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雙修嗎(三)
洗澡的木桶足夠高, 雖然相對成年人的浴桶而言小了許多, 但對于如今這一個個瘦雞樣兒的小孩兒來說, 每個人站在里頭都只能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 也即是說,花白禾頂多能跟沈望那張麻木的臉對上, 雙方都無法看清對方在桶內究竟進行了什么動作。 花白禾跟系統皮歸皮,洗澡的時候想到尋香樓給她們這個女孩子也用這么一招,心中忍不住泛上一層反感和厭惡。 尤其是周圍一群未成熟的蘿卜頭臉上的惶恐,和那些糙皮老嫗手中的嫻熟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時候, 更不難讓她聯想到鼎爐們的下場。 有些人喪失人性之后…… 那可真是比野獸還不如。 她低頭將自己洗的干干凈凈,那些管理他們的老婆子看她乖巧,也沒對她過多檢查—— 畢竟這只是恐-嚇這些小朋友的其中一個步驟。 真要被那些客人買走了,有的不僅僅滿足于利用這些鼎爐體質的小家伙,吸收他們體內的靈氣之后, 還要用各種的靈丹妙藥給他們泡身體, 經過他們的體質過濾掉藥中的雜質,再直接吸收他們體內提純后的精華。 當然,在這過程中也產生了許多的悲劇,這段時間以來這些老嫗們給他們講的傳言一個比一個可怕,花白禾閉著眼睛都能信手拈來幾個。 比如曾有世家少爺的身子太差, 對那些補藥的吸收效果也不是很好, 買了一個中等資質的鼎爐之后,將那個“鼎爐”在藥效最好, 丹爐溫度最高的時候扔了進去, 卻因為那小孩兒的資質一般, 扔進爐中直接被煮熟了…… 聽完這個故事,整個尋香樓這一批的小孩子臉上全是驚恐,那天連理性的素飯菜都不敢吃,晚上覺都不敢睡,像是成堆的鵪鶉一樣擠在一起,各個瑟瑟發抖。 因為,鼎爐的體質太好,就意味著他們遭受的磨難,會更多,無論如何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場。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安分些,享受你們人生中可能是最安穩的三天吧?!闭敃r,所有的光屁股蛋小孩兒都洗完了,老嫗挽了挽袖子,喝令那些手腳麻利的小廝把水桶搬出去,又隨手拈了個除塵除水的法訣,室內就煥然一新了。 一眾小屁孩平生第一次感受被人爆-菊的痛苦,哪怕還不知羞恥心為具體何物,也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沒人敢跟老婆子嗆聲。 尤其是往日里鬧事最兇,最會給那些人找麻煩的花白禾,這會兒也在角落里安靜如雞,其他的小綿羊以為她被罰怕了,于是更不敢造次了。 那老嫗滿意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又讓人拿來許多套衣裳,讓他們給換上。 那布料緞子實屬上乘,摸上去冰冰涼涼,滑得很,是這群小孩兒從被抓來之后穿的最好的衣裳。 然而沒有任何人的臉上帶著高興—— 就像是知道自己出籠就要挨宰的家禽一樣,太過年幼的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自己那黑暗的未來。 換好了衣服之后,樓里的人就送來了各種各樣的丹藥,那領頭的老女人還在繼續逼逼: “身上有傷的先吃紫色的,綠色的等你們餓了再吃,省著點,樓里可不會給你多的?!?/br> 分完東西,花白禾想著總算聽不見她那難聽的嗓子,剛松了一口氣,又發現那女生要開口,她禁不住在角落里“嘖”了一聲。 聲響落下,整個房間都跟著靜了靜。 系統在心中暗道:來了。 之前洗澡的時候花白禾純粹是被那沈望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沒來得及搞事。 畢竟是當過大佬的女人,花白禾要是能在這樓里讓別人舒坦地訓她一個時辰,系統能給那人跪下叫爸爸。 發話的老女人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角落,在她和沈望之間動了動,目光里寫著一句話: ‘接下來我將要抓一個幸運鵝去旁邊的柴房里挨打!’ 