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
姚靖進宮復命時,周琛已近兩個月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蘇喬安的任何事情。 但是他知道,蘇宅的人每日都會往宮里遞消息,只是自己刻意不去管它。 這兩個月來他又恢復了以前的作風,討得自己歡心的妃子,就多寵兩天。 看著這些女人為了爭寵搞的一些陰謀手段,權當是打發了時間。 倒是宮里的一個容華傳出了懷孕兩個月喜訊,周琛收到皇后的報喜時,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 還是梁澤提醒了下“皇上,是柔福宮里的陳容華?!?/br> 周琛想了片刻還是沒想起來,只是對皇后說道“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好好養著吧,沒事就別亂走動了?!?/br> 皇后見他好不在意的樣子,也不會主動提醒他什么,便告退了。 周琛在皇后離開后突然問“幾個月身孕?” 梁澤聽見忙答到“回皇上,是兩個月了?!?/br> “那邊承寵也有幾個月了,怎么也不見喜訊呢?” 梁澤聽見皇上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又仔細想了下才明白,皇上說的是宮外蘇宅里的女主子,心里還是一驚,這是又想起來了? 趕緊回道“皇上,要不要宣楊嬤嬤進宮匯報一番?” 還不等周琛說話,就聽見殿前的太監來報道“啟稟皇上,錦衣衛指揮使姚靖大人求見?!?/br> 周琛聽姚靖回來坐正了身體道“讓他進來?!?/br> 姚靖一進殿就跪地請安道“臣錦衣衛指揮使姚靖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周琛此刻不耐煩這些規矩,叫起后問道“查的怎么樣?” “回皇上,臣帶著鎮府司的人,一路從杭州到福建再到貴陽,包括周邊的地方,都反復查證,與他們打過交道的商行,都不了解李卓等人的底細背景?!?/br> “只道是貨物來源齊全穩定,便沒有了解仔細,而且您說的那幾人竟像是消失了一般既,無人見過,也沒有他們的戶籍,十分蹊蹺?!?/br> 周琛之前便讓人查過,因此也沒有太驚訝,只是沒想到,連錦衣衛都查不出東西。 “這么說來,你之前來信請求寬限一月戴罪立功,也是徒勞無功了?” 見皇上因自己的答案動怒,姚靖忙跪地說道“皇上容稟,雖說臣等沒有查出詳細的信息,可卻從李卓口中得出了幾條線索?!?/br> “哦?說來聽聽?!?/br> “是,皇上,臣從李卓口中獲知,他們家里人數眾多,能人也是不少,水車一物便是那個顧有全和其子顧清等人所做?!?/br> “而且國內盛行的硝石制冰,新型織布機,奇花異果等物都和其家里人有所關聯?!?/br> 說完停頓下來看了眼皇上的臉色道“微臣無能,只能打聽出來這么多?!?/br> “可用了刑?” 姚靖忙道“回皇上,因您有令并未用刑?!?/br> 周琛嗤笑一聲,知道他此話的潛意思,不過他們這些人倒是越來越神秘了。 好在不是與國有害之人,在利民一道,竟是做的比朝廷的人還要出色,卻更加的想要查明一切。 問道“人怎么樣?” “回皇上,沒有大礙?!?/br> “繼續查,一定要把他們的底細查個水落石出?!?/br> 讓他退下后,還不及思索,又有人來報“皇上,楊嬤嬤求見?!?/br> 周琛一下就睜開眼,心里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說道“宣?!?/br> 楊嬤嬤聽到消息時簡直如喪考批。早上姑娘說讓自己等人在府里等著,看看沈世子會不會來,自己出門躲開他,她當時還想著正是合意呢。 那沈世子來了以后,確實是好一番糾纏,又見姑娘確實沒在府里,又坐了好一會才起身離去。 臨走時還放話下來,說不會善罷甘休,打發他走已經讓自己等人費勁功夫,筋疲力盡??扇f萬沒想到,更嚴重的還在后頭。 等粉荷粉蝶回府說是姑娘不見了時,楊嬤嬤一下子便委頓于地,暈了過去。 待醒來后,只覺得頭重腳輕的,起都起不來,聽見她們問自己怎么辦,還是趕緊打起精神。 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人怎么會不見了,你們都去了哪里?去找了嗎?” 聽見她們竟然因為找一只貂而把姑娘一個人丟下時,楊嬤嬤只覺得牙齒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當即甩了她二人一巴掌道“你們怎么做事的,讓你們跟著姑娘出門,竟然把人給弄丟了,別說是一只貂,就是你們自己丟了,也不能把姑娘丟下?!?/br> 粉荷挨了打也覺得很委屈道“嬤嬤,我們也不想的,是姑娘讓我們去的?!?/br> “姑娘讓你們去,你們就都去了,???那園子里那么多人,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們三個人都看不好一個姑娘?” “若是姑娘真出了什么事,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等著陪葬吧,把你的委屈也留著到皇上面前說罷?!?