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伯賢的學生們再次得到關于陸開的公開消息,是聽說他家里來給他辦了休學,這無異于水入油鍋石入湖泊,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林瓏氣得摔了兩次手機,下課就跟張兆京躲男廁所抽煙,被劉長喜抓了次典型全校批評還寫了檢查,下回照去,劉長喜也不信這個邪,時不時就去男廁所突擊,每次都能突著這兩位。 檢查寫了三次,再寫真該給處分了,經過一場持久戰,劉長喜也是服了他們,有次打了上課鈴他們兩個煙還沒抽完,也不著急,劉長喜正進去,三人如老友相見,林瓏說“劉主任來一根嗎”,劉長喜就覺得現在男生叛逆期是不是都有點晚。 他當然沒接林瓏的煙,他自己掏出了根點上了。 他點得晚,那兩人都完事了他的煙還剩半支,林瓏和張兆京也不走,圍觀劉主任躲男生廁所抽煙。 劉長喜抽到最后一口才悠悠地說,“眼看暑假過去你們就高三了,收收心吧,你們跟陸開不是一路人?!?/br> 那之后他們再也沒去男廁所抽煙,中午西食堂領導小舅子的攤位依然找得到一班那幾個明星學生。 少了個人,地球一樣轉,你以為他是金星是太陽,其實他可能就是在大氣層停駐時間久了點的一顆隕石。 少的那個人被斷了網,手機也早就不在身上。 陸開十分感慨,都說現代社會通訊多么發達,其實想要斬斷一個人與外界的聯系出奇容易。 陸匡明又變得很少回家,他無所事事,只有每天畫畫。他畫了那么多,只挑出張最滿意的。 他要把這張畫送給葉蔓蔓,他一直記得她的生日。暑熱難消,她的生日就要到了。 陸開計劃著一場逃跑。 一開始他試圖從院墻翻出去,人剛由窗戶落到院內,王盛跟著就從屋里出來。 王盛被陸匡明留下來24小時看著他,要不是這幾天的朝夕相處,陸開都不知道自己從小就熟識的這個叔叔這樣的深藏不露。身手好,敏銳度高,難怪他能給陸匡明開了這么多年車,陸開這才切實體會到了些陸匡明所在世界的步步驚心。 無論rou搏還是智斗都沒占著便宜,日子一天天過去,陸開有些著急。 他必須去見她,她送了自己那么多東西,他怎么可以連個生日都不陪她? 她十八歲的生日不該是這樣。 陸開放了一浴缸涼水,又把冰箱里早準備好的冰塊全扔進了水里,空調開到最低。在蟬鳴聲聲中,他的臥室像個陳年冰窖。 他將自己脫光了泡進冰水里,這實在稱不上是什么高明的方法,他也知道挺蠢的,可短時間內也想不出什么別的更有效的方法。 只吹空調想把自己搞病當然也行,他就怕病得不夠厲害只是些小發燒小感冒,完全可以叫個醫生來家看看開點藥輸點液就解決了。 他是想著,必須得到去醫院的程度才行,只有到了醫院他才有可能找機會跑掉,而且機會只有一次。王盛一定會察覺到不對,之后就對他更加防備。 陸開從來沒干過這種傻逼事,手邊也沒個百度輔助一下,拿捏不好輕重不知道泡多長時間效果剛剛好,于是抱著種穩妥的想法先忍了五分鐘。 他記得冬泳的水溫好像也要十度以上,沒個溫度計也不知道這缸水有沒有十度。 他算著大概又過了五分鐘,除了起初的手腳發麻心跳加速外頭也有點開始犯暈,這就不太正常,陸開輕手輕腳地爬了出來打算先緩緩再接著泡。 他圍著塊浴巾坐床上,就那樣濕著頭發吹空調邊緩神。 王盛就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他被這屋子里的冷氣激得一哆嗦。 王盛是副老好人的長相,也是老好人的性格,可他并不傻,在他退伍前還是以偵察能力強而聞名的。 