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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領新在睡前小酌,他搖著紅酒杯對向妙說他討厭金宏宇,因為他總是把向遠當槍使,他說金宏宇壞心眼多。 被張領新討厭,金宏宇不覺得有什么,他還皺了皺鼻子表示不屑。金宏宇也不喜歡張領新,他覺得這個男人莫名很蠢,囂張又沒什么氣派。 但向妙接著張領新說下去的一些話卻讓金宏宇心驚心涼。 向妙冷聲說:你有什么資格討厭小宇?他好歹是我們向家的孩子,你算什么人? 張領新瞅了向妙一眼,沒敢應聲,抿了口自己的酒。 向妙也瞥了張領新一眼,臉色稍緩,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是,論資質,雖然小遠是我親兒子,但我也得說他不如小宇。 張領新一貫懂向妙的心思,聽聞她這么說,他立馬道: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金宏宇到底是你jiejie的兒子。你爸現在雖然不喜歡他,但到底是血親,他真能放著你姐的兒子不管?雖然小遠現在姓了向,但難保他以后也一直能姓向。 向妙聽著,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出神,眼神卻越發犀利。 而且,你爸向來偏心你姐,我看他厭惡金宏宇是一時的。你看看你最近回去,他哪次沒有問起金宏宇父子的事情?嘴上不明說,心里就是記掛的。張領新繼續說道,我看那金宏宇也是個不知恩的人,你現在這么對他,不見得他以后就會念恩不和小遠搶東西。等金宏宇長大懂事,向家那么多產業,他真能舍得都不要不爭? 向妙還是沒說話,因為張領新已經把她的思量說出來了。 是人都貪。你想想你自己,你可以為了保住公司地位陷害向韻張領新的韻字發音到一半被向妙拍桌子聲打斷。 只見向妙站起身沉著一張臉,神色發狠,一字一頓問張領新:你在胡說什么? 張領新自知失言,他抬了抬眼皮翻了翻眼珠慌忙閉了嘴。 我從來沒有害過她,是她自己愚蠢要選擇了那樣的生活!向妙沉聲說道,聲音隱隱發怒。 是是是,的確是,我胡說。我的意思就是,為了小遠,為了公司長遠的利益,我們得早為小遠做打算。張領新忙說道。 向妙還有怒火,她坐了回去許久沒有說話,好一會,她才緩緩冷聲說道:不管小宇再怎么聰明,沒人教,他也不過是個聰明的傻子。你以后得對他更好一點,他要什么就給什么,闖什么禍都給他兜著就是了。 張領新聞言笑了笑,他覺得向妙的手段的確是高。 后來兩人又說了些其他事情,但門外的金宏宇聽不下去了,他感到天旋地轉,這原本是夏季,但這個走廊是又陰又冷。金宏宇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間的,年幼的他感到又驚又怕,他倒在床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昏昏沉沉,忽冷忽熱。 隔天,金宏宇發燒到四十度,他處在半昏迷狀態,任何人和他說話,都像天外來音,縹緲虛無。后來金宏宇想想也多虧了這場病幫他躲過了一劫,他原本還要在向遠家里待一周,以他當時的稚氣,遲早會暴露自己。而他一病,金明理就把他接回家去了。 隨著高燒,那晚聽來的墻角徐徐緩沖進了金宏宇的心里,這么多年,金宏宇一直想知道向妙這個小姨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而他了解的越多就越厭惡向妙和向家。金宏宇也漸漸知道,當年向韻病重,如果有錢有妥善有好的醫療治理和護理,她或許也不會走得那么走,這當中向妙有意無意的作梗不會沒有任何關系,而向家的絕情也該為這事負責任。 這幾年,金宏宇雖然能力有限,在捉影捕風,但他還是知道了一些向家和某個位高權重者之間的一些齷齪茍且事情。 頭一件事情就是和傳于藝術傳媒有限公司有關,這個傳媒公司實則是個拉皮條的,它和向家也有關系。 當初蘇陶不知就里要去試鏡,金宏宇還聽向遠很高興說起過這事,他看在蘇陶幫過向遠,且見她是個普通單純的女孩,那天才去了大廈樓下等蘇陶。而那天金宏宇對蘇陶說的: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是真話,不是什么安慰。 再后來遇到陳黎云,金宏宇纏著她,要的一封信其實和張領新有關。具體信的內容,金宏宇也不知道,徐鈞幫他打聽到了一些事,知道張領新敢在外面養情人養孩子就是因為他有向妙的把柄,而那把柄就在那封信里。 陳黎云不管什么把柄不把柄,她不算認識向妙本人,她只知道她是張領新的合法妻子,且是個厲害角色。所以,她聽到金宏宇又說什么要找那封信,她火道:那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跟你說過了不要煩我! 那我直接找你媽要。金宏宇冷冷說道,但他并不會,只是嚇唬陳黎云。金宏宇之所以找陳黎云是因為他看得出來她是他能合作的對象,陳冰絕不會背叛張領新把有關張領新和向妙的信交給他的。 隨便你。陳黎云氣笑道,她轉身要走,不料金宏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金宏宇緊緊握著陳黎云的手腕,他拽過她,把她單肩掛著的書包都扯掉了在地上。 書包拉鏈沒有拉好,里面掉出了一本薄薄的裝訂成冊的書還有一個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