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雙修嗎(八)
星隱再度閉上了眼睛。 哪怕她此刻識海中翻涌著過往她與面前這人紅浪翻滾的畫面, 讓她這個輔修了“冰肌玉骨”功法的人都感受到身體內部隨著心臟搏動的節奏, 血脈里滾滾而出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熱量。 那溫度似乎能從她的血管里漫出來, 將她的表面皮膚都熏的通紅。 起初那酡色還不顯,直到脖頸處的肌膚變了色, 凝脂般的雪白被融化,反倒成了一片通紅。 那熱度從她的脖子爬到了她的臉上,將一個冰美人染得姹紫嫣紅,倒有幾分禁-欲般的撩人。 以至于明明是主動的那一個, 花白禾看著看著,卻覺星隱比自己過分的多。 她腰眼一軟,往前略傾了些,挨到了星隱的懷中,抱著她腰的手輕輕地沿著她的背脊線往上若有若無地點了上去, 生怕對方心底的癢意不夠似的。 最終, 花白禾笑彎了唇,抱著星隱的脖子,碰瓷一樣地倒在了她的身上,上身的重量也跟著壓了過去,刻意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你怎么不看我呀?” 明知故問。 星隱被她那比狐-貍還要嫵媚的聲線撥弄的耳廓也向高溫投降, 不一會兒也成了淺淺的粉。 花白禾見狀, 嘖嘖嘆了一句: “我都還沒碰你,你就不行了?” 聲音里帶著十足的調笑意味, 在星隱已經爆-發邊緣的心中又倒了一勺熱油。 星隱深呼吸了一口氣, 隱約覺得自己吸進來的氣息都是灼人的, 她就保持著緊緊閉著眼睛的姿勢沒動,雙手甚至還垂在身側,從方才到現在,半點主動的動作都沒有。 直到聽了這句話—— 星隱的手心里藏著顫抖,慢慢地抬了起來。 哪怕她閉著眼睛,這會兒的她也算不上是全瞎,修練到大乘期的地步,修士的靈識輻射范圍之廣,非尋常人所能想象。 只要她想,上五洲的地界范圍內,但凡沒有屏-蔽窺伺的陣法所在處,都是她一念之間就能抵達的地方。 所以…… 即便她自欺欺人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神識依然誠實地為她描摹出了跟前這人的輪廓。 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但凡稍稍用點力,也許都會在上面留下青紫色的印子。 何況,面前這個看似已然成年的妖-精,實際上只是個剛剛筑基的小娃娃。 筑基與大乘的力量差…… 簡直能讓她位于超然的優勢頂端,將這人隨心所欲揉搓。 星隱一時不察,腦海里果真被這些思想鉆了空子,一時間,靈臺中上演的畫面,更香-艷了許多。 她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抬手的動作對自己來說十分慢,但在花白禾看來則是眨眼間的速度。 正想說她一句犯規,以為她要用境界壓制自己—— 可下一剎,星隱的手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白禾:“?” 原、原地開始嗎? 她正想跟星隱的力量抗爭一下,當上面的那一個,然而隨著對方這一掌落下,對方的靈力如山海般強勢而又霸道地順著往她的身體里灌入。 雖說那力量不帶著破壞-欲,卻也讓花白禾無法拒絕。 花白禾只覺被她拍到的肩膀一沉,整個人都似乎被那無法反抗的力量壓著不斷往下、再往下,明明她的膝蓋還倔強地挺直了,卻依然發覺自己在不斷的變矮、變矮。 待她怔愣中驚覺自己已經要用仰視的角度去看這人時,花白禾才反應過來…… 星隱這是一下把自己給打回了原形。 她睜圓了眼睛,正想抗議一下,忽然發現兩道鮮紅的痕跡從星隱的鼻子里流了下來。 花白禾頓時顧不上抗爭了,抬頭就是一句嘲笑: “上火了?” 星隱睜開眼睛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睛深處隱約有紅光一閃而過。 