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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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這樣不好,所以并未堅持,只是嘆了口氣,“那罷了,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既如此,好歹叫我好好送了你們?!?/br> 孟陽又笑了,“看荷花也不急在這一時,大家一起出來的,自然也要一同回去?!?/br> 原本大家來時,人多勢眾,又有白星和廖雁兩個身手過人的俠客壓陣,自然高枕無憂??汕f家畢竟樹大招風,莊秀秀又是兩邊唯一的女孩兒,長路漫漫,難保沒有人起歪心思。 若只叫她孤身一人返程,別說她自己心中沒底,就是孟陽三個,也不忍心。 再說了,原本來時說好的就是玩,若他們直接從這里南下,豈非不告而別?既非君子所為,也對不起莊家上下用心招待他們的一番心意。 做事,還是有始有終的好。 莊秀秀自然是愿意多跟他們相處一段時日的,聽了這話,不覺大喜過望,旋即又有些赧然道:“不會太麻煩么?” 從云間府到這里,一個來回要好多天呢,怪累人的。 廖雁嘖了聲,“若老子的馬撒歡兒跑,這三成時間都用不了!” 說著,又白了莊秀秀一眼:都是這些風吹就倒的嬌小姐,騎不得馬、走不得路,慢吞吞老鱉也似。 莊秀秀被他說得滿臉通紅,不過也知道這人刀子嘴豆腐心,也覺歡喜。 白星自然也是這么想的,于是事情就這么決定下來。 說話間,畫舫已經??吭诎哆呉患揖茦堑暮竺嫠T,早有機靈的伙計上來迎接,“貴客里頭請,天黑,當心腳下!” 這好大畫舫他們老遠就瞧見了,才剛還在討論會去誰家用飯呢,可不就話趕話到了自家? 這般氣派的畫舫,想必坐的人都是不缺錢的,若伺候周到了,保不齊賞銀都能趕上一個月工錢呢。 得知還能跟小伙伴一起回家,莊秀秀心情大好,竟直接從荷包里掏了幾個沉甸甸的銀錁子丟過去,“好機靈鬼兒,賞你們的?!?/br> 那幾個伙計忙上前接了,就地分了一人一個,上手略一掂量,一個足有一兩多沉呢! 這可比工錢多多啦! “謝姑娘賞!” “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仙女兒您這邊請,當著硌著腳~”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一點都不假,幾個銀錁子一出去,酒樓伙計們越發笑得見牙不見眼,恨不得直接就地將莊秀秀這尊散財童女供起來,日日清香三柱拜著。 莊秀秀被逗得哈哈大笑,對白星笑道:“白jiejie,出來玩真有趣?!?/br> 家里可沒人敢這樣明晃晃的拍她馬屁。 白星呵呵兩聲,心道這是你有錢。 若是沒錢…… 想到這里,她本能地將視線轉到某人身上。 廖雁:“……” 看屁! 他們進到酒店里去時,一樓已經坐滿,二樓倒還有空座,不過都是雅間,進去哪怕不消費也要交二兩銀子,所以去的人少,倒還空著幾間。 來的除了極個別選手之外,大都不差錢,所以莊秀秀本著半個東道主的意思,張口要了最大的包間,眾人魚貫而入,臨窗賞景,果然另有一番滋味。 所謂南北方,多以長江為界,時間一長,自然有南北人氏雜居。 就連這家酒店里,也坐滿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客人。 有尋常百姓,有來附近辦事的,也有專門過來游玩的富家子弟,還有……江湖客。 莊秀秀正興致勃勃聽酒店小二介紹招牌菜,孟陽則主動承擔起替大家倒茶的任務。 他日常生活雖然清貧,但對茶藝一道卻十分熟悉,當下又沖又泡,自有一番韻味在里頭。 白星托著下巴看得出神,只覺得他簡直比外頭的夜景還要動人。 有小二進來上招牌茶點,包間門一打開,白星忽然就聽到幾聲斷斷續續的討論傳來: “……白鷂子和折翅雁,鬼曉得怎么跑到云間府來!” “……兄弟們……跑了老遠,連根毛都沒撈到?!?/br> “莫說這話,好歹還有命在!” “那倒也是……袁明命還真硬,沒死不說,竟又要張羅著來云間府開分局了?” 白星不動聲色地喝著茶,看似怔怔出神,實則留心分辨對方話中的關鍵字眼。 是南方口音,應該是跑來支援紅枝鏢局的,莫非是當日被自己放跑的幾人?沒想到又在這兒遇上了。 袁明……開分局? 是要把黑風鏢局的買賣擴展到云間府嗎? 本以為他遭此大難,少說也得休養生息幾個月,沒想到這么快就有動作了。 