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何循說道:“三嫂子還是趕緊安慰安慰母親,叫母親因為慕兒生的氣早些消了,不然母親哪里會心情再去管三哥的事?!?/br> 何三少夫人連連點頭,方才還想著終于能見到何侍郎、何夫人教訓何征了,此時又聽何循話里的意思是何夫人若一直生氣,她也會跟著倒霉,拿不準何循這話是否是詐她,但何三少爺素來有事就給何征、何夫人去信,每每有事最后才叫她知道,于是也不敢賭何循這話是真是假,因盤算著如何叫何夫人消氣,就向外頭去了。 柳檀云笑道:“就會欺負你三嫂子?!?/br> 何循笑道:“也算不得欺負她,三哥當真來信這樣說了,母親原要瞞著三嫂子勸三哥將人半路上送走的。才剛我瞧著三嫂子老毛病又犯了,才跟她說破?!?/br> 柳檀云笑道:“那征大哥赴了兩次外差,怎沒領了人回來?” 何循笑道:“誰知道呢,反正大哥跟三哥不同,那段日子大哥跟大嫂子書信來往倒是多,隔幾日就有一封。原先大嫂子嫌信多了,叫旁人說嘴,結果大哥半年沒來信,叫大嫂子、母親都急壞了,只當初出了什么事。這邊信去了十幾封,那邊大哥才回信。信是拿給母親看的,結果幾個嫂子都在,三嫂子搶著看一眼,頭一句就是‘吾愛卿卿’,險些沒將大嫂子羞死?!闭f著,跟柳檀云又向何老尚書那邊去。 到了何老尚書那邊,何老尚書聽說何慕跟潘姨奶奶的事,不由地捧腹大笑,笑道:“咱們家終于出個情種了?!?/br> 何循笑道:“早先五哥不算嗎?” 何老尚書笑道:“紅葉又不是你五哥他姨奶奶?!闭f著,因在他眼中何慕還是丁點大的人兒,于是想起何慕暗地里跟潘雅敘好,不由地又笑了起來。 柳檀云笑道:“看祖父這樣開懷,可是這次進宮遇到好事了?” 何老尚書收了笑容,說道:“哪里是什么好事,早兩年瞧見大皇孫是什么模樣,如今看他還是什么模樣。陛下提到他也是唏噓嘆息個沒完。陛下許了我入秋后將皇孫接回家養兩日?!闭f完,嘆息一聲,心想皇帝說這話的時候定也拿不準他跟皇孫兩個哪個能活到秋天。 柳檀云聽何老尚書到底跟皇帝提了這事,忙道:“既然陛下許了,咱們家好好收拾收拾,準備接了皇孫來就是了?!?/br> 何老尚書默了默,隨即叫何循先走,留了柳檀云這邊說話,開口道:“我在陛下那邊又吃了魚面,味道跟你做的一樣,你祖父說除了你自己個找的那群本事各異的mama婆子,并未請了人教導過你廚藝。你是從哪里學來那手廚藝的?若說從書本上,又或者別人那,口味不當這般相像?!?/br> 柳檀云見何老尚書終于問出口,就笑道:“我上回子去宮里頭吃,也覺得像的很,細想想,因有些年頭了,我也不知從哪里學來的。但這事有些蹊蹺,無端端的誰將個御廚的拿手好菜教給我了?” 何老尚書問:“當真不記得從哪里學來的?” 柳檀云笑道:“還請何爺替我查查宮里那御廚的底細跟來往,如此我也能疏理出頭緒。查明究竟,畢竟太過蹊蹺的事,總是不好的?!?/br> 何老尚書聞言點了頭,說道:“沒兩日,我就那那廚子的事給你查明白了?!?/br> 柳檀云含笑謝了何老尚書,心想柳老太爺說早年宮里娘娘難纏之事隔的日子久了,再難查證,但是當年升遷的御膳房太監年老離了京城,雖明面上跟誰家都沒有來往,當每年那老太監生日,田家恰在之前都要莫名其妙地送了許多禮物出京,可見這太監的主子,就是田家無疑了。 