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何慕忙道:“嬸子是要我做無信小人,這時候棄她于不顧?” 柳檀云笑道:“我并未叫你做什么,只是跟你說一說這事的后果,假若你這一輩子沒出息就罷了,假若你有了點出息,假若你對何家對太子妃有點用,你這一輩子都要被跟姨奶奶通jian的事就糾纏著?!闭f著,不由地想上輩子何家里頭到底有多少破事。 何慕嘴唇蠕動了兩下,半日說道:“那……如今我該如何?”因父親是狀元,自己又是何侍郎長孫,因此如今雖沒有什么功名,但也自知自己這輩子不能做個等閑之人。 柳檀云說道:“你原本就是只可憐她罷了,你進去跟嫂子們說清楚,就說你們并沒有男女之情,請嫂子們好好將潘姨媽嫁了。若是潘姨媽被送出府,不提跟你的事,那你心里也該圓滿了,畢竟不僅是你一人有情有義,但若是她提了,那就是你年紀小被人欺負利用了?!?/br> 何慕聽柳檀云這般說,又問:“若是雅敘……” “叫姨奶奶?!?/br> 何慕忙改了口,說道:“若是姨奶奶出了府,要嫁了何人?” 柳檀云說道:“自是嫁了跟她門當戶對之人,若是她不提跟你的事,何家自會照顧她,如此,比之嫁到大富大貴之家,她的日子更好過一些?!?/br> 何慕點了點頭,又聽到屋子里傳出何大少夫人訓斥何二少夫人的聲音,忽地意識到這事沒自己早先想的那樣簡單。 118虎父犬子 柳檀云在外頭等著看何慕跟何大少夫人說了話之后,何大少夫人要如何處置。 沒一會子,何慕臉上頂著個巴掌印子出來,就在柳檀云下手邊坐著,開口道:“二嬸說她處置這事,這就將潘姨奶奶送到外頭去住?!?/br> 柳檀云拿了自己手中的核桃遞給何慕,說道:“那你等會子就能瞧見你姨奶奶心里有你沒你了?!闭f完,不由地納悶何慕這人怎就跟潘雅敘攪合在一起,就好奇地問道:“你都跟她說些什么?你五叔像你這樣大的時候,可是很瞧不起女孩子的,哪里像你這樣往人家跟前湊?!?/br> 何慕說道:“原就是看她可憐……且父親也說過人不輕狂枉少年、人不風流枉少年?!闭f著,呲牙咧嘴捏了半日,沒將核桃捏碎,忽地瞧見苗兒在一旁手里握著一枚核桃只一捏之后就撿了核桃仁遞給柳檀云,于是不尷不尬地接著捏核桃。 過一會子,屋子里何二少夫人、何三少夫人出來了。 何三少夫人經何大少夫人提點,心知何三少爺來京之后的交接等事還要何征替他奔走,于是這會子也不似早先那般幸災樂禍,就滿臉憂心地對何慕說道:“你放心,你既然說了這話,若是你潘姨奶奶再提這事,我們也有話回了你潘姨奶奶?!?/br> 雖不敢明著幸災樂禍,但對著何慕,何三少夫人還是將那姨奶奶提了再提。 何二少夫人臉上也掛不住,說道:“放心,這事有二嬸來處置就好?!庇謱α丛普f道:“你再看著你大嫂子一會子,免得她有什么動靜身邊沒人照應?!?/br> 柳檀云答應著,又叫鳳奴去將自己領到何家來的穩婆叫了一個來這邊伺候著,然后瞧著何慕漲紅了臉捏核桃,就笑道:“除了這些,你父親還教了你什么?”說著,心想叫何征沒事亂教兒子,如今他栽這個跟頭也不虧。 何慕閉了嘴不言語,半日說道:“我父親說叫我瞧見了情投意合的女人就給他說,然后他成全我?!?/br> “然后你就看上你姨奶奶了?” 