/br> 粉荷一聽立即跪地求饒,求楊嬤嬤幫幫自己。 楊嬤嬤根本不管她問那侍衛道“可找了人?” 那侍衛忙道“回嬤嬤,我們發現姑娘不見后,便馬上看住了大門,又把園子里的客人挨個詢問?!?/br> “可都沒有人注意到姑娘,我們幾人也不敢耽擱,便馬上回來向您稟報,現在咱們怎么辦?要不要報官?” “客人問了,那園子里的人問了嗎?” 見他們點頭又搖頭,頓時氣的腦門都是懵的,推開翠竹扶著自己的手。 大聲喊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找,全都出去找,若人找到還罷了,若找不到人,你們就自己想好吧,” “最好是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一會進宮面圣時,或許還能待罪立功,若是什么也沒有,那咱們就等著掉了腦袋吧?!?/br> 一時間府里就剩自己一人,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是姑娘自己出逃的。 只想著,會不會是被什么人看中直接被搶走了,今日來府的沈世子不就是個例子? 就因為見了兩三回就要求娶,要不是他過來,也出不了今天這事,一時間連他也埋怨上了。 一直等到了申時上,人都回來了,可還是沒找見姑娘,一屋子人都不說話了,有幾個宮女甚至害怕的哭了出來。 楊嬤嬤強打起精神問,還真問出一條信息,好像是園子里一個婢女跟一個穿白衣戴帷帽的女人說過話,可是那個婢女下午就沒上工,所以也沒有辦法核實。 楊嬤嬤當即道“王亮王鑫,你們二人現在馬上去找到那個婢女,直接帶到宮門口,至于其他人,都跟我走吧?!?/br> 待周琛聽她說完后便目眥欲裂,一下就站起身踢翻了御案,蘇宅里伺候的人,一個不落全被他震怒之下,下了慎刑司嚴加審訊。 周琛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先前她就跑過,好容易被自己堵上了,沒想到到了京城,她又已經是自己的女人,竟然還敢跑,簡直是大逆不道,沒有婦德。 不過心里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又想著會不會是有人把她擄走了,待宣了那婢女進殿問了后,最終還是確定就是她自己跑了。 周琛當即氣的在御書房內大發雷霆,又召來顧侖仔細在城內查找,一點都不能放過。 他只想著她可能會藏在城內,畢竟當時自己留了一手,沒有把路引給她。 她身上也沒有銀子,肯定逃不出多遠,卻萬萬沒想到會有人來接應她。 一直找了兩天卻毫無線索,只怕是早已逃出京城了。 皇上這么大的動靜,不只是京城里,連后宮眾人,文武百官都發現了。 近日皇上上朝時臉色陰沉無比,稍有不慎便被罵的狗血淋頭。 而后宮嬪妃知道或是猜測到內情的人,都在心里額手稱快,高興于少了一個分寵的對手。 同時又嘲笑那個女人不識抬舉,竟敢私逃,簡直是在自掘墳墓,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了。 而不知情的人則是觸了皇上霉頭,罰的罰貶的貶,一時間前朝后宮乃至京城都是風聲鶴唳,唯恐出了點岔子,被皇上揪著不放借題發揮。 周琛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再一次被她挑釁,踐踏,一腔怒火找不到正主,只能發泄到別人身上。 冷靜下來又想到,還好有李卓在自己手上,若還是找不到,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梁澤是萬萬沒想到,這姑娘竟又逃了,而且還是在戒備森嚴的京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看著皇上這幾天怒不可遏的樣子,如狂風暴雨,積攢于胸,身邊伺候的人更是都不敢大聲喘氣。 若這蘇姑娘找不到,看來皇上是出不了這口氣了,心里也不免覺得她不識抬舉,還連累大家跟著受罰。 周琛過了兩天又招了楊嬤嬤問了件事“她當初在府里,身體可有什么不適沒有?” 楊嬤嬤被帶來時已是被用了刑的,聽到皇上問話時,一時不明白皇上指的是什么,因此便搖頭道沒有什么。 周琛又問“她的月事可來的正常?” 楊嬤嬤這才明白皇上想說什么,驚慌的磕頭說道“回皇上,姑娘月事挺正常的,并無什么不妥?!?/br> 本來是想把“息肌丸”的事也說出來的,可想到現在皇上已然是怒火中燒了。 自己若再火上澆油,姑娘不在眼前,而且東西又是自己給的,只怕首當其沖的就是自己了,因此下意識便把這件事隱瞞了。 周琛聞言,心里既生氣又止不住的失望,也不知她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有沒有危險。 想到什么又問道“你說,當時是因為有人要到宅子里去,所以她才出門的,是誰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