119落架鳳凰 何慕跟潘姨奶奶“好”上了,這事最后以何征得了何侍郎教訓,何慕得以參加今年的秋闈了結。 雖看似這般了結了,但何征是一心不樂意兒子就這樣早地跟他一樣攪合到是非圈里,于是就又攛掇著何慕去唐家勾引第一美人。 何慕早先笑嘻嘻地答應了,隨后卻因要準備考試,將何征說過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如此,這幾日里,柳檀云、何老尚書、何循見到何慕沒事就提潘姨奶奶的事,擠兌何慕去唐家。 因這事何老尚書也摻和進去了,因此何慕跟何侍郎、何夫人告狀也沒用,只能由著眾人七嘴八舌地教導他如何去勾搭女人。 柳檀云閑來無事就當看熱鬧在一旁聽著,瞧著何征跟何慕說話時神采飛揚、有理有據,就跟花叢老手一般,不由地心中納罕,瞧著何慕被拾掇的油頭粉面,衣履光鮮,身上的孩子氣去了一些,卻也十分風度翩翩。 何征看著何慕如此,就嘆息道:“我年輕那會子也當是這樣的?!?/br> 何循笑道:“大哥這是承認自己老了?” 何征看了眼何循,也不說話,只管手指撓著下巴左右打量著何慕,似是將自己少年時錯過的輕狂全寄托在了何慕身上。 柳檀云看了一通,雖覺這何慕足夠瀟灑,但哪里又有些不足,忽地來湊熱鬧的陳氏說道:“慕兒身上怎掛著這樣多的零碎東西?顯得不夠利落?!?/br> 何慕無奈地伸手拂過自己腰上的扇套、香囊、玉佩,又扯出自己袖子里的兩條帕子,說道:“是父親交代的,父親說有備無患,拿著這些東西跟唐家姑娘定情的時候用。若是她拿出扇子,我就用扇子跟她換。若是她拿出帕子,我也給她帕子。要是給錯了人,那人不是唐家第一美人,還有旁的東西能給第一美人?!?/br> 柳檀云、陳氏對望一眼,只覺何慕這話胡鬧的很,先不說唐家叫不叫他進門,只說進去了,這唐家后院也不會由著他挨個走遍,因是何征教導的,柳檀云、陳氏就也不多嘴叫何慕摘下來。 何循笑道:“若是唐尚書知道你帶著一身的定情信物進唐家,指不定明兒個就將第一美人送咱們家來呢?!?/br> 待瞧著何慕身負厚望,意氣風發地出了門,柳檀云便跟何循回了屋子里,到了屋子里,柳檀云笑道:“征大哥哪里學來的這些道道?難不成大嫂子也是他當初去親家家里偷來的不成?” 何循笑道:“他倒是想呢,只怕偷上大嫂子門,大嫂子還要他遞了帖子進閨房呢?!?/br> 柳檀云笑道:“那你從大哥身上學了什么過來?” 何循忽地將柳檀云抱起,瞄了眼床上,然后低頭說道:“學的多了去了,這床第之事就是大哥口授的,你可要領教一下?” 柳檀云攬著何循脖子,笑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難不成你如今還按著你大哥教的一板一眼的來?” 何循笑道:“自然不是,如今我就叫你瞧瞧我的領悟?!闭f著,就吻向柳檀云的唇,然后將她放下,又伸手慢慢解開她的衣裳,沿著脖頸慢慢吻下去,留下一道水痕,待將大紅的牡丹肚兜解開,就含住那顆嫣紅,吮吸之后,用牙齒微微用力地啃嚙,一手撫弄另一邊柔軟,一手向下解開裙子,隨即將手撫向她腿間。 柳檀云伸手撐在身后的案幾上,心里不住地泛起漣漪,腰肢也不禁弓了起來,咬住嘴唇,瞧著幾步之遙的床,開口道:“你當真不要去床上?” 何循仰頭,笑道:“壓不到我,你難受了吧?” 柳檀云一怔,啐道:“誰難受了?”