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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鄙驁虿幌牒退嗾f,只想早點離開這里了。 遇到徐信他就沒了那種神游太虛的心情,只想回去洗個熱水澡想想明天張老師的事該怎么辦。 沈堯剛要轉身,徐信卻忽然又說:“你喜歡傅明衍么?” 沈堯沒回頭。 “你什么時候叫起他的名字來了,不是一直叫‘叔叔’的嗎?怎么現在不想裝了?知道自己年紀大了?” 對沈堯帶刺的攻擊徐信沒作答,只是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他嗎?”這下卻更像是逼問了。 黑暗中聲音急促而喘息顫抖,沈堯的聽覺仿佛長了眼睛,延伸出五顏六色的枝條,觸碰到了他身后徐信的臉——那無疑是一張悲傷的臉,只是沈堯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這樣難過。 明明這場無聊的“戰斗”他們還沒有徹底分出勝負,不是嗎。 “……我要是說,不喜歡呢?!鄙驁蛘f。 “你撒謊!”徐信往前跨了一步,“你撒謊!我怎么能不清楚你眼里的東西?因為我比你愛的更深!” “……噗嗤,”沈堯忽然笑了,似乎聽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他道:“你可是萬眾敬仰的完美影帝,為什么說出來的話這么幼稚?!異鄣母睢??你知道什么是‘愛’嗎你就這樣說,也不覺得害臊?!?/br> 徐信步步緊逼:“難道你知道?” 沈堯脖子一梗,聲音僵硬地說:“……我怎么會知道?!?/br> “你不知道……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毙煨劈c點頭,把手電筒關了,屋里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既然你不愛,我去爭取也沒有犯什么錯?!毙煨乓а狼旋X地說著,走到沈堯背后,幾乎貼著他濕透的后背,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徐信身上的溫度傳來,沈堯幾乎都能聽見他在自己耳邊的牙齒碰撞的聲音:“沈堯,你知道我多討厭你的名字嗎?就因為你姓沈!你就能輕易得到我等了十年的人。我不介意,我可以繼續等,但他等不下去了!再過一個十年,我早就不是現在的徐信了!娛樂圈里每天有多少新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我的位子,有多少人等著取而代之,你這樣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我的苦衷的!” 手電筒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格外響亮,徐信的手撫上沈堯的耳朵和鬢邊濕漉漉的頭發,他聲音沙啞,絲毫沒有他平日里的風度翩翩笑意可親,“因為你什么都唾手可得,天賦,性情,樣貌,男人,女人,你招手就來揮手即去,你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他們就都開始在乎你!連傅明衍也是一樣。我什么都在乎,把誰都想伺候好,可他們都當我是什么?” 沈堯沉默地站在黑暗中。 徐信身上的溫度竟然也很溫暖,和傅明衍很接近。明明這個男人剛害過自己,拿著用下三濫手段偷拍的自己和傅漸云的假曖昧照片去挑撥自己和傅明衍的關系,明明做了那么多又蠢又毒的壞事,可是他現在卻這么委屈。 在黑暗中,沈堯甚至感覺到背后的這個人不再是那個影帝徐信,或許他只是一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罷了。 “……憑什么?”徐信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他的溫度就從沈堯身上消失了。 沈堯離開了畫展中心,臨走前他對徐信說:你去爭吧,如果傅明衍愿意的話。 說完這句話,沈堯的腦海里便又一次清晰地浮現出那些如同“預感”般的畫面,和第一次與徐信對視時一樣,這些畫面溫馨而曖昧,徐信和傅明衍在一起,他們說笑,聊天,下棋,相擁而眠。沈堯抱著一口破舊的行李箱蹲在角落,和任何一個小說故事里的炮灰角色謝幕前一樣,他可憐,可笑,滑稽,又可恨,徐信居高臨下地說:“你輸了”。 沈堯猛地睜開眼,站在路燈下扶住燈柱大口地喘息著。 或許吧,或許徐信和傅明衍才是真正寫好的命運終點,他最多只能算是一個編程的意外,把本該是“炮灰”的沈家少爺替換了,如果他沒有介入這個故事,傅明衍和徐信或許會過得很幸福吧。 沈堯看著明晃晃的路燈,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忽然他低下頭,用手背抹了抹臉。 “……為什么我的眼淚是熱的,連騙一下自己是雨水都做不到?!彼锲鹱爨洁?。 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上是同學傳來的消息,說張老師的事情在學校里傳開了,越傳越邪乎,不知道是誰把這些事情在學校里到處亂說,現在鬧得連媒體記者都連夜冒雨堵在美院辦公室門口等著采訪學院領導…… 沈堯默默把手機裝進口袋里。 真是狼狽啊。 原本他干勁十足,不甘心自己為他人作嫁衣只當個炮灰的命,現在他卻自己把努力了這么久甚至已經動了心的人拱手讓出。 沈堯打了一輛車,回了公寓。 …… 第二天一大早,沈堯就趕到了派出所旁邊的小吃店里,和傅漸云見面,同行的還有昨天那個律師。 傅漸云不會爽約,也永遠尊重沈堯的意見,即使他想要中途跳車去雨里淋上一夜,傅漸云也會完全尊重和理解。 因為他太知道沈堯是個什么樣的“瘋子”了。 “早上好,寶寶昨晚睡得好嗎?”傅漸云湊近嗅了嗅沈堯的頭發,還帶著洗發水的味道。 “別那么惡心?!鄙驁虬櫫税櫭?,“現在什么情況?是不是說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