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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手買的那本書居然很不錯,只是我始終投入不進去,后來索xing不看了,免得糟蹋了作者的心意。 發了一會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喊姜銳他們起g。才站起來,手機就響了。 是莊序的電話。也許是什么要我轉達給莊非?我接通了,卻是提醒我。時間差不多了,記得叫他們起g。 嗯,我正要去了。 我差不多要他們考完才會過去。 好的,我會告訴莊非。 那邊沒有聲音了,卻也沒有掛斷,也許是禮貌等我先掛?遲疑了一下,手指輕輕地按上了紅色的按鍵。 送姜銳和莊非進考場后我沒有再回酒店,隨便在考場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雖然驕陽似火,但是聽聽大叔大嬸們的聊天,感覺比一個人待著好多了。坐了一會,身邊的大嬸找我說起話。 你是送弟弟meimei來考試的吧? 嗯,弟弟。 弟弟成績好不好??? 蠻好的,上次模擬考試全校第一名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兩個小時居然快到了,我聽見有人叫我,聶曦光。 大嬸笑瞇瞇地說:哎呀,男朋友來接了啊。 他估計也聽到了,停在那里沒有再過來。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神qíng似乎格外的靜謐,看著我,卻沒有出聲解釋,大概是留給我主動說明,免得我尷尬? 我于是會意地,禮貌地對大嬸笑了笑說:不是,他也是弟弟來考試。 我們一起走向校門口。 聶曦光,你昨天送我弟弟回去 我苦笑,難道他還非得謝我一聲不可嗎?雖然剛剛已經想清楚了,可是還是覺得心中微疼。 是說明你已經不生我的氣了? 我怔住,下午的陽光很熱烈,逆著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qíng。 我送你弟弟跟你沒有關系。我慢慢地說:但是我已經不生氣了。 還有。 謝謝你的論文。 雖然你是為了容容。 他頓了頓,偏開目光說:沒關系。 姜銳和莊非出來了,兩個人都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姜銳又邀請莊非和莊序和我們一起走。 莊非卻搖頭:不了,我們今天去新街口那邊,不順路的。 莊序一皺眉:去那里做什么? 莊非奇怪地說:容容姐沒跟你說嗎,她說晚上請我們吃飯慶祝我考完的,mama也去的。 莊序一怔,立刻向我看來。 我不知道他看我做什么,我點點頭說,那我們先走了。 他看起來十分意外的樣子,也許容容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我轉身上了車,車子開出去一段路,偶然一回頭,莊序的身影仍然在原地。 在等車吧這個時候出租并不好打。 我收回視線,默默地看著車窗外的車流,姜銳忽然叫我,姐。 我轉頭看他。 他說:不順路就算了。 咱們找個更好的順路的,憑我姐,哼哼 我忍不住好笑,終于把之前的想法付諸于行動狠狠地小揍了他兩下。 第十一節 直到答辯那天,我才又碰見到宿舍的人。小鳳一見我就撲上來,抓住我的肩膀猛烈搖晃:西瓜對不起,都是我丟三落四地害你被冤枉,你要原諒我??! 好像要證明她的誠意似的,她抓著我肩膀的手勁堪比大力鷹爪,我感覺我肩膀都要碎了 你以為把我肩膀廢了我就會原諒你嗎? 嘿嘿,不好意思,激動了嘛!她訕笑著收回了爪子,西瓜你放心吧,這幾天我到處在跟人解釋這事qíng啦。 解釋什么? 逢人就說我是豬啊,忘記告訴同學面試電話。 含冤莫白的滋味不好受,聽她這么說,我心里多少有些寬慰。 老大阿芬也在身邊,我朝她們笑了笑。 之前對她們不是沒有怨言,但是仔細想想,我和容容都是她們的舍友,表面上看容容又那么的證據確鑿,的確不能要求別人毫不猶豫地信任我,站在我這邊。 放低一些對別人的要求,自己也會高興些吧。 我的態度讓老大和阿芬她們明顯神qíng松快起來,圍上來說起這次答辯。我們宿舍除了思靚容容,都是一個答辯組的,估計下午都能答完。 我抽到的號比較靠后,輪到我上臺答辯的時候,教室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小鳳她們本來要留下來陪我,被我趕走了,有熟人看著說不定反而更緊張。只是站上講臺,正要向老師問好的時候,一抬眼,卻看到莊序站在后門口,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不由一愣。 在走錯教室了吧,容容又不在這里 腦子里模糊閃過這個念頭后,我不敢再分心,開始專心地論述論文,論述完畢等待老師們提問的空隙,我下意識地往后門看去,那里已經空無一人。 走出教室已經不早,本來想直接回舅舅家,走到岔路口,想起宿舍里的東西還沒收拾,就折去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思靚在,我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開始收拾一些方便帶回去的零零碎碎。 收拾了一會,發現思靚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站在了我身后。 曦光,今天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吧? 