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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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扶玉理解了他的意思,面頰泛紅,停頓了一會。 她微微探身,手遮在唇邊,悄悄道:“我是說回屋里?!?/br> 衛玠握上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在這里,何不是一種情.趣?” 蕭扶玉臊得慌,雖然是夜晚,但畢竟是在外面,這般荒唐至此,她還要不要臉了。 “我畢竟是一國之君......”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衛玠用力一拉,一下子撲進他的胸懷,他道:“陛下明明有躍躍欲試的意思?!?/br> 蕭扶玉被衛玠桎梏在身前,羞惱道:“朕哪有躍躍欲試!” “那便試試?”衛玠微笑著,修長的手掌緊箍著細腰,“還請陛下寵幸?!?/br> 蕭扶玉瞧著衛玠俊美的容顏,他的手緩緩扣在她的后頸上,溫柔輕撫。 不得不說,她很容易因他而鬼迷心竅,導致他吻上來,她沒有避開,還導致他解開衿帶時,她沒有發現。 斜雨清風,夜色濃重,風輕輕拂過二人的長發,涼爽卻不解燥熱。 蕭扶玉的手扣在旁的桌幾上,微粉的指尖摁到泛白,她低眸看了一眼伏首的男人,輕紗般的衣口不慎滑落肩頭。 明明燈火闌珊,卻映照在她身上,將一切看得清楚,蕭扶玉心頭緊張不已,而他卻衣冠楚楚。 隨著亭中的茶杯破碎聲響起,蕭扶玉伏在桌幾上,白皙的赤足踩在他的金白鞋履兩側,濕潤的矜帶垂在其中,擺動不已。 她半闔著水眸,睨著地面上的瓷片,那是方才衛玠喝茶用的杯子,思緒愈發凌亂。 忽然那粗糲的指腹摩挲玉潔的尾椎,使得蕭扶玉心一抖,第一次的記憶漸漸浮現,畫面揮之不去。 他是在想曾經吧,曾經用玉璽在這里蓋過印,那時的他總有法子戲弄她。 蕭扶玉有些緊張,連忙去扯他的衣袖,卻被重重地一下推到底,一下子輕泣起來。 “衛玠玠......” 那人托高細腰,使得那兒契合得更嚴實,蕭扶玉的淚珠掉在桌面上,足丫輕輕踩在他的鞋上,心里念著他可真是她的冤家。 柔順的長發垂落在桌沿,被茶水沾濕,清風拂來,依舊搖曳得很好看。 不知過了多久,細雨已停下,亭檐外滴落著雨珠,有輕輕的水珠聲,只可惜雨陰見不到月色。 蕭扶玉蓋著衛玠的衣袍,被他抱回玉殿沐浴,因為是夏日,滿身的薄汗,甚不舒服。 待到沐浴干凈,蕭扶玉僅穿一件里衫席地而坐,任由身后的衛玠擦干她的長發, 她頭首微垂,小小地打哈欠,纖腿酸得有些攏不上,心里還有小小的委屈。 待長發干凈后,蕭扶玉轉過身,趴入衛玠的懷抱,親密無間,依戀不已。 衛玠淡淡笑著,“雪兒?!?/br> 蕭扶玉困倦地眨眼,慵懶地說道:“抱雪兒去休息,困困的?!?/br> 衛玠聽言,將她抱起來,往臥殿而去。 此時已入深夜,來到龍榻上,蕭扶玉軟綿綿地趴在薄毯里,沾枕入睡。 衛玠剪滅榻前的燭火,臥殿內陷入漆黑,入榻后,懷中的人呼吸輕淺。 他思緒未平,似乎還在沉思那些忽然浮現的畫面里走不出來。 第89章 出征 你在京都好好的,等我回來?!?/br> 攝政王離開京都之后, 皇帝便當即下了捉拿趙氏歸朝的圣旨。