獨自出門。

    當即就對對方道:

    “跟著其他的師兄師姐出去,受他們庇護,便是能有一二鍛煉機會也是難得,這有什么意思?”

    “師兄,不若你我二人抓緊修煉,先至金丹期,日后出門好歹也有傍身之力?!?/br>
    沈望聽見她的話,發現她是真的沒有迫切想出門的訴求,遂點了點頭:

    “也好?!?/br>
    他說:“那便,一言為定?!?/br>
    說罷,他回身又準備去接著修煉,不知道是打算讓自己的師妹能夠得到早日的下山機會,還是不想輸給對方的速度,堅持留住屬于師兄的尊嚴。

    ……

    見到沈望轉身離去,花白禾抬手伸了個懶腰,對系統慢慢地說道:

    “看來我是還不夠厲害?!?/br>
    如果她有足夠的實力,也不會明明拿著一本天級的功法,卻對星隱的傷勢半點辦法都沒有。

    她想快點成長起來……

    最好成長到能把星隱按著日,讓對方無處可逃的地步。

    “這么想想,突然就好有動力?!?/br>
    花白禾放下手,面上等待已久的失望已經一掃而空,反而重燃起勃勃生機,大晚上的將星隱居住的偏殿收拾的干干凈凈,臨走時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被布置成淡粉色的小床,笑了笑。

    等她下次再來偏殿的時候,這張床可能已經短的塞不下她了。

    花白禾輕輕地攏上了偏殿的門,看了看天上高懸的明月,徑直往合歡宗的靈草堂方向而去,在心中默念《冰肌玉骨》功法第二層所需的草藥名稱。

    ……

    八年后。

    合歡宗門口,幾個衣裳華貴的弟子聚在門口,有說有笑地等著這次帶著他們下山歷練的接引人來。

    忽然間,遠處飛來一道青色的光——

    “這是……四季劍法,這次帶隊的是青呈師兄!”

    話音才剛落,門口兩道高挑的身影緩緩走出,其中一人玉樹臨風,神色中有幾分不假辭色的冷淡,頎長的身影搭上玄色的衣裳顯得格外出挑。

    與他并肩而立的另一位,則如皎皎明月,素白色的衣裙上用銀色的暗紋描摹出繁雜的花紋,在陽光下,那每一針每一線都仿佛活了過來,在她白色的衣裙上栩栩如生地游動。

    然而比那衣衫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面容。

    自她走出,在場修士無不忘卻天上的日月,仿佛只有眼前這人才是唯一的光源。

    真可謂是,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國姿。

    眉如翠羽,膚如白雪,腰若束素,齒如含貝,便在一顰一笑間,已有沉魚落雁之容。

    在場弟子無不為她的姿容所傾倒。

    便是先來的謝青呈,原本不喜被人奪了風頭,也在看見那人的模樣之后,腦海中的不滿頃刻間煙消云散,眸中只剩下驚艷。

    直到人走到了跟前,臺階下的弟子們才仿佛紛紛回過神來,一個個與兩人見禮:

    “沈師叔,凝光師叔?!?/br>
    沈望只略一點頭,看了看一行人當中修行最高的謝青呈,然后又挪開了視線。

    凝光倒是對這些師侄輩的弟子們更假以辭色些,笑了下輕聲道:

    “不必多禮?!?/br>
    “此行我與師兄,青呈師侄三人帶隊,往碧玉山查一樁案子,爾等若已準備妥當,這便出發吧?”

    謝青呈對她沒有意見,其他的小輩們自然更不敢說什么。

    而沈望在外人跟前向來話少,加上從來也不跟凝光在意那些虛禮,便由著她主導。

    是以,凝光就以如今筑基大圓滿的水平,帶著兩個金丹,一眾筑基初期的弟子往山門外飛去。

    她抬手從袖中打出一個梭形法器,這是走時宗門內的執事長老塞給她的玩意兒,能幫助一些御氣不大好的弟子們省點力氣,屬于可以搭載多人飛行的法器,最適合這種集體行動。

    “這便是我宗門的‘飛舟’嗎?”

