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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做了很久,久到她習慣了無憂無慮,也就是在習慣的一瞬間,她忽然毫無預兆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白色的墻體冷酷地凝視著她。 病房里有其他人病人,有人看到她醒來出神沉默不語地望著她,好像他們彼此認識。 這是哪?陳黎云問陌生人。 醫院啊。陌生人笑了起來。 哪個醫院?陳黎云說著低頭。 市醫啊。說話的人語氣理所當然。 她低頭看到了被子上印著的醫院名字忽然崩潰哭了起來。 有人按鈴叫了護士,陳黎云被安撫躺下,她問護士自己怎么了。 低血糖。護士的回答不帶任何痛苦,陳述事實。 陳黎云想如果就是簡單的病了就好了,她這個病是感覺周圍的環境都病了充滿了不安。 而如果全是不安,那她也會放棄生活了,可不安背后總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人始終忍不住期待。陳黎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金宏宇陰沉著一張臉站在病房外。 陳黎云最近手機里聯系最多的人是金宏宇,她給他歸類在家人,醫院聯系了他。 人未必就是向妙推下樓的,她沒有這么做的必要。為什么保姆要打電話誘導你,為什么她又忽然失蹤讓人找不到,這就是一個局,有人早就安排好了,那個人知道我們心懷鬼胎,玩的是心術。這事如果不是你爸或者我針對向妙做的,那最終的獲益者只有那個人了,而那個人的確有能力把人藏起來。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去恨另一個人,而是你應該過更正常的生活,不要步我的后塵,不要活在恐懼里。金宏宇在陳黎云病床前,雙手插在口袋里冷漠對她說通了這件事情,他知道簡行說的對,他外強中干,心不夠狠。 陳黎云緊緊拽著被單渾身顫抖,金宏宇沒有明說那個人是誰,但她猜到了,于是片刻之后她哭了出來。 你如果不想再被人當棋子就不要繼續糾纏,那個人雖然手段狠,但還不至于傷害你的人身安全。早點退出對你來說是好事。金宏宇說道。 陳黎云哭了會忽然笑了起來,她轉過頭去瞪著金宏宇說道:蘇陶知道她嫁的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對此,金宏宇冷聲說道:你也做過不光彩的事,但你還值得擁有幸福。那個人站他的立場做事情和婚姻無關。 陳黎云眼淚停住了,她錯愕看著金宏宇,仿佛才明白到這幾年她愛他的原因,他是個暴躁易怒的人,內心深處卻總有一處柔軟和理性。她看到他轉身要走,回神道:你很擔心蘇陶是不是? 金宏宇停頓住腳步,好一會他回頭說道:沒有。 陳黎云很難相信金宏宇說的沒有,她看到他離開,心就像石頭沉入冰冷的湖底。 高二那年蘇陶轉去市高,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陳黎云時的感受,她覺得她很有趣有才華也很聰明,她羨慕她成績好且在班級里人緣也好。那時候,她對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感覺她們之間會有羈絆。那種直覺延續到現在應驗了,蘇陶不明白為什么她總是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蘇津南最終知道了陳冰的死可能不那么簡單的事情,并且他還知道了很有可能簡行參與籌劃了這件事情。 簡行的心機城府讓蘇津南感到毛骨悚然,他得知這件事情后整夜未眠,隔天清早他給李希露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情。 睡夢中剛醒的李希露聽到這荒唐可怕的事情怒道:不可能!簡行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指使人殺人! 如果死一個人可以幫他達到更大的目的,那對他來說只是犧牲,是他扳倒肖貴的一種手段。 李希露很難相信簡行是那樣的人,她問蘇津南從哪知道這些事情。蘇津南沉默了一陣才告知是陳黎云。 李希露聽到這個名字一下掛了電話,她氣到罵不動蘇津南。另一頭蘇津南還氣不過李希露發來信息補充:我知道你對她們有成見,但這件事情關系陶陶的幸福,簡行如果為人不端,最后傷心的是陶陶! 李希露看完信息把手機倒扣在床上,她拉開被子下了床走進衛生間,打開燈,在鏡子里,她看到自己忽然蒼老了很多歲。人心隔肚皮的事情她知道不少,年紀越長她越知道沒有絕對與錯,人和人之間的區別只在于你相信了什么。簡行是什么樣的人,她不知道該怎么問蘇陶。 李希露忽然回來,蘇陶感到很意外,她下午帶外婆出去逛個菜市場回到家,看到李希露站在門口,她忘了帶鑰匙。 媽,你怎么忽然回來了?我們沒買你的菜。蘇陶開心笑道。 李希露見到蘇陶明朗的笑容,沉重的心情稍稍緩解,她說:我想你們了。 蘇陶有些意外揚了揚眉,因為李希露很少說這樣的話,她開心回應道:我也好想你。 外婆笑呵呵瞅著李希露,喚了她一聲小露帶著試探,好像確認她是不是李希露。 李希露笑了笑抬手摟住老母親的肩膀看著女兒纖細的手臂上掛著菜,一手在口袋里掏鑰匙開門,她已經是個能負重的獨立女人。 蘇陶晚餐做了燜飯,吃飯的時候,她接到簡行的電話就抱著飯碗去沙發上吃和他說電話。好半天蘇陶才吃完飯端著空飯碗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