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農村狗大戶、傭兵天下(二十年紀念版)、小狐貍,你的尾巴露出來了、神都驚龍、枕邊月(姐妹ABO)、我的初戀男孩、云淡風輕、天生一對(論風sao妖精如何勾引高冷總裁)、穿越農家當寶媽、異界創業養娃
她總是把氣撒在夜里,她用手抵著他的胸膛,質問他為何不肯讓她三步。 而那個男人總是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腕扣在她后腰上,笑道:“阿菱,別鬧我,愿賭服輸?!?/br> …… 秦婈回神,拿出三顆白子,緩緩落下。 蕭聿跟著落了一子。 下棋確實有下棋的好處。 秦婈的心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她捏著手中白子,一邊應付著眼前詭異的男人,一邊捋順著近來發生的事。 自入宮起,她從未想過坦白自己的身份。 其一,她的確沒有同他重修舊好的心思。 其二,她不敢去賭帝王寵愛,一旦認下,她便還是那個罪臣之女,即便他對自己有情分,可那情分能走多遠?他們之間隔著六萬條人命,如實以告,無異于將把柄主動放到了他手中。 至于其三,也是最要緊的一點。 只有蘇后崩逝,蘇家政亡,帝王才能安心才能善待蕭韞。 六萬冤魂命喪沙場,昔日圣怒猶在眼前。蘇淮安至今杳無音訊,她又以這樣不可置信的方式回到后宮,那皇帝該怎么想?他會不會覺得蘇家另有圖謀,再脅迫她來逼蘇淮安現身? 她知道通敵叛國罪無可恕,可她仍是卑劣的希望,蘇淮安能活著。 她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她有信心以秦婈之名,在這后宮安穩過一輩子。 畢竟蕭聿這個人,從不信這些鬼神之說。 記得永昌三十八年,京城大亂,危機四伏,她去廟里替他祈福,要他把開光的護身符戴在身上,可他只是淡淡地同她說,“阿菱,若是去廟里祈福真的有用,那我的皇兄皇弟,定是要把京城的廟宇道觀踏平了?!?/br> “你信這些,還不如信我?!?/br> 她是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做那些夢。 第一回 夢見那些舊事,她也以為是巧合,可事不過三,她能察覺不對,他自然也能。 以他的性子,一旦起疑,定會將自己查個底朝天。 她是見過蕭聿辦案的,任何的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 事情做得再干凈,總是有漏洞可尋。 比如她買戲子回府的事,這動靜鬧得不小,慶豐樓那些看熱鬧的人不知她是誰,但莊生卻是一清二楚。 她甚至做好了蕭聿把朱澤和四月抓到她面前,質問她是不是jian細的準備。 抵死不承認的說辭,她都想好了。 然而他并沒有這樣做。 倘若宮外之事,能如計劃那般僥幸躲過,那宮里的呢? 帝王連連做怪夢,不說該立馬找道士來做法,最起碼,他該去其他宮里睡幾回吧。 他也沒有。 思及此,秦婈終于頓悟,到底是何處詭異了。 像他這樣連神佛都不信的人,明明懷疑自己,卻沒有大動干戈地查她,他每次對她的試探,就像是……希望她承認。 就像是在等她承認。 此刻就更詭異了。 便是他倆最情濃的時候,他也沒這般耐心哄自己下棋玩。 難道他真的發現了? 他這是故意引誘她上鉤,讓她放松警惕? 她的思緒亂飛,百思不得其解時,被男人的一聲輕笑打斷。 秦婈驀地抬頭,對上他含笑的瞳仁。 “朕說讓你三步?!笔掜财沉艘谎燮灞P,道:“可你也太不講道理了?!?/br> 秦婈低頭一看,面頰刷地一下就紅了。 她何止是走了三步,棋盤上到處都是白色的棋子。 對面的男人再度開了口:“方才想什么呢?” 