何慕聽到姨奶奶三字,臉上一燒,忙道:“自然不是,我是想著既然父親說過這話,如今鬧出這事來他也怪不得我?!?/br> 柳檀云點頭道:“也是,這么著他怪不得你,你又能做了好人幫了你姨奶奶?!闭f著,示意苗兒去何夫人那邊瞧著動靜去。 何慕皺著眉頭,說道:“我就在這家里頭轉著,哪里去見什么情投意合的人,偏父親總嘀嘀咕咕地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叫我別急著成親,別像他一樣蹉跎了歲月,趁著年少多結下幾段情緣;叫我沒事多悠閑幾年,等過了二十再成家立業?!?/br> 柳檀云笑道:“聽你這話,倒像是有些有意要氣你父親的意思?你只說要叫你姨奶奶嫁得好,可想好叫她嫁給誰了?” 何慕思量一番,開口道:“我哪里知道她嫁給誰好,但是她說來的時候坐在船上,聽到有人吟詩,她附和了一句。說是雖不曾謀面的知己?!?/br> 柳檀云笑道:“那她說了是誰了嗎?” 何慕說道:“她雖沒細說,但我問了二嫂子的妹子,說是駱家五爺的船?!?/br> 柳檀云捏在手中的核桃仁不禁脫了手,心想難怪這樣自己對潘姨媽的名字有些印象,原來是上輩子的一家人,這是笑道:“你再說說你父親是如何教導你的?!?/br> 何慕看出柳檀云如今是一門心思要看何征笑話,就說道:“五嬸,我跟你并不熟?!闭f著,四下里瞧了瞧,就起身掄起一旁的小杌子將核桃砸開,然后將里頭的仁拿給柳檀云。 柳檀云接過那核桃仁,待要拿著嬸子的身份再問何慕話,就見苗兒匆匆跑來了,苗兒急急忙忙地說道:“那邊潘姨奶奶要尋死?!痹缦茸炖镏缓芭艘虌?,如今不知是不是有意羞何慕,就也改口叫潘姨奶奶。 柳檀云笑道:“慕兒,瞧見沒,你的好意人家沒心領?!?/br> 何慕忙道:“嬸子,你并沒過去,怎知她就沒心領我的好意?” 柳檀云笑道:“你姨奶奶做出這副沒臉見人的模樣,不就是滿府地宣揚你跟她的事么,若不然悄沒聲息地出了門,就什么事都了了?!?/br> 何慕一怔,說道:“方才嬸子也瞧見了,我們只是說話,并沒有做什么不規矩的事?!?/br> 柳檀云笑道:“我是看見了,雖說旁觀者清,但我到底是旁觀者,比不得你們局中人知道的清楚。你姨奶奶如今鬧著尋死,可不是你們瞞著人做了什么嗎?”說著話,瞧見何慕擰著眉頭,心里就信了他沒跟潘雅敘做出什么事來。 何慕默不作聲地要過去,苗兒忙抱住他,勸道:“小少爺別急,那邊夫人自會處置了這事?!?/br> 何慕說道:“我去尋她說清楚?!?/br> 苗兒急道:“這事你說不清楚,越描越黑,潘姨奶奶是不怕黑的,你能隨著她胡攪蠻纏?” 柳檀云聽何慕方才提起何征話里就有怨氣,笑道:“慕兒,你來再跟嬸子說說,你父親若知道你這樣,會怎地著?可是會收了早先的話,叫你早早地成家立業?” 何慕悶聲道:“父親十幾歲就成家立業了,人家說長江后浪推前浪,做什么我不能跟父親一樣早早地中狀元?”說著,也不作勢要去跟潘姨奶奶說清楚。 苗兒松了手,立在柳檀云身邊看著何慕,撲哧一聲笑了,對柳檀云說道:“原當咱們小少爺也有了憐香惜玉的心思,繞來繞去,原來是跟大少爺過不去?!?/br> 柳檀云笑道:“可不是么,繞了這么半天,總算說出心里話了??