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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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泥沼陷住了我的雙腳,越掙扎越深陷,我只好原地不動慢慢沉淪 。 當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學校,還沒來得及躺下休息一會兒,小盧老師就打來電話,語氣匆匆地說:江韻!你這班委怎么做的?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一個!你是不是對同學的死活一點都不在乎??? 聽小盧老師這樣一說,我像被人從昏睡中推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盧老師怒氣沖沖地說:你先來九院再說!我看了看焰子哥哥,他已經躺下睡著了。吳阿姨的喪事幾乎都是他和駱揚兩個人跑的,我知道他特別累,所以就沒吵醒他,自己輕輕把門帶上,就下樓打了車,一路忐忑不安地朝九院奔去。 鄒哲軒在九院門口等我,還沒等我問他是怎么回事,他就拉著我的手,徑直往電梯里走去。我正想告訴他jiejie托付我轉告他的話,但看他一臉憔悴的樣子,也就沒忍心說出來。其實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總覺得他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但我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個合適的突破口去解開這個謎題。 大頭軒把我帶到六樓急診室,班委成員全都圍在里面,包括小盧老師。我往里面一探頭,看到臉色煞白的戚敏躺在病床上,穿著一身灰白條紋的病服,披頭散發、眼神灰暗。 同學們看到我進來,便給我讓出一條路。小盧老師看我呆呆站在門口不動,便把我拽到床前,指著病床上的戚敏呵責我:你這是一什么男生??!人家小女生為你要死要活的,你都孰視無睹??!你是男人嗎?我看到戚敏的一只手腕上纏著繃帶,另一只手腕上扎著輸血管,暗紅的血液正一滴一滴輸送到她的體內。她原本灰暗的眼眸,一見到我便充滿了亮光,情緒也變得亢奮起來,激動得快要閃出淚花。 我蹲到床前,輕輕撫摸她的額頭,有些冰冷。她卻激動地說:江韻,你還怪我嗎?你還有怪我嗎?看她這情形,想必是割腕自殺了。于是我說:你怎么這么傻呀?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好好養病,別再做傻事了,好嗎?她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我,哭道:我知道我很笨!我也不如別的女孩漂亮、能干,但我真的喜歡你呀!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會努力學習,不斷進步的!真的!我真的會好好學習的!我看了看小盧老師,她cao著雙手,閉著眼睛,表情錯綜復雜。 我正要說什么,小盧老師突然拉著我的手,把我拽到外面走廊盡頭的陽臺上。這里好高啊,我看著遠處茫茫的嘉陵江,感到一陣眩暈。 小盧老師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我,說:江韻,你也看到了。盧老師以前跟你講的話一點都沒錯,戚敏同學的確是患有抑郁癥,現在都已經有自殺的傾向了。你作為當事人,還要袖手旁觀嗎?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小盧老師,腦子里一片混亂。我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夠煩的了,吳叔叔和吳阿姨的相繼去世、jiejie的離奇行蹤、駱揚劇院的面臨關閉,我想我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小盧老師見我不說話,繼續說:江韻啊,你聽老師一句,你真的不能劍走偏鋒??!中國的社會,是容不下你們的??!你們現在能在一起,但你能保證你們永遠在一起嗎?就算你的家人能放過你們,世俗的洪水能放過你們嗎?