不行。 那么等小鳳她們一起? 就我們兩個。 我以為只是吃個飯,她大概想跟我解釋點什么,沒想到吃飯的時候她什么都沒說,吃完居然拖著我去的小超市買了一袋子罐裝啤酒,然后跑到學校小樹林喂蚊子。 果然快畢業的時候,人都開始不正常了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兩面三刀,喜歡背后說人是非? 你想多了。 估計是喝多了吧,我數數旁邊空著得啤酒罐,三四個了,沒一個是我貢獻的。接下來思靚的話,更證明了我的判斷。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開始就是話題人物,明明不是本地人,卻不住校,班上還有同學在街上看見你從名車上下來,后來大家才從你高中同學那知道,原來你家里那么厲害那么有名。 還有,你那盛氣凌人的追求方式。 盛氣凌人? 我絕沒想到我會被冠上這四個字。 其實我只是膽怯而已,因為沒底氣,所以反而要大聲說出來,給自己加點信心,大大方方地去追,就算失敗了,被拒絕了,也是大大方方的失敗吧。 后來,莊序的母親生病,你居然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錢。思靚苦笑了一下說,曦光你知道嗎,當時我都嚇壞了,看你隨隨便便不用問父母就拿出幾萬的樣子,我第一次意識到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有,我們一起去銀行取錢,那天銀行的人特別多,叫號機又壞了,窗口排著長隊,可是你一進去,大堂經理就迎上來了。好像能看出你天生不同似地。你只要跟大堂經理說一聲,就能去旁邊的貴賓室取錢,完全不用排隊,我從沒這么深刻的感受到,原來有錢都不用排隊的。 我都不太記得這些細節了,依稀是這樣吧,我不由解釋了一下:莊序不是等著錢急用嗎?大堂經理問客戶有什么需求很正常啊,而且那個窗口本來就是vip窗口吧。 是啊,vip窗口,這么理所當然,你看,世界上果然沒有平等。 我想說,世上總是好人比較多,那天就算我沒有vip卡,只要跟排隊的人說,醫院等著這錢做手術,排隊的人也都會讓我們先取的。 為什么你們不去在意結果,反而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我沉默地看著地面,然后突如其來地問:思靚,你是不是喜歡莊序? 我問得突然,但其實我已經懷疑很久,思靚對我和容容莊序之間的事qíng關注得已經超出了界限,不容我不多想。我以為思靚會避而不答的,她向來有外jiāo官的天賦,然而思靚卻出乎意料的坦白。 是,我是。莊序那樣的男生,英俊又有才氣,誰會不喜歡?可是他家里那么窮,母親病著弟弟還小,我不得不慎重。你以為容容以前為什么一直釣著他,真的是什么狗屁驕傲,等誰先開口嗎?哼,如果莊序家里負擔不是這么重,你看她會不會撲上去?,F在她倒不想釣著了,可是,呵~ 我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思靚滔滔不絕:而且就算我不介意他家里,還有容容在我前面擋著,有人搶什么都香了,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他們兩個青梅竹馬,我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就能得到他。所以后來你來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喜歡莊序,何況你完全不會掩飾,你知道嗎?我既希望你贏,又怕你贏。 原來思靚喝醉了會這么坦白,我吃驚過頭,甚至開始覺得好玩起來。我幾乎可以斷定,明天思靚酒醒,若是記得這一切,必然會后悔。 她的qíng緒已經有點失控,我半安撫半感慨地說:你比我聰明多啦,是啊,有什么比得過青梅竹馬呢? 她怔了怔,忽然笑了起來,望著我說:曦光,你以為他 嗯?什么?我漫不經心地。 她打量著我,然后猛地站起來,一甩背包說:哼,我不會告訴你的。 她居然就這樣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呆住。 思靚無論何時總是一副八面玲瓏得體大方的樣子,何曾有過這么孩子氣的舉動,我一怔之下不由苦笑,喃喃地說:你能告訴我什么呀? 隔天思靚打電話給我,劈頭就是:聶曦光,昨天我說了什么我已經全部忘記了。 我怔了一下失笑:哦,我也忘記了。 那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火鍋,你一定要來。 哦,好啊。我笑了笑說,還喝酒嗎? 思靚啪地掛了電話。 晚上我如約而至,容容莊序皆在座。心里并不是毫無芥蒂的,但是面對離別,我的確也沒那么在意了。 記憶里最后那幾天就是吃飯,打牌,一群人到處吃喝唱歌,發畢業證那天,班級最后集體聚會了一次,這是最后的歡聚,大家都知道已經到了曲散人終。 等不到第二天了,當天晚上宿舍里就有人離開。聚餐結束后,阿芬帶著四年來所有的東西,第一個踏上了回鄉的歸途。 我開始真的一點一點都不傷心,可是阿芬走的時候,在校門口,看著她要上車,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我完全沒有會哭的思想準備,大家似乎也沒有,但是最后大家卻一起哭起來,完全止不住。后來一沖動,大家都跟著阿芬到了火車站,買了站臺票,一直把她送上了月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