    “看著便威風極了?!?/br>
    幾個筑基初期的弟子暫時地被飛舟變大的模樣吸引了注意力,視線不再凝聚在花白禾的臉上。

    只除了……

    某個死性不改的人。

    花白禾淡然自若地請沈望先上了飛舟,看著他很自覺地接過了cao縱的位置,也相當淡定地一甩衣袍就往上躍去,同時在心中跟系統嘀咕道:

    “統兒,我這么高級的臉,不能讓人白看了去?!?/br>
    系統:“?”

    花白禾嘻嘻一笑,提議道:“我們找小謝師侄收點觀賞費吧?!?/br>
    系統聽見她那興致勃勃的語氣,察覺到謝青呈的視線依然死死地黏在自家宿主的身上,想了想,它能給的最大的仁慈,就是給謝青呈念兩句超度咒了。

    不多時,飛舟就已經抵達了合歡宗宗門管轄范圍的最東邊,如意村。

    再過去一些,就要進入靈寶門的地界了。

    他們的飛舟在這次目的地的如意村上方停下,就見到底下仿佛村長身份的人帶著村民們在門口東張西望地扎了一堆,不知在等什么。

    其中有個機靈些的,抬手指了指天上,立刻道:

    “看!仙人們來了!”

    “仙人們從天上來的!村長村長!”

    越來越多的人好奇地抬頭去看天上那個凌空的龐然大物,還是領頭的村長喝令一聲“不得無禮”,帶著人跟著禮貌地拜了下去。

    這如意村是距離合歡宗宗門最遠的地方,平日里只有每年年末的時候,才能見到合歡宗的一些凡俗弟子上門來收取一些“保護費”,其他時候,只要不遇上事兒,他們都沒有緣分能見到仙人。

    尤其是因為如意村所在的地方地產貧瘠,村子上下世代都捕河魚而生,卻因為那河流的靈氣不怎么充足,村子里十年也難出一個能被合歡宗收下的修煉天才。

    所以這次對于村中的煩心事居然能等到合歡宗的正經弟子們來解決,每個人臉上的憂愁都不見了,臉上帶著欣喜。

    村長甚至還上來就邀請他們吃些當地的土特產。

    好在沈望開口說了句“不必?!?/br>
    于是花白禾只得繼續充當發言代表,對村長笑瞇瞇地開口道:“聽聞近些日子,如意村村民們總在半夜聽見怪聲,更有一些養雞的戶主們發現自己家里還沒長大的小雞不小心丟了。

    因為如意村這地方實在貧瘠,旁邊的江河也不是什么能養出精怪的好水,如意村的人們對一些怪事的理解都還停留在傳說,當下就聽見村長越說越來勁兒:

    “仙人,小老兒常聽說有些魔修就喜歡躲在窮鄉僻壤中,抓那些剛出生的嬰孩來練殘忍的功法,我尋思著,也許我們如意村里,偷偷跑來了一個魔頭?!?/br>
    “也許是功法修煉不熟練,先拿那些幼牲下手,日后遭殃的就是我們如意村的嬰孩了!”

    “懇請各位仙人大顯神通,把那魔頭收走,還我們如意村一片祥和?!?/br>
    村長這話說完之后,后面對合歡宗弟子們又敬畏又膜拜,不遠不近跟著的那群人們紛紛舉起手附和道:

    “請仙人大顯神通!”

    “還我們安穩日子!”

    合歡宗弟子們:“……”

    眾人面面相覷,便是從“怪聲”、“抓還沒長大的雞仔吃”這種奇怪的特征,他們覺得出現個黃鼠狼精就頂天了,怎么動不動就來了個喜歡吃孩子的魔頭?