你們現在還生活在學校的襁褓之中,還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你是不會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險惡的!我定定地看著小盧老師,她就像一個講恐怖故事的女巫,表情隨著情節的推動而變化,相當到位,讓聽故事的人不寒而栗。 小盧老師頓了頓,繼續cao練著嫻熟的口才:找個女孩子,走正常人的路,娶妻生子,養家糊口,善始孝終吧。我搖了搖頭,潸然落淚。 小盧老師見我無動于衰,便近乎哀求地說:就算小盧老師求你了,好嗎?戚敏她不能在我手里出事??!你就當可憐可憐老師吧,哪怕是和她做做戲!等大學這四年過去了,你想甩就甩,想拋就拋,到那時候老師也就不再管你了,你愛哪個男人就跟哪個男人去,老師全力支持你,好嗎?我怔怔地看著她,覺得她恐怖得像一個女魔頭。她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作為一個老師,竟是這樣自私!我憎惡地看了她一眼,就跑開了。 戚敏在醫院里靜養了幾天,出了這樣的事,同學們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都紛紛前來探望她,給她送來很多補血良品。那段時間,也許是出于作為團支書的責任感,也許是出于對戚敏的歉疚,我沒日沒夜地在醫院守著她,直到她康復出院。 等了很久,我終于等到了一個空閑的周末,我打車去了沙坪壩體育館附近的小姑家。還是去年春節到過她家,這學期突發事件實在太多,一直沒空去探訪她們。其實這次,我想更主要還是為駱揚的事情。劇院的臺柱子跑人了,劇院面臨關閉,如果小姑不出手幫他,他的劇院就沒了。 小姑明白我的意思之后,竟然很爽快就答應了,出乎我的意料。本來我是準備了好大一番說辭要說服小姑幫這個忙的,卻沒想到會這樣輕松。 小姑聽完我的話之后,便抓起電話,一會兒功夫,就打了四五個電話,然后很輕松地對我說:行了,搞定了。我欣喜地說:這么簡單啊,他們這么聽你的話? 小姑嘆了口氣,說:唉,我也是想幫幫他們。我那江楓渝火,就是個窮酸表演團!他們跟著我,只會一輩子給埋沒了。駱揚他有錢,又有名氣,只不過現在招不到人馬罷了。要是他招齊了班子,打響了劇院牌子,那這些去給他撐臺子的演員們都有后福啦!說來駱揚也挺有出息的,可惜看人不準,都收了些什么倒腸子的徒弟,一個個馬后放炮!我慘笑了一下,說:想想他也怪可憐的。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連jiejie也走了,駱揚對她不錯呀,還給她開專場,冊封殊榮。 小姑怔怔地看了看我,說:她走了?莫不是又回那個破爛火鍋店去了?昨天我那幫探子好友說在解放碑渝香子火鍋店看到她了,還做大堂經理。我吃驚不?。核只厝チ??不是她自己離開那個火鍋店到劇院唱臺子的嗎,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小姑看了看我,撇了撇嘴角,說:唉,想來她就不是吃這飯碗的料!畢竟她也不是咱江家遺骨,年紀輕輕就貪戀榮華,想成什么角兒!不經受點磨難就想鳳棲梧桐,這夢做得也太香了!我愣了愣,總覺得小姑話里帶話。 我也不好多問,只好作罷。她瞅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一番,說:韻兒,姑倒是覺得你挺行的,身段好,模樣好,骨子里就有股藝術張力,演生演旦肯定都不會在話下!說實話,以前姑一直想栽培你,可你也知道,老太太最反對的就是這個,想當年你姑我都還是偷偷跑去跟駱揚學的招,所以我是從來敢想不敢說?,F在老太太也走了,也沒人反對了,不如你來跟小姑學戲吧,不會耽誤了你的課程的。 我苦笑道:小姑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十幾年沒動刀動槍的了,哪還有那劈腿下拱的筋骨??!我啊,就不做這癡夢了。想不到小姑卻跟中了邪似的越說越起勁:我看行叻!為時不晚嘛,成功都是靠后天努力得來的,人家七老八十學戲的都還不嫌晚呢!沒準兒啊,你還會是未來的川劇名角呢!你這樣想幫駱揚,你自己倒是去替他唱啊。 我看了看她,算是明白了。說穿了,小姑到底還是想幫駱揚呢,還橫豎不皺眉,假里假氣地跟我說是想栽培我。于是我笑道:原來小姑是借花獻佛,想將我贈予老相好啊。 小姑掂了我一后腦勺,嗔罵道:就你長著張賤嘴!你愛去不去,拉倒!