秦婈連連咳嗽,道:“臣妾、臣妾……這兩日被嚇著了,有些走神……還望陛下恕罪?!?/br> “朕沒怪罪你?!?/br> 秦婈道:“那不然……重來一回?” 蕭聿搓了下指尖,似乎是在想她的話。 他將棋子擲回棋簍,對她道:“若是累了,就歇了吧?!?/br> 秦婈自然應是。 她看著他的背影,懊悔地揉了揉眉心。 二人再度回到榻上。 秦婈心里惴惴不安,依舊難眠,想著不如裝睡算了,她不睡,他們也就不會做夢。 不做夢,他便能少疑她兩分。 她紋絲不動,呼吸極淺,佯裝入睡。 然,半個時辰過后,他翻了個身,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 秦婈不由僵住。 蕭聿輕聲道:“若實在害怕,搬去景仁宮去如何?”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但說出來的話,便是個木頭人,也能聽出其柔情來。 帝王的柔情,哪怕只有一時半刻,也是多少人的求之不得, 可秦婈卻被他的溫度灼的渾身發顫。 他到底要作甚…… 茫然時,耳畔響起一句話,那是父親教蘇淮安讀兵書時,她在一旁吃葡萄時聽到的。 蘇景北說:“景明,總是防守并非是好事,有時攻擊才是最上乘的防守?!?/br> 說罷,父親還拿書卷敲了她的腦袋,“阿菱,記住了嗎?” 裝睡不成,秦婈便翻過身,與他對視,臉上露出嬪妃該有的羞澀,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陛下?!?/br> 然后再接再厲,又往前一步,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胸口,用自己兩輩子都沒有過的語氣,柔聲細語道:“陛下為何待臣妾這般好?” 男人的眼中再無失望之色,也沒推開她,而是抬手撫了撫她細軟的頭發。 男人薄唇微抿,心道:忘了也好,倘若你記得一切,就不會這般想了。 —— 翌日,蕭聿走后,秦婈立馬躺回到榻上。 她真真是一夜未眠。 正準備補眠,就聽長歌敲門道:“婕妤,薛妃娘娘請您去咸福宮小坐?!?/br> 薛妃。 秦婈這才想起來昨日的事。 且不說薛瀾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昨日來景陽宮做法事,確實是沒有害她的心思。 然而她卻在眾目睽睽下暈倒了。 偏偏還是在皇上責問之時。 薛瀾怡落了面子,今日不來找自己的茬,那便不是薛瀾怡了。 @泡@沫 皇帝夜宿她宮里已是惹眼,秦婈還沒傻到與薛瀾怡對著干。 她回身對著銅鏡,拿出一個棕紅色的瓶子,將白色的粉末倒在手上,分別涂在眼底和唇上。 再一轉身,她仿佛化作疾風驟雨里的一朵嬌花,搖搖欲墜。 秦婈幽幽道:“進來?!?/br> 長歌推門而入,一抬眸,驚訝道:“婕妤這是怎么了?” 秦婈顫巍巍地站起身,虛弱道:“我本是不想過了病氣給薛妃娘娘,但既然娘娘有請,自然推拒不得?!?/br> 第35章 孩子 同榻5夢 何為弱柳扶風? 那大概便是秦婈虛扶著宮人朝咸福宮而去的樣子。 長歌聽著秦婈微微喘息的動靜,不禁皺眉,這秦婕妤,莫不是真病了? 寒風在宮墻間穿梭,吹得衣袂獵獵作響。 轉眼,她們便來到了咸福宮。 從天而降的雪花落在秦婈額間、鼻尖、頸間,她時不時便抖一下,等著薛妃召喚。 月白色的縵簾迎風簌動,薛妃躺在烏木漆心嵌瓷花卉紋羅漢床上,瞥了眼外頭道:“來了?” “已經在外頭候著了?!鼻逶聞竦溃骸澳锬?,眼下秦婕妤正是得寵,您明著為難她,就不怕她去皇上那兒告您的狀?” “站一會兒就算為難了?”薛妃嗤了一聲,“不過是敲打一聲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