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渦
漩渦鳴人第一次和她搭話,是她撐著傘來接佐助回家。 六月的雨總是不講道理,氣勢洶洶地說下就下。 看見jiejie,佐助臉紅了,那個冷酷的佐助居然臉紅了。 憂郁的雨聲充斥著鳴人的耳,他也好想,有人每天掛念著自己什么時候回家。 她的聲音就這樣穿透綿綿的雨聲:“不介意的話,讓我送你回家吧,鳴人?!?/br> “搞什么?你為什么要送這家伙?!”佐助在一旁怒吼。 讓佐助生氣的事就是讓他高興的事,鳴人揚起臉笑了?!澳蔷椭x謝你了,大jiejie?!?/br> “我叫宇智波光希?!?/br> 是那個讓前幾屆學長神魂顛倒的宇智波光希啊。 “佐助去前面的屋檐下躲雨,我很快回來,要是被我發現你自己淋雨回家……你就等著吧?!?/br> 她的眼睛出乎意料的干凈透亮,像是水里撈出的深色鵝卵石,身上有女孩子特有的香氣,膚色很白,黑色的卷發垂到后背,穿得又合身又干凈,簡直和公主一樣。 然而對方的腳步卻明顯地告訴他人,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走得又快又穩,到家門口的時候,鳴人刻意低頭看了一下,她裸露出來的白皙小腿上沒有濺到任何污水,和來時一樣潔凈。 “再見,鳴人?!?/br> 她撐著傘,不做停留,她是奔著佐助去的。 僅僅因為他和佐助在一個小隊,對方才會送自己回家的。 她的眼里沒有他,他們的眼里也沒有他。 鳴人有種說不出的沮喪。 ***** “你那個叫漩渦鳴人的隊友看著還不錯?!?/br> “哈?” “我記得上次你被他暗算了?!?/br> “切,那是我輕敵,真打起來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對手?” “你有本事把話說得這么滿,有本事不要輸給他?!?/br> “你實在太奇怪了,又是送他回家,又是幫他說好話,你不會迷戀上他了吧?” “你居然用‘迷戀’,不是一般的裝腔作勢??!這個年紀的小孩最多只會問是不是喜歡上誰了吧?” “不要轉移話題,到底是不是?” “也許吧,跟不可愛的弟弟相處時間久了,隨便見個年紀相仿的小男生就覺得可愛得不得了!” “你!” 我以前吵架總是吵不過佐助,經過潛心鉆研,終于找到能讓他癟嘴的方法,看著這個年紀的男生臭臉非常有意思,我總算明白以前班上那些喜歡逗弄女孩的男孩心理。 回到家,我先做好晚飯,再沖澡。如果把順序倒過來的話,一生火便又出了一身的汗,反正天氣熱,飯菜涼了也不要緊。我還煮了酸梅湯,放進冰箱里貯藏,到了晚上就是消暑的利器。 時間過得真快,我的身體從十叁歲的夏天開始瘋狂生長,或許是由于運動量和營養的緣故,我比同齡的女孩要高上不少,現在比佐助足足高了大半個頭。低著頭逗弄他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跟我說話時必須要仰視我的眼睛,這讓我終于找回了當jiejie的權威感。 唯一值得可惜的是,我還沒有談過戀愛,一個實際年齡奔叁的女人,還沒有品味過戀愛的甜美,確實太可悲了。 不是沒有追求的人,不過都叫我提不起興趣。 哪怕不愿承認,初潮的時候,我曾做過關于鼬的春夢。 糜亂的夢境之中,我們的頭發、手指、大腿……都完完全全地交融在一起。 一定是荷爾蒙分泌失調的緣故,是時候談場戀愛了。 ***** “我回來了?!?/br> 她的鞋還在鞋柜里,但卻沒有回應,可能又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了。 佐助想去一下衛生間,門沒鎖,在擰開門的瞬間,他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少女閉著眼,一絲不掛地躺在浴缸里,黑發猶如海藻一般浮在胸前,與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而誘惑的極致對比。她曾經說過,在海洋的深處,有著美麗動人的美人魚,現在他忽然明白美人魚是怎樣的存在。 整個房間氤氳著淡淡的玫瑰香氣,印象中她一直用的是水蜜桃味道的沐浴乳,那是一種不諳世事的純真香氣,而玫瑰香氛,則讓她身上的女人氣息一下子露骨起來。宇智波家盛產美人,他的jiejie也不例外,但她向來不屬于清瘦型的美人。她額頭飽滿,鼻梁高挺得帶著幾分英氣,睫毛又密又長,眼尾微微上挑,左臉上的美人痣讓她流露出特殊的風情,下頜骨有幾分棱角,整張臉上最誘人的是那張紅潤而富有rou感的嘴唇,介于玫紅和橘紅之間的顏色,恰似綻放的待人采擷的玫瑰。