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阮林絮再低頭看看胸前的平原,不得不承認這局輸了,她才是自取其辱。 第67章 . 意外 少爺他壓根不懂憐香惜玉啊?!?/br> 穿騎裝真是個不智的主意。阮林絮這會子方懊悔起先前的決定來, 她本應該揚長避短才是,一身飄逸的紗裙,能烘云托月映襯出她的美貌, 而不會有人留意她身材上的短板。 結果這會子反倒堪堪達成平手——對向來戰無不勝的她來說,便已經是輸了。 阮林春成天也不知吃些什么飲食, 發育得這樣惹火,她若是個男人,沒準也流下口涎。阮林絮又妒又恨, 雖然有靈泉為輔佐,她是不肯用在豐胸這種小事的,平白讓阮林春扳回一局, 好不甘心。 阮林春正得意地舒展身姿,豈知程栩冷不防將她拽到身后, 還用寬闊的肩背將她擋住,“大皇子來了?!?/br> 讓侍衛們瞧見便罷了,他可不想妻子入了顧譽的眼——誰知道那位殿下能做出什么事來? 阮林春覺得丈夫真是多慮, 重華宮現放著一位天仙, 大皇子哪瞧得上她?除非是瞎了。何況原書中男女主情比金堅始終不渝,很不該因一點小隔閡就感情變質才對。 然而迎面走來的顧譽神色還真有點異樣,直勾勾望著二人不說,還悄悄咽了口唾沫。 程栩面色更顯陰沉, 他哪曉得,顧譽并非起了色心,只是心底轉著那個念頭,難免稍稍流露行跡——宛采星那頭已經安置妥當,剩下的,就看怎么擺布此人了。 當然, 阮林春今日的打扮,確實讓他有眼前一亮之感,可畢竟自家妻姊,顧譽愛惜名聲,不會那么不挑。 于是上前笑道:“世兄才來,可有興致與小王比試一番么?” 看似打趣的口吻,卻逼得程栩騎虎難下,若是不肯,豈非自認騎射不精、輸人一籌?若是肯了,憑他的腿傷,如何能夠贏過顧譽?縱使險勝,自己也得吃虧不小。 阮林春生怕程栩中了激將法,忙道:“大殿下這般有能耐,何不找陛下比試去,為何非得跟臣子們計較?勝之不武,不勝為笑,況且,明知您是皇子之尊,臣子們焉敢拼盡全力,那不成以下犯上了么?” 絕口不提自家夫君身有殘患,只拿捏住君臣之分,逼得顧譽讓步。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蹄子!顧譽原本覺得阮林絮言過其實,一個鄉下長大的獵戶之女,能有多少口齒多少才干,硬生生讓她怕得那樣? 如今親身領教過,方知傳聞不虛,顧譽只得哈哈笑著,掩去眸中一抹戾色,“如今瞧來,倒是小王考慮不周,還望世兄與尊夫人見諒?!?/br> 程栩微微欠身受了他的禮。正要拉阮林春告退,誰知阮林春卻掙脫開來,反上前凌厲地向著阮林絮道:“三妹可愿與我較量一番騎射?” 侍衛們頓時沸騰起來,紛紛起哄,這世子夫人可真是好肝膽,眼看大殿下這等仗勢欺人,便要替尊夫找回顏面——怪道都說他倆一對恩愛璧人呢。 阮林絮亦不慌不忙地道:“自當為jiejie獻丑?!?/br> 這當然是謙辭,私心里她可不覺得阮林春比得上自己——騎射一項雖非她所長,可顧譽喜歡,為了討愛郎歡心,阮林絮私下里練了有三四年,如今很是似模似樣,至于阮林春,從前連馬鞍都沒接觸過,就算臨時抱佛腳,又能學得幾成? 何況正式比賽氣氛緊張,狀況也更加多變,但愿她待會兒別嚇得尿褲子就好。 阮林絮便笑道:“jiejie有慣用的坐騎嗎?可要我幫你安排?” 阮林春斷然拒絕,“不用了,皇后娘娘自會準備?!?/br> 當然是放心不下,怕阮林絮做手腳——那些鞍韉藏針、馬掌釘刺的故事,在宮斗劇里可是屢見不鮮。 阮林絮神色不禁僵了僵,她還用不著靠這種卑劣的手段取勝,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阮林絮淡淡道:“jiejie不肯領情,那就隨便你吧?!?/br> 一面讓人將平日慣乘的那匹棗紅馬牽來,一面色若春花、向著程栩嫣然一笑,“姐夫若不放心,也大可以跟來欣賞?!?/br> 言下之意,她不介意以一敵二——阮林春想請外援也無妨。 阮林春當然是有傲氣的,“你我之間的賭賽,何必牽扯旁人?勝負自知便是?!?/br> 阮林絮便莞爾道:“那好,畫墨,你帶世子爺先去歇息?!?/br> 心下暗暗松了口氣,若程栩一定要跟來,她反不知如何是好——宛采星還等著他來“非禮”呢。 阮林春雖覺得這位三妹今日有些古怪,也只當她生怕程栩出手相助,故意派畫墨監視,倒不曾多想。 