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雨真的還挺仗義的，把人一直送到國道口，還細心把高速路口高速具體位置告訴問路人。

    這年頭重情義的人不多了，看他平時咋咋呼呼的一個大老粗，做起事來又毛毛躁躁的，還真不賴。

    ＂送你回家，有飯吃嗎？＂

    這人可真精，怎么不讓問路人請他吃飯？自己家又不是沒有米，純粹就是蹭飯去的。

    ＂不知道我媽有沒有做好，你兒子的事怎么解決的？＂

    王東雨發動汽車，掉頭往西開，大燈照在路面上，積雪才剛剛開始，如果持續下一夜的話，估計積雪層會達到腳踝處。

    ＂不就就是拐著彎要點好處嗎？一老師五百塊錢，昨晚送了三千，還請校長老師在農家樂喝了點酒，事情就輕松解決了＂

    錢真的是萬能的，官場腐敗，學校也腐敗，送禮吃飯，大事小事全部能搞定。

    ＂他同學的事呢？＂周凡繼續問。

    ＂可能要生下來，已經五個月了，難道還去醫院打了去？＂

    太小了，早生早育不利于孩子的生長，都還沒有成年，又怎么能照顧好孩子呢？

    ＂橋頭站著的是你媽吧！怎么還帶著孩子呢？＂

    是有個人站在風雪中，抱著孩子，孩子打著傘。

    王東雨一直把車開到橋頭，才停下車，周凡推開車門，疾步下車就嚷嚷道＂媽，您沒事干嗎站這里？不怕凍壞了自個跟孩子嗎？＂

    ＂星星非要來，不讓你姥姥睡你的炕，哭的嗓子都啞了＂

    孩子穿的很厚實，也戴了帽子保護的很好，只是孩子姥姥，穿的不太多，任何保暖擋風措施都沒有。

    孩子被周凡接了過去，放進了車里，趙玉梅打著傘說＂你快進車里，別感冒了＂

    自己都凍的瑟瑟發抖了，還想著孩子，也只有天下所有母親。

    心酸的感覺，由心而發，周凡緊緊擁抱著趙玉梅，所謂幸福也許就是這樣，有人在寒風凜冽中為自己守護，這樣的感覺讓她又開心又難過。

    ＂這娘倆能不能上車？不冷嗎？＂

    王東雨也是佩服寒風中的娘倆，閨女有精神問題，這娘沒有呀！咋也這么發神經呢？

    ＂你這孩子就喜歡整這些，想凍死你媽我咋的？你媽我上有老下有小，還不能到閻王爺那里報道＂

    周凡抹抹一直在眼里打轉轉的眼淚，把趙玉梅給牽到車門口，接過她手上的雨傘，合了起來，娘倆一前一后，上了車。

    ＂嬸子，你家做飯沒有？＂

    趙玉梅擦干凈眼淚，握著周凡冰涼冰涼的手，笑的很開心說＂飯燒好了，孩子舅送了一條大魚，我收拾好了，我整的不好吃，等你回來做＂

    這就是件非常容易的事，自己天天做飯，一條魚極其簡單。

    王東雨把車停到周凡的家門口，他抱著副駕駛座上的星星，親了又親，眼神里透著無盡的寵溺。

    ＂閨女跟兒子就是不一樣，兒子特淘，還是閨女看著親＂

    ＂閨女兒子都一樣，上學穿衣那樣都差不多，女兒身上花的心思有可能還要比兒子多一些，大了怕跟人談戀愛，不學好，名聲不好，嫁人都受限制，兒子好，淘氣歸淘氣，真正懂事的時候就好了，干大事的還是男孩多＂

    老媽大字不認識一個，說出來的這番話但是很有道理，事實也是如此，在農村生活要注意的事很多很多，一不留神就成了那些閑人口中的暢談人物。

    ＂都不省心，兒子娶媳婦以后，那心就跟著媳婦了，媳婦讓往東他把敢往西，讓攆狗，不敢追雞，白瞎玩意＂

    也很有道理，那自己可慘了，一下子生了倆兒子，那將來都娶媳婦，再一個個都聽媳婦的，自己的晚年生活可不怎么好過了。

    想遠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在先把他們養大成人再說。

    ＂兒子，你怎么了？怎么無精打采的？＂

    月亮坐在炕上，一動不動的看著一只小狗，壓根沒有注意到周凡什么時候進來的。

    ＂mama，狗mama不見了，你能當小狗的mama嗎？＂

    給人做mama周凡也覺得自己不夠格，孩子從出生到現在自己幾乎沒有照顧他們，要不是父母跟老師，自己還不知道在哪家瘋人院里受罪呢。

    “mama，我告訴你，狗mama去找狗爸爸去了”一旁的太陽神神秘秘的湊到周凡的耳朵邊說。

    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狗又不是人，怎么去找狗爸爸去？再說了，屯子里幾乎家家都有養狗，天知道哪只是狗爸爸？