因為長期保持規律的訓練,光希全身上下的肌rou緊致均勻,脖頸潔白細長,鎖骨連到肩頭,顯露出迷人的微陷,還有那對發育良好的展示著女性特征的rufang,小腹平坦卻又隱隱刻畫著肌rou線條,她的雙手交迭著放在小腹上,擺放成油畫中貴婦一般的姿勢,還有、還有……佐助不敢再回想下去。 他不是對成人之事一無所知的少年,他曾在她房間看到過繪制著夸張露骨畫面的書籍,只不過當時不甚在意,可是他的記憶很好,當大腦受到沖擊之后,儲藏在某個角落的信息突然劈頭蓋臉地沖擊而來,與現實交織在一起讓人幾乎窒息。 真是太罪惡了,佐助痛苦地想,他居然對自己的親生jiejie產生非分之想。 大概是悲慘的身世讓佐助比同齡人更早熟,在之后的夢境中,他夢見過同樣一幅場景,不同的是光希的眼睛是睜開的,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慌張無助,她嬌弱地屈服于他的身下,而他毫不留情地折下這枝明艷的玫瑰。她的神情是隱忍的,光希的性子里是帶著傲氣的,即便有朝一日真的委身于某人,她也絕不可能對那個人發自心底的臣服。她的長發像是柔弱的手一樣一下一下順著水波捶打著他,眼中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淚光,黑的濃墨,白的無暇,顯得那對眼睛驚人的明亮。 在經歷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之后,佐助的夢境總是黑白的,而她的到來,讓他的幻想再一次斑斕起來,猶如最精巧的畫手,她為他的夢境染上鮮艷的色彩。 然而在現實中,佐助根本沒有勇氣讓她知曉這件事,他像打開盒子的潘多拉,又像是偷走他人心愛之物的盜賊,慌張忙亂地關上衛生間門后,躡手躡腳走回玄關的位置,重重地又關了一次大門,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然后用最大的聲音喊著“我回來了”。 衛生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然后他聽見她慢悠悠地回應道:“歡迎回家?!?/br> 他腦海里的她慵懶得像只饜足的貓,緩緩地從浴缸里站起身,然后用浴巾擦拭身體,他想象著那支浴巾,貪婪地吸干每一滴包含著她的氣息的水珠。 衛生間的門開了,光希穿著清涼的乳白色睡裙,一頭長發被包裹在毛巾里,她眉眼彎彎地問道:“要先洗個澡嗎?” 在她洗過澡的地方沖洗自己的身體,佐助以前從來沒有產生什么別樣的念頭,可這次,他莫名地有些激動。 浴缸里還殘留著她的余溫,幾分鐘前,她就那樣安靜美好地躺在這里,佐助還能嗅到空氣中隱隱的玫瑰香氣。 因為身體里流著相同來源的血液,所以才會格外渴望變得更加親密吧。 佐助的指尖反復摩挲著浴缸的邊緣,想象著她??吭诖颂幍挠|感。因為少年血性,最后佐助不得已只能用冷水再沖了個澡,看到毛巾架上的毛巾時,他又猶豫了一下。光希的浴巾是鵝黃色的,上面深色的水漬證明著使用的痕跡,神差鬼使地,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水漬的地方。明明應該沒有味道的,佐助卻品嘗到了甜美——一種從內心萌發的貫穿大腦的甜美。 他沒有用自己的灰色浴巾,而是用那支鵝黃色的浴巾仔仔細細地拭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這樣就與她建立了某種隱秘而永久的聯系。他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占有了她,或者說是占有了她的一部分,佐助有些飄飄然,這個下午,他品嘗到了漫步云端的輕盈。 漩渦鳴人也好,春野櫻也好,佐助以前不能理解他們對于他人盲目的狂熱,但他現在也慢慢體會到這種盲目的美妙。 除了復仇和追尋更強大的力量之外,佐助的人生第一次展現出其他意義。 我們的年少時期,容易為一些特別的發現而格外興奮,自以為掌握了人生的真諦。殊不知人類存在的時間這么久,早有千千萬萬的前輩走過我們走的路,因為受夠教訓吃夠苦頭,所以才定下一些諸如倫理道德的事物來避免后人重蹈覆轍,而后人卻自以為是、沾沾自喜,暗地嘲笑前人的腐朽愚昧。 人類總是活在這樣的桎梏輪回之中,孜孜不倦,戀戀不舍,爭先恐后,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