    人類的想象力真是無窮無盡。

    沈望跟凝光對視一眼,也從對方的眼中見到了相同的答案。

    對于他們這些出門來解決合歡宗下轄范圍內案子的弟子們來說,這種小精怪被傳成大魔頭,搞得所有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模式,才是九洲內的常態。

    當下花白禾就保持著微笑,安撫了村長幾句,說是有合歡宗的諸位在,村人們今晚大可安心睡個好覺。

    說罷,她簡單地掐了個手決,正想用個辦法將藏在附近的黃鼠狼給捉出來,忽然聽見江水的對面傳來幾道聲音:

    “抓住他!”

    “用離火陣困住它!”

    “過了江便是合歡宗的地界了,再想捉這家伙可就難了!秦師姐!”

    聽力好的幾個弟子們已經轉移了注意力,往江水的另一邊看去。

    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那邊的樹林里率先躥了出來,往江面上逃竄的同時,周圍還有藍的、紅的、綠的光不斷地從它身邊擦過,卻都偏偏沒有打中它。

    林中傳來一道冷靜至極的聲音:

    “南方朱雀,祈離之火,諸邪逼退,諸魔枉生——去!”

    隨即,那聲音的主人出現在了樹林的盡頭,隨著她兩指并攏的方向,其中一張明黃色的符箓從她指尖飛出,燃起一道熊熊的火焰,朝著那黑影直接躥去。

    那黑影察覺到身后的明火飛來,黑色的大片迷霧隨之一縮,似是畏懼身后追來的火焰一般,頭也不回地朝著面前的河中扎去!

    然而那火焰也跟著它一同入了水,卻并未在水中跟著熄滅,反而如同一盞跳躍的橙色燈盞,在江水中追著那黑色的東西而去。

    朱雀離火,至剛至陽之火,是世間一切陰-邪之物的克星。

    但凡被它盯中的妖魔,都逃不過被它焚盡的下場。

    對面的一行人追到了江邊,之前領頭用符箓召喚出朱雀離火的女修凝神注意著水底的動靜,對身旁的人說道:

    “這魎非水怪,屬性為土,必難以在水中潛-伏太久,祝師妹,豐師弟,你二人盯著岸邊,若是它一會兒沖出來,再用離火符,準備結成針法困住它!”

    “祈師弟,你去對面防著它逃跑!”

    “它已傷了三個村子的村人性命,哪怕不能拿它回宗門問罪,也必不能讓它再傷害更多無辜?!?/br>
    “是,秦師姐!”

    被她點名的兩個人各自捏出一張符箓,嚴陣以待地盯著江面,目光隨著底下那團追去的離火跟著動,誰也沒來得及注意到對面的狀況,只有那個祈師弟御器往前飛了一段,忽然看到對面的合歡宗弟子,愣了一下。

    反觀合歡宗這邊,有弟子在那黑影出現時開口提了一句:

    “是靈寶門的弟子,他們在追的是什么?”

    謝青呈微微一笑,正想裝個逼,就聽見沈望簡單地蹦出了一個字:

    “魎?!?/br>
    謝青呈:“……”

    提出疑問的弟子恍然大悟,對沈望拱了拱手:“師叔好眼力,這魑魅魍魎我只在書中聽過,一時間倒是半點想不起來?!?/br>
    說著話的同時,他臉上出現了幾分羞愧。

    謝青呈安慰自己道:“沒關系,刷刷弟子好感度而已,整個宗門上下我早就刷爆了,無所謂!”

    舒服些之后,他跟著眾人一同關注起了旁邊的動作。

    就在這時,只聽見凝光開口道:

    “這東西怕是不太好抓,若是一會兒讓它逃竄上來了,諸位師侄就當是歷練,給靈寶門幫個忙,莫讓那玩意兒逃了?!?/br>
    合歡宗的幾位筑基弟子連忙應是,紛紛準備掏出自己的法器,有些反應慢些的看到對面的靈寶門弟子御器渡江而來,還準備先跟他打個招呼一會兒策應!

    可誰也沒想到,水底那東西的逃跑速度更快了許多——

    就在凝光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河中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一個黑色的影子,獰笑著帶著身后的離火團朝著她沖來!

    說時遲,那時快!