以后莫后悔就是!其實就算小姑不這樣說,我也已經有這個打算了。我說不出來對駱揚是持怎么樣一種看法,也不知道到底把他當成什么人。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他需要我的幫助。如果連我都不幫他的話,就再也沒人愿意幫他了。 小姑朝我擠眉弄眼,說:要不咱姑侄倆齊上陣,再唱他個《白蛇傳》?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激動得語無倫次:真……真的?你真的也愿意去給駱揚撐場子? 小姑笑笑,說:不都說戲子無義嗎,不知道是哪個砍腦殼的流傳下來的,咱們就破破謠,毀了這句鱉話,看看到底是戲子無義,還是世人無義!我興奮得一塌糊涂:好!那咱倆臺上見!回到學校,我調整好心態,開始新的生活。首先就是把支教活動的教案做好。鄒哲軒很是體貼,他知道我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cao勞不已,幾乎一個人把教案給整得完美無瑕,只讓我簽個字就可以了。 有了文星灣這套公寓就是好,大大小小的會議都可以在這里展開,安靜而且寬敞。焰子哥哥出去了,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大概是去了醫院吧。自從曉風家庭遭到變故之后,他便跟著萎靡不振,成天寢食難安,一到了周末就巴不得可以使出□□術,一半跑到醫院看望弟弟連華,一半跑到曉風的學校陪他。短短幾天時間,他就消瘦了很多。 整完教案,鄒哲軒一頭扎到大紅色皮沙發里,歡呼雀躍:終于給弄完了,真他媽爽??!巨有成就感。我笑道:你倒是有成就感了,全是你一個人的心血,我什么都沒做。 他看我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心想明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還是安慰我道:前段時間分發補助金的事全讓你一個人cao心去了,這次輪也輪到我了嘛,可不能一直苦了咱愛民護民的好支書??!我白了他一眼,說:你少惡心我了!當初是我向小盧老師保證一定要弄好教案的,結果我啥都沒做,我自己想想都郁悶!他便拿起教案,畢恭畢敬地遞給我:誰說你啥都沒做啦?接下來就是你的活了,麻煩你傳遞到小盧老師手里去吧! 這狡猾的大頭軒,遇到這種跑腿的事就推給我了!我拿過教案就往門外跑去,突然又折回來對他說:對了,那個,前段時間碰到我姐了,她說把什么錢打回你賬號上去了,說是三千塊,讓你查查。他吃了一驚,從沙發上跳起來:什么?她把那錢打回來了?那她是什么意思呀!哎你說她是什么意思???難道她還看不上這三千塊錢,嫌它少了?我他媽沒用,沒能奈,只能湊到這三千,她嫌少? 我對大頭軒這樣超常的反應感到極為吃驚,本來對他們之間的事情就夠模糊的了,現在他這樣一說,我就更是一頭霧水了,于是我求知心切地問:大頭軒!你是不是我兄弟?如果你是我兄弟,就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給我姐錢?我聽她說解決什么問題,她到底遇到什么問題了????她是不是欠人家錢了??? 面對我一連串的問題,大頭軒也不想解釋,只是一手抓著松針一樣的頭發,一手逮住一只抱枕,把它捏成一團,然后狠狠砸到沙發里,再彈到茶幾上,把煙灰缸里的煙灰碰得四處飛揚,在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下狂野舞蹈。 我追問道:你不說是吧?你不說我自己去問她!她是我姐,她從來不瞞我事兒!一旦瞞了,就說明是大事! 行了! 大頭軒朝我吼道,你就別管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那錢他媽的的確不是什么干凈錢,可她憑什么嫌它臟!我怔怔地看著大頭軒,心里越來越不安。我想,如果他們實在不愿意告訴我,我就只能告訴mama了。然后,我便帶上門,拿著教案朝小盧老師的辦公室走去。 我一路走一路想著大頭軒稀奇古怪的話,不知不覺就來到小盧老師的辦公室。我正要敲門,卻發現門虛掩著,里面好像有人說話。 我定睛一看,是小盧老師和焰子哥哥。我稍感吃驚,因為焰子哥哥現在不應該在醫院或者曉風的學校么?他怎么會在這里?出于好奇,我便站在門外聽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