蓱z征大哥只當自己疼兒子,要護著兒子逍遙自在幾年,沒成想,在兒子眼中卻成了耽誤了他的前程?!闭f完,不由地搖頭笑了笑,暗道何征也是,何家家教嚴厲的很,何慕又不敢去花街柳巷風流,家里的女孩兒又多是他長輩,就算想風流也沒有那個機緣,他還偏慫恿他風流幾年。 何慕見柳檀云、苗兒笑話他,又沒人攔著,也不敢再裝腔作勢地過去將事情鬧大,索性大大咧咧地坐下,也不故作姿態胡亂地找些話遮掩了,說道:“家里誰不說我是青出于藍,偏父親固執地不許我參加今年的秋闈。他當這是為了我好?可是早先那些個同窗哪個都說我來年定會高中,若是去也不去,傳出去了,旁人豈不以為我怕了?” 柳檀云笑道:“的確是青出于藍,你老子當初是被眾人逼著去考的,如今你逼著你老子叫你去考。只是這會子說給我聽做什么?不怕我拿了這話跟征大哥說,叫他依舊攔著不許你去考?!?/br> 何慕殷勤地拿了核桃在手里捏著,笑道:“嬸子這般有耐心,一直誘著我將心里的話說出來,那想來嬸子也能勸著父親放過我,高高興興地叫父親許了我去考試。曾祖父、祖父那邊,嬸子也替我這攔著,侄子這廂謝過嬸子了?!?/br> 柳檀云啐道:“誰誘著你說話,還不是你自己個話里話外總往你父親身上扯。原來心里竟盤算著要用我呢,依我說,你就依著你父親,趁著年輕風流一回?!闭f著,對何慕招了招手,見何慕湊過來,就開口道:“你若覺得自己有能耐,就去拜了唐尚書為師,能得了他的認可,如此你不中狀元,也是文采出眾的人物;你若覺得自己夠瀟灑,他家有個第一美人,你將那第一美人的心偷了,然后兩家門當戶對的成就了好事,這才算是一樁風流韻事?!?/br> 何慕伸手抓到脖子,笑道:“嬸子怎知道唐尚書家有個第一美人?我可沒聽說過這事?!?/br> 柳檀云笑道:“京里是永遠傳不出這話的,但就我看來,那唐姑娘就是第一美人,比宮里的娘娘們還要美。怎地,你不似早先那般自信自己的文采了?抑或者,沒了姨奶奶,就怕旁的女人看不上你?” 何慕笑道:“嬸子少用激將法,嬸子只管跟我說到底為什么叫我去拜了唐尚書為師?我們兩家可素來是沒什么來往的?!?/br> 柳檀云搖頭笑道:“你到底還年輕,就憑你這道行,也敢自吹自擂地說自己青出于藍?若是你父親聽了我的話,絕不會問我為什么?!?/br> 何慕微微斜著眼睛瞧著柳檀云,因柳檀云這般說,就干笑兩聲,笑道:“嬸子說話有道理的很,難怪祖父也聽你的?!闭f著,將核桃仁遞上去,又矮著身子,笑道:“我原當只有父親那老不正經的教唆我勾引人家姑娘,沒成想,嬸子也……”見柳檀云斜睨向他,就不敢再言語。 柳檀云說道:“有那本事先進了唐家門再說,不然,你以后別提那青出于藍的話惹人笑話,也別怪嬸子我看不起你?!闭f著話,就又跟跟苗兒兩個砸了核桃吃。 何慕也不敢走遠,到何大少夫人屋子里頭瞧了瞧,也不好問何大少夫人肚子如何,就又折了出來,跟柳檀云一起砸核桃吃。 何慕跟柳檀云說了幾句話,見柳檀云不比他大多少,卻是內宅外院的事無所不知,于是又興致盎然地跟柳檀云說起早年柳檀云砸了何大夫人屋子后的事。 中午,因何夫人等人忙著料理潘姨奶奶的事,柳檀云依舊守在何大少夫人這邊,瞧著何大少夫人身子沒事,不過是有意裝病叫何慕心里慚愧罷了,于是放了心,飯后聽說何二少夫人叫人準備車馬要將潘姨奶奶送出了京,就松了口氣,心想若是何慕跑出去胡鬧糾纏,就不是這般好了結的了。 