那是轉瞬即逝的變化,卻依然讓花白禾抓住了,于是她忽然清醒地意識到,星隱一個大乘期的老祖,真會因為上火就流鼻血嗎? 表面看上去可能只是個小毛病,但她的身體強度已然同尋常人不一樣,別說是感冒發燒流鼻血了,花白禾懷疑就是現代的那些可怕的病-毒過來,都沒法侵襲她的身體。 那么,這問題就嚴重了。 花白禾愣了半天,也不敢再皮了,即刻扒著她的衣袍問道: “你怎么了?” 一邊問,她還一邊喊系統:“統兒,這是什么情況?” 系統在她修煉的時候,就在重新檢查之前接受的世界線,給她輔導的同時,本身也像是一塊捏不完水的海綿,使勁吸收著這個世界里的基本常識。 聞言即刻回道: “我看著像是她的修行出了什么問題?!?/br> “修煉到后期,心境很重要,稍有差池,走火入魔,修為頃刻間灰飛煙滅都是可能的?!?/br> 花白禾心中“咯噔”一聲。 玩大了。 她即刻乖巧如鵪鶉,方才的張揚、得意全都不見,只剩下幾分惴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前幾個世界身體不好的情況,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修行有礙?” 星隱沒說話,只垂眸看著她恢復到原先的模樣,抬手用袖子擋了擋自己的臉,而后側過腦袋,低聲道: “沒有,你別想太多?!?/br> “不過是近日心火太旺罷了?!?/br> 花白禾:“……” 我信你個鬼。 她一想到是修行上的問題,腦海中冒出的第一樣東西就是自己的功法。 那本抽獎得到的《合歡意》。 因為一直沒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之前也還未踏入修行之路,花白禾也就沒想起來跟星隱提這個事情,本想著今晚辦了事情之后拿出來的—— 沒想到事兒沒辦成,還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她擔心星隱用縮地成寸術法消失在自己的跟前,不再多說這件事,于是趕忙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張口便直接道: “我有一本天級的雙修功法!” “《合歡意》,合歡宗最初的那兩位掌門所留,后被邪魔外道來犯中,不慎流落于北地‘漿池’中,半個字都沒留下,從此不存于世的那一部功法?!?/br> 星隱面上出現了幾分詫異。 似乎也沒想到她能有這個東西。 她神色動了動,對花白禾說道:“這事,莫再與別人說了?!?/br> 盡管了解花白禾守口如瓶的性子,她也忍不住叮囑一句,就怕她懷璧其罪,招來了什么禍端。 花白禾點了點頭,隨后又飛快搖頭,佯裝嗔怒: “這是重點嗎?” 重點難道不是你我二人雙修? 那可是天級功法??! 星隱知道她想說的東西,登時唇邊就漫出幾分無奈來。 她算是明白了,花白禾根本就沒翻看過《合歡意》。 星隱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花白禾說道: “便是《合歡意》,雙修之人的境界也得在五個大境界之內,這已經是天級功法的厲害之處,換做是門內那本地級功法,雙修二人間相差只能在三個大境界內?!?/br> 如今凝光還在筑基,跟星隱之間差著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六個大境界,若是雙修,凝光的修行底子就會被完全毀掉。 這也是星隱不同意拿鼎爐來修煉的原因。 沒有用,也是平白助長了某些風氣,讓一些無辜的人遭殃罷了。 掌門最初憂心于她沒落后,合歡宗再找不出一個能撐門面的人,所以病急亂投醫,想著直接買回來一個天賦異稟的小娃娃,從小養到大,這期間星隱不再修煉,提住自己的境界,日后再讓她看看合不合適。 若能行,就從地級雙修功法入手。 后來,掌門察覺出她沒這個意向,又想著借用鼎爐能夠吸收精華藥液的體質,讓小娃娃們在合適的范圍內吸收精華藥液,隨后再直接傳給她。 