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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安眼睛一瞇,狼的耳朵立馬判斷出聲音來源,下意識拽住秦郁之手腕,還不待秦郁之反應過來,把秦郁之往回拽,砰的一聲關上門。 聲音太過細微,秦郁之還沒聽到腳步聲,皺著眉不解望向闕安。 劉管家正往樓上走。 這會兒是飯點,通常這時候少爺已經在客廳里坐著了,但今天怎么上樓了這么久還沒下來? 該不會是又犯病了? 劉管家不由得擔心起來,走上樓梯打算看看,剛邁上最后一截樓梯,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 劉管家對著緊閉的這扇門,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小心翼翼小聲開口問道:“少爺,吃飯了?!?/br> 過了十幾秒,一個略帶壓抑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悶悶的。 “我過會兒下去?!?/br> 劉管家心中疑慮,總覺得從昨晚開始少爺就怪怪的,該不會是紅酒被打碎的原因?可少爺也不像是會在意這些的人啊。 難懂。 確認門外漸漸沒聲音后,闕安提起的心這才放下,緩緩放開秦郁之。 他手上全是秦郁之呼氣的濕潤氣息,闕安不自在的抹了把手:“好險?!?/br> 被秦郁之發現已成定局,但要被管家發現那就是自己不小心了。 秦郁之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覺得腦子有些暈。 剛才闕安捂的力氣太大,讓他喘不上來氣,只覺得眼前有些發白。 “水——” 闕安低頭,見秦郁之的面色嚇了一跳。 面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像是剛做了噩夢一般,唇色近無。 他不敢怠慢,端了杯熱水過來遞到秦郁之手里。 一整杯熱水下肚,秦郁之面色這才稍微紅潤了些。 這人是瓷娃娃嗎,還是會出汗的瓷娃娃,稍微一碰就嘩啦啦流汗,然后碎掉那種。 瓷娃娃喝完了水,緩緩抬眼,眼睛看向劉管家靠近的那扇門:“我會讓人幫你辦張身份證,這之前你在家呆著?!?/br> 前半句闕安聽了心花怒放,后半句讓闕安皺起眉:“劉管家那邊怎么說?” 秦郁之打量了一下闕安,半晌凝眉開口: “換算成人類年齡,你今年多大?” 一種憂慮在闕安心中蔓延開來,在秦郁之的注視下,他心中打鼓,眉心一跳,胸口一滯: “十,十九?” * 劉管家看著面前高出他一大截的少年,暗自心驚。 這年頭十九歲的孩子都這么高呢? 劉管家對著秦郁之道:“少爺,教材和文具都放在書房了?!?/br> 他心中暗自感嘆,自家少爺真是心懷寬廣兼濟天下。 前幾天,少爺從貧困山區資助了個孩子帶回家,又是給添置衣服又是添置文具的,還親自把這孩子給接回了家,安置在家里。 這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啊,要說資助點錢財還簡單,直接接了回家,你說這事兒擱誰身上能辦到?這份善良和魄力,除了秦總,還有誰能有? 雖然……這孩子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就對了。 都說山區的孩子營養不良,但這孩子完全沒有半分遭受摧殘的模樣。 身高保守估計一米□□,整個人看上去體格健壯,做事說話也干脆利落,和秦郁之站在一起,秦郁之更像是從小就營養不良那個。 這孩子……看著真的不像是孩子,更像是一個成年人。 秦郁之一邊翻看手中的文件,端起咖啡詢問:“幾年級的教材?” 劉管家忙道:“高一到高三的教材我都準備了,還有輔導資料書?!?/br> 山區首要的就是教育問題,他深諳此理,不待少爺發話就主動提及闕安上學的問題,找好了教材和文具。 山區教育資源落后,他擔心闕安跟不上,特地找了簡單版本,習題也是淺顯易懂的版本。 秦郁之搖搖頭:“換成小學的?!?/br> 劉管家驚訝的啊了一聲,意識到自己失態,忙道:“少爺,您說換成小學的?” 他怕自己聽錯,得再確認一遍。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闕安需要的是小學教材?他知道山區教育資源落后,但已經落后到這個程度了嗎?十九歲的孩子還在上小學? 他看向闕安的眼神多了幾絲憐憫和同情,仿佛在看智障兒童。 智障兒童闕安渾然不覺自己身后的視線,正順著家里二哈的毛。 為了掩蓋他變成狗的事實,秦郁之做了兩件事,一件是給他安了個山區貧困兒童的身份,一件是重新買了一條狗。 事實證明狼和狗還是不一樣,這只二哈才是真正的拆家王,兩天之內打碎了二十只碗,十個被子,咬壞了三床被褥,見什么拆什么,拆完毫無愧疚感。 “汪汪汪——” 二哈沖著來人汪了幾聲,闕安順著他的視線抬起頭。 秦郁之走到他身前,低下身子摸了摸狗毛,二哈忙把身子湊上去,乖順的搖起狗尾巴。 秦郁之摸狗的動作,闕安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他摸狗的樣子和摸當初的自己時一模一樣,眼神,動作,到順狗毛時的姿勢,都如出一轍。 像極了養二房的出軌渣男。 闕安心中暗想,同時向二哈伸出手。 二哈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壓力朝它壓下來,像是來自山林里的狼嚎和虎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