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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唐玄宗在線閱讀 - 第38節

第38節

    李旦聽到此話,想起了此前太平公主告誡自己的事項,頓心生警覺,說道:“公主能識大體,又善謀斷,母后當日曾經多次贊許她。我這次能登御座,多賴公主擁立之功。我向她討些主意,那是無妨的?!?/br>
    “陛下可能不知,太平公主近來極力安插朝臣,其公主府宛如一個小朝廷。她若單純向陛下進些忠良之言,那是無妨的;然她如此做,顯有外心,陛下不可不防?!?/br>
    李旦有些惱火,斥道:“韋公,知道‘疏不間親’這句話嗎?我敬你重你,然你也不可太過?!?/br>
    “微臣以為,君主應以國家大政為總綱,親戚之義則為小節,所謂的‘疏不間親’,若親戚之情妨礙國家大政,應該疏之?!?/br>
    李旦看到韋安石在這里強項不已,心中更惱,說道:“韋公,想不到你果然替三郎說話??磥砉髡f得對,你們這班昔日相王府屬是不是現在傾心三郎,開始疏離我了?”

    這句話說得韋安石如五雷轟頂,急忙起身拜道:“微臣不敢。其實陛下這樣說,已然墜入太平公主的計策之中。陛下為國君,太子為儲君,實為一體,又如何有區別呢?且太子有大功于社稷,其仁明孝友,天下所稱。愿陛下勿信讒言,不敢有惑?!毖杂?,伏倒在地向李旦叩首不已。

    李旦心中惱火更甚,本想再斥幾句,但聽到黃門官喊聲,知道公主已到殿前,遂憤憤地說道:“罷了,你起來吧,我知道你的意思?!?/br>
    韋安石再叩首,然后起身,太平公主恰在此時踏入殿內。她看到這對君臣神情有異,笑問道:“皇兄、韋公,你們在說什么鄭重事兒?緣何一臉嚴肅?”

    李旦不愿多說,答道:“我們正說吏部門前的那檔子事兒。叫你和三郎過來,正是就此事再商議一回?!?/br>
    太平公主施施然坐下,悠悠說道:“臣妹也聽說此事了。然這幫人中也有我辦的事兒,所謂瓜田李下,我還是選擇回避吧?!逼湔f話的當兒,李隆基也踏入殿內。

    李旦道:“妹子怎能說出這等話來?我若以為你有私心,還用叫你來嗎?三郎,你也坐下吧。我們一同商議一下,如何處置這次事件?!?/br>
    太平公主道:“皇兄,我以為朝廷廢除‘斜封官’沒錯。這么一大幫子人無才無德,僅花點錢就成了官人,如何取信于天下呢?我當初也幫他們辦了些事兒,然當時大家都在辦,我若不辦,他們再托別人一樣能成。呵呵,我無非想多得些錢而已?,F在要厘革舊弊,我絕對贊成,我就是把錢再退還給他們,也不容許他們成為朝廷的絆腳石?!?/br>
    李隆基和韋安石明白,太平公主現在是撇清自己,李旦卻大喜道:“對呀,就該這樣。韋公你瞧,我的妹子非不明事理之人?!?/br>
    太平公主側頭笑道:“三郎新任太子,又素有急智,你以為應該如何處理眼前這件突發事件呢?”

    李隆基入殿后一直沒有吭聲,他現在謹守太子本分,不敢動輒表達自己的意見?,F在姑姑來問,他又不能不答。他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后小心說道:“如何處置這件事兒,當由父皇和姑姑定之,那是不會錯的?!?/br>
    太平公主笑道:“你又耍聰明了不是?你繞來繞去,又把事兒推到皇兄和我的身上了。哈哈,你昔日為小兒郎時,可以如此油嘴,現在當了太子,再如復往是,那是不成的?!?/br>
    李旦說道:“對呀,三郎,說說你的想法?!?/br>
    李隆基衡量眼前三人的心中想法,姑姑口中說支持,心中肯定反對;韋安石由于主持厘革,當日極力廢除‘斜封官’現在定然堅持;唯父皇心中所想,他實難把握??吹焦霉萌绱诉瓦捅迫?,又看到韋安石那熱切的眼神,遂斟酌道:“姑姑說得對,這些‘斜封官’危害太大,須斷然廢之。然亂象太久,姚仆射他們想用猛藥攻之,如此就稍嫌急促一些,應該有些穩妥之法?!贝搜砸怀?,韋安石眼神里頓現失望之色。

    太平公主心中暗道,這個小子什么時候又學會了推搪之法?他說的話左右兼顧,實在圓滑無比,讓人抓不住毛病,就暗里狠罵了一句,接口道:“三郎說得對,此事兒應該辦,然失于急促就變了樣兒。譬如那個崔日用,你調兵維持秩序即可,或者將他們驅散了事,何至于大棒橫飛,釀成流血事件,這不是給皇兄添亂嗎?”

