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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郁之:…… 可以了,可以了朋友。 他懶得理他,直接披起外套:“走,和我去見一個人?!?/br> 闕安一掃山區貧困少年的窘態,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不是,見誰啊,這飯怎么吃起來沒完沒了了?!?/br> 秦郁之緩緩抬眼,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容創?!?/br> 名字后是塊巨石,堵得秦郁之要窒息,壓迫感潮水般朝他涌來。 剛演完山區少年的闕安表示并不是很想動彈,演戲演得他都快脫力了: “能明天吃嗎?” “你看看,你看看我這泛紅的眼眸,看看我這憔悴的雙眼,我剛給我山區朋友捐完幾十件衣服,我,哎你等等我——” 闕安一躍而起,一把拉上校服外套,朝著秦郁之離開的背影邊追邊喊: “腿長了不起啊你,走慢點?!?/br> 他追上秦郁之,正欲繼續吐槽秦郁之時,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來。 差點撞上秦郁之胸膛的闕安在千分之一秒內反應了過來,幸好剎住了車,他嘶了聲:“你什么毛——” 秦郁之突然想起什么般,定定看著闕安: “你不能去?!?/br> 闕安不明所以,剛才還叫著他去,現在怎么就突然不允許了: “憑什么啊,不行,我得跟著?!?/br> 不讓他去他偏得去,說時遲那時快,不待秦郁之阻攔,他一下越過秦郁之,竄上了車。 秦郁之揉了揉疲憊的眼,無法,叮囑闕安道: “那你記住,千萬別暴露身份?!?/br> 闕安不明所以: “什么身份?” 說完他就恍然大悟,立馬明白過來:“我是傻子嗎?” 自己是狼的身份瞞了這么久,沒透露給任何人,怎么會輕易前功盡棄,在外人面前掉馬。 話雖如此,但闕安隱隱有些不安心。 “可能會有后遺癥?!?/br> “或者歷史殘留?!?/br> 祁殊的話語又一次回蕩在耳邊,但來不及讓他細細思考,車輛就飛馳了出去。 闕安倚在車窗邊,飛馳而過的一排綠色喬樹緩解了些許焦躁感。 他對秦郁之的生意和生意伙伴都不感興趣,什么翡翠原石,什么資金流動,都是他聽不懂的東西,雖然能學,但他嫌麻煩。 但為了怕秦郁之又偷偷背著他喝酒,他得留在秦郁之身邊。 他轉頭,對著秦郁之憂心忡忡道: “你要是能稍微聽話一點,我也能少cao點心?!?/br> 秦郁之:?? …… 堵塞的高架橋上,盡數可見晃著明耀燈光的車流,車載音樂里播放出悅耳的女聲,歌聲在車內蔓延開來。 秦郁之望著車窗外的燈火闌珊。 順著細細的線頭,眼看著有了點線索。 正當這緊要關頭,容創突如其來說請他吃飯? 小奶貓尚有領地意識,更別提被侵入領地的猛虎。 他活動了下手腕,心緒不得不緊繃。 要說難對付的對手,容創排第二,沒人能排上第一。 心狠狡黠,捉摸不透,最重要的,是比他多出二十年的優勢。 年齡不是虛長,從一步步白手起家到今天的容創企業,其中波折沒點驚心動魄是不可能的。 高架橋上堵了十來分鐘,擁擠的車流終于疏散開。 經過半個小時,黑色SUV緩緩駛入酒店停車場。 這座飯店歷史悠久,外觀金碧輝煌,內里也十分招搖,大有把錢往瓷磚和天花板上貼的架勢。 只是刀叉帶著肅冷的精致感,讓人感受不到太大的食欲。 容創雙手交疊,坐在餐桌前,盡管保養得當,但眼角還是不經意沾染上了歲月的痕跡,皺紋在眼角蔓延開。 似是沒想到秦郁之會帶人來,見到闕安時,容創不動聲色在闕安身上停留了幾秒。 來歷不明的十九歲少年,前兩個月月初出現被秦郁之資助,以被資助的名義住在秦郁之家。 而且據他所知,素來愛清凈獨居的秦郁之在□□的前后,養了兩條狗。 容創沉下眸子,調查到的信息牽引出某些細微的線頭,在他腦海中縈繞。 這個孩子,倒是很有意思。 一番客套寒暄后,他不動聲色換上微笑著對闕安點頭打招呼,伸出手自我介紹: “容創?!?/br> 闕安嗅出了危險的氣息。 面前這人禮儀周到,處事周到妥帖,伸出的手也是恰好到處,是能讓人感到舒適,又不會感到領地被侵犯的剛好。 但闕安卻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看到他的第一眼,闕安眼睛發紅,潛藏在內里深處多年的狼性和恨意,見到容創第一眼時,盡數涌了出來。 闕安的厭惡感,可以解釋為這人的笑像是淬著毒液的針,無端扎人,讓他覺得不舒服;也可以解釋為是這人天生強大的氣場讓人感到壓迫感。 但更多的,是來自天性。 這種恨意說不出緣由,仿佛根深蒂固埋在骨子里。 就連秦郁之也發現了異常,在餐桌下伸出手,不動聲色握住闕安手心,淡然的眼神掃過來詢問: 怎么了? 冰涼干燥的掌心慢慢靠近,冷的像是夏日里的寒冰,卻讓闕安的胸口回暖。 觸到指尖的那一剎那,名為不理智的情緒化為了泡沫,眼眶停止泛紅,被微垂的眼眸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