    小狗趴在一個紙箱上面，安靜的瞇著眼睛睡覺，六只狗，唯獨存活下來的只有這一只，也是著實不易。

    “mama可以把它養大，做它的mama不行，狗是動物，媽是人，懂嗎？”

    兩雙眼睛盯著地上的小狗，黃黃的絨毛，蜷縮在一起。

    “凡凡，你看看這條魚，怎么整？”趙玉梅拎著收拾干凈的一條大魚，站在門口說。

    好大一條魚，還是胖頭魚，老舅怎么那么大方？中獎了嗎？還是跟舅媽離婚了，高興昏了頭。

    “這個好，燉了，貼上餅子，那老香了”

    吃貨一個，還貼餅子，那得幾點能吃飯。

    “剁椒魚頭，魚身子紅燒，吃不完可以凍成魚凍”

    一魚兩吃，周凡接過胖頭魚，去了灶房。

    “凡凡吶！姥姥要死了，你閨女一見到我就哭，這是人要死的征兆”

    老人家身體挺好的，沒事瞎說什么？

    鍋門口坐著，被鍋塘里的火照的臉通紅，精神明顯頹廢不少。

    “姥姥，孩子幾歲？您多少歲？您回我舅家里又瘦了一點，您不會真相信世人的迷信說法吧！”

    “那老輩的人都說，孩子一見到老人就哭，那是人將死，身邊有很多孤魂野鬼拉人魂魄，那牛頭馬面手拿著索命繩，跟在后面，過不了幾天了”

    妖言惑眾，神鬼也相信，也是醉了。

    “這養兒防老，我養的盡是些白眼狼，孫女婿要上門，就把我這個老太太推出來，你舅姥爺家的孫子從天津回來，一說要到家來看我，仨兒子都要接我回家，就怕人家帶的東西沒有他們的份”

    “姥姥，您能不能不說這些事情，我還有倆兒子，您老是抱怨您兒子，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未來，將來也會跟您一樣”

    處理好魚，切著配料，準備做剁椒魚頭。

    “知道就好，趁現在還年輕，趕緊找個對象，把自己嫁出去，年輕不覺得，等年紀大了就知道了，老來伴老來伴，不會錯的”

    又是找對象，自己的條件不好，還有仨孩子，嫁不出去。

    “我看姓王的，對你挺上心的，下雪天還想著送你回來。坐過牢咋啦，那浪子回頭金不換，改好就行”

    又亂扯什么，姓王的跟自己，那更不可能了，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女人來看。

    “我能幫點啥忙？用燒鍋嗎？”王東雨在房間被仨孩子吵的頭疼，到灶房找清靜來了。

    “我姥姥說你對我挺上心的，讓我倆試試能不能湊一起過日子”

    王東雨原本晴天微笑的臉，頃刻間化為陰天，看著周凡搖搖頭說“你這長得挺耐看的，可就是有仨孩子，還倆兒子，負擔太重，要是仨閨女的話，有可能還有人愿意跟你結婚，這家伙倆兒子，一人一套房子，再弄輛車，那得多少錢？誰負擔的起？我是沒那能力”

    “姥姥，您聽見了嗎？？不是我不嫁人，而是根本沒有人愿意娶我，仨孩子讓人家望而生畏，我就覺得，我就是個單身的命，您別cao心了！”

    周凡看看時間，動手邊做魚邊說“你再幫我把我家周盈接回來，一般下雪她都不上晚自習”

    “那我兒子也到你家來吃飯，我再買倆菜”

    爺倆一起蹭飯，這王東雨實在太會算計人了，就怕人家能占他一丁點兒便宜。

    老板也就他一個人這樣，對客戶態度是點頭哈腰，對朋友是大方的不得了，怎么對我的的態度就那么差呢？

    還好！還好  ！能當朋友處著，也不錯，小精明比大精明好，吃點喝點無所謂，反正有很多東西也都是他送的。

    本書首發來自妙筆閣()，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