但是這收效也并不會大。 哪怕頂級的鼎爐體質修士身子能直接承受天材地寶的精華,而且只要用特殊的術法保護住鼎爐們的身子骨與筋脈,這法子可謂是對星隱和鼎爐體質的修士百利而無一害。 盡管那陣法需用的符箓特別,也十分挑剔周遭的靈力濃度,但終究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畢竟合歡宗如此多年的底蘊和積蓄擺在這里。 可是…… 終究這些都不是正經的修煉之道。 星隱知道,自己在修行道路上,問道與功法這關過不去,再好的法子,她也只能夠一輩子停在大乘期。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 章掌門后來也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知道所有的法子都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根本在于,星隱想要一個能夠成仙的辦法,想要一個能夠修成道的辦法,可是…… 合歡宗給不了她。 想到這里,星隱的思路甚至還岔了岔,想起了帶回花白禾之前的,關于尋香樓的事情。 在去到尋香樓拍賣會的前幾日,她并非在合歡宗里干坐著。 為了這場拍賣會,她做了許多打算。 畢竟干相思最熬人,所以她查了查這個尋香樓的底細,知道對方只是一群手段酷烈、在上五洲與下四洲的“兩不管”地帶做出了些成績的魔修,靠著詭譎的術法和散布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在那地界當了龍頭老大。 因為那地界的修士們大多是散修,就靠著尋香樓提供的庇護進行修煉,里面魚龍混雜,加上那地界因為上古時期遺留的大戰,還留了一道溝通陰曹地府的夾縫在內,時不時有鬼修冒頭,跟那些散修有不明不白的牽扯。 正道人士管不了這個事情,畢竟一不小心還要跟陰曹地府的勢力牽扯,這就容易成了陰陽兩界的矛盾。 于是,近些年那尋香樓越來越囂張。 三十年前,尋香樓的生意做到了上五洲來,拍賣會初時也很是中規中矩,后來就開始夾雜一些“私-貨”。 然而在這個階段,妖族也已經摻和進來了,正道人士不想要的東西,正是妖族喜歡的東西。 于是上五洲的大門派對尋香樓的觀感十分之復雜,一方面尋香樓的能人異士真的多,為了完成委托任務能派出前赴后繼的死士。 另一方面,尋香樓的許多生意跟南部的一些家族勢力有牽扯,那些家族不僅很會用尋香樓這把刀,同時每年又能夠為各大門派輸送一些強大的、新鮮的血液,畢竟九洲上這些大家族的勢力都能與凡人的帝國相提并論。 久而久之,上五洲各大門派誰也沒有開口提一句要討伐尋香樓的事情。 不過是表面上相安無事,實則門派中除卻去購買一些普通材料的弟子,其他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往尋香樓去。 去了說不好就被代表了整個上五洲門派的立場。 之前章掌門想幫她買鼎爐的時候,也是想著讓幾個小弟子去辦。 然而星隱偏偏就真身去了。 不僅去,還破壞了尋香樓的交易,讓尋香樓那日的壓軸好戲演不下去,除卻明面上直接將花白禾與沈望帶走之后,其他的她也早就安排上了。 那是尋香樓絕不會懷疑到的對象。 …… 思緒一時間扯的有些遠。 星隱拉回想法的時候,正看到凝光垂頭喪氣的樣子,低著腦袋不知在郁悶自己修煉的速度太慢,還是剛才邀功失敗太過沮喪。 哪怕剛才她腦海中閃過許多的內容,現實中也不過是寥寥的功夫。 花白禾的心情才剛沉下去,就感覺腦袋上搭了個重量,而后那力道還在她的腦門上蹭了蹭。 她順著那人的力道抬起頭,巴巴地看著星隱,半晌才痛定思痛一般,開口說道: “我會努力修煉的?!?/br> “我再也不激你了?!?/br> “你別出事,好嗎?” 星隱想到自己剛才差點陷入某些霏霏念頭中難以自拔的模樣,掐了個手決即刻將臉上清得干干凈凈之后,對小娃娃扯了扯唇角。 “好?!?