因不住地有丫頭去何夫人那邊來學潘姨奶奶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于是柳檀云又笑話了何慕幾回,后頭瞧著將話說開前,何慕還作勢憐香惜玉地要去替潘姨奶奶說話,這會子,何慕也不裝了,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似是全然不將潘姨奶奶當一回事。 苗兒笑道:“早先小少爺說姨奶奶可憐,被姨奶奶栽贓的時候,奴婢還替他不值,如今見小少爺也不過是惺惺作態,利用姨奶奶氣大少爺,奴婢這心里又替姨奶奶不值?!?/br> 柳檀云笑道:“也不能這樣說,只能說是物以類聚,一個要借此逼著何家給她尋個好人家,一個要借此逼著他老子讓他入仕?!闭f完,又慶幸何慕早將話說明白,沒再裝出一副對潘姨奶奶憐惜的模樣。 因柳檀云要看戲,于是一下午,柳檀云就領著苗兒、鳳奴幾個砸核桃。 何大少夫人未免何慕這事怪到她頭上,就在房里躲了一下午,雖外頭聒噪了一些,砸核桃的聲音此起彼伏,也不敢吭聲。 黃昏之時,聽說何征、何循護著何老尚書回來了,柳檀云不由地伸了伸脖子興味盎然地等著看。 何慕說道:“嬸子跟我父親有仇嗎?怎這樣高興?” 柳檀云說道:“別胡說八道,我跟征大哥哪里有仇?!甭牶窝崞鸲捶磕峭淼氖?,就覺自家的好戲被何征看多了,好不容易抓到機會看何征的笑話,怎能放過這時機。 沒一會子,何循因聽說柳檀云在,便跟何征一同過來了。 進來后,柳檀云起身便對何征說道:“大哥,我撞見慕兒跟他姨奶奶在我院子里說話?!?/br> 何征才進門,只聽人說何大少夫人身上不自在,并未聽說旁的,此時聽柳檀云這般說,便看向何慕,笑道:“好小子,有膽量,竟瞧上你姨奶奶了?!?/br> 何慕聽不出何征這話里生他的氣沒有,忙道:“父親……嬸子教唆我勾引唐尚書家的第一美人?!?/br> 何征聞言,看了柳檀云一眼,說道:“你也看上了唐尚書?” 何循笑道:“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慕兒,你嬸子既然發話了,你若勾引不來第一美人,就做和尚去吧?!闭f著,又笑嘻嘻地問柳檀云何慕跟潘姨奶奶的事。 何慕瞇了瞇眼,心想難不成自己比起何征當真差了那么多,柳檀云提一句,何征、何循就都明白她的意思?因見何征去看何大少夫人,就趕緊跟著過去。 何循見柳檀云拿了核桃仁給他,就笑道:“慕兒當真跟他姨奶奶好上了?” 苗兒笑道:“循少爺快別這樣說,夫人吩咐過,誰都不許再提這事?!?/br> 柳檀云笑道:“是潘姨奶奶要借著跟慕兒的事要挾咱們家給她尋個好夫家,慕兒也要借著這事逼著征大哥叫他考試?!?/br> 何循點了點頭,隨即嘆息道:“慕兒忒地沒用,我還當他當真叫潘姨奶奶為他傾倒了呢?!?/br> 柳檀云啐了一口,說道:“你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若當真那么著,慕兒鬧上一出,這事不好收場,可不就給慕兒留下一輩子的把柄了?” 