沈望的注意力往身側的女生上挪了挪,但是眼睛卻沒動,他不屑于給這群敗類當走狗,只要別人不搞他,他也不主動挑事。 出乎他意料的,旁邊響起來一個笑吟吟的聲音,話語里透著伶俐勁兒: “我聽說,人間的屠夫在宰了雞、鴨等禽類之前,總會喂些好點的飼料,甚至還給那些雞鴨唱唱歌,你們知道是為什么嗎?” 那領頭的老嫗心中暗罵她果然不是個省事的,這會兒看她又出來挑刺,正想指著她破口大罵,就聽見她語速飛快的搶了話頭: “因為這樣安詳死去的雞鴨在死前才不至于因為心情過度惶恐,引得rou質發酸,破壞了rou的美感——” “同樣的道理,我們這些砧板上的魚也馬上要赴死了,你說如果本來是品質上乘的鼎爐,因為聽多了糟老婆子的野雞嗓,導致心情變差,上好的體質也跟著敗壞,降落成中等,買主會不會說你們尋香樓店大欺客呀?” “這會兒你們已經把我掛出去了吧?我是你們的壓軸貨色吧?要是買走我的人突然發現我只是個普通的、靈根敗壞的劣質品,你們這尋香樓的名聲豈不是就壞在你一人手里了?” 她一張嘴就是叭叭的話,將那老女人堵的差點心肌梗塞。 那臉皮都耷拉下來的女人指著她半天,出口只能出來一句:“你!你……” 她們這些在修真界毫無資質的普通人,平日里也就只能用靈丹妙藥堆一堆自己的壽命,為了那些低等的丹藥,也得對更高一等的修士們裝孫子。 早不去人間界的她們,自然不知道花白禾說的話是真是假。 見到這小妮子竟然在這當口還敢挑釁,領頭的那個動了動手,想抬手甩給她一巴掌,但是手都還沒揚起來,又聽見一句: “哎喲,這一巴掌下來我得吐血吧?又得浪費多少藥呀?萬一我吃了藥不見好,錯過了三天后最盛大的拍賣會,樓里得虧多少錢呀?你擔當的起嗎?” 那老婆子有心想說,她還沒見過有人能吃了靈藥不見好的。 但是她卻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一個月前,這個小姑娘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偷偷解開了身上的枷鎖,從尋香樓里逃出去了,所幸守衛們反應夠快,放狗給追回來了。 那一次,她被抓回來后打的差點死掉,卻不肯吃藥,想直接死去。 樓里當時有個高級的管事來巡查,好奇地“咦”了一聲,說道:“這體質倒是特殊,她的靈臺怕是與常人不同?!?/br> 還是那天級管事給她用了個幻術,才讓她本能地吸收了那些藥液的精華,傷勢恢復了小半。 樓里有心要給她教訓,讓她新傷舊傷沒斷過,總算才讓她在這后頭又安靜了一個月。 如今拍賣會就在眼前,她的起步價可是十萬靈石,若是真在這個當口上,老嫗因為個人之私,看不下去給了她一巴掌,導致她身上再添傷勢,驚動了天級管事—— 那她這一時爽快,恐怕也會耽誤她日后的前程。 她便是忍忍又何妨? 那老婆子暢想了一番日后聽見這死小孩兒凄慘的下場,心中舒坦許多,當即陰笑道: “老婆子話少說點倒是無妨,可天字十三號你卻別怪我提醒的不夠——這幾日是樓中守衛最嚴實的時候,若是你再在這當口惹了事,樓中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br> 說完,她帶著身邊的人走了,留下一堆小蘿卜頭又敬畏又害怕地偷偷打量她。 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么花白禾沒有挨打,但是他們也不敢和這人走太近,畢竟原先跟她策劃逃跑的小孩兒當中,有兩個因為資質一般,被抓回來的當天,樓里因為要殺雞儆猴,將那兩小孩兒在她跟前活活打死給她看。 花白禾沒管那些小孩兒的眼神,剛才罵架的時候想起自己這糟心的小白菜設定,她這會兒的心情有些不愉快,想罵一罵傻逼主神。 “好久沒罵街,發揮失常,都把自己降低到家禽級別了?!?/br> 她跟系統幽幽嘆了一句,捧著臉坐在一張小木床邊,安靜了許久。 系統問了她一句:“你……還好吧?” 問出這話的時候,它正在緊急連線其他同級別的系統,想問問他們帶的宿主在高級場有沒有什么生存經驗,試圖給花白禾支個逃跑的策略。 它看不下去自己的宿主跟其他可憐的小朋友們一樣遭受摧殘。 花白禾對它微笑道: “還行?!?