    韋安石聽到此話,心道狐貍最終還是露出尾巴,太平公主的實在心思由此彰顯無余。她心思如此,那么她在事件過程中,是否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呢?

    李旦說道:“對呀,這個崔日用平時還算穩妥,這一次怎么如此毛糙?也罷,就從大家議,廢‘斜封官’之事先放一放再說吧?!?/br>
    韋安石臉現失望之色,他知道,自己這一幫人近來熱血沸騰,渴求厘革舊弊再現新氣象的努力算是打了水漂,朝政也許很快會恢復舊狀。

    后一日,針對該事件的奏章如雪片兒似的上奏過來,其中多敘說姚宋等人處政不妥,崔日用對事件處置不當。岑羲的奏章單彈崔日用,其中除了攻擊崔日用釀成流血事件應負主責外,還把崔日用的老賬翻出來,其中寫道:“日用傾側,向附武三思,非忠臣;再附宗楚客,然賣友邀功,非義士?!?/br>
    李旦接到這些奏章,又把太平公主喚入宮中談論數回,這一次卻沒有征詢李隆基的意見,即下詔書調整了朝中職位。

    罷韋安石中書令,授其為特進(此為文散官正二品銜),另授其為東都留守。

    罷崔日用黃門侍郎、雍州長史、同中書門下三品,另授為江州別駕。

    如此,韋安石、崔日用因此事件告別京中職位,從此離開京城。韋安石尚有品秩在身,而崔日用從宰輔之身一下子降為五品官員,短時間經歷了冰火兩重天,其心中滋味肯定特異。

    太平公主在安插朝臣方面獲得了成功,蕭至忠任中書令,而崔湜一躍升為門下省侍中,再次成為宰相職之人。三省長官中,僅姚崇為尚書左仆射占據一席,太平公主的嫡信之人無疑占了上風。

    太平公主在內宮和東宮中安插的耳目實在厲害,韋安石與李旦說的一番話,很快一五一十完整地傳入太平公主耳中。

    太平公主大怒,罵道:“這個老不死的,如此不自量力,竟然敢與我作對。哼,真正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王師虔是時在側,聞言說道:“公主若實在氣不過,屬下找人去收拾他一番。一個賦閑老兒,真是活得不耐煩了?!?/br>
    “你想如何收拾他?”

    “屬下找人將他的轎子拆了,再將這老兒痛打一番?!?/br>
    太平公主哂道:“一個賦閑的廢人,值得我們出手嗎?實在是污了我們的手腳。不過這個老兒在朝中名氣甚大,許多人甚是崇敬之,如此看來,我們不可掉以輕心。這樣吧,你找幾個言官悄悄商議一下,設法找到這個老兒的破綻,好好參他一本,以此煞煞他的威風?!?/br>
    王師虔躬身答應。

    王師虔可能覺得由于沒能及時察覺李隆基起事的端倪,引起公主的不滿,就想將功贖罪好好表現一番。他一面找到幾個親近言官,囑他們瞪大眼睛尋找韋安石的毛病,并及時彈劾;另一方面想起公主那氣惱的神情,自顧自找到十余人,向他們許以財貨,囑他們尋機襲擊韋安石。

    于是在一個傍晚時分,韋安石乘轎回府。行到一拐角僻靜處,薄暮中竄出來十余人。這幫人先把轎夫等人逼到一側,然后將韋安石從轎中扯出來暴打一番,臨走時又將轎子打得稀爛。

    韋府從人將韋安石抬回府中,就見韋安石一身是傷,左胳膊還被打折了。第二日韋安石被打的訊息傳出,人們紛紛痛罵下手者的無恥。

    郭元振聞訊,急忙入府探視,并隨帶十名兵丁,將其留在韋府中以為護衛。郭元振威名赫赫,尋常人不敢招惹他,如此出手保護,韋安石大可心安。

    李隆基得知韋安石被打,一時想不明白這名正直的老臣到底得罪了何方人士,以致下如此狠手來折辱他。想到韋安石傷愈后就要到洛陽赴任,遂在午后入韋府探視。

    韋安石的左胳膊上了夾板,其他的多為皮外傷,休養數日后即可愈合。李隆基關切地看了他的傷情,說道:“這幫人看來未想奪韋公的命,下手還有分寸,骨折之處將養數日,料也無妨。韋公,瞧清楚這幫賊人的面目了嗎?”