何循笑道:“不過是胡說兩句?!闭f著,瞧見何慕、何征從房里出來。 何慕臉上又多了個巴掌印,瞧著不重,當是又被何大少夫人打了。 何征對何慕道:“還不趕緊去你祖母那邊跪著去?!闭f著,瞧見何慕走了,就搖了搖頭,說道:“他母親太小題大做了一些,小孩子淘氣一下,算不得什么?!?/br> 何循問何征:“大哥當真不樂意叫慕兒參加今年的秋闈?” 何征說道:“他嬸子不是說叫他拜唐尚書為師,去偷第一美人的心了么。當真有能耐還在意那狀元的名號?”示意苗兒、鳳奴出去后,又問柳檀云,“為何挑中唐尚書?” 柳檀云笑道:“我瞧著征大哥這輩子是一恨成親早,二恨當官早。既然征大哥不樂意叫慕兒早成親早做官,就給他尋些事做,叫他纏著唐尚書去?!奔热荒堑谝幻廊耸且隽税嘶首拥耐蹂?,先到先得,八皇子既然還沒得了陛下的旨意,何慕就算搶了人,八皇子、田貴妃也沒話可說。 何征聞言,笑道:“我還當你知道唐尚書今年興許就能升為太尉了呢?!闭f著,瞧見柳檀云了然地一眨眼睛,便想如此也好,就叫何慕纏著唐家去,全當做歷練了,與其在家叫他煩心,不如去唐家叫田家人煩心。 正說著話,那邊廂何夫人便要喊了何征過去,柳檀云笑道:“定是慕兒將大哥教他趁著年輕鬧出幾件風流韻事的話說給母親聽了?!闭f著,話里有些幸災樂禍,就要拉了何循去看。 何循拉著柳檀云,笑道:“你還是趁早去跟祖父說一說這事吧,免得祖父不知從哪里聽說了,平白無故地要生一場氣?!闭f著,拉著柳檀云就向后頭去。 柳檀云回頭看了眼何征,扭頭對何循道:“你說大哥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這樣沒正經地教兒子?” 何征聽見了,在后頭揚聲道:“我年紀不大,還沒到四十而立呢?!?/br> 何循回頭對何征笑道:“大哥趕緊地去母親那邊是受教吧?!闭f著,又轉頭對柳檀云說道:“我只當大哥只對著我跟五哥胡說,沒成想他還嘴上沒有把門地叫慕兒也這么著,只怕慕兒心里覺得他這父親也沒正經的很?!?/br> 提起何慕,柳檀云笑道:“若是我有這么個兒子,因跟我慪氣就做出這事來,瞧我不打他個半死?!?/br> 何循笑道:“只怕到時候你就不舍得動手了?!闭f著,有意領著柳檀云慢走,繞過何夫人那邊院子,果然拐了個墻角,就瞧見何三少夫人跟個姨娘站在那邊說話。 那姨娘見何循來,忙問了好就走了。 何循笑道:“三嫂子在這邊聽著呢,不知慕兒怎樣了?” 何三少夫人笑道:“他是孫子,且養子不教父之過,能有他什么事?說起來也是大哥不像話,就胡亂教他些那樣的東西,將個好端端的孩子教壞了。慕兒說了,是大哥教唆他沒事整出什么風流韻事的?!?/br> 何循笑道:“可不是么,大哥是有些不著調。三哥過初七就回來了,三嫂子沒去給三哥收拾了屋子?” 何三少夫人忙道:“日子定下來了?我怎沒收到信?”說完,心里就有些尷尬,暗道定是何三少爺給何夫人、何征去的信。 何循說道:“三哥這回要領三個人回來,三嫂子還要多收拾間屋子?!?/br> 何三少夫人聞言,立時沒有了興致看戲,開口道:“原先母親不是說只叫領一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