/br> 系統以為她在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于是更關懷的問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她說:“我在思——” 系統:“?” 花白禾微笑著吐出了一個字:“春?!?/br> 系統:“……” 它為什么會覺得花白禾那金剛鉆的內心能被人世蹉跎? 系統木著臉:“……打擾了?!?/br> 它給花白禾發了一個手動再見的表情圖,然后滄桑的繼續去連線其他的系統好友了,但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法則與眾不同,沒有科技線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它的信號沒發出去。 系統覺得它要抑郁了。 …… “你要吃嗎?” 花白禾除了吃點療傷的丹藥之外,補充營養的丹藥基本沒動,三天之后存下了好幾顆,終于能拿著這磕磣的存糧去跟沈望交一下朋友。 沈望其實之前聽說過她,畢竟這個“天子十三號”逃跑后被抓回來的故事在樓中廣為流傳的一段時間。 能當成恐怖故事,嚇住許多新來的,試圖給管事的找麻煩的那些“貨物”。 三天前,他們這同一批貨的男孩女孩兒才被放在一個房間里,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天子十三號”,當時他第一眼看到這女孩兒,見到她低垂著眼睛站在一邊,以為她終于被管服了。 可是直到后來見識到她因為心情不好,張口懟了管事老嫗,卻連個巴掌都沒挨的下場之后,沈望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這人的爪子就從沒被磨平過。 小小年紀如沈望,雖然見過的女人不多,他親娘算一個,以前花樓里的那些小娘子算一個,但他也鮮少見過這樣的姑娘。 怎么說呢,沈望覺得看見她的時候,才突然間明白了“美貌”兩個字是什么詞兒。 之前臟污的時候,她臉上頂多能看出清秀,然而等傷勢退下,這人收拾的干干凈凈后,樣貌慢慢恢復的過程中,沈望卻仿佛看到了“丑小鴨變白天鵝”的現場版。 尤其是現在—— 距離拍賣會開前的兩個時辰。 她身上被換上了華麗的衣裳,明明年少未施粉黛,五官卻全是驚艷。 她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只漫不經心、獨自一人在木床上坐了許久,低下來的長而濃的睫毛卻擋不住她眼底的光華,巴掌大的側臉瑩潤如玉,鼻梁如遠黛山脊,小巧的鼻頭十分可愛。 至于那唇,僅是失了氣血后的淡粉色,形狀也好看的讓他只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十歲的少年對萬物的認知不過在懵懂間,卻也懂了什么叫作動人心魄。 沈望每次看到她的樣子,就像起自己以前跟娘親在花樓生活時,后院里抖動著翅膀飛來飛去的蝴蝶。 有一次落雨,院子里飛進來一只五彩斑斕的大蝴蝶,被雨點拍進了院角落的一個小小的坑洼中。 那一日,天是暗灰的,樹是深灰的,花墻的高樓也是灰蒙蒙的。 唯有在水坑里掙扎著不斷拍動羽翼的蝴蝶,翅膀上抖動的深藍色,是他眼底唯一的色彩。 如今,這明媚的色彩忽然朝他而來,讓小少年有些狼狽地下意識轉了目光,抿了抿唇,搖了搖頭。 他想開口讓這小姑娘自己吃掉,他知道她三天沒吃東西了。 但是想到自己許久不開口,嗓音應當不太好聽,于是他便不說話。 花白禾看著他如此冷淡的樣子,頗有些失落。 這可是她手頭唯一的存糧啊…… 她這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糖葫蘆,也找不到其他的美食,眼見著和沈望的相識就要這么錯過,她有點不甘心。 于是她想了想,決定換一個方式拉近兩人的距離: “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被什么樣的人買走?” 沈望依然只是搖頭。 對他來說這并不重要,他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辦法活下去。 