忽地胸前嫣紅被何循咬了一下,一疼之后,卻又覺心中浪花更洶涌,于是不禁伸手摟著何循的脖子,因他手上的觸摸夾緊了腿。 何循慢慢蹲下去,湊向那濕熱的密處,笑道:“今兒個終于能瞧個清楚了?!?/br> 因何循口中的熱氣撲過來,柳檀云不禁一縮,隨即蹲下來向何循唇上吻去,似是為報復方才他咬了她幾口,于是便向他舌上咬去,拉著何循起身后,解開他的腰帶,將手伸進去,摸到那已經蓄勢待發的鐵杵,覺察那鐵杵在自己手中跳了一跳,喘息著問道:“依你的領悟,如今該怎么著?”說著,一雙眼睛含情地望著何循,情不自禁地自己的身子貼過去。 何循望著柳檀云微微泛紅的身子,咽了口口水,不及說話,脫下自己的衣褲,將柳檀云身子轉了一下,將她按在案幾上,一邊追索著她的紅唇,一邊將鐵杵在她臀上劃過,待到一處,就稍稍停下。 柳檀云忙道:“那地方不行?!闭f著,就掙扎著要轉身,微微一動,何循的鐵杵鄉下一滑,就進入到那鐵杵該去的石臼中,初初進入,因柳檀云身子緊張,就似有無數的小手挽留一般,叫那鐵杵動彈不得。 何循啪的一聲拍在柳檀云臀上,聲音暗啞地笑道:“你想什么呢?!闭f著,只覺拍了一下后,鐵杵進的更深,竟是連根也沒入其中,又覺那白皙的臀rou彈性十足,一拍之后,只看著那臀rou微微顫動,就叫人心動不已,于是一邊搗藥,一邊又拍了兩下。 柳檀云方才以為何循說的領悟是走旱路,此時見自己誤會了,尚未來得及回他,就被一波一波的激流沖懵了,手指痙攣地扣在案幾上,腿上酸軟,竟有些站不住了。 待何循xiele身子后,就趴在柳檀云身上,呼吸吐在她臉頰脖頸上,讓柳檀云身上才稍稍退卻的浪潮又席卷回來。 柳檀云轉身,在何循唇上親了兩下,察覺到那鐵杵此時才滑出她身子里,竟有些留戀,伸手攬住何循,笑道:“看來你這領悟也不深刻?!币虿艅倸g好過,這聲音里就帶著幾分磁性。 何循伸手摸向她身后,笑道:“不是我領悟不深,是怕你受不住?!闭f著,一用力抱起柳檀云,到了床邊將她放倒床上,就癱著身子壓過去,在她精致的鎖骨上咬了兩口,說道:“瞧見你這兩根骨頭,我就想啃了它?!?/br> 柳檀云摸著那鐵杵,笑道:“你這寶貝我還想割下來藏箱子里呢?!?/br> 何循笑嘻嘻地說道:“割下來你也用不上了?!闭f著,也就不再說話,靜靜地跟柳檀云躺著。 過了許久,柳檀云問道:“我父親跟五哥走了幾天了?” 何循說道:“也有五六天了?!?/br> 柳檀云問:“莫家可有什么消息沒有?敏郡王那邊果然不是輕易好擺脫的,又鬧著要娶了我大jiejie。戚家那邊不明就里,往日我祖母的話在戚家里管用的很,如今戚家怕得罪了敏郡王,也不敢答應著這事?!?/br> 何循說道:“總有法子解決的,敏郡王跟安陽老王爺想從明面上幫助太子姐夫,盤算著叫太子姐夫發話叫他娶了朱太尉的侄女做正妻、你大jiejie做側妃。至于莫家,如今還早,莫家哪有那么快知道消息。我盤算著八皇子、陛下都等著咱們這群人跟莫家說呢?!?/br> 柳檀云猛地起身,說道:“那太子的意思呢?若是安陽老王爺、敏郡王明著幫太子,許多事倒是省掉了許多彎彎道道,一時也能叫太子聲勢更大。但先不說這么著,我家怕會被安陽王府、敏郡王府處置了,只說太子,陛下年富力強,焉能不防著他?且指不定陛下以為太子妃皇孫們不吃御廚房里的飯菜,是因飯菜里有毒,單將他們一家子分出去,叫宮里其他人一起吃有毒的呢?!?