以他的段位對付陸開這樣的小孩子跟玩一樣,陸開慌的那下已經給了他答案。 “洗澡呢?”王盛過去很自然地把空調調高了幾度,“難怪剛喊你吃飯沒動靜,怎么這個時候洗澡?” “天熱,澡就勤點唄,”陸開不敢說太多話,他怕牙齒打顫的聲音被王盛聽了去,“我換件衣服就下樓?!?/br> “行,”王盛狀似無意地往浴室瞥了眼,“正好我給你把浴缸水放了?!?/br> 陸開猛地抬頭,王盛看著自己的眼神毫無攻擊力,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厚。陸開猛吸了口氣,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 他聽到浴室里傳出水流聲,聽到王盛的腳步很快又返回。 他往自己頭上蓋了塊大毛巾。 陸開拉著那毛巾邊緣,就像拉著根救命的稻草,他的指尖微微地發著顫,也不知是凍還是怕。 他怕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機會。 “王叔……” “你這孩子打小就是這樣,什么話都悶在心里?!?/br> 王盛的心里也不好過。本來陸匡明是打算找三個專門的人來守著家里,防止陸開出去,更為防止別人進來,雖然名為保護,可太像坐牢了,他看不得陸開那樣,是他主動一力承擔下這個工作。他了解陸開,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什么過激的事給家里添亂。 偏偏同時,他也知道陸開想要的是什么。每天接送他上下學,這么多年,其實他可能比陸匡明或者赫晴都要看得更清楚。 王盛在陸開床邊坐下,粗糙的手掌摩擦著膝蓋。 陸開慢吞吞擦干了頭發,心里已經在琢磨些別的方法,“我換個衣服?!?/br> 他這是趕人呢。 王盛起身,臨出去時停了下,他的目光落在陸開屋的窗上。 這別墅都是挑高設計,二樓的高度相當于普通民居三樓。 “唉,”他無可奈何,“別折騰了,我帶你去見她,但是只有這一次?!?/br> 陸開的浴巾掉在地上,他用一種可謂驚悚的目光看著王盛。 王盛當時就樂了,樂得還有點憨。 王盛有葉蔓蔓電話,他讓兩人定個隱秘點的地方,不要被人看到。他以為光這事兩人就要商量好久,更別提小情侶這么多天沒聯系怎么也得煲個電話粥。 結果不到一分鐘電話就掛了。 王盛接過陸開遞回來的電話,有點發愣。 “這就完了?”他電話又沒人監聽,不用如此小心! 陸開心情很好,哼著歌下樓吃飯了。 吃過晚飯王盛開車送陸開,才明白這倆孩子敲地點怎么敲得這么利落。 從來都只聽說過翻|墻出學校約會,沒聽說還有大晚上特地翻|墻往學校里鉆的。 這還真是個不會被人看到的絕密好場所。 王盛熄了車燈在路邊等著。 陸開熟門熟路摸上了通往圖書館天臺的□□,他推開那道不重的鐵門,鐵門輕輕晃了下,他的腳踩到了什么東西。 陸開撿起來有些新奇,那是一把挺老式的鋼纜鎖,小指粗的鋼線擰成一股繩用膠皮包上,連著個大鎖頭。 陸開的新奇在于那鎖不是從鎖頭開的,而是鋼線部分被蠻力鉗開,硬劈成了兩半,有些慘地橫尸在腳下。 “別看了,就是我干的?!?/br> 清清亮亮的嗓音,他的女朋友乘著月光自天臺拐彎出來。 葉蔓蔓穿了條淺藍色毛邊牛仔短褲,上身寬大的半袖t恤只將短褲露出個邊,顯得一雙腿又直又長,還被有些朦朧的天光加了層濾鏡,白得晃眼。陸開簡直為自己感到羞愧,想念許久的人就在眼前,他的視線卻猥瑣地離不開對方的腿,實在不應該。