/br> 她回答道。 就算是沖著要護這人一輩子這點來說,她都不會讓自己出事。 但是今晚內傷的那些筋脈,倒是需要打坐調息一下。 星隱的視線放空了稍許,不久后半蹲了下來,對花白禾道:“我要閉關幾日療傷,你與沈望如今已經心法入門,過幾日便是宗門弟子入‘問道樓’挑選功法的日子,你二人與諸位弟子同去便可?!?/br> 花白禾眨巴著眼睛,想道: 果然還是被自己刺激到內傷了嗎? 不過,閉關療傷的話,她這幾天就得自己睡偏殿了吧。 但是在星隱的問題面前,她這些就都成了小場面。 花白禾點了點頭,應道: “好的,師父,徒兒聽話的?!?/br> 只要星隱沒事…… 再吃一段時間素,對她來說,也沒什么了。 聽到這話的系統:“……” 不知道為什么,想了想花白禾的秉性,想到她能忍受無rou令人瘦的日子,它竟然詭異得覺得花白禾對星隱是真愛了? 系統晃了晃腦袋,不小心晃出去了一張表情包: “【你干啥呀!.jpg】” 花白禾腦海中猛然被一個拿著瓜子搖晃到圖片模糊的倉鼠圖拍在臉上,還以為系統是受不了她裝嫩,頓時回了一句: “我在疼老婆呀?!?/br> 系統:“……汪?” 現實中。 星隱摸了下花白禾的腦袋,讓她這幾日記得跟沈望好好修煉,但不要太苦,注意休息,然后就閃身進了自己平日里修煉的洞府內—— 這地兒位于聞道閣的閣樓底下,嚴格意義上來說屬于這座山的山心部分。 因為星隱修煉的功法偏寒性,她修煉處的溫度也不高,甚至還從九洲的其他地界尋來了一塊萬年冰-精,光是這一塊冰放在宗門內,能讓方圓百里的地方都成為冰天雪地的世界。 故而,此刻周圍的山壁上都刻著復雜的上古文字,密密麻麻的字符構成的陣法以那萬年冰-精為中心,向周遭輻射出去。 那塊冰的冰面十分平坦,正好容人坐上去打坐,而陣法則是恰好能護住這寒氣不從山中滲出,同時也是個防御陣法,能讓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到此方天地中來。 盤腿坐上去的同時,星隱不知冥冥中哪來的預感,總覺得自己這次的療傷并不會那么容易,于是她想了想,又摸出一塊長條的玉簡來。 將那玉簡往自己的眉心處一貼,星隱再拿開的時候,那瑩白的玉面上就發出一道白色的光,里頭慢慢穿出一個聲音來: “千主,這有一枚修士的玉簡在發光,是不是有人以神識傳訊于您?” “我這青丘國哪來的人類修士的玩意兒?莫不是哪次逛花街時被哪個人瞧上,為了與我共渡一場魚水歡,悄摸塞在你身上的東西吧,丟了?!?/br> “是我不小心了……”首次出聲的那個書生氣滿滿的男人語帶愧疚的說道。 千魅笑了笑,聲音里帶著隔了層玉簡都無法阻擋的sao-氣: “無妨,來,今兒我教你個好東西~” 終于意識到自己再不開口,可能就要聽個現場版的星隱,登時出聲道: “千魅,上次我同你說的事情,如何了?” 冷冷淡淡的聲音忽然在妖族妖王殿內響起,將千魅嚇了一條。 便是周遭那些玩鬧的小狐貍們,也被這個冷淡的聲音瞬間壓平了腦海里那些荒唐的念頭,連尾巴都夾了起來,野-獸的本能讓它們被這聲音中蘊含的力量嚇得瑟瑟發抖。 千魅剛將自己的小相好拉到榻上,聽見這聲音,頓時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星隱,姑奶奶是遭你克嗎?每次總卡在老娘尋歡作樂時出現,你上輩子是人間的教書匠嗎?專門抓學生的那種?” 聞言,星隱十分冷淡地回了一句: “我可沒有你這么個每日十二個時辰都在發-情的壞學生,怕折壽?!?/br> 千魅:“……” 她想順著這片薄薄的玉簡,直接爬到另一頭去,跟這星隱真人約戰! 千魅怕自己被這家伙氣死,干脆不跟她扯這些有的沒得,只問道:“找你姑奶奶什么事兒——上次的事情,噢~想起來了?!?/br> 她懶洋洋地拖著音調。 畢竟星隱能拜托她的事情從來都不很多,當即開口嘲道: “怎么,那日你是知道自己太窮,買不起所有的,這才求著你姑奶奶給你擦屁股嗎?” 星隱懶得搭理她,只對她說道: “人呢?” 