/br> 何循說道:“是呢,太子姐夫倒是有些動心了,畢竟他原有我們家、國丈家做依靠,如今雖多了你們家、駱家、安陽王府、敏郡王府,卻是不將這幾家擺到明面來,許多原本只要一兩句話就能辦妥的事,卻要非要許多功夫才能處置了。如此,太子姐夫心里難免會動搖?!?/br> 柳檀云開口道:“難不成是安陽王府、敏郡王府察覺到太子在利用駱家、何家偷了他們的權勢?不然怎會有了這念頭?!?/br> 何循說道:“誰知道呢,總歸,以后這幾日我是要忙著勸說太子姐夫將眼光放長遠的,這寶貝放不到箱子里,你也別以為有人偷用了這寶貝?!?/br> 柳檀云嗔道:“就會胡說,誰敢用?我剝了她的皮?!闭f著,催著何循起來去洗身子。 過了兩日,果然如何循所說,他忙得很,每日早出晚歸。 柳檀云因聽說他去做什么,便也不擔心這事,雖有何三少夫人成日了嘀咕著事有反常必有妖,說什么何循先前是都是早早回家的等等,柳檀云也不理會她,只等著看何老尚書能查出些什么來。 何老尚書雖是一貫胡鬧的人,但也算得上是說到做到,不出幾日,就將宮里卜御廚的事查了出來,對柳檀云說道:“會做魚面的就是卜廚子,那卜廚子自恃廚藝精湛深得陛下娘娘們喜愛,就很有些傲氣,尋常人動不得他做飯的玩意。費了一些功夫,太子才叫個小太監探出這卜廚子下廚的時候用的就是西蓉石蜜。那卜御廚連著祖孫三代都在宮里頭當差,家世清白的很,聽著你的意思是他跟哪個權貴有了來往,這么一查,也沒查出什么來。我又想著幾十年前有能耐買來西蓉石蜜的人家不多,要不然,那沒福氣的娘娘也不會侍寵要西蓉石蜜。于是我就查了那會子能買了石蜜的是哪些人家,然后跟那卜廚子上下四代牽扯的人一一梳理一番,最后查出這卜御廚的祖母原是廖家里頭的奶娘,因緣際會進了宮。這廖家原是大家,三王之亂前兩年,因有王爺造反,被那王爺滅族,一族里只剩下幾個人,雖是人口稀少,但因廖家一族的錢財都落到這幾個人手中,是以這廖家人雖沒有勢力,卻委實闊綽。許是因自知族里人丁不多,生怕引來歹人,這廖家人向來是凡事不顯山露水低調的很?!?/br> 柳檀云說道:“那廖家人如今可在京里?” 何老尚書笑道:“說起來你也見過呢,可不就是駱家那老夫人。當初駱老太爺憐憫她成了孤女,就娶了她?!?/br> 柳檀云眉頭一跳,這才隱約想起駱老夫人也姓廖,因廖家沒有人跟駱家來往,且駱老夫人也不提廖家之事,滿府老夫、老夫人地喊著,她竟是將駱老夫人姓什么給忘了,忙道:“廖老夫人手上也有銀子?”說完,忽地想到何循說駱老夫人跟田貴妃十分親近的話,不由地要罵自己一句,上輩子只當駱老夫人是要送孫女進宮因此奉承宮里眾人,沒成想……且駱老夫人原就是卜御廚的主子,也難怪卜御廚會聽她的話將廚藝教給她。這么瞧著,駱老夫人是不怕給駱家招災,不怕人對付駱丹楓,若是駱丹楓并駱大爺都沒了,論起身份、能耐來,這駱家還當真要落到駱老夫人孫子手上。 何老尚書笑道:“你這又說的什么傻話,廖家就剩下那個幾個人,駱老夫人當初又是風華正茂的少女,嫁給一個老頭子,可不就是要求了駱老太爺做臂膀,求駱老太爺幫忙將廖家錢財搶來。廖家剩下的幾個人,哪個敢跟駱老太爺相爭。依我說,細說起來,駱家在三王之亂里頭立了功封了侯,指不定還是因有了廖家的錢財呢?!?/br> 柳檀云開口道:“也便是說,駱老夫人拿了錢財襄助駱家,讓駱侯爺封了侯。