也許是因為從來沒見過光的緣故,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如此黑暗。 對著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主角,花白禾:“……” 她隱隱覺得自己有些頭禿。 在這個世界跟主角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是以一起洗白白的姿勢互相認識,她覺得這次的任務真的…… 好難。 …… 與此同時,尋香樓拍賣區。 燙金的請帖已經寄到了各大門派,因為尋香樓的立場亦正亦邪,所以不論是大門派,還是某些邪門歪道,包括一些著名的妖修和鬼修都收到了邀請。 每當有名單上的人拿著請帖過來之后,樓中所有人手中的請帖上,關于那個門派或者個人的名字旁邊就會出現一個活靈活現的標志。 比如此時劍閣的人到達。 其他人隨身攜帶的請帖微微顫抖,緊接著請帖的頁面開始慢慢發熱,然后打開請帖的人跟前就會忽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劍光。 劍光朝著請帖的名諱的后面落去,而后“劍閣”二字,末尾就多了一柄帶著靈光的劍。 若是有見識的人,定能認出那就是“劍閣”中盛名在外的“碧潮劍”,傳說是劍閣初代掌門,在九洲無垠海邊打坐了三百個日夜,從海水的潮起潮落中悟出了一套劍法。 而后,他憑虛御風,踏入海中,從海心三千尺處尋來了海之精,鍛造出了這把劍。 這是他用的最多的劍,在他飛升之后,他有意以此劍護宗門,便在登仙臺后,抬手一擲—— 碧潮劍從天而降,直直落入劍閣門口,化作劍閣名地崢嶸山,讓日后無數試圖拜上劍閣的弟子上宗門時,能夠一眼看到宗門旁邊那座形似劍的陡峭山峰。 “劍閣有人前來了?”此刻的尋香樓拍賣會場中,有人在雜座間議論出聲。 其他人也紛紛回道:“是啊,不知道劍閣來的是哪位前輩,可惜他們的身份必定被安排在樓上的雅間內,我們是見不到了?!?/br> 正當時! 對著請帖試圖分析來人身份的那些修士,忽然又感覺到手中的請帖接二連三的顫抖—— 紙上先是躍出一只紅色的狐貍,朝請帖的主人們拋了個媚眼,讓在場人為那狐貍柔媚雙眼傾倒的剎那——團化作一個簡略的九尾狐族標志,投入“千魅”這名諱后。 “妖王來了!” 有人驚呼了一聲。 隨后,修士們的眼前忽然又紛紛揚揚撲來了一陣芬芳,淺粉色的花雨朝他們紛紛揚揚地撲了過來! 真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景象。 認出這粉色如針花瓣品種的人已經出口說了答案:“合歡宗也來了!” 一樓的雜間已然沸騰,聽說妖王在修煉過程中,喜歡收集一些長的好看的小情兒,也不知道她這次過來,是看上了這里的什么特殊法寶,還是…… 有人已經聯想到了這次的拍賣會上要出現的壓軸貨物! 莫非,這妖王也看上了那些鼎爐? 如果說千魅的出現還讓人有浮想聯翩的余地,那么合歡宗的出現,就是直接實錘! 全修界情侶最多的門派,雙修功法最多的門派合歡宗! 他們來還能是為了什么! 如果不是為了買鼎爐,路人修士打死不信! 讓他們疑惑的是…… 以前的尋香樓進行這類貨物拍賣的時候,合歡宗從不見有人來,這次卻突然出現,是鼎爐里面突然出現了什么上乘的資質,還是合歡宗這個正經宗門,終于不正經地研究出了鼎爐雙修的正確用處? 不論是哪一個猜測,都讓吃瓜的修士們很是激動,摩拳擦掌地等著看戲! …… 能夠上請帖的名諱后面的標志已經亮的差不多了,有的一直空空如也顯示主人并未到場,在拍賣會開始前的一刻鐘,客人們基本都已經來齊了。 主持拍賣的人已經開始熱場了,給大家例行說此次拍賣的流程: “各位競拍以喊價為主,起始價與增加的價位我都會提前告知,本次的拍賣品從地級法寶開始拍賣,諸位的靈石準備好了嗎?” 雜間里傳出哄笑,但是這樓中不同的房間都有隔音,低層都是十來號人一個房間,高層的布置則完善的多,一位貴客一座雅間,前頭還設置了類似“單面玻璃”的陣法,讓里頭的人能毫不費力看清下面的場景,而外頭的人看去卻只能看到一層淺金色的結界金光。 