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妳這不是成心嗎?!?/br> 葉蔓蔓知道他在看哪,她笑了下。 可惜陸開對腿的執念還是不如她這個人,他馬上就察覺到了被她若有若無藏在身后的兩只手,于是扔了鎖,過去先將她輕輕攏進懷里,在她頸間深吸了口用以續命的香氣,才悠悠道,“手傷著了吧,我看看?!?/br> 其實傷著說得嚴重了,可她膚色本來就白,兩只手掌虎口那里腫起的紫紅就格外扎眼,陸開瞬間擰緊了眉,十分不贊同又有些凄凄哀哀,發狠狠不起來一副憋屈樣。 葉蔓蔓只好跟他解釋,“估計是有人發現這天臺總來人,手欠地加了把鎖,我去墻邊那倉庫里找了把鉗子,”這下,葉蔓蔓也覺出自己是有點虎了,她笑了下,“我應該等你來的,那個鎖好結實啊?!?/br> 她說得輕松,如果是平時的她肯定不會任自己跟把破鎖死磕,又不是說打不開那道門就見不著人了。 只能說人在情急或者緊張的情緒中,是不可能那么冷靜去分析的。當時她那點小迷信的心理占領了高地,一心執著于約著天臺見就得天臺見,不能出任何差錯。 也虧得圖書館晚上沒人,就她弄出來那響動,怕很難不嚇到報警。 陸開心疼地托著她的手,也不敢去碰。兩人又濃情蜜意地抱了會,陸開親了親她有些冒汗的鼻尖,葉蔓蔓“哎呀”了聲,捧著他的臉照著嘴啃了過去。 交換了一個有些黏黏糊糊的深吻,分開時陸開的額頭也有點冒汗。 他舍不得撒手,依然抱著他,直到兩人傻乎乎都覺出了腿酸。 去年他們用來墊墻角的紙箱子之類早不知被清去了哪里,好在現在天氣干燥,天臺地面不濕也不冷,就是積了不少土。 陸開是不可能任葉蔓蔓那兩條大白腿直接坐地上的,所以他先住墻角隨意一坐,伸平腿拍了拍,對葉蔓蔓挑了下眉角笑得有點邪性,“來,坐哥腿上?!?/br> 葉蔓蔓愣了兩秒,還給他一個挑眉的表情。 她邁著那兩條長腿過來,從他此時有些低的視角看去,不免剛平靜下的心跳又歡快地敲起鼓點。 喉結做出吞咽的動作,實際上什么也沒有,“我說著玩的,誒……” 葉蔓蔓長腿一邁跨坐在他腿上,與他面對面。她一雙過分好看的眼遮住了月亮,陸開晃了下神,沒忍住撈過人又親了過去。 這次他們默契地都不再急躁,吻得很慢很細,放肆地交換著屬于對方的氣息。他們緊貼著彼此,數著對方的心跳,親密得有些過了尺度。 陸開將她抱在懷里,埋在她肩頭又緩了大半天,幽幽嘆息,“這可不行,沒完沒了了?!?/br> “你想嗎?” 她說得輕且快,像蝴蝶在他耳邊扇動了下翅膀。 陸開抬起頭,她天下第一可愛的女朋友眼角帶著抹不自在的艷色,微斂著眉不敢看他,話倒是一句比一句炸裂。 她為他下了定論,“你想?!?/br> 他們的身體實在貼合得過于緊密,加上這個姿勢,基本是藏不住什么的。 陸開就覺得自己像個壞掉的溫度計,紅色的溫度線跳得跟搖滾樂譜似的。他僵在那里,口干得厲害,幽深的目光離不開她的臉。 她那件寬大的t恤在剛才擁抱的磨蹭中領口偏了點,露出半截線條流暢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肩帶。 “我怎么覺得,妳今天是有備而來?!彼氡憩F得幽默點,聲音里的沙啞倒給自己嚇了一跳,不得不尷尬地咳了聲,背靠上冰冷墻面。 葉蔓蔓垂著眼盯著他衣服上的圖案發了會呆,掀起眼皮抿了抿嘴角,就說了兩個字。 “可以?!?/br> 陸開腦袋里嗡的一聲,偏她神情堅定,可以說是逼迫意味相當強的勾引了,好像他再不上鉤她就要自己動手。 他的指腹沿著她衣領邊緣緩慢滑過,在那鎖骨處停了下來,又向上移動,來到了她的下頜。 “妳知道,我是什么時候開始覺察出對妳的心思不太正嗎?” “你就不能用點好詞嗎?”她眼神埋怨,身體在他拇指的摩挲下瑟縮。 陸開被她可愛到了,“就是那次在酸角巷,妳這里有個紅印子?!?/br> 葉蔓蔓記得那次,她露出不解的神色。 他找了個借口在那紅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那時其實并沒多想。 “……,說出來怕要成個恐怖故事?!?/br> 有一天,他要她全身布滿自己的印記。 “那你還說?!彼€很有些不滿,可也沒追問。 陸開揉了揉她的頭發,“在這不行,現在不行。星星月亮都在看,地又硬又臟,妳會受傷的?!?/br> 葉蔓蔓著實反應了半天,才發覺他是又把話繞回去了。她全身一下紅了個透,差點沒原地蒸發。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敢動了。 “對了,送妳生日禮物?!标戦_拿過邊上的包。 “我生日還沒到呢?!?/br> “嗯……”陸開應著,翻包的手不停,“怕那天王叔沒有這樣的好心情?!?/br> 他拿出了一張畫,這讓葉蔓蔓有點意外。 紙是很普通的a4紙,畫面留白很多,一架紅色三角鋼琴上,白裙女孩翩翩起舞,那是個芭蕾姿勢。 女孩看不清面孔,短發。 “本來想送妳個像樣的禮物,水晶球什么的,妳不是喜歡嗎,”陸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翼,“看這意思是沒法買了,所以就自己制作了一下?!?/br> 葉蔓蔓沒理他,她很專注地看那幅畫,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鋼琴弄成紅色。也不是鋪滿的大紅,那紅還挺有層次感,不知他怎么畫出來的,像陽光打在鋼化玻璃上的反射,將鋼琴的質感表現得很好。 仔細看,女孩身上除了白裙外,一些細小的配飾也都是各種的紅,天有些暗看不太清,葉蔓蔓覺得懊惱,恨不得貼在畫上瞧個仔細。 陸開笑了下,“行了,回去再看吧?!?/br> “這是什么意思?”葉蔓蔓指著畫面留白處一段文字,“不是英文?!?/br> 那句簡短的話下面就是陸開名字的縮寫,花體的k,可那句話葉蔓蔓一點沒懂。 “嗯,俄文?!标戦_說。 葉蔓蔓于是生氣地緊了嘴角,對上陸開的笑臉,“你成心是不是?” “我怎么成心了?不是妳說妳對俄文感興趣想學的嗎?” “我是想學,不是想看你顯擺?!比~蔓蔓視線緊逼。 陸開搖頭,“我是不會說的?!彼龀鲇⒂聼o畏任君□□的姿態。 葉蔓蔓放棄了,反正她總會知道。 陸開看她對畫珍惜無比,完全忽略本尊的存在,勾了勾唇角,“有機會一起去看克里姆林宮吧?!?/br> “莫斯科?”葉蔓蔓評價,“你這旅游景點真異類?!?/br> “那妳想去哪?” “去莫斯科,看克里姆林宮?!?/br> 他們對視,遂都笑了起來。 “不過現在辦簽證應該是來不及了?!标戦_說。 葉蔓蔓看他,“你想現在就去?” “兵貴神速嘛?!彼f得理所當然,黝黑的瞳孔深處燃著興奮的火苗,像在說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葉蔓蔓思索了下,掏出手機。 這次陸開沒再有被忽略的不滿,他伸出長臂將她攬了過來,讓她半邊身子倚著自己,頭枕在自己肩上,跟著她一塊看。 “這次查什么???”他問。 “看看哪免簽?!?/br> 陸開就跟著她一塊看,不時評價,“濟州島去的人太多,泰國怎么樣?” “不好,太近?!?