但這事之后,駱老太爺過世,就沒人再提駱老夫人當初對駱家的功勞,反倒是口口聲聲說駱老太爺當初娶了駱老夫人是對她的恩情憐憫?”說完,心想駱老夫人那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未必不是被駱家人打壓之后做出來的樣子。拿了銀子成就了駱家的前程,自己的兒子孫子卻只能跟著沾一些幾乎沒有的光,也難怪駱老夫人心懷怨懟,要這般迂回地陷害她跟駱丹楓。 何老尚書說道:“誰說得清楚呢,聽說駱老夫人跟田貴妃好,興許駱老夫人一直隱忍這么久,就盼著這會子將孫女嫁給八皇子揚眉吐氣呢?!?/br> 柳檀云不由地失笑,心想果然誰家都有些盤枝錯節的恩怨,但駱老夫人再怎樣心里不服,也不該算計到她頭上,況且如今柳緋月還在駱家,若是哪一日駱老夫人又故技重施……但上輩子八皇子娶的是唐家姑娘,可見,田貴妃也是跟駱家一樣利用駱老夫人卻不給她甜頭,于是笑道:“何爺,我瞧著八皇子是要娶了唐家姑娘的,不如將這話先說給駱老夫人聽聽,也免得她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這人心里的火氣要是越憋越多,最后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br> 何老尚書笑道:“也是,這唐家第一美人是慕兒的,就叫駱老夫人助了慕兒一臂之力,叫慕兒抱得美人歸?!闭f著,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示意柳檀云只管看著辦。 柳檀云笑道:“那可不,緋月嫁進了駱家,這駱老夫人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幫著一家人?!闭f完,不由地想幸虧何家人還算厚道,沒似駱家一般都克死了老婆,弄了一屋子填房進去。對著一群看似出身卑微的填房,誰能想到其中還有落架的鳳凰。 120同舟共濟 柳檀云雖不自視甚高,但心里也微微地覺得自己比之旁的女人眼界開那么一點點,此時得知自己上輩子死在被駱太夫人、駱夫人夾擊下的駱老夫人之手,一時間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眼中,駱老夫人就是個駱家的附庸,為了攀龍附鳳送孫女進宮,常年求著駱侯爺、駱大爺、駱丹楓查宮里的事……想到這,不由地又往自己頭上拍了一下,心想興許就是后來太子一系的人將駱家查過他們宮里的事并她會卜御廚的手藝聯系在一起,才認定駱家人不安好心,畢竟連太子妃皇孫的病都查了,不可能沒留下痕跡。 柳檀云不由地想駱丹楓最好這輩子給她供個長生牌位,不然這輩子欠著她的恩情下輩子定要做牛做馬才能還的清,若沒有她再活這么一次,駱家能有幾個人看出駱老夫人是個老jian巨猾的禍害。這么著,少不得要去駱家一趟,叮囑柳緋月一番。因如此想著,就向何夫人那邊去。 到了何夫人門外,就瞧見兩個姨娘恭恭敬敬地在外頭站著攔著叫柳檀云遲些進去,柳檀云笑道:“家里來了客人不成?”才說完,就見屋子里何侍郎就出來了,忙屈身喊了聲父親,待何侍郎走了,又聽里頭何夫人傳她進去,就向里頭去,心里嘀咕著難不成何夫人跟何侍郎白日里也……這么想著進去了,瞧見何夫人紅著眼睛,就覺自己新近太過不正經,就將何夫人也往不正經那地去想。 