那哄笑聲并未影響到任何人,主持拍賣會的是個女主持,模樣是標準的好看,臉上帶著規范的笑容,掐著點宣布道: “尋香樓第一千三百四十一場拍賣,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上旬下四洲的‘鸝仙境’內發現的法寶,一枚金丹妖修內丹,起拍價:一萬上品靈石,加價為一次一千!” 妖修內丹,針對的買家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除了靈寶門喜歡研究用各種不同的材料煉丹,其他的人間修士對這玩意并沒太大需要。 但是在場似乎也沒有低級的妖修過來。 “靈寶門褚秀,欲用此丹練一法寶,望諸位高抬貴手?!本驮诖藭r,某個雅間內傳出一道聲音來。 大家想了想,很是和善地讓了他,于是這人很簡單地用一萬一的上品靈石,得到了這枚金丹妖修留下的內丹。 緊接著,第二件拍賣的商品,是一截很漂亮的青綠色寶物,其身碧青,其形如玉,在自然的光線下散發著皎皎光華。 甚至有一種難言的清香從那裝寶物的盒子中傳到各處,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此物乃是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前,天地間第一株混沌青蓮遺落的蓮子重生出的花-莖一截,能醫死人,rou白骨,解萬-毒——” 第二件寶物就讓所有人都“哇”了一聲。 果不其然,尋香樓每次拍賣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樣樣是精品。 “起拍價格,三十萬上品靈石!加價為一次兩萬靈石!” 這價格一出,許多修士都瘋狂了! 這可是天地間第一株混沌青蓮的蓮子重長出來的寶物??!雖然三十萬靈石能讓一個普通的宗門傾家蕩產都不一定能拿出! 但是許多從未見過如此寶物的人,只覺得自己見一眼都值了! 此時此刻。 頂樓的某個雅間內。 合歡宗里最負天資的那位三師姐,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旁邊的那人玄色衣袍,隱約看到一枚忽明忽暗的星辰閃了閃,而后調皮地在她眼前劃過一道光,消失到了衣角的另一頭。 蘇瑕若覺得自己是真實的倒霉。 前兩天偷了懶正好被掌門抓到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從懲罰中解放的她就是來尋香樓看個熱鬧,結果就被掌門突然丟了尊大佛讓她捎上伺候著。 分明是人間四月芳菲盡的時節,她卻在這寬敞的雅座中如立三九天! 冷??! 這位輩分能排到她師叔祖輩的星隱老祖宗,到底是為什么突然對尋香樓的拍賣感興趣呀? 合歡宗的寶物還少了嗎? 她不敢抬頭去看,只將自己裝成老實的孫子,使勁揣摩上意,以為這老祖宗是看上了什么東西不想屈尊降貴的開口,便主動開口道: “師叔祖,如今拍賣的那物不僅能解萬毒,還能破障、清心定神,是個好東西?!?/br> 星隱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開口說了這個,抬眼看了看侍立在旁的她,忽然問道: “喜歡?” 蘇瑕若有些受寵若驚,很輕易聽懂了星隱老祖這問題的延伸義: 喜歡?想讓我給你買? 蘇瑕若臉有點紅,又是惶恐又是忐忑地開口道:“不不不,瑕若不敢勞煩老祖——” 她邊說邊在心中捂著小心臟顫抖: 沒人告訴過她!老祖的聲音這么好聽??! 她還準備誠惶誠恐地拒絕時,又聽那道清冷聲線再次開口: “我問你喜不喜歡?” 蘇瑕若心跳加速,半晌戰戰兢兢道:“喜、喜歡,這個不論是拿來練寶物,還是放在儲物袋中隨身攜帶,都是不錯的東西?!?/br> 蘇瑕若回答的同時,內心在瘋狂咆哮: 我們合歡宗的老祖簡直太平易近人了! 她還會給小輩買東西啊啊??! 蘇瑕若在心中尖叫到快要昏古去! 隨即,她就聽見這人的聲音輕描淡寫地在主持報數“四十三萬!”、“五十萬!”中響起: “一百萬靈石?!?/br> 蘇瑕若:“……” 如果她現在因為一個寶物決定對老祖以身相許,會不會從樓里被攆出去? 蘇瑕若,別慌,小場面! 你不是沒有收過禮! 