侍衛們圍成一個圈,自覺如潮水般退開,留給兩人充分發揮的場地——以女子之身而行射獵之事,這在大周歷史上還真是罕見。 尤其這兩位貴族小姐之間劍拔弩張,十足的火-藥味,更讓一眾男兒們雀躍不已,覺得是百年難遇的精彩。 可見男人一旦八卦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不一時,阮林絮那匹棗紅馬送到,而阮林春所求的良駿也牽來了。程皇后宮里的太監溫聲道:“娘娘交代了,二位小姐點到為止即可,今日盛會,還是不宜見血光的好?!?/br> 二人俱躬身稱是。 阮林絮對自己的騎術有信心,當然不覺得如何,至于阮林春受傷,與她有何相干,頂多算技不如人。 皇后為了阮林春也算cao碎了心,生怕她輸得太難看吧……阮林絮目光一轉,看到是一匹純黑色的駿馬,目中難以抑制地滑過一絲妒恨,這可是大宛進貢的良種,連皇子們都得經許可才能偶爾騎上一回,程皇后卻放心地供阮林春玩樂——這心得偏到天上去了吧? 阮林春倒是神情淡淡,只安靜地向皇后侍從道了謝,此外別無二話。 看來她根本分辨不出馬的品質優劣,阮林絮看在眼里,更覺放心——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敢來挑戰,原來無非是耍嘴皮子工夫罷了。 二人各自上臺,抱拳見了禮,阮林絮便笑道:“jiejie,咱倆也學他們下個注如何?” 阮林春眼皮微抬,“你待如何?” 阮林絮眼中跳躍著興奮的火光,“若我勝了,你就把那兩間鋪子還回來?!?/br> 看來是籌至爛熟的——這可是她一半的身家,如今步入宮闈,面對那群老油子,更得處處打點,阮林絮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今日正好遇上機會,便大膽地提出。 阮林春亦無猶豫,“行,但若你輸了呢?” 阮林絮不假思索的道:“那我便把剩下的那間綢緞坊和酒莊都給你?!?/br> 這是她最后的底牌,只能孤注一擲,當然,她是不可能輸的。 阮林春此時眼中才露出一點笑影,嫣然無方,“meimei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只有請皇后娘娘來定奪了?!?/br> 阮林絮忽然有點疑心,難道眼前之人一直在藏拙?但,就算阮林春確實懂點騎射,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不過是空口吹牛,想唬得自己怯場罷了。 她也不會被這點小伎倆嚇住。阮林絮冷笑一聲,踩著馬鐙輕捷地跨上馬背,姿勢曼妙至極。 阮林春則是慢吞吞的,試了兩三次才成功坐上去,身子搖搖欲墜。 阮林絮看在眼里,更覺放心,還真是吹牛吹得自己都信了,瞧瞧這副柔弱不堪的模樣,平時不肯裝淑女,這會子再來丟人,未免太晚了些吧? 阮林絮自是不會幫她解圍的,只待一聲哨響,便握著韁繩疾馳而出。那棗紅馬陪伴她多年,馴順無比,騎手與坐騎之間更是配合無間,阮林春除非神仙附體,否則絕無可能贏她。 過了半程,阮林絮本來緊張的心也漸漸放松下來,看來,即便她后半場劃水,也能穩cao勝券。 然而,不過一息的功夫,身邊便多了一道黑影,阮林春穿著那身墨綠色騎裝,膚白如玉,穩穩地跨坐在馬背上,哪里還有半點原先的生疏,她胯-下的駿馬亦咻咻吐著鼻息,撒開蹄子歡快地奔騰起來。 怎么會……阮林絮眼珠子都快從眶中蹦出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阮林春的騎術何以忽然間變得這樣精湛,而那頭原本陌生的駿馬也這般聽她的話?看來不是神仙暗助,倒是妖怪上身。 其實,阮林春一開始的生澀倒不全是裝出來的,前世她雖然懂得賽馬,這一世卻幾乎不曾接觸過,方才那樣慎重,一方面是為了熱身,令一方面則是讓這頭黑馬熟悉她的氣味——所幸宮中的良馬都是訓練有素,而她這具身子也足夠強健,沒有顛簸出毛病來,否則,縱使她再會紙上談兵,也終究是無用。 眼看阮林春一頭墨黑發絲高高揚起,輕易便領先她一個身位,用不了多久便能抵達終點,阮林絮終是按捺不住成敗之心——她不能輸,這一輸就全完了。 