    韋安石搖搖頭,說道:“人若做此齷齪之事,焉敢以面目示人?”

    “這是些什么人呢?韋公為人正直,人緣甚好,不該如此啊?!?/br>
    韋安石側頭令其他人退出,室內僅剩下他們二人,然后懇切地說道:“殿下,老臣即日赴東都上任,心里有一番話,正好說與殿下。至于我挨打之事,終歸是小人伎倆,我們不用管它?!?/br>
    李隆基坐在韋安石榻側,說道:“韋公一生為朝廷盡力,不料遭此境遇,我心實在不安?!?/br>
    韋安石道:“殿下,安石一生愿傾心為朝廷出力,所以不愿攀龍附勢,不愿營私結黨,也正因為這樣,我在朝中浮沉動蕩。像我今日這樣,我早就習慣了,不需為之縈懷?!?/br>
    “不錯,韋公為人正直,上下欽服,人所共望?!?/br>
    韋安石笑道:“正直?殿下以為人正直就好嗎?我告訴你,圣賢所教人要正直,然某人果然一腔正直,他其實也是脾性缺失之人。世上有一類人實在少之又少,他能洞悉人世間的幽微,心中智謀萬端不失于狡詐,然其心底寬闊能容萬物,有向善之心,這種人應該稱為脾性健全之人。如正直之人與之相比,十足成為一個蠻干之人?!?/br>
    李隆基笑道:“原來韋公要教我如何做人?!?/br>
    韋安石搖頭道:“非也。我說的這類人,我朝至今曾出現過,唯太宗皇帝一人而已。殿下今年二十六,年紀雖輕,將成為第二人?!?/br>
    韋安石的話十分托大,看來其眼界甚高,除了唐太宗李世民,對其他唐朝皇帝都沒瞧在眼里。李隆基聞言急忙止之道:“韋公怎能如此說?我才疏智短,如何能與太宗皇帝相比?!?/br>
    “不妨,我說的皆是心里話,請殿下容老臣說完。這里比較隱秘,我們說的話不會傳到外面去。對了,殿下今后在東宮,還是要小心一些,那里肯定有外人的眼線?!?/br>
    “韋公如何這樣以為?”

    “我這幾日躺在榻上,將諸多事想了數遍。你當知我的人緣,最近并未得罪人。然將我被授外官與挨打聯系在一起來想,我還是得罪了一個重要的人物。說白了,就是你的姑姑太平公主。我那日與圣上在太極殿里爭執了數句,他受了公主的蠱惑讓我們遠離太子,我當即反駁。我想太平公主得知了這場談話的內容,因此恨我。她是如何得知的呢?估計是圣上身邊人透的信兒。太極殿里有公主的眼線,東宮也肯定會有?!?/br>
    李隆基躊躇道:“我知道姑姑的心胸,若說韋公挨打是受其指使,我有些不信?!?/br>
    “我挨打肯定不是公主指使,當另有他人。殿下,我們扯遠了。老臣剛才想說,殿下實在擁有太宗皇帝的英武睿智,大唐今后唯有在殿下統馭下才能回復貞觀之風。殿下,老臣即將遠離,如此年齡,今后茍延殘喘而已,我這樣說非是恭維之言,望殿下珍惜此言,好自為之?!?/br>
    李隆基平時與韋安石這幫相王府屬沒有什么深交,只不過緣于他們與父親的淵源有些親切之意而已。韋安石現在吐露衷心之言,讓李隆基有些不知所措,遂謝道:“韋公說得不對,我為太子,當佐父皇辦好事才對?!?/br>
    韋安石搖搖頭,說道:“你我皆知圣上的脾性,他能辦成大事嗎?不能。我與姚崇他們盡心竭力,想恢復一些新氣象,不料我馬上被逐,什么也辦不成。殿下,圣上此前不愿惹事數度為讓,現在知道為皇帝的好處,肯定不輕易撒手。老臣瞧準了,第一,圣上今后辦不成事兒,因為他不愿惹麻煩;第二,他不愿輕易失去帝位,然他又不想管那么多的事兒,怎么辦呢?他只好倚重太平公主和殿下二人。如今太平公主勢大,圣上要聽公主的多一些?!?/br>
    李隆基心里有點震驚,心想姜畢竟還是老的辣,其確實摸準了父皇的心態。

