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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馬潛并未睜開眼睛,只是手指隨意地抬了抬道:“什么事,說罷?!?/br> 衛書作為司馬潛這么多年的身邊人,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而高德懷作為司馬潛最為得用的下人,也曉得分寸,若有什么不該說的東西,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 高德懷應了一聲,見皇帝心情不錯,放下了心,低聲道:“回稟陛下,是?;酃鲃偛呕貙m……” 高德懷將這件事簡簡單單地說了一下,末了,又面露苦笑道:“也怪老奴沒有提前給公主說清楚?!?/br> 衛書則在旁邊緩聲道:“陛下,我看公主就是一時傷心,過些日子便會想明白了,公主年紀還小,鉆了牛角尖也是有的,何況”,衛書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今時不比昨日,公主早晚會明白,平南侯并非佳婿?!?/br> 司馬潛緊皺的眉慢慢舒展開來,衛書說的不錯,陸遠銘已經廢了,就算蘭兒這事鬧出去,又有多少人聽到會當真呢?蘭兒如今也該死心了。 只是司馬潛突然有些好奇起來。 這一個月里,司馬潛讓人探聽了不少平南侯府的事情,陸遠銘娶的那名男妻,還是司馬潛隨意讓人安排下去的。 沒想到發生的一切與他想象的大不相同,這一個不起眼的棋子竟然在侯府大放異彩,還能討得陸遠銘的歡心。 司馬潛是知道陸遠銘的性子的,他不是那種逢場作戲的人,只有真喜歡才會對一個男人那般親密。 這楚宵,到底是何許人也。 司馬潛如今帝王心性,他忽然開口道:“能讓陸遠銘動心,還真讓朕意想不到,高德懷,你見過平南侯夫人楚宵,此人如何?” 高德懷哪里想到陛下會提起楚宵,那日他和楚宵只打過一個照面,不曾說過幾句話,況且,陛下問這個問題,心思一看便知。 這旁邊還有衛國公在??! 高德懷心頭拔涼拔涼的,幾乎不敢去看衛書的臉色,只是俯身低語道:“回稟陛下,侯夫人雖其貌不揚,但心思玲瓏,是個妙人?!?/br> 高德懷特意強調楚宵其貌不揚,就是想打消司馬潛不合時宜的想法,不過他哪里知道在起了興趣的司馬潛的耳中,只著重聽了后半句。 而此時,沒有人發現,衛書手上的力道依舊如初,但眼中已經染上了一層薄涼。 這段時間,楚宵在摸清了市場,做足了前期的準備后,終于決定正式開始經營。 他選定的是這三樣胭脂水粉、刺繡工坊、米鋪。 前兩樣是他主要盈利的營生,雖然看上去只是些小道,但無論是什么時代都不能小瞧女人的購買力。 何況這些東西不僅是必備,還經過楚宵的改良。 胭脂水粉不再是以前所用的鉛粉,變為由各種天然植物制成的玉簪粉、珍珠粉,價格也在能夠接受的范圍內,比原本的鉛粉不會高許多,而且還更好用。 至于刺繡工坊在之前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畢竟男耕女織還是家庭作業。 楚宵卻不這么認為,刺繡是紡織業的前身,無論是發展前景,和市場價值都具有潛力。 米鋪則是重中之重。 楚宵發現,這個時代最大的矛盾并非是朝中的兩黨之爭,而是土地兼并的問題。在土地私有制的情況下,土地買賣完全合法,豪強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不斷圈地,而普通農民抵抗天災的能力太低,加上稅收更高,最后紛紛依附于豪強,成為佃戶。 一開始,這樣確實有利于經濟發展,社會穩定,但長久下來,矛盾會越來越激化。 偏偏這件事還不是司馬潛能夠解決的事情,畢竟司馬潛所在的司馬家本身也是豪強一大勢力,司馬潛當初又是靠著蕭、黃、梁三大豪強起家。 這以后,豪強更不會收斂,而百姓只會受到欺壓,若遇到青黃不接,水旱災害時,佃戶唯有奔走借糧。 這米鋪若是運營得當,日后能夠掀起一場狂瀾也未曾可知。 既然要做生意,自然不能和之前一樣呆在府內了,楚宵幾乎每日都往府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最近陸遠銘話少了很多,兩人不知不覺好像疏離了一些。 當然,楚宵隱瞞了平南侯的身份,明面上是以一個外地商行的名義開始經營這些商鋪。 楚宵這日從鋪子里出來的時候,忽然注意到旁邊有幾個人盯上了他。 楚宵裝作不知,帶著幾名下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心中猜測,難道是有人查出了什么? 但很快,楚宵就發現這幾人并無跟蹤經驗,也沒有武功。 當楚宵停下后,便有一個年輕公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上下打量著他一會兒后道:“你這個……” 見楚宵神色冷然,他又換了語氣道:“侯夫人,怎么,不認得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會多更的,盡量準時 第63章 拯救侯府世子 楚宵瞇了瞇眼, 露出些許玩味,他拖長音調說道:“原來是大哥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家的人,還是楚宵代替的那位庶子的大哥楚平, 也是楚家老爺唯一的嫡子。 畢竟楚家做下如此欺君之罪, 怎么也不可能讓那庶子繼續留在京城, 而是在楚宵嫁去不久之后, 便把人直接送的遠遠的。 而楚平也是知情者,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那個代替庶弟嫁過去的書童沒幾日好活, 說不定很快就會陪著陸遠銘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