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再親自,看這樣子一定是私下賠罪,既是私下,那也不會多正經,恐怕就是說幾句話糊弄。 陳虎露出為難的表情:“韓總管也說我在大人身邊當差不是一年兩年,我覺著大人要的不是這個,國公爺是大人的長輩,哪有讓長輩給晚輩賠禮的?!?/br> “那陳大人覺得四少爺是什么意思?” “外頭的傳話韓總管應該也有所耳聞,成親是終身大事,讓外面的人知曉大夫人給大人定了個傻姑娘怎么都說不過去?!?/br> 聽到是這個要求,韓安面色一松,弄走個表姑娘簡直是小事中的小事。 “不過人要是走了,就更像是著實之前人是定給大人的,現在的流言多好,是三少爺娶妻,跟我們大人沒關系?!?/br> 陳虎像是察覺到了韓安在想什么,也不說點到為止,直接把事情挑的半明。 不管他聽完露出的為難臉色,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宅里。 大花躲在一邊聽墻角呢,見陳虎進來,飛速往屋里跑,看著她的樣子,陳虎刻意放緩了腳步,等到他到正廳的時候,大花該說的都跟玉桃說了,她在旁打量四周,而玉桃低眸發怔。 陳虎拱了拱手:“自從大人開始翻案,國公爺便日日派人守在門口,玉桃夫人放心,大人是不會再回國公府?!?/br> 他以為玉桃是之前對韓安說得過分,怕主子到時候決定回府,到時候難以面對,所以特意安慰道。 不過玉桃壓根不是因為什么韓安。 她因為的是陳虎的暗示,這暗示一定是韓重淮的意思。 韓重淮竟然打算讓韓重時娶孫思露。 若是韓重時娶了孫思露,就等于沒了可依仗的岳家,這對女主倒是好事,但是對韓重時就慘了。 玉桃一時間覺得有點亂,她穿得這本書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開始歪了,她現在竟然覺得韓重時當一品大官不大可能,但是韓重淮卻極為可能。 既然這樣她是不是可以代替女主的角色,從通房成為一品大官的夫人。 呃…… 她還是癱著吧。 “玉桃夫人可自行用飯休息,大人今日會回來的極晚?!?/br> 陳虎提醒了一句,人說是在大理寺,但其實是在天牢審犯人,審不出結果就得一直審,而審得出來還要回宮復命,回不了住處。 玉桃應了聲,本來是想當點東西,但是想到外頭的危險程度,還是放棄了出行計劃。 逛了一圈宅子,最后在書架上找了本春。宮圖看。 雖然不知道這地方為啥有這玩意,但是畫工倒是挺精巧的。 看到天黑吃了晚飯,玉桃打算再去摸書架,看還能摸出個啥來,就見侍衛急匆匆的往廳內走。 “這是什么了?大人回來了?!?/br> 話是傳給陳虎的,見玉桃問起,陳虎使了眼色,示意那人可以直說。 侍衛拱了拱手:“回玉桃夫人的話,大人還未回來,是圣上下旨,傳建王與福王世子進京?!?/br> 之前便有朝臣建議,傳兩位世子進京,可過繼給太子殿下。 但是太子拒絕,如今卻請了兩人入京,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陳虎思索著,余光觸到玉桃,下意識問道:“玉桃夫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玉桃眨了眨眼:“趙世子真是省事了,幽州到京城要十幾日的路程吧,他就在京城,省了奔波的功夫?!?/br> “……”這看法的角度太過新穎,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第五十八章 二更 “韓大人要不要歇息片刻?” 獄吏看著牢房里血rou模糊看不出人形的囚犯, 硬著頭皮朝韓重淮問道。 半個時辰前,有人傳話說太子殿下回了宮,或許等會就要過來, 他就怕到時候場面難看, 惡心到了太子殿下。 韓重淮微微頷首:“把他嘴接上去?!?/br> “下官這就去辦?!?/br> 聽到韓重淮終于把人折磨夠了,獄吏心口一松, 一抹額頭全都是冷汗。 開口給韓重淮提建議, 跟讓他去死差不了多少。 說不準去死還簡單點,手起刀落命就沒了,而要對韓重淮開口,前期做準備的時辰,還有等他回話的時辰, 就像是有只手攥著心口。 余光掃到韓重淮手上沾的那些猩紅, 獄吏又咽了口口水。 審問犯人里,官員是最好審的。多年為官, 養的細皮嫩rou受不了苦, 還有他們太清楚審犯人的酷刑,所以一般嚇唬嚇唬他們就會開口。 接到案子時,獄吏只覺得是一件簡單事, 卻沒想到韓重淮的嗜好特殊, 他一上來并不審問,而是輪番上酷刑。 犯人想招也不行, 因為韓重淮一開始就卸了他們的下頜,不給他們說話和咬舌的機會。 弄死了兩個,要是再往下弄,到時候就怕斬首的時候人太少,排場不夠百姓看熱鬧。 “我……招……我招……” 骨頭剛接回去, 軟攔成一團的蘇齊寧便迫不及待地開口,隨著他的話,一口血噴涌而出。 血跡弄臟了衣裳,若是平時獄吏一定一腳踹過去,但看蘇齊寧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獄吏怕一腳就把他給踹散架了,讓人把他扯了起來:“你細細招來,若是有絲毫隱瞞,我就只有讓韓大人來問了?!?/br> 一提韓重淮,蘇齊寧沒有幾塊好皮的臉上滿是驚恐,連眼瞳都縮小了一圈。 現在對蘇齊寧來說,韓重淮估計比閻王還恐怖幾分。 * “大人請用?!?/br> 牢頭把加了薄荷葉的溫水放在韓重淮的面前,韓重淮的手沉入水中,其上的血跡染紅了整盆水。 牢頭看著眉心跳了跳,看來那一點薄荷葉遠不夠去除韓重淮手上的血腥味。 韓重淮連洗了幾次手,每一次神情都平靜如常,越是這樣就越叫人瘆得慌。 有些人用酷刑折磨人,實際心里是怕的,嘴上不說神情也會顯現出來,而有些人則是享受折磨人的過程,眉眼里會有藏不住的興奮。 但韓重淮的這種平靜,就像是做了一件正常不過的事,這讓他們這些見慣血腥場面的人,都忍不住發怵。 不過韓重淮折磨人鐵定是為了發泄就對了,不然好端端的不審問人,這幾天只顧著扒皮是為了什么。 就是不知道何事值得他這般發泄。 “太子殿下駕到——” 太子說來真來,韓重淮換件衣裳的功夫,趙胤已經到了天牢,不過人站在獄外,他身邊的內侍擋著,怕獄中有什么臟東西沖撞了他。 趙胤身上的衣裳明顯比其他人要厚實許多,白狐貍毛的披風并未把他的肩背襯健壯,反而更顯他單薄虛弱。 “參見殿下?!?/br> “韓大人來得正好,已經過了三日,蘇齊寧不會還沒招吧?” 趙胤身邊的官員開口道,想讓韓重淮直接呈上罪證,省得他們進到獄中。 韓重淮看向獄吏,獄吏拱手道:“蘇齊寧已經認罪并招出同黨,殿下稍等,下官這就傳記注?!?/br> “叫來?!?/br> 一開口,趙胤就捂著唇輕咳了兩聲。 他的確不能進到天牢之中,光是在外他就能感覺到刺骨的陰冷,見著周圍渾然不覺,只覺里面臟臭不堪入目的近侍,趙胤輕笑,他知道他這是快不行了。 不過也夠了,原本以為幾年前就該死,卻撐到了如今。 “韓大人勞累了幾日,既已經審問出來便回去吧?!?/br> 趙胤打量韓重淮,他現在的狀態不比上次見面好到哪里去,眼里都是紅血絲,“沒想到蘇齊寧那么有骨氣,竟然讓你們熬了那么久他才招供?!?/br> 獄吏在一旁偷瞄韓重淮敢怒不敢言。 “謝殿下體恤,只是此事未了,下官怎能先走躲懶?!?/br> “本殿還以為,韓大人會迫不及待地想去你的內眷?!?/br> 趙胤調侃道。 韓重淮讓女眷今日跟在他們馬車的后面他有所耳聞,想來韓重淮把人留到那個宅子那么久,該是分不出心神去親自接人,又怕人在路上出意外,所以特意趕了太子府的順路。 “下官不敢公私不分?!?/br> “分得清公私是好事?!?/br> 既然韓重淮不走,趙胤就沒多說,獄吏呈上名單,趙胤一一看過,里面不乏熟悉人的名字。 而第一個就是慶平的舅舅。 他身邊的官員看著滿身冷汗,要是按著這份名單抓人,官場都要脫層皮,而且里面還有幾個太子黨的人。 如今圣上要把福王世子和建王世子召到京城,情勢不明,又何必處理這些事情,消減自己的勢力。 “殿下,臣看……” “這都是蘇齊寧報出來的名字?”猜到身邊人開口會說什么,趙胤直接開口問道。 “回殿下的話,這名單都是蘇齊寧報出來的,除了這些人名,蘇齊寧還說了一處地方,那里藏著他與其他官員交往的罪證?!?/br> “那就帶人把罪證取了,按著名單一一抓人審過?!壁w胤沒有跟身邊人商量的意思,把單子放回了獄吏的手里。 他知道身邊人為何覺得現在處理這事不好,因為這名單里,并沒有屬于建王或是福王的人,既沒他們的人,處理起來就是削弱他的實力。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 趙胤批了單子,見韓重淮準備周全,打算帶兵抓人,他走之前,趙胤提醒道:“往后遇到慶平避著些,她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br> 這話沒頭沒尾,像是提之前的事,怕慶平記仇設計對付韓重淮。 雖不知其意,但韓重淮并未多問,拱了拱手:“下官遵命?!?/br> 韓重淮帶著兵去抓人,拿著名單進了旁人家門,疲于開口解釋直接逮人,等到天牢滿了,夜也深了。 不過城東一片燈火通明,不少人家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爺就被官差帶走。 這倒是省了韓重淮夜歸打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