她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同時也在深呼吸,果然—— 場中的人一聽到這價格被提到一百萬,頓時覺得有些不值,衡量再三,竟然沒人加價了。 隔壁雅間中,一個面容姣好的白面書生氣男人忽然聽見耳邊響起輕笑。 他困惑地抬起眼睛,問旁邊那個一身嬌紅,面若桃花的女子:“千主?” 女人抬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他扯過來親了親,紅唇如血,彎出狡黠的弧度: “噓?!?/br> “我發現了一個老熟人來逛青-樓了,我們小聲點,不要讓她發現了?!?/br> 千魅想了想,覺得那人不像是會因為缺寶物來湊熱鬧的,于是惡意地揣測了一下,覺得星隱這個老尼姑肯定是要來偷買小少年的。 千魅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么真相,笑的更歡了些許,決意下次見面時要揪著這點好好嘲諷星隱。 雖說這尋香樓的聲響禁制設定的很完善,奈何千魅、星隱等人都是大乘期的大能,只要他們想,別說是近處了,便是整座樓對于他們而言,基本都等于不設防。 那書生相的男人頓時面紅似要滴血,被女人拉上了塌。 同時—— 樓下的主持人宣布,這次的上品以“百萬上品靈石”的價格成交。 即刻就有人將東西撤下后,送到了合歡宗所在的雅間內。 蘇瑕若紅著臉,在想等老祖賜自己東西的時候怎么跟她說感謝詞。 然而星隱只是覺得她這呼吸變了又變,有些奇怪,瞟了她一眼,抬手就將那東西收進了袖里乾坤。 她想,既然蘇瑕若喜歡這玩意兒,那她先給自己的小寶貝備著準沒錯。 星隱一邊聽樓下繼續拍賣,一邊漫不經心地想: 是給她做成法器呢? 還是給她磨成簪子呢? 什么花式、什么功能的比較好? 她一心二用地想著,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蘇瑕若突然白了的臉。 蘇瑕若:“……” 老祖的嘴,騙人的鬼。 說好的買了送她呢??? …… 半盞茶的功夫后。 拍賣會中總算出現了壓軸—— 鼎爐體質的一干童男童女。 主持者先報了幾個中上等資質的價格: “五十萬上品靈石起步,一次增加五萬靈石起!” 這話一出,人們紛紛嘩然: “嚯!這還只是中上等資質??!這鼎爐真這么好使?” “嘿,你個窮-逼沒嘗過那滋味,自然不懂!” 有人在感慨同人不同命,被旁邊人嘲笑,不服你也把自己放進煉丹爐里燒一燒。 更多人還是在嘆,用一種看稀缺物種的表情,爭先恐后從底層的雜間里探出脖子來看,仿佛臺上站著的不是他們的同類,而是其他物種一樣。 此刻,劍閣所在的雅間內,有個男人在絮絮叨叨: “一個五十萬,總共五個,加在一起二百五十萬,我只帶了兩百萬靈石,只買四個丟下一個怕是不妥……”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已經有些世家富豪開始喊價了。 圍觀的人們只意思意思喊了喊價,也不敢得罪大佬們,最后五個年輕小孩兒就被以五十五萬的平均價格成交了。 那主持的人似乎對此很滿意。 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意,讓人拉出了最后的這兩個壓軸者。 分別是花白禾跟沈望。 “天字十三號,天字十四號,資質上上乘!先拍天子十三號——八十萬上品靈石起拍!一次加十萬靈石!” 人們聽到這吃人的價格,再次瘋狂感嘆尋香樓搶錢之牛逼! 更牛逼的是—— “這小姑娘,老夫觀她面相,若能長成,定是個明動九洲的大美人!” “臭不要臉!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是個美人胚子!” “你也說了是能長成?我掐指一算覺得她長不成??!” 各種插科打諢的玩笑話在雜間中傳出。 就在此時,主持人忽然報出一句:“有客人喊價!兩百萬靈石!” 路人修士們恍恍惚惚:“他們的靈石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我好像不認識‘上品靈石’這四個字了……” 正當時,頂樓雅間里忽然傳出一個能讓所有人聽見的聲音: “吾乃合歡宗星隱,望各位同僚高抬貴手——今日對鼎爐有意者,如愿放棄競價,吾愿許以寶物相換,或許之一諾?!?