千魅哼了一聲,知道她的真實意圖是,人類的修士不好摻和進“兩不管”地帶當中來,所以才將這個得罪各大宗門的事情拜托到她妖族的頭上來。 如此,就算買下鼎爐的那些大家族發現端倪,也只會以為是仇人做的。 畢竟,當日最看不舒服尋香樓的人——星隱老祖已經一劍泯恩仇了,當場報仇當場走了,并沒其他的表示。 千魅想了想,問了一句:“你若是早有心救他們,何必等那一場拍賣,之前就動手,豈不更好?” 星隱平靜地回道:“尋香樓在上五洲盤踞已久,若不是南方那些家族勢力的支持,以它的背景,如何能走到今天?” 她說:“我就是要讓鼎爐的價格高到他們傾家蕩產,再讓他們嘗一嘗心血付諸東流的滋味?!?/br> 傾家蕩產買一個鼎爐回去幫助不成器的家族繼承人,結果買回去了之后發現人沒了,買家豈不是會瘋掉? 何況…… 這也不是某人第一次這么做了。 星隱開口指了一句:“在我讓你幫忙之前,你從各大世家偷走的鼎爐還少嗎?你們九尾狐一族,缺男人缺到這個地步了?” 千魅:“……” 她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微笑著恫嚇道:“我勸你好好說話,星隱,得罪了你姑奶奶,我明日便散消息出去,就讓那些家族冤有頭債有主,指路合歡宗!” 星隱沒有搭理她的威脅,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時間不能浪費在這只sao-狐-貍身上,她直指中心: “我將那些人交給你,你若是也學著魔修那些骯臟的手段對他們,被我發現了——” “我們妖族可不比你們人毒,星隱,需要我告訴你,最早被帶到妖族的那個鼎爐修士如今光景嗎?” 她以為星隱并不曉得妖族內的情況,結果玉簡里卻傳來了十分簡單的一句: “那人不是日日被你帶在身邊嗎?” 妖王千魅最喜歡的人類修士。 表面上看著溫文爾雅,害羞的很,對妖王百依百順,好像半點脾氣和架子都沒有的樣子,一副任人欺負的柔弱斯文臉。 實際上…… 鮮少有人知道,那書生是妖族為數不多的大乘后期修士。 而且這人也是鼎爐體質。 人人都以為千魅是找了個聽話的小書生玩一玩,卻沒有幾個知道,其實沒有他,也就沒有千魅。 千魅從鼻腔里哼笑了一聲,對她道:“沒想到這都沒瞞過你?!?/br> 說是沒想到,她話里也沒幾分詫異。 只是隨后懶洋洋地笑著,又補了一句:“放心吧,我九尾狐一族的雙修功法確實需要修成人身的男修士,有鼎爐體質的人來修行也是事半功倍的效果?!?/br> “但是——” “我們的雙修功法講究的是情投意合,哪怕狐族魅-術聞名九洲,但情情愛愛這種事,能不能用魅-術欺騙過去,你難道不清楚嗎?” “嗯,你確實不清楚,畢竟你沒有道侶?!?/br> “總而言之,如今那幾個小娃娃來了我們狐族,自然是會好生養著待他們成年,憑他們意愿與其他的女兒們成親,若是不愿意,妖族地界恰好不小,仍然能容下這些人類?!?/br> 星隱聽見她的回答,眼皮子略動了動,低聲說了一句: “最好如此?!?/br> 而后,她單方面切斷了通訊,讓正想跟她炫耀一下自己門中今年有多少弟子用雙修功法晉級成老祖級別的千魅,一下將話卡在了喉嚨里。 差點哽??! 旁邊那書生抬手便給她拈來了一壺水,溫聲細語,脾氣相當好地勸了一句: “千主,喝點水?!?/br> 千魅原本氣的仰倒的模樣,在看到書生那皮相上佳的模樣之后,頓時又消了氣,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捻著他披散下來的長發笑了笑,溫聲道: “還是你好?!?/br> “不像某些老尼姑,憋的久了,人性也沒有了,話也不會說了?!?/br> 那書生模樣的男人頓時對她笑了笑,看她的眼眸里都是暖融融的情意,不對她偷偷說星隱的話發表什么看法。 他知道,九洲內少有能讓千魅看得進眼的人。 自己是一個,星隱也是一個。 這兩人說話雖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實際上交情倒是十分不錯,算是難得的知己。 