    “殿下今后須對太平公主小心在意。老臣說句狠話,若太平公主不除,大唐將永無寧日。她認為能夠控制圣上,所以極不愿意殿下為太子,她為了安插親信之人,所以將我們這幫老臣視為眼中釘。老臣相信,太平公主今后定會翻云覆雨,圣上非為他的對手,今后也許只有殿下能遏制她?!?/br>
    李隆基不想深入此話題,遂說道:“韋公身上有傷,不宜說話太多。待你將息數日后,我再來請教?!?/br>
    韋安石一把拉住李隆基之手,懇切地說道:“殿下,你讓老臣將話說完。我說的話若有一句能對殿下有用處,則死亦瞑目。我仕宦多年,深知此起彼伏的道理。殿下如今在朝中尚無根基,應潛伏爪牙,待機而動。以你的眼前之勢,尚無與太平公主叫板的資格,須在退讓之中找尋機會。郭元振、姚崇、宋璟和張說對殿下相當推崇,他們許是能在暗里助殿下一臂之力?!?/br>
    韋安石如此吐露心聲,李隆基為之大為感動。他握緊韋安石之手,說道:“韋公如此厚愛隆基,讓我感激涕零。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相信對我大有益處?!?/br>
    “如此最好。殿下,則天皇后為固皇位,不惜屠戮功臣宗室和使用酷吏,由此破壞了貞觀以來形成的清明之風;韋皇后當權,又賣官鬻爵、任人唯親、賄賂公行,更將朝中折騰得七葷八素。我始終認為,人心向善為世上主流,如此鬼蜮伎倆斷難長久。殿下前次起事,為何會如此順利?其中最關鍵之處,就在殿下所為符合大勢,合乎人心。太平公主妄圖繼續弄權,為了擴大己身勢力,甚至不惜將崔湜、竇懷貞這樣劣跡斑斑的人推至高位。她這樣做,人們都在瞪大著雙眼瞧著呢,一個人就是能耐再強手段再狠,其能夠逆大勢而動嗎?我看不能!殿下,這也正是你的機會,望好好把握?!?/br>
    “謝韋公之言,隆基不敢忘了祖宗英烈,當盡心盡職,不敢負了韋公之望?!崩盥』吹巾f安石確實語出至誠,心里油然生出一腔使命感。

    “殿下,我今日就想說這番話,望殿下今后珍惜自己,妥善處置諸事。唉,安石今后,恐怕沒有機會為殿下盡力了?!表f安石說完,老眼里竟然滾出數滴濁淚。

    李隆基握緊了韋安石之手。

    第十五回 去煩亂太子監國 遭放逐公主撒潑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又到年關。偶爾間飛雪一場,將山水間裝扮得銀妝素裹,既而寒風自北方卷地而來,渭河竟然為之封凍。于是,城內的冰面上,常有許多頑童在那里戲耍,他們滑冰時摔得人仰馬翻,猶歡聲連天。

    姚崇和宋璟面臨年關,卻沒有什么好心景。他們自李旦即位后,竭力厘改弊政,然“斜封官”鬧事被李旦嚴令不得廢之,既而韋安石被逐,他們猶如得到當頭一棒,諸多的想法因之緩了下來。近日他們又得到訊息,韋安石竟然郁積成病,撒手離開人世,令他們更加煩悶。

    王師虔尋來的言官果然找到了韋安石的破綻,于是好好地參了一本。事兒應該從韋安石之妻薛氏而起,韋安石一家到了洛陽,一婢女可能覺得主家勢落,于是其言行與往日大為不同,惹得薛氏心中甚惱。終于有一日,薛氏尋到此婢女的錯處,喝令家丁棒殺之,如此就授人以柄。御史中丞楊茂謙以韋安石治家不嚴、致傷人命為由,引經據典,洋洋灑灑寫就數千言上奏給李旦,崔湜與竇懷貞又添油加醋,太平公主也來添上幾言,很快,韋安石居洛陽不及二月,又被貶為青州別駕,從而以三品之身滑落為五品官員。