柳檀云問道:“母親,這是怎地了?出了什么事了?” 何夫人忙道:“并沒有什么事?!币蛞娏丛瓶此?,忙又道:“當真沒有什么事,不過是叫你父親替你三嫂子做主,讓你三哥別領了亂七八糟的人回來?!?/br> 柳檀云看家何夫人面上并無多少傷感,便想定是何三少爺不肯將外頭的女人送走,于是何夫人便用苦rou計逼著何侍郎發話。因這么著,就想若是旁人求著何夫人辦這事,比如何大少夫人如此,何夫人定會覺得何大少夫人心胸狹窄氣量不足;也就只有跟何三少爺感情淡薄的何三少夫人說這話,何夫人會為了一家的和睦替她著想。這么瞧著,若想得何夫人寵愛庇護,就該多叫何循多冷落她多去尋花問柳。 何夫人問道:“你祖父可吃過藥了?” 柳檀云回道:“吃過了?!?/br> 何夫人點了頭,又問:“那你過來這是……” 柳檀云說道:“緋月有喜了,我想去駱家瞧一瞧她?!?/br> 何夫人沉默了,說道:“若是你也有了身子,跟緋月沖撞了呢?” 柳檀云忙道:“不會有這事,耿mama才問過我,葵水才過去呢?!?/br> 何夫人暗道難怪這些天何循早出晚歸柳檀云也沒個怨言,說道:“若只是為了探望的話,不如等紅葉嫁人的時候再去。也不差幾天?!?/br> 柳檀云笑道:“紅葉出嫁的時候想來有宮里人陪著,不如趁著如今去見見她。況且,除了探望緋月,還有些話要囑咐她。雖說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宮里廚子的主子是哪個,如今差不多已經明了了?!?/br> 何夫人忙問:“到底是誰?” 柳檀云說道:“一個是舊主駱老夫人,一個是新主子田貴妃。想來駱老夫人跟田貴妃是早有勾結的?!闭f完,心想細說起來,只怕這駱老夫人跟田家也未必沒有關系,畢竟廖家早先既然是大家,跟京中權貴就該是有些來往的。 何夫人聞言,不由地一愣,若說田貴妃,她并不驚訝,只駱家那老夫人在她眼中不像是個會攪合那些“大事”的人,于是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br> 柳檀云說道:“多謝母親?!闭f著,才要走,又見何夫人有話要說,就坐著等何夫人說話。 何夫人說道:“非要慕兒去勾……唐家嗎?今日你父親說唐尚書見著他,就說自己無德無能指點不了慕兒,你父親打著哈哈說唐尚書過謙了。這么瞧著,唐家壓根不樂意跟咱們家來往,叫慕兒常過去看人臉色做什么?況且考試之期將近,該好好溫習功課才對?!?/br> 柳檀云原也沒想何慕一去唐家就成了唐家的東床快婿,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慕兒如今哪里會覺得人家是給他臉色看。咱們這樣的人家進了考場就必定要金榜題名的,還在意考那個試做什么。叫慕兒早早歷練一番,學會看人臉色,知道怎么進退,這不比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強多了?!?/br> 何夫人遲疑道:“叫他成日里打扮的油頭粉面的去人家家里,總不是正經人的行事。若傳出什么話來,這可怎么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