/br> “九洲之內,凡有求者,不殺無辜、不違道法,上天入地,吾皆許汝所求?!?/br> 平平淡淡的兩句話,卻讓尋香樓的拍賣場前所未有的嘩然! 這可是大乘期老祖的許諾! 說到底,哪怕借著上好的鼎爐修煉,頂多能夠順順當當到元嬰,之后的境界全憑自己。 那兩個小孩兒稀有是稀有,卻絕不足以跟星隱這承諾相提并論! “我靠!星隱老祖這大手筆!這倆娃娃跟她到底什么關系???!” “大乘修士一諾,能記入天道規則,違之必五雷轟頂……” 有的人在算著大乘期的修士這個承諾的分量,有的人在感嘆這兩個娃娃到底哪來的好命,在諸多的討論聲中,只有一點是確定的。 沒有人再敢喊價了。 這卻并不是尋香樓希望看到的。 也即是說,他們這壓軸的兩個娃娃,很可能用一個兩百萬,加一個八十萬,被人拿走。 而且星隱也不是沒給他們面子—— 不然在喊兩百萬之前開口,那他們能拿到的比現在還要少。 那主持者整個人都有點不好,訥訥地問了一句,還有沒有人要拍? 尋香樓里什么聲音都有,卻始終再未出現一句喊價。 雅間里的蘇瑕若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沒想到老祖的口味這么獨特,還男女通吃…… 忽然間。 隔壁傳來一句酥至骨縫的笑音:“星隱,看不出來啊,往日你狐貍尾巴可是藏得緊?!?/br> 千魅笑嘻嘻地暗指星隱一個大乘期修士,居然喜歡兩個十歲出頭的小娃娃。 重口! 比他們狐族還重口! 星隱神色不動,仿佛剛才為了兩個鼎爐讓整個尋香樓沸騰的人并不是她,甚至都沒搭理那人一句。 于是—— 拍賣塵埃落定。 天子十三號花白禾,與天子十四號沈望,都被送到了合歡宗所在的雅間內。 此刻,某個雅間內有個終于盤算出自己要怎么講價拯救一個失足少年的劍閣弟子,滿臉懵逼: 完了? 拍賣完了? 他帶了兩百萬上品靈石,一個都沒救到? 宋書真茫然地坐在雅間里,不知所措。 他隔壁的隔壁—— 蘇瑕若打量著那兩個表情一個比一個木的小娃娃,想偷偷地問星隱老祖一句,打算怎么弄? 結果就見到那個雪雕一樣的女娃娃眼前一亮,高高興興地往玄衣人的跟前一湊,臉色微紅地說道: “你……你想怎么處置我?” 說完,她素白的手拉起面前人比自己大許多的手掌,往自己的衣領處搭去,不知是不是害羞,臉越來越紅,她看了看周圍的人,又低聲地說了一句: “就、就在這里開始嗎?” “還是回你那邊?” ※※※※※※※※※※※※※※※※※※※※ 蘇瑕若:一個十歲的娃娃都比我敢撩…… * 而我要說,這才是我說的!花姐!明sao!哼! * 霸王票偷偷感謝: 感謝修煉千年的蒼蒼扔了1個地雷!哇總覺得好久不見? 感謝十六夜十六扔了1個手榴彈!嘻嘻歡迎多來! 感謝謹禮扔了1個地雷!么么么! 感謝一只柴犬扔了1個地雷!汪嘰! 感謝亖季折之羽扔了1個地雷!謝謝兒子! 感謝yaonie啵啵扔了1個地雷!啵啵親你!瘋狂親! 感謝小路子扔了1個手榴彈! 感謝小路子扔了1個地雷! 感謝小路子扔了1個地雷!大佬!跪地! 感謝蘇辭扔了1個地雷! 感謝蘇辭扔了1個地雷!幸運鵝雙連! 感謝落花盈我衣扔了1個地雷!啵嘰! 感謝州官要點燈扔了1個地雷! 感謝州官要點燈扔了1個地雷! 感謝州官要點燈扔了1個地雷!燈燈突然三連!閃了我的腰! 感謝面癱的貓扔了1個地雷!咦?你給我笑! 感謝度日扔了1個火箭炮!大禮包!我超級無敵螺旋飛天! 感謝鹿鹿鹿扔了1個地雷!嗷嗚~ 感謝yaonie啵啵扔了1個地雷! 感謝yaonie啵啵扔了1個地雷!又有!歡迎! 感謝亖季折之羽扔了1個地雷!么么么! 感謝攀爬。扔了1個地雷!嘻嘻!按住你猛親! 感謝知時節扔了1個地雷!誒嘿嘿!給你發了!不許說我! 感謝柒殤祭的老婆梨花針扔了1個地雷! 感謝柒殤祭的老婆梨花針扔了1個地雷!咦?漏了一個嗎?(不這不能說 感謝逾橋扔了1個地雷!23333喜歡! 感謝落花盈我衣扔了1個地雷!你愿意給我一個親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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