    沈望的劍霎時間出鞘,朝著那黑影及其身后的火團刺去!

    那尖利的寶劍隱約有要將那黑霧連同身后的火焰串個對穿的架勢!

    這時候,江對岸突然傳來一聲:

    “不!”

    “小心!”

    “秦師姐有人!”

    便是合歡宗這邊,也有一些仍然反應不過來的弟子驚呼著叫出來,只一個來得及口齒清晰地喊一聲:

    “師叔!”

    謝青呈旁觀著,準備等沈望的劍穿過那東西無效之后,在凝光被這精怪附體之后,再出手直接救美人于水火之中。

    到時候,豈不是能直接讓凝光師叔以身相許?

    然而——

    誰也沒料到。

    空氣里忽然響起幾聲“咔嚓”、“咔嚓”的聲音。

    合歡宗弟子忽然覺得一陣涼意迎面撲來。

    他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見那道朝著凝光而去的黑影被劍光穿過的一剎那遲滯了些許,也就是在這個瞬間!

    凝光的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藍色的冰晶,連帶著她周遭的空氣被極速降溫。

    她伸出了手,直接握住了那團因為極度的冷意而不斷萎縮的黑影,在她纖纖素手握上去的那一刻,那黑影被凍住了。

    至于那令人牙酸的“咔嚓”聲——

    卻是花白禾徒手把黑影凍成的冰塊捏碎的聲響。

    頃刻間,地上就剩下幾片破碎的冰塊,其中已經被極寒的氣息凍住的黑影被那冰塊一同帶著分崩離析,在觸地融化的冰水中變成了一道灼黑液體跟著流淌出去,其間的邪惡氣息暴露在陽光下,很快就被曬蒸發了。

    而凝光周身的溫度至低,連帶著讓追著黑影而來的離火都跟著凝滯,直到發現追蹤的氣息消失,那團亮紅色的火焰才漸漸在空氣中撲滅。

    江對岸,秦唱晚回撤的動作晚了一步,幸虧沒有傷到對面的人,她松了一口氣。

    即刻對花白禾的方向拱了拱手,開口道:

    “唱晚學藝不精,未料到這東西竟還能借著水勢讓離火減速,破水而出時險些傷了道友,抱歉?!?/br>
    她臉上滿是慚愧和后怕,沒想到合歡宗的弟子也在這個附近,以至于她都不敢想象剛才那下要是讓合歡宗弟子或者是對面的普通村民遭到傷害,她該怎么回去復命。

    秦唱晚還在后怕,她身后的師弟師妹卻放下心來,交頭接耳地嘆道:

    “我差點以為咱要完了,放跑了那東西不說,還要得罪合歡宗的弟子們……”

    “是啊,魑魅魍魎等精怪水火不侵,唯有至剛的離火才能克它,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成冰的手法,莫非是以-毒-攻-毒?”

    “這人行動敏捷,實力竟然只是筑基大圓滿……哎,此等風華月貌之人,也不知是合歡宗哪位長老門下?!?/br>
    兩個人小聲地猜測起了對岸人的身份。

    之前那個祈師弟御器在江中,不知道該掉頭回去,還是該往前幫著自己的師姐跟著道歉。

    沈望看了看那個叫秦唱晚的女修,大約是因為對方險些連累他的師妹,所以他多看了兩眼。

    唯有花白禾也隔了一條江對秦唱晚略微頷首:

    “合歡宗,凝光,靈寶門諸位道友辛苦,不妨過來喝杯茶再領命回去?”