千魅從他的手中將茶杯抽出,丟到一旁,在與他行樂之前,嘀咕了一句: “我看那老尼姑有要徹底收拾尋歡樓的意思,你記得提醒下邊的兒女們,日后找尋材料,少找捷徑,省得被牽連進人族那些糟心事里頭?!?/br> “我省得?!蹦菚鷳?。 千魅高興于自家的情人如此識趣,捧著他臉親了上去,輕聲喟嘆: “不愧是我的解語花啊……” 妖王殿內,不久后便又是一陣蜂蝶浪語。 …… 然而,誰也沒料到,狐族那些夾緊尾巴當小可憐的妖修們,在收到這個指令之后,膽戰心驚地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尋香樓倒閉的消息。 這一等,就是八年。 聞道閣中。 花白禾十分聽話地跟沈望老實地在閣內修煉了許多天,修煉的同時也在耐心等待著星隱的出關。 三日,五日,半旬…… 眼看著就要過去一個月了,花白禾在聞道閣門口站了許久,目光眺望著遠處,表面上一副在發呆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放空想法,跟系統聊天。 “統兒,我都已經挑好了功法,她怎么還沒養好傷出來呢?” 若不是花白禾找不到星隱的所在,加上修煉時不許旁人打擾,她真想湊到星隱的跟前去看看她的情況,問問她是否還安好…… 再跟她說一句: 我有些想你了。 系統只耐心地跟她解釋道:“修行之時,外界的時間流速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短則十天半個月,到了星隱那個級別,便是八年十年也是可能的?!?/br> 系統想了想,這是花白禾第兩百零五次問自己這個問題。 所幸系統終究不是人類,別說花白禾是問兩百遍,哪怕是兩千遍,兩萬遍,它依然能夠好脾氣地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它能感覺到這人深切的思念。 花白禾嘆了一口氣。 道理她都懂,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就這樣等啊等—— 等到了第三十日。 花白禾終于學會了給自己找事情做。 之前挑選功法的時候,她并沒有挑選太過復雜的一部功法,甚至不需要借助外部的兵-器來完成。 因為她還沒想好要用什么兵器,所以想著先加強一下自己本身的戰斗力,就當是強身健體了。 從章掌門那兒,她得知了師父星隱當年輔修的功法《冰肌玉骨》。 于是她也站在了那部功法前,研究起了如何增強自己本身的力量。 冰肌玉骨入門,需用寒性最低的冰塊,裝入桶中,直至身體習慣那涼寒氣息,在修煉的過程中將那一縷輕輕的寒氣帶入筋脈中。 因修行之人有靈力護體,所以冰的這點兒寒氣算不了什么。 難得是如何將那一縷寒氣引入筋脈中,保持運行不讓它離開,隨后服下溫養五臟六腑的草藥來護住自己的內臟不至于被寒氣入侵。 這只是入門級別。 正式的功法第一層,冰天雪地。 要求修士用冰水融入諸多極寒的草藥,整個人進入其中浸泡,并修行心法口訣,待到七七四十九日后,第一層功成。 屆時,修士欲水而出,凡她所至之處,周遭哪怕是酷暑溫度,都自動被冰肌玉骨第一層化作如沐春風。 花白禾看著功法介紹的第一層,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沒有空調就自己制造!我懂!” 然后她看了看《冰肌玉骨》第二層: 步步生蓮。 采九洲極寒地雪種回來,日日吞服,于體內煉化,八八六十四天后,修士煉化的體內雪種將會扎根于各重大關竅處,功成那日,修士往前每走出一步,地面都結一層冰,冰面上是略微破碎的紋路,仿佛蓮花。 與此同時,修士的皮膚上各關竅處,都會浮現出冰色的紋路,待到六個時辰才消融。 到了這個境界,任何與她戰斗的人,都仿佛擊打一塊硬度極高的寒冰,力量稍大些,撞到她的骨頭上便是令人牙酸的‘咔嚓’聲。 該功法總共有十層,抵達第十層之后—— 修士有不死之身。 哪怕被恐怖的力量擊打破碎,但那冰渣渣會自動融成水,再復合起來,重塑為人。 