/br> “哦,巴哈馬不錯,加勒比海耶?!?/br> 他們看著巴哈巴的景色,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有點心馳神往的意思。 陸開拍了板,“就這了?!?/br> 葉蔓蔓擰著眉,“可我不會游泳,不潛水去那不就浪費了?” “潛水跟會不會游泳沒關系?!?/br> 學神表示出震驚,“真的假的?” 陸開那已經掰著手指頭算起來,“明天一早的飛機,到美國轉機還能購個物什么的,最晚后天就能睡在天堂島的酒店大床上,大后天就能去潛水……” “不知道那邊物價怎么樣?!?/br> “我那卡里的錢應該夠過一個月不成問題?!?/br> “一個月啊……”葉蔓蔓望天,算了算,“短了點?!?/br> “那咱們省著花,不住大酒店。到時候我還給人畫畫,畫素描,妳就在邊上收費,通通美元,最少也堅持下來兩個月?!标戦_臉頰在她發間蹭了蹭,“就是萬一我給曬成個黑人,而妳還是這么白可怎么?妳該嫌棄我了?!?/br> 葉蔓蔓覺得好笑,“我在邊上收錢不也曬太陽,怎么就你成黑人?” “不會,妳根本曬不黑?!标懮贍敭惓5睾V定。 “那我就用深色號的粉底把自己涂黑,再燙個爆炸頭,跟你般配?!?/br> 陸開順勢在她臉上mua了口,“那妳也不許看上別的黑人?!?/br> “……,過慮了?!?/br> “對了,妳護照沒過期吧?” 葉蔓蔓想了想,“沒有,你的呢?” “也沒有,而且就在我那屋抽屜里?!?/br> “我還得回家去拿一趟,”葉蔓蔓嘆了口氣,往他懷里鉆了鉆,“真不想回家?!?/br> 陸開笑了起來,安慰地拍著她。 靜了好一會,月亮趁著這股沉默悄悄地又往上爬了許多。 “能看見小丑魚嗎?”葉蔓蔓懶懶地問,“我想看小丑魚,動畫片里那種?!?/br> “妳還看動畫片呢?” “管得著嗎?!?/br> “肯定能?!标戦_手底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對著月亮心神向往,“海上的日出,水底的珊瑚,卷進沙里的漂亮貝殼,吐著泡泡的小螃蟹,什么都有?!?/br> 葉蔓蔓聽著,也跟著笑了下,“真好?!?/br> …… 葉蔓蔓生日那天,她去找了家店給陸開的畫做了塑封。 生日過后沒多久暑假來了,暑假期間地方新聞連番播報,全國性新聞也點名批評,陸匡明真的沖上了執搜。 ——xx年2月10日大年三十晚九點,錦延市周邊煙花廠倉庫發生爆炸,當日媒體報道2人受傷,后經搶救傷情穩定。經后調查核實,當日事故造成3人死亡2人重傷,與錦延市就此事故上報情況嚴重不符,存在重大遺漏、瞞報嫌疑?,F已對該事故進行提級調查,相關責任人采取刑事強制措施。 對錦延市副市長陸匡明作出先期免職處理。 在事情報出時,陸開已遠在太平洋的另一端。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轉機。 那之后再沒人收到陸開的消息。 一晃又一年過去。 三年過去。 五年過去。 …… 在回憶里那無數的一年又一年,加速而過的光影晃動中,鏡頭總會在某個特別的時段緩慢下來,仿佛獨那一年脫離了時間的控制,細節到被人記下每朵花開,每片落雪。 那是他們的十七歲。 ※※※※※※※※※※※※※※※※※※※※ 完結撒花~~~~是不可能的。 真心感謝一路跟到這里的每個人,這篇文到這已經走完四分之三。 真的非常感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