    一家人凄凄惶惶來到青州,其身上征塵剛剛掃落,韋安石馬上又看到青州轉過來的奏章。其一為御史丞姜晦所奏,言說韋安石昔為李顯的宰臣,任憑宗楚客與韋溫擅削相王輔政的遺制,卻不發一言;其二為監察御史郭震的奏言,言說韋安石主持李顯定陵的建造時,其建造材料丟失一批,應該是韋安石監守自盜,應予追回。

    韋安石看罷,頓時臉如死灰,嘆道:“這些人想要我的命啊,我若不死,他們如何能罷休?”

    這兩道奏章的用意都很惡毒。韋安石在相王輔政一事上沒有作為,顯系韋氏之黨;至于偷盜定陵的建造材料,按大唐律即為死罪。

    此后韋安石郁悶之極,經歷了這番心智的折磨和旅途勞累,其急火攻心,竟然釀成一病,從此臥榻不起。

    他如此在榻上撐到年底之前,這一日開始出氣多進氣少,晚間之時,他忽然淚流滿面,大聲喊道:“圣上,你不該受小人蒙蔽。老臣的為人,你莫非不知嗎?”言訖,他不再說話,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其雙目一閉,頭顱輕輕滑落一側,如此無聲無息離開人世。

    李旦當了皇帝,終于體會到了一言九鼎的威風和風光,然由于多年形成的簡約性子,漸對皇帝必須面對的紛繁事務感到厭煩。

    李旦昔為相王時,日子過得相當有條理和愜意。每日黎明,李旦披衣而起,到后花園漫步,然后擇一空地揮舞木劍擊打一回。如此大汗淋漓之后回房梳洗,用早膳,再漫步至書房,開始磨墨寫字,李旦字寫得非常好,一手漂亮的隸草字馳名天下?;蛘叻缸x書,李旦還有一個愛好,就是精于訓詁之學。這訓詁之學即是釋讀古代書籍的方法,即音韻學與文字學。戰國時代的《爾雅》被推為最早的訓詁之學著作,隋唐之交的孔穎達則為訓詁之學的集大成者,其奉唐太宗之命編撰了《五經正義》,成為有唐一代五經的官方課本,影響甚大。

    訓詁之學是一門相對枯燥的學問,研究之人必須要有相當的靜心和定力才成。李旦能夠精通訓詁之學,由此可見他在這方面傾注了相當的心力。

    午膳之后,李旦再小憩一回,起來后即赴西側房,這里為樂工的住宿和演奏之地。李隆基能夠精通音律之學,能作樂譜,又能cao鼓,即是他自小受到了父親的重大影響而成。

    李旦日日重復如此的生活方式,而且樂此不疲。如此脾性之人,追求內心的安靜,不喜熱鬧,因此不善與外人交往。李隆基喜歡呼朋喚友,李旦認為他不類似自己,因而生厭,緣由此起。

    這樣一種平靜的生活,卻被皇帝這個事兒給打破了。天未亮之時,李旦在左簇右擁下進入殿內主持早朝,從京城之事到邊疆形勢,他都要了解并且要下達旨意,這實在讓他煩透了。

    李旦也想如祖父與父親那樣,成就一段如貞觀之治和永徽之治那樣的盛世,他起初不知道,若想有如此成就,那是需要君臣一起費去許多心智、耗去許多力氣才成的。然一個“斜封官”事件就弄得他心灰意冷,姚崇、宋璟他們好不容易開了個頭,一下子就釀成流血事件,想起“斜封官”背后那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李旦懶得一一梳理。他知道,meimei和三郎近來并不和睦,然在此事上卻意見一致,皆認為不能馬上廢除“斜封官”,弄得李旦一頭霧水。既然這樣,將“斜封官”的事兒擱置起來,就可暫時平息這個矛盾,也就成為李旦的首選。

    為了平衡meimei和兒子的關系,李旦也傷透了腦筋。李旦知道,meimei實在不愿意三郎當太子,她先是以嫡長制為由要立大郎,結果大郎拼死不干,三郎由此居了儲位。隨后流言滿天飛,李旦不得已專門下了詔書加以制止,如此流言方才消彌。然而meimei還不死心,某一日找到大郎李成器,力勸他不要再推脫,她可以力保李成器再復太子??磥泶罄尚膱匀玷F,堅拒了姑姑的美意,并把這番話告知了父皇和三郎。