但留給京都安逸的日子不多了,就像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樣。 安穩了幾日,轉眼便是七月動蕩, 半個月的時間,攝政王率麾下十幾萬大軍爆.發戰役, 于梧州立都,自封為王。 意圖北上攻往京都城, 一夜之間人心惶惶, 于此同時西垂大捷, 衛頊班師回朝,入了京都。 玄華宮殿內,氣氛冷沉壓抑, 蕭扶玉身著高貴典雅的龍袍坐在案前,目光落在上頭的梧州戰報。 朝中多數武官已追隨攝政王而去,朝局動蕩,對嘉朝的打擊是致命的。 如今攝政王的軍隊沿途攻城,現已落了兩座城池, 之前派往的將軍未能擋住其攻勢。 一連兩敗, 朝廷士氣大減,急需可鎮壓叛亂的三軍統領, 這奏折已然呈來。 衛玠正站立于她身旁, 伸手將戰報拿起來, 他神色淡漠看著上面所寫,開口道:“既然你遲遲下不了決定, 便由臣向陛下請戰,率軍平亂?!?/br> 他是猜出她心中所想了。 蕭扶玉眉頭始終緊蹙著,看向衛玠, 她是下不了決定,“攝政王兵馬充足,且皆是能用善戰之輩,朕是怕你冒險?!?/br> 衛玠神色不變,抬眼望向蕭扶玉,似乎早有準備,他語氣沉著了幾分,“可陛下莫忘了,你是天子,自以江山社稷為重,理應做出最有利的抉擇?!?/br> 蕭扶玉的眉目沒有絲毫放松,微微垂首,帝王將相,不該感情用事,但她心里總覺得會出什么事。 衛玠默然片刻,伸手輕撫她的頭發,溫和了聲線道:“前世攝政王死在我手里,這次也不會是例外?!?/br> 蕭扶玉怔怔看著他,將顧慮說出,“可這次不一樣,前世趙衍并沒有起兵造.反?!?/br> 正在此時,蘇長瑞躬身走進來,低聲道:“稟陛下,衛頊將軍求見?!?/br> 殿上的二人微頓,西垂暫時平定,而衛頊剛回京不久,昨日早朝剛做過匯報,此次西垂立了功績,剛封過軍勛。 蕭扶玉道:“宣?!?/br> 蘇長瑞躬著身子退下去不久,只見身著甲裝的衛頊提步走了進來。 他來到殿前跪地行禮,干凈利落地道:“微臣衛頊愿請命率軍前往梧州平定叛軍,擒拿逆賊趙衍?!?/br> 衛頊神情肅正,看著殿上的二人,氣氛略為沉寂。 衛玠側身看向蕭扶玉,淡然開口,“我兄弟二人趕赴此戰,陛下還有何顧慮?!?/br> 京都有監察司和禁軍坐鎮,蕭扶玉留在京都,他也沒什么過于擔心的地方。 蕭扶玉抿著唇,思酌片刻,最終提筆寫下圣旨,任命丞相衛玠為鎮國將軍,明日便率軍隊趕赴梧州,平定叛軍。 前世衛玠征伐邊境,設計擊殺趙衍,一一皆在掌控之中,不曾有出錯,或許是她過于敏感,不舍他離自己太遠。 衛玠作揖接旨,氣宇淡漠,依舊風平浪靜,仿佛對他來說只是一場普通的平定叛亂。 衛玠接旨之后,當晚便回了相府做出行的準備,近來他皆是在玄華宮陪著,今日不再身旁,蕭扶玉多少有些不習慣。 夜里瀟瀟比平時更為吵鬧了些,哭個不停,直至夜深才安靜下來,蕭扶玉被兒子吵得心煩意亂,也難以入睡了。 她正望著窗牖外的明月,微微出神,黑夜里一抹黑影掠過,待她回身,寢殿的房門已被推開。 衛玠行色匆匆走進來,一襲墨色夜行衣襯得他寬肩窄腰,身形比例極好。 蕭扶玉從羅漢榻上起身,將走來的衛玠擁住,她就知道他會來見瀟瀟一面。 衛玠輕撫蕭扶玉柔順的長發,因為孩子還在睡,他說話聲很輕,“怎么還沒睡?!?/br> 蕭扶玉回道:“有些睡不著?!?/br> 二人相視著,微微沉默,衛玠攬著她走到搖床旁,瞧著已然入睡的瀟瀟。 