不過略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有這次的風波,就是因為袁明這些年擔心攤子鋪得太大,所以有意放緩擴張步伐,轉而培養兒孫,導致毗鄰長江的幾個府城沒有黑風鏢局的人,以致于失了先機。 江湖江湖,憑的就是一口氣,借的就是一分勢。 若袁明就從退縮,黑風鏢局瞧著沒有傷筋動骨,可內里凝聚的那口氣也就要散了,從今往后,必然一敗涂地。 他在這風口浪尖毅然決定開辟分局,不僅是做給紅枝鏢局看,更是做給整個江湖看: 我袁明沒死,黑風鏢局沒倒! 白星跟袁明本人沒有什么交情,可思及此處,也不禁再次感嘆,著實是一條好漢。 忽聽廖雁嘿嘿笑了幾聲,搖頭晃腦道:“看來,是談判好了?!?/br> 顯然,他也聽到了。 當天夜里,大家就都住在這家臨江酒樓。 一般這種依水而建的酒樓都分兩個部分,一棟建筑作提供住宿的客棧,另一部分則像正常酒樓那樣待客。 臨江而居,伴隨著嘩嘩的浪潮聲入眠,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大早,包括孟陽在內的幾個人都開始邁鴨步。 沒法子,昨天大家玩得實在是太瘋了。 清早就起床不說,又接連往返九層高塔,共計近千級臺階,當時雖然因玩性大起而忽略身體的疲乏,可后續誰也沒有好好休息,反而又跑到畫舫上游長江,中間甚至還不止一次靠岸…… 于是經過一整日的鬧騰和一整夜的發酵之后,姍姍來遲的酸痛終于侵襲了所有人的四肢,只不過白星等習武之人早就習慣,這點疲乏對他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可對孟陽等人而言,著實折磨。 眼下別說再出去玩了,上茅房是蹲下、起來的過程都仿佛要撕裂腿根! 太慘了! 孟陽發誓自己從白星眼中看到了稍縱即逝的“你不行”,頓時越加羞愧起來。 昨天晚上燙腳時,他愕然發現自己腳底板上磨起來好幾顆亮晶晶的水泡,整雙腳都又紅又腫,宛若豬蹄…… 被刺破的水泡這會兒還沒長好呢。 “我,我以后會努力鍛煉的?!彼苄÷暤恼f。 白星抿了抿嘴,搖搖頭,“其實你這樣就很好?!?/br> 我可以保護你呀。 推門而入的廖雁適時“嘔”了聲。 他也不知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反正就覺得吧,眼前這一幕讓他很不適! 極其不適! 不多時,莊秀秀也踉蹌著過來,滿面羞愧道:“白jiejie,我真沒用,今天不能跟你們一起玩了?!?/br> 她一個金尊玉貴嬌養大的小姐,以往一天下來都走不到兩百步,真不知道昨天怎么堅持下來的! 昨兒晚上夢里她都在爬樓梯,太可怕了! 于是,今天就休息一天,有意愿的各自單獨活動。 也是他們運氣好,剛吃過早飯沒多久,竟又開始下雨,不少原本還打算去爬九層高塔的客人都開始罵罵咧咧的。 這里距離九層高塔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一般都會選擇步行,可這個鬼天氣若步行的話……江邊風大,雨都是斜著下的,等到了那里,估計半邊身子都要濕透了。 許多時候,人的快樂其實很簡單,比如說你有的,別人沒有。 就好比,現在。 白星的心情莫名其妙好起來,于是轉身找客棧借了蓑衣斗篷,騎上阿輝入城去了。 她對黑風鏢局的事情稍稍有那么一點在意。 出門前,她似有所差,本能地扭頭往二樓看去,就見廖雁正跨坐在窗臺邊,手里還擎著一只青色酒壺。 白星朝房間里一歪頭,意思是你幫忙照看著。 廖雁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嗯了聲,抬手就灌了一口酒。 白星眨眨眼,忽然道:“你有銀子嗎?” 廖雁的動作僵了僵,突然惡作劇得逞一般道:“我讓店家記在你賬上?!?/br> 白星:“……” 窮鬼環繞著我! 阿灰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跟小主人出門了,一路上樂得不行,連毛茸茸的雨絲都不覺得討厭了。 地區差異體現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好比這個雨水,就好比街邊的攤販。 在北方,除非烈日炎炎的季節,否則一般是瞧不見遮擋物的,但在這里,那些攤主們就像出門要帶銀子一樣,將雨棚視為必需品。 比起云間府,這里顯然更像江南水鄉,連空氣都是水濛濛的。 入城之后,白星就忽然感到一陣悲傷: 她覺得自己剛在云間府勉強鍛煉出來的一點交流能力,換到這里,又白瞎了!