    李隆基深知姑姑對自己的態度,然他沒有說過一句對姑姑的怨言。李旦由此很滿意,并深為同情兒子的遭際。畢竟,大郎不愿為太子,那么其兄弟中只有三郎最合適。李旦也隱隱感到,meimei如此處心積慮反對三郎為太子,如今大局已定,實無必要。那么她堅執這樣做,心中定有另外的考慮。所以meimei來到自己面前敘說他事的時候,李旦往往滿口答應,然而事關太子三郎的時候,李旦就會很持重,他那不愛轉圈的腦子就開動起來,爭取在兩者之間不偏不斜。

    太平公主深知這個四哥萬事不愿縈懷,日常除了愛好書法、音律及訓詁之學外,還愛精研道家之學,捎帶著對方士之言也很相信。于是,某一日司天臺來了一人,此人名嚴善思,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善卜之人,被授為司天臺少卿。

    當李顯為皇帝時,嚴善思曾悄悄對姚崇說:“韋氏如今勢如中天,但終將惹禍上身。相王所居有華蓋紫氣,必位九五,你為相王府屬,要好好待之?!崩畹┖髞砉划斄嘶实?,某一日姚崇向李旦說起此事,李旦認為嚴善思果然有本事,就將他召入司天臺任職。

    李旦和姚崇沒有想到,這個嚴善思不久就暗暗加入了太平公主的陣營。太平公主覺得此人將來大有用處,遂使盡各種手段盡力籠絡。想是嚴善思自恃己身有靈異之能,覺得成為公主的人為大勢所趨,也就滿口答應。

    姚崇將宋璟約入自己府中,令下人取出珍藏數年的葡萄酒,宋璟飲了一口,說道:“這不是郭公當初贈的涼州葡萄酒嗎?姚兄真是有心,竟然藏到現在??磥泶司撇赜梦队?,飲之除了四體融合之外,口感又多了許多回味?!?/br>
    姚崇道:“郭公當初贈給你的酒,現在還有嗎?”

    “我的那點酒一月不足即飲盡,誰知此酒還有如此妙用啊?!?/br>
    “此酒須藏之酒窖,偶爾取出少許飲上一回,方顯珍貴。且此酒隨著貯藏的年份不同,滋味也就不同??磥砉浤愕木?,確實被糟蹋了?!?/br>
    兩人頓時哈哈一笑。他們厘改弊政受阻,日益感到太平公主的壓力,近日又聞韋安石的死訊,心境實在糟透了。不料今日品嘗葡萄酒,竟然得來些許快感。

    宋璟道:“姚兄,我們當時送別韋公,韋公說道今后再見面就很難了,不料竟成永訣。唉,公主下手實在狠辣了一些,韋公畢竟是三朝老臣,為何不能給他留一條活路?”

    姚崇道:“你還瞧不出來嗎?公主此舉實為敲山震虎之策。韋公得圣上之寵,官聲又好,我們誰人能與之相比?她輕易扳倒韋公,就是告訴我們:不許輕舉妄動!”

    “哼,看來韋公說得對,不除公主,大唐將永無寧日!姚兄,看來公主沒有當皇帝的心思,她只是想永控權柄,辦好自己的事兒。圣上礙于這個元妹的親情,凡事讓著她,然而依太子的心性,他能長久地容許公主這樣為所欲為嗎?”

    姚崇哂道:“太子又有什么辦法?他現在自保不足,哪兒能想這些事兒?”

    宋璟笑道:“姚兄想差了。太子誅韋之前,我們何嘗得聞其動手的丁點訊息!其雷霆萬鈞夜戰禁宮,這份膽魄非常人具有。你以為,太子現在什么都不想嗎?”

    姚崇默然不對。其實姚崇與宋璟相比,兩人的智識膽略差不多,若論敏悟程度宋璟還要稍遜一些。姚崇當然知道李隆基現在心里想些什么,然李隆基在朝中沒有根基,其所恃無非是李旦的信任而已。若李旦認為這個兒子還行,李隆基就可以把太子做下去;若李旦在太平公主的攛掇下心思搖蕩,則其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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