而一旦恢復成人的模樣,身體便又如堅冰,讓人難以打碎。 在這個過程中,肌rou、骨頭、筋脈、血液、五臟六腑、關節……功法將會一點點地將一個人塑成堅不可摧的存在。 花白禾不知道星隱得用多么強的精神力,才能不挨凍。 反正對她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一腳跨進冰桶里,凍的哆嗦了,卻依然沒有任何辦法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哆嗦地牙齒都在打顫: “好……冷……啊……” 在她的視線里,門是波浪的,冰桶是波浪的,就連閣樓頂的橫梁都是波浪線! 冷到幾乎要出現幻覺了。 然而,此時的她就連讓系統播放個火辣點的片子轉移點注意力都不行。 因為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一旦她開始修煉,系統就在她耳邊循環播放功法內容,讓花白禾仿佛被念咒的猴子,成日被那功法洗腦到能倒背如流的地步。 當第一縷寒氣被牽入她的筋脈內時—— 她的《冰肌玉骨》功法,也宣告正式開始修煉! …… 同一時刻。 聞道閣的閣樓底下,山心某處修煉的洞府中。 坐在萬年冰-精上,眉毛上都覆蓋了一層冰霜的人,似乎對上頭發生的事情若有所覺。 她的眉毛動了動,覆在上頭的寒霜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細細碎碎的聲音砸在底下如鏡般的冰面上。 還未等睜眼,旁邊忽然出現了一道冷冰冰的,在她聽來格外熟悉的聲音,只其中含著的不正經的調笑意味,讓她聽了很是刺耳。 “你看,便是功法第八層,也無法凍住你心頭的欲念,你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倒是不知,修界中人,便是師徒關系,也能如此胡來嗎?” “當師父的,竟然對徒弟生出這樣的心思……嘖嘖?!?/br> 前面的內容,讓星隱不想搭理,可到了最后的那句,她卻是忍無可忍地睜開了眼睛。 在她的面前,赫然有一道人影,盤腿而坐,與她相對。 星隱面上沒有半分驚訝,直直地看入那人的眼中…… 那雙,與她一模一樣的眼中。 只不過對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嘲諷,神色頗有些玩世不恭,一副毫不正經的模樣。 星隱終于開口了,臉上的冰霜慢慢地脫落,連聲音的溫度都低了許多: “我與她之間,非爾等所能置喙?!?/br> 那人穿著與她一模一樣的,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星辰而成的道袍,聽了她的話語,坐姿松散了許多,唇角露出點吊兒郎當的笑容,對她說道: “爾等?” 她笑著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怎么連自己都不敢正視呢?” 說到一半,那人歪了歪腦袋,忽地望向星隱的身后,笑著問了一句:“你說是吧?” 只見星隱的背后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道玄色身影,那人趴在星隱的耳邊,笑語吟吟地開口道: “是呀,我可比你誠實多了?!?/br> “我喜歡凝光,想同她在一塊兒,也想拉著她做些快樂的事情,將她標記成我的人兒,將她壓在柔軟的床上,聽她用軟軟的聲音、哀求般的語氣,無奈地喊我一聲‘師父’……” ※※※※※※※※※※※※※※※※※※※※ 今天寫了六個小時,真的沒想到自己寫這么久。 修-真真難寫…… * 但是好在把這個世界的玩法抖出來了??! 嘻嘻嘻,出來的這倆跟星隱什么關系,你們懂吧? 心-魔哦~ 可愛的心-魔哦~ 刺激的心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