趁著四下偏僻沒多少人注意,阮林絮悄悄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來,手指一抖,便拋灑了些香粉出去。 借著風勢,這股香味很快傳到前頭,阮林春座下的大黑馬立刻發性,拋著蹶子,鼻息也愈發粗重起來,似要將阮林春從身上扔下去。 虧得阮林春當機立斷,從靴筒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插在駿馬側頸上,駿馬因失血而休克,軟軟地倒在地上,阮林春這才逃過一劫。 怎么沒把她給摔死呢?阮林絮正遺憾間,豈知身下的棗紅馬過慣了安逸日子,驟然聞見馬血的氣味,還以為來了危險,竟獸性大發四足狂奔起來,根本不聽主人的指揮。 阮林絮拼命勒緊韁繩也拉它不住,身上又沒像阮林春那樣攜帶匕首,無奈之下,只得橫一橫心,側身從馬背躍下,但聞咕咚一聲,阮林絮直直翻了個身,撞到一棵積年的老槐樹上,人立時暈厥。 * 顧譽聞風趕到時,見愛妾依舊人事不省,立馬將矛頭對準阮林春,“少夫人,你能否給孤一個解釋?” 阮林春半點不帶怕的,“意外而已,何須解釋?” 不曉得適才那陣香味是草木發出還是故意有人所為,倘是阮林絮為求取勝干的,那只能算自作自受。 “你……”顧譽無比惱火,就算他待阮林絮的情意比從前淡了些,可阮林絮代表的是重華宮的顏面,豈能說傷害就傷害? 當即冷笑道:“少夫人若真是問心無愧,孤自不會冤枉無辜,如今真相未明,在場又只有少夫人一人,還請你隨孤走一趟吧?!?/br> 話音未落,便聽到一聲劈金斷玉般的怒喝,“誰敢!” 顧譽看著來人,臉上不自覺地呆了呆,“你怎么在這兒?” “我為何不能來?”程栩笑了笑,“那殿下覺得我該在哪里呢?” 顧譽看他一臉氣定神閑模樣,內心只覺得荒謬透頂,方才畫墨領他下去時,本該偷偷喂他喝了那杯茶,再伺機帶他去見宛采星才是,結果這會子程栩衣衫整齊而來,畫墨卻不知所蹤。 到底是哪一環出了紕漏?程栩本不該猜到這計劃才對。 顧譽正覺腦中一團亂麻,那人卻已穩步上前,將阮林春拉了起來——阮林春自個兒也驚著了。 眼看這小夫妻旁若無人就要回家,顧譽斷然喝道:“程世子,你想罔顧宮中法紀么?你的夫人身負嫌疑,自當留下徹查,又豈能容你說帶走就帶走?” 程栩漠然道:“家父乃一國之公,依照律法,也須請了圣上的口諭才能從家中要人,若無諭旨,請恕程某實難遵命?!?/br> 說罷,再不管顧譽如何咬牙切齒,自顧自帶著阮林春坐上馬車。 阮林春本來滿腹疑問,卻只得到程栩一句淡淡的“我累了”。 阮林春看他似乎閉目養神,只好不再多說。 誰知沒過一會兒,卻見程栩臉色潮紅,身子也倏然顫抖起來,阮林春試著探了探他額頭,驚道:“你發燒了!” 待要下車為他請大夫,程栩卻拉著她的胳膊,汗如雨下,“不是發燒!” 那是……阮林春看他咬著牙關痛楚難當的模樣,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不成,因為那杯東西?” 方才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仿佛那對豺狼夫妻指使人想給程栩下藥來著,她還以為程栩反殺了,這么看卻是中了招? 虧他怎么忍到現在的,這得多強的毅力??!阮林春忙去解他衣裳,事到如今,請大夫已來不及,只能用最古老簡單的辦法。 程栩即便神智昏聵,卻還遵循著禮數,拼命將她推開,“不行,時機不對……” “事急從權,管不了那么多了!”阮林春顫顫巍巍解開他的腰帶,露出結實平坦的小腹,繼而將柔弱無骨的手輕輕覆了上去。 微涼的肌膚碰上熾熱的身子,程栩腦子里如同煙花炸開,轟隆一聲,再無神智。不過轉瞬之間,他便扣著阮林春的后腦,將她按倒在柔軟的虎皮上。 阮林春還從未試過這種做法,一時亦有些懵懂,但,對欲望的渴求壓倒了理智,使她不自覺的迎合起程栩的步調來。 馬車里頓時靡艷非凡,春色無邊。 趙大趙二兩兄弟趕車本來快到國公府門口,聽見車廂里的動靜卻是束手無策,總不能就這樣停下吧?讓人瞧見,今后少爺和少夫人還怎么立足? 趙二面紅過耳,“不如,就再繞城墻轉一圈吧?” 趙大默默點頭。 偌大一個京城,想來足夠兩人完事了,若再不能,只怪世子爺天賦異稟——反正不關他倆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