這小子如今白白嫩嫩的,五官已舒展,小小的眉眼與衛玠幾分相似。 蕭扶玉攥著衛玠的衣袖,漂亮的桃花眼里皆是依戀。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今局勢動蕩,總要有人出征的,衛玠是最適合的那個。 衛玠回過身,開口道:“擒下趙衍必然會有一場戰役,你不必過于擔心,待平息兵變戰亂,往后再無人牽制得了陛下?!?/br> 蕭扶玉道:“朕只要你安然回來?!?/br> “好?!毙l玠輕輕一笑,安撫道:“你在京都好好的,等我回來?!?/br> 蕭扶玉抿著唇,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拉彎下身,認真道:“不可失言?!?/br> 二人相視著,她便吻住他的薄唇,情意綿長。 ...... 七月盛夏,清晨大霧彌漫,卻掩蓋不了京都城外層層的軍隊,赤色旗幟高揚,已然嚴陣以待。 城門前停著一輛翠蓋漆紅的馬車,蕭扶玉坐于車廂內,隔著車簾望著大軍前的男人。 衛玠騎于駿馬之上,一身威風凜凜的甲裝將人襯的硬朗許多,令人見了心生畏懼。 而此時軍隊正在踐行,眾人飲酒。 蕭扶玉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前來為他踐行,而是以辭雪的身份,就這般望著他。 待到酒水飲盡,衛玠拽著馬側身同她相視,薄唇輕動,無聲地說會思念她。 不知怎的,蕭扶玉鼻尖微酸,遙想前世他出征,她沒有來看他一眼,而今不舍的也是她。 衛頊整頓軍隊,駕馬行到衛玠身旁,望了一眼馬車里的人,眸色微淡,開口道:“兄長,可以啟程了?!?/br> 衛玠頜首,不再耽誤時間,拽著赤馬轉身,此行征赴梧州,趙衍麾下軍隊兵強馬壯,不必前世好對付,難說勝負。 但蕭扶玉知道,以衛玠的性格,拼死也會剿滅叛軍趙衍一黨,絕不容出錯,因為一旦戰敗,叛軍將直入京都城,威脅的是她的安危,天下的興亡。 隨著大軍浩浩蕩蕩地遠去,清晨大霧散盡,仿佛京都城門前恢復了平靜。 車廂內的蘇長瑞輕道一聲:“陛下,該回去了?!?/br> 蕭扶玉放下車簾,她靠著車壁,用指尖輕揉太陽xue,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輕輕搖晃。 衛玠出征后,朝中的一切便由她一人承擔了。 從京都到梧州的路程,以大軍隊的速度而言,應是需要七日,而這次衛玠所帶的軍隊不足三萬,剩余不足的軍隊則從各州集聚。 這樣路程減半,唯一不利的一點是軍隊較散不如趙衍麾下的士兵凝聚,可沒辦法,嘉朝的精兵良將皆在趙衍的旗下。 這也就是當初蕭扶玉不得不處處避諱趙衍的勢力的原因,這樣的權高者一旦謀逆,極難對付。 不過衛玠也有利的地方,那便是諜閣的情報戰,關于叛軍的軍陣情報,很容易便可拿捏在手里,如果運用妥當,也會讓趙衍十分頭疼。 *** 從京都前往梧州的路程,軍隊僅用了四日便已到梧州鄰城祈越城,眾軍在相隔五十里的山野駐扎下來。 以偵察兵帶回來的消息,祈越城中已無百姓,城墻上下皆有叛軍巡查,不過看模樣,城中士兵不多。 在趕赴梧州之前便已命諜網司假透消息,一招聲東擊西讓趙衍的軍隊以為衛玠率軍前往的是梧州南面的城池,重兵防守便不在祈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