    她眼中帶著愉快的笑意,很滿意跟著沈望出門后能瞧見女主角的影子,這意味著她的任務進度有了,于是直接出聲邀請對方過來喝杯茶。

    于情于理,對面那些靈寶門的本來就對差點誤傷很羞愧,加上人家這個合歡宗地主都邀請了,故而沒多久,剩下的幾人就都渡江而來。

    秦唱晚再次羞愧地對花白禾道歉。

    花白禾笑著扶起她:“不必如此,此時實乃精怪惡毒,既已伏法,此事便揭過了?!?/br>
    何況,現在的秦唱晚也跟她一樣筑基大圓滿,能召喚離火已經很不錯了。

    秦唱晚感激不已,但卻沒有忘記這件事,尋思著也給合歡宗的弟子們幫個忙。

    說話間,已經到了正午,一直沒開口的謝青呈忽然道:

    “已盡正午,精怪們少有在這時候出來的,不如在此間暫且落腳半日,待到夜間,趁著對方作案一舉拿下,也省了我們找它的功夫?!?/br>
    其余弟子無可無不可——

    唯有花白禾在心中淡淡一笑。

    這個謝青呈哦……

    ……

    與此同時。

    合歡宗,聞道閣中。

    山心中那處萬年冰精上。

    星隱倏然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一雙嘲諷的眼睛:

    “現在才發現?”

    “怎么,你閉關出什么結果了嗎?我倒是沒看到你的修為有何精進之處?!?/br>
    星隱看著她,忽然動了動唇:

    “她呢?”

    那人的唇動了動,嘲意更深,止不住地笑出聲來。

    星隱臉色驟變,又問道:“她呢!”

    話語隱約有雷霆震怒在其中!

    然而與她同樣模樣的那人卻絲毫不懼,笑夠了才停下說道:“你是不是在這里頭關傻了?”

    “你知道,如今凝光幾歲了嗎?”

    “她說,有的花熟了,到了該摘下的季節——”

    那人不緊不慢地回憶了一下,而后才緩緩道:“我想想,這會兒她應該已經準備開動了吧?”

    星隱的臉色忽然陰沉了下去!

    那道心魔,竟然趁著她修煉的空隙,從這陣法中溜了出去!

    如意村內。

    花白禾特意挑了謝青呈想挑的那個房間,暗自在心中對系統說道:

    “這個謝青呈果真不老實,連我們家望望在這個偏遠小山村得到的丁點好處都不放過,吃相太難看了,我決定讓他給我把東西連渣吐出來,不對,碰都不讓他——”

    她關上房門,轉身準備找找這個房間里的一個地道,這地道底下埋著一個秘密,正是謝青呈此趟跟著沈望出來的原因。

    然而……

    她剛轉過身,忽然看到了一道坐在床邊的,無聲無息的玄色身影。

    此刻,那人正含笑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潤的光。

    花白禾往前走的步伐霎時間停住了。

    她第一反應是,這村子里的黃鼠狼精膽子很大啊,居然還敢冒充她師父?

    然而第二反應是……

    不對,不是幻術。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失而復得的狂喜與試探:

    “師父……星、星隱……你怎么……”

    床沿邊的人對她招了招手,語氣是對她的慣有的溫和,低聲道:

    “療傷耽誤的時間久了些?!?/br>
    “過來讓我看看?!?/br>
    “許多年不見了,我太想你,一出關打聽到你在外頭,這就趕不及地……直接來了?!?/br>
    花白禾被她的話哄的眼睛都有點紅,自然也沒介意她抬手布下隔音陣法的深意,只以為她是準備跟自己好好說話,不想讓別人聽見。

    于是花白禾雀躍地朝著她撲去,細想著自己這么多年的委屈,撲進她懷里,抱著她的腰就想撒嬌:

    “你讓我等了好久……”

    星隱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低頭湊到她的耳邊,含笑問了一句:

    “憋壞了嗎?”

    花白禾臉上浮起微微的熱意,不好意思地抬頭去看她的眼睛,剛破廉恥地點了點頭,忽然發覺不對,問了一句:

    “你的眼睛怎么了?”

    只見,星隱在她抬頭的剎那,眼瞳中的黑色慢慢褪去,轉而成為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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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注了下注了!

    請問老花成年后的第一球入魂,歸屬是誰?!

    猜中的抽人發紅包!

    目前:

    a,